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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作者:雍夫
然,吾也听闻说这个金乡长的人品还不错,那你完全可以叫他上黄老先生门嚒!”

    “上他的门?他家里没了药材,又不给出方子,来做什么?再说了,金乡长哪有那个闲功夫!”

    “生了病没功夫见医生?笑话!哪有生病不求医、倒要郎中去求他的道理!他是皇上还是国戚呀,那么大架子?当官的就高人一等?就要别人弯腰驼背地去求他?这本身就有问题嚒!封建流毒、封建残余!他姓金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徐雪森很不屑。

    “徐雪森,别在背后逞能,你这话只怕不敢当面对他说!”黄长工讥讽道。

    在黄长工心里,上级是不能否定的,更不能批评。没了上级,哪有他?他必须维护上级,替领导ca心、分忧甚至掩饰错误担待罪过。

    “你别激吾!别说是金乡长,就是梁书记敢在吾面前那么说,只怕吾的话还要辣!”徐雪森是义愤填膺的模样,情绪有点激动。

    “罢了罢了,雪森老弟,不要为了老朽伤了你两位社长的和气。这样,吾今天也看出来了,雪森颇似吾的秉性,就看在雪森的面子上,吾破个例,只要你们的金乡长上吾的门,吾就出黄家解放后的第一张方子。”黄甲祺用拐杖敲敲地,说得很坚决。

    “黄老先生高风亮节!吾先替金乡长谢谢您!”徐雪森从内心对黄甲祺的表态很敬重。

    “只怕金乡长来不了,不愿意低这个头!”黄长工并不为所动,脸色依然很严肃很冷峻,站在原地没动。

    “是你的估计还是金乡长的意思?啊,长工?如果金乡长真如你说的那样,吾就瞧不上他!黄老先生也用不着去救这么个害人虫!”徐雪森说罢,拔下竹竿旱烟筒,装烟丝,点火。“还有个办法,如果真是工作忙走不开,或者是病重下不来床,可以,他毕竟不是为自己做工作,就让他派人用轿子来抬黄老先生,不过轿夫的工钱要他付。”

    “免了吧,雪森,真要派人来抬那还不折煞老朽了?吾的罪孽就更大了!仇恨、对抗的帽子就戴上了!”黄甲祺真的急了,在原地团团转着圈子。

    “那就把他抬来!”徐雪森朝黄长工瞪一眼。

    “别别!雪森老弟,吾受不起、更得罪不起!长工,烦劳你去回句话,就说吾枉有虚名,请金乡长另请高明,去县里的大医院诊治,别误了他的贵体。”黄甲祺双手抱拳作揖。

    “你说得倒轻松!你的名声在外,谁不晓得你妙手能回春?现在的干部病了请你去,你是横一条理由竖一个原因,推三阻四,不是成心与政府作对吗?你这不是仇恨是什么?想看的笑话还是见死不救?你居心何在?啊?”黄长工又用手指着黄甲祺的鼻子。

    “黄长工,你哪来那么多的帽子?你在黄老先生家里做了一二十年的生活,难道他的人品你不了解?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金乡长破了人家的规矩败了人家的人格?是人谁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哪有强按牛头喝脏水的道理?”徐雪森抱打不平的义气又上来了,抬头对黄甲祺说:“黄老先生,不去,就是来个八抬大轿也别去!就说是吾拦下的。什么人呢!都解放了,还敢欺负人不成?”

    越说越激动的徐雪森站了起来,用竹竿旱烟筒指指黄长工:“长工,都是人,做啥瞪着乌鸡眼把什么人都看成是黑的?欺负一个老地主你心里就舒服了?拍上金乡长的马屁你就光彩了?扯淡!做人要凭良心!要光明正大,要问心无愧!”

    正在这时,合作社的女工作员来找黄长工,说唐岭与西村的宋树根打起来了,是唐副社长让她来叫他去的。

    徐雪森觉得疑惑,刘站长明确规定让唐老四配合自己工作,他怎么会叫黄长工而不向自己报告,便对黄长工说由他去处理。

    可黄长工却认为既然是唐岭叫他去,说明唐岭是把他放在眼里的,非要去。

    结果,二人离开了黄甲祺的家,一块儿赶往宋树根家。

    原来,宋树根上次卖牛没卖成,一直于心不甘,在背后又偷偷地联系上专门屠宰牲畜的小刀手,准备宰杀。

    得到报告的唐岭立即前去制止。

    宋树根理直气壮,处置自家的牛凭什么要你外人来干涉?他对唐老四本来就有一肚子的气,认为他跟徐雪森一样是自己的克星,所以,唐岭去了,他根本就不予理睬。

    唐岭见宋树根不听他的话,非要宰杀,便火冒三丈,顺手ca起宋树根家的铁铣把正在烧开水的锅砸了,又对小刀手说,如果敢下刀宰杀耕牛,就一铣劈断他的手。

    不准卖牛又不准他杀牛,他的牛就白白地送给合作社,一大笔钱就如同扔到了河里,他能甘心?这不是剜他的肉要他的命嚒!正如掘他的祖坟一样让宋树根仇恨顿起,他像一头咆哮的雄狮冲上前去,与唐岭扭打起来。

    “住手!”黄长工走在徐雪森的前头,大声喝道。“宋树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干部,你目无法纪!”

    宋树根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扭住唐岭不放。唐岭双手抓着铁铣,在空中挥舞,毫不相让。

    徐雪森一步跨到他俩跟前,叉起腰,怒睁圆目:“唐老四!你逞什么能?啊?你像个干部吗!成何体统!放下!”

    “徐——徐常副,你来做什么?你看见了吧,他宋树根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要杀牛,还敢跟吾打架!”唐岭没想到徐雪森会来,不仅不去阻止宋树根,反而冲着自己怒喝,心里老大不痛快。

    原来,梁书记那天离开小寡妇后把他告的状给忘了,第二天就上县里去开会,到今天还没回来,让徐雪森停职检查的事就搁浅了。

    “你先把铁铣放下!”徐雪森又大喝一声。

    “徐雪森,你有没有是非?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啊?”在一旁的黄长工用手指着徐雪森说。

    “对!老k,你手臂怎么朝外弯?你究竟帮谁啊?”唐岭有了黄长工的支持,底气更足了。

    “吾谁都不帮!再说一遍,唐岭,你先把铁铣放下!树根,你松开!”徐雪森板起脸,语气坚决。“你们不知道打架是犯法的吗?屠宰耕牛是破坏生产资料,是犯法,你宋树根不知道?是要吃官司的!你唐岭举着铁铣打人,也是犯法!打伤了也要吃官司!赶快放下!”

    二人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唐岭气咻咻地把铁铣扔到一边。“老k,你这叫什么?各打五十大板?你又来和稀泥!吾来管倒管错了?”

    “唐老四,管是没有错,可用得着打架吗?万一打伤了,你怎么收场?是你撩他的馊豆腐还是让他看你的笑话?你怎么那么糊涂!”徐雪森说话很严肃,转过身去,对宋树根说:“树根,你一时缺钱用,谁都理解,可你怎么能把这么壮的牯牛杀了?它也是一条命呐!自古以来有哪个种田的会亲手把牛杀了?你怎么就下得了手的?这与杀人有何不同?你不是犯罪也是作孽!”

    黄长工觉得徐雪森的批驳太过软弱,冲着宋树根说道:“宋树根,你已经犯法了,叫——,对,叫‘犯罪未遂’。唐副社长,那个小刀手在哪?把他们二人一同押送乡政府去!”

    唐岭左右环顾,发觉小刀手不见了。“被他跑了!”

    “去追!”黄长工说。

    “算啦!”徐雪森挥挥手。“毕竟牛还在,吾谅他再也不敢了。唐老四,马上把树根的牛牵走,交给饲养员;黄副社长,你给他登记上。”

    说罢,徐雪森走到宋树根面前,很客气地说:“树根,吾早就跟你说过,不是吾徐某人要为难你,是上级的规定。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劝。你想与吾作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吾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徐雪森,不偏心、不害人。如果非要说吾变了,那是头上多了顶不值钱的乌纱帽,那也是大家给戴上去的,吾还是凭良心做事,不过是代表合作社来办事的,是公事。吾再劝你一句,好自为之、见好就收手吧,别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出点名堂来,那是没有好下场的!”

    闷着头的宋树根半天没有抬起头。

    唐岭趁宋树根不注意,ca起扔在地上的铁铣,迅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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