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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白领-第8部分

作者:魊惑红太郎

    尽管这话有点虚伪,可是我听着很受用,“您太过夸奖了。”

    “没有,”她认真地看着我,“现在确实有这门技术,而且刚拿去申请国家专利,”她推推眼镜,“如果田总以前就是做食品的,知道这门技术我一点都不奇怪,关键是田总您根本就没做过食品,所以说您真得很棒。”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舒姐,那就是我们必须得花钱买这个技术才可以用了是吗?”

    “呵呵,不一定,”她笑得像只狐狸,“这门技术是我和我的同学合作研究出来的,在食品这行算不上新鲜玩意,不一定能拿到专利。”

    “哦,舒姐的意思?”我皱皱眉,说来说去还是个钱字。

    “我正愁没地方实践呢,”她的脸有些红,“如果田总不怪罪的话,我想免费拿到贵工厂去实践这门技术,条件就是由我调配料。”

    又一个乌开来!估计实践一成功就要米米了,我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用还是不用?不用,别说工厂连乌开来都动不了,用的话,要是她不服管,不等于赶走了老虎请来了狼吗?

    “田总,请放心,我舒雨青可不是个得了利就忘了本的人,”她又推了推眼镜,“我可以和你把合同签死,头一年我分文利润不取。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受欢迎的话,未来十年里我取利润的百分之一做报酬。”

    我心头一动,如果真能保持十年畅销,利润必定年年翻番,“行,”我端起酒杯,“谢谢舒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并保持长期的合作。”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准备和柳翰就竞选的事情好好谈谈,可是屋里没有人。

    “你又去哪了?”我有点不高兴,我才来几天啊,他就开始不回家了?

    “别生气,老婆,”柳翰那边很吵,除了很多说话的声音,还夹杂有唱歌的声音,“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来了徽洲的客人,”他那边的声音安静了许多,显然他走到外边,我听到汽车鸣喇叭的声音,“他们刚答应签一百万的单,一百万也。”

    “是吗?”我听得也高兴起来,“恭喜,恭喜,翰哥,回来我给你庆功。”

    “庆功就不用了,”他在那边呵呵笑起来,“早点给我生个儿子就可以了。”

    “什么呀,当我是生产机器啊。”

    “呵呵,早点睡。把他们送走,我一定好好陪你。”

    挂掉电话,我就皱紧眉头,一百万?工厂仓库的存货差不多供应得了,关键是这些货能发出去吗?不行,明天一定要财务室拿出资产表来,她不给,我就让她滚蛋,对,让她滚蛋,我笑起来。

    第九章(5)

    然而,第二天我刚踏进公司,王雪娥就撵着我的脚跟进了办公室,“田总,这是你昨儿个要的工资、福利待遇表,这是公司的资产表和利润表,”她翻到下面的某页,“这是今年一到九月份的收支表,”她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这是我昨晚赶出来的。”

    昨晚?我抬起头,她的两眼果然都满布血丝,“辛苦你了,王科长。”我冲她感激地笑笑,“我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再向你请教。”我想了想,“下午放你半天假,上午就辛苦你再坚持会。”

    “恩,”她戴上眼镜,“我先出去了。”

    我把工资表放到一边,没有职工花名册我看了也白看。我去看资产表,大吃一惊,几年下来,加上该付而未付的挂帐,翰海才勉强持平,也就是说翰海现在根本就没有可用的流动资金,我心里头多少有点失望,柳翰就只有这本事吗?

    我去翻后面的月明细表,除一、三、九月份有盈利,四、五、六、八月份持平外,二月和七月竟然是亏损,更可气得是,一月份有盈利也就罢了,七月份是亏损月,居然还有近两万块的旅游奖励费,火一下从我脚底窜到脑门心,“王雪娥在吗?我找她。”

    我刚挂掉电话,王雪娥就带着一摞帐单出现在我的门口,“田总。”她面带微笑看着我。

    “请进。”我立刻意识到我才发火是完全没道理,她管财务没错,但是没有权利批那些费用。

    她走进来时顺手带上了门。

    “你看,”她翻到帐单中折页的地方,“这是元月一号的,这是元月二十三号的。”她拿起另外一本,“这是五月一号的。”她又拿去另外一本,“这是七月二十号的,”

    “够了。”怒火已经在我胸口燃烧,“太过分了!”我猛拍了桌子一下,“柳总知道吗?”

    “哪个柳总?”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如果是那个柳总,他自己出去玩的肯定知道。”

    “我说的是柳翰。”我尖锐地盯着她,“从今儿个起只有一个柳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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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的态度激怒了我,“你是认为我做不到吗?”

    “不是,”她回答得很干脆,“是柳总做不到。”我眯起眼睛,她无所畏惧地迎着我的逼视,“翰海一直在走上升的路,可是去年下半年收支开始出现动荡,到今年,已经是亏损了。”

    我冷冷地盯着她,“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柳总?”

    “告诉他我早滚蛋了。”她苦笑了下,“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对于钱他反而不是很在意。”

    我听得心里头暖暖的,先不管他重情意是不是很傻,至少我没嫁错人,“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我半眯起眼睛,眼前的女人不简单。

    “因为你是做事的,”她笑笑,“不要怀疑我有什么不良的动机,柳翰曾经和我闺女关系很密切,只可惜,哎,”她的眼睛里露出忧伤,“时事弄人啊,是我闺女没福气。”

    我吃了一惊,“您闺女?可是您看上去也不过就四十几岁,怎么……?”

    “不,我今年五十四了。”她打断我的话,“要不是柳总照顾得好,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随我女儿去了。”

    我暗暗后悔不该对她不敬,“对不起,我惹您伤心了。”

    她摘下眼镜,擦擦眼睛,“没关系,”她笑笑,“你是个好姑娘,比我闺女强,我相信你。”

    如果说苏阳的话只是让我感到压力,现在王雪娥的话却是让我感到了责任,“我会做好的,王阿姨,”我举起右手,“我发誓我会做好的。”

    送王雪娥出门,我立刻去了办公室,“荆主任,我要的名单出来了吗?”

    荆海澎的额上立刻冒出豆大的汗滴,“没出来,不,出来了。”

    我有点不耐烦,“到底是出来了,还是没出来?”

    “公司这边的昨儿个就出来了。”他擦了擦汗,“主要是工厂那边的,流动太大,我已经去找乌主任落实了,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准信。”

    又是乌开来!“不用等他的信了,”我绷着脸,“把你手头上有的给我,我去落实。”

    “田,田总,我,我……”荆海澎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下文来。

    可能我对他太严厉了,我放柔面部的表情,“你做得很好,”我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一天之内做得这么详细已经很好了。”

    “谢谢,谢谢。”他满眼发光,脸上的痘痘似乎也舒展了不少。

    现在的老板有几个肯花一分钟的时间去鼓励下属?却不知道能力被认可比金钱更鼓舞士气。

    名单上,柳晨的名字列在第一位,供职总经理助理,现在我是总经理,我不需要助理,我把他的职务改成董事长秘书,我在秘书的后面加了个备注:柳主任,月薪由原来的六千改为三千。我把名单从头看到尾,我暗暗责备自己太粗心,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我那亲爱的大嫂叫什么。

    “荆主任,请过来下。”

    工厂的名单简直是乱七八糟,43人的编制中竟然有20人后面标着干部,这真是太好了,一个干部管一个工人!

    “田总。”荆海澎鼻尖冒汗地站在门口,他小心地敲了敲门。

    “呵,进来吧。”我把名单放到一边,微笑着看着他,“进来后顺手带上门。”

    “好。”他关上门,一溜小跑地跑进来。

    “对不起,我前阵对你太严厉了。”我满意地看到他眼中露出惊讶,还有感动,“是这样的,我想知道我大嫂是哪位?”我敲敲花名单。

    他瞄了眼名单,很快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刘腊梅,刘部长。”

    刘部长?我都没看见她上过班,她是哪门子的刘部长?我去看后面的备注,“砰”我气得捶了桌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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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么了?”他的鼻尖又开始冒汗。

    “没怎么,和你没关系。”我努力压下火气,这刘腊梅好大的架子,不上班还可以管销售部?我把她的职务改成销售助理,月薪由原来的三千降为一千。

    我翻出工厂的花名册,点着后面标着干部的人问他:“他们和乌开来、柳晨还有刘腊梅有什么关系?”

    “这,这,”他用手抹了把额上的汗。

    “说,他们什么关系?”我生气地瞪着他,早忘了该收敛脾气。

    第十章(1)

    黑咖啡位于这个城市的西郊,可能因为才过正午,店里的客人不多,我皱皱眉,本来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搞得跟地下接头样,这和我的个性完全不符,可是工厂需要改革,而改革的基点是人,哎,从俗吧。

    “……田海波是个实腾人,万一,我是说万一,”徐大伟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把手里的烟扬了扬,“工厂这么复杂,还是保险点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怕我没改革下来反而害了和我走得近的人吗?

    黑咖啡很安静,既没有热情过头的服务员不时来问你需要什么服务,也没有偶尔变斯文的商贾大谈生意经,楼上的雅座可以俯视街道的繁华,却不为喧闹所干扰,这地方很适合安静地写作,或者是情侣幽会。

    我审视着面前的檀木桌,我不相信这么个小店会用这么有品位的桌子,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无聊,本来这刻我该很忙碌的,可是,我却在这研究桌子。

    “田总吧?”一个下巴有络腮胡子的男人走进来,“让您久等了。”

    “田海波?”我伸出右手,“请。”

    我不想多废话浪费时间,所以他刚坐下我就接着说:“我这次叫你来是为了工厂里的设备,我这个人很直爽,所以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车间里的那些机器还能用吗?如果不能,更换需要多少钱?什么时候可以更换?”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有点紧张。

    “工厂的设备早就报废了。”他发出爽朗的笑声,“我也是个直人。”

    我的眼光柔和下来,“家门,当过兵吧?”

    “是的,”他挑了挑眉,“你是看我还穿这军装吧?”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当了那么多年的兵,还真有点舍不得换下来。”

    “恩,”我正正面容,“工厂的设备如果更换新的,买个二手的,估计要多少钱?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喔,”他对我打断他的军旅话题,似乎有些失望,“听说宇达公司有套八成新的设备,不过有点贵。”

    宇达?这不是舒雨青原来呆的那家公司吗?怎么不是做巧克力的吗?

    “好像那是家巧克力公司吧?”

    “是啊,”他的眼睛里露出佩服,“田总真是能人啊,连这也知道了。”

    我莞尔一笑,“生产巧克力的机器也能生产糖果吗?”

    “不能!”田海波摇摇头,“不过,”他露出鄙夷,“辛总说没有不可能的事,花了二十万进了这套设备,一直摆在那没动。”

    二十万?我皱皱眉头,“他们现在转手要多少钱?“

    “八万,而且是现款。”

    我感到血脉的血一下贲张开,十二万够一个工人吃多少年了?“就没人去告他?”

    “谁去啊?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摸出烟,在点燃烟前他似乎想起我的存在,抬头望了我一眼,我笑笑,示意他随意,“再说了,告倒了辛总谁给他们发安家费啊?”

    我沉默了,我一个外地人除了听,表示下同情外,还能做什么?

    田海波走了一个小时后我才离开黑咖啡,尽管我讨厌这种虚伪,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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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伟,联系下舒姐,我找她有点事。”

    “恩,”徐大伟掏出手机,“田总,我想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别见怪,”他看着后视镜,我点点头,“其实您完全可以不淌进工厂那混水中去,”我又点点头,“您这么劳心劳力地到处想办法解决工厂的问题,可是人家不那么看你。”

    我心头一动,难道有什么风言风语?“有人在说我吗?说我什么?”

    “田总,您别管别人说您什么,听我一句劝,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他似乎言犹未尽,“工厂那样子已经一年多了,也没出什么大事,您何必累自己?”

    我笑笑,“帮我联系下舒姐好吗?大伟。”

    如果我只是给老板打工,我就听劝了,可是我现在是为了我的家,为我自己。

    他叹口气,很快拨通了舒雨青的电话,“舒雨青啊,我们田总有事找你,你方便不?方便我们马上过来。”

    “谢谢你。”我等他挂掉电话说:“我已经站在河中了,再回头就是不相信我自个了。”

    舒雨青很快赶了过来,听我说完笑起来,“这事我已经去问过辛厂长了,他说看我面子,七万块钱,一分钱都不能再少了。”

    好家伙,不过一个小时就少了一万!“舒姐真是神仙,我还没说就帮我问了。”我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辛厂长平常都有什么爱好,舒姐知道吗?”

    “你还想再少价?”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呵呵,能少当然好,”我握紧她的手,“现在的价格已经很便宜了,这都是舒姐的面子。”我笑着说:“我只是想了解清楚点,好到时候能快点拿到机器。”

    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也是,谁都想图个安心。”她想了想,“平常他喝茅台的时候就嚷嚷,说是哪天一定要喝上二十年以上的五粮液。〖奇·书·网-整.理‘提.供〗“说完她拿眼看我。

    我有些不快活,给你轿坐你就上脸,我上哪弄二十年以上的五粮液去?

    “谢谢舒姐,”我感觉脸有点麻麻的,“我这就叫人找去,找到了我再和您联系,好去见辛总。”

    “好啊。”她看看手表,“不好意思,我约了同学喝茶,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舒雨青刚下车不到一分钟,徐大伟就骂道:“狗r的,真黑。”

    “呵,骂谁呢?”他看来还有点正义感。

    “骂姓辛的,吃了肉连骨头的渣子也不放过。”

    我有些失望,我原来以为他在说舒雨青,原来还是有亲疏之分。

    第十章(2)

    现在万事俱备,就欠“钱”了——更换设备先做八万打算,加上车间整改、原材料购置、所有职工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应酬及可能的广告投放,我烦恼地抓抓头发,三十万?我抓起桌上的电话,“翰哥,现在在哪?”他那边很吵,我没听清楚他说的地方,我也没心思听他说在哪,“我现在需要二十万。”

    “行啊,”我心里大喜,十万块钱我找妈凑凑肯定能凑到,“你找财务直接要。我跟王科长交代了,你现在是总经理,你说的话、你签的字都有效。”

    财务?柳翰难道不知道现在公司只能拿出几千块钱吗?“噢,知道了。”我“啪”地把电话扔回电话机上,这没有危机感的家伙!

    怎么办?没钱我改个p的革!

    我走到窗户边,推开窗,一阵冷风倒灌进来,我忙不迭地关上窗,钱啦钱啦,要是可以抢银行就好了,银行?我眼睛一亮,我那套住房已经提前还完贷款,虽然只有八九十个平方,可照市面价卖个三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

    “余霜,我,田丽。”我没敢给妈打电话,“你帮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人买我的房子。”

    “你疯啦!”她似乎被我吓了一大跳,“好好地卖什么房子?难道,”她在那边笑得很暧昧,“难道你郎情妾意地不想回来了,所以……”

    “什么呀?”这丫头胡说什么啊,“不是啦,是我现在需要资金投放到生产中。”

    “啊?柳翰不给你钱吗?”她义愤填膺地说:“我找他去!怎么把老婆娶了就变成葛朗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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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羞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别管那么多,帮我找人买房子就是了。”

    “不是吧?真卖?”

    “是的,姑奶奶。”

    “嘻嘻,乖,一会给你买糖吃。”我快晕了,“你怎么不找李德商量商量?好歹你为他卖了几年命。”

    找李德?我那么傲气地离开,这才多久……岂不是让他看笑话?“不行。”

    “那找邱大妈好了。”她在那边笑得怪里怪气的,“你走后他不知道问了你多少次呢。”

    “邱大妈?”我一下醒悟过来,肯定是邱大志,这余霜还给人起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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