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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白领-第9部分

作者:魊惑红太郎
    “你帮我问问,我会按行规付利息。”

    “行规?”她好像发现新大陆地叫起来:“快快,告诉我行规是什么?”

    我对天翻下白眼,这姑奶奶,“就是一年两分息了。”

    “两分?”我可以想见她的眼睛鼓得大大的,“你准备借多少?”

    “二,三十万。”

    “到底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她算了算,“天啦,这就是说一年后你得还他三十七万二?”她马上否定地说:“不行!太高了,这邱大妈怎么这么黑心?”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缠字功,“他还没借给我钱呢。”

    “对哦,”她笑嘻嘻地说:“我帮你谈去,他敢要这么多利息,我就不认识他了。”

    我有点想哭了,我这等着米下锅呢,她还在那边耍小性子,“没关系了,我急着要资金改革工厂呢。”

    “改革工厂?工厂怎么了?”完了,这下不解释得清清楚楚是过不了关了,我只好大致把情况说了下,“这么回事啊,行,我现在就去找邱大妈。”她犹豫了下,〃奇〃书〃网-q‘i‘s‘u‘u‘.‘c‘o‘m〃“我晚点给你回电话,”她似乎看了下时间,“无论成不成,七点前我都给你回电话。”

    眼泪滑落下来,除了谢谢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示我的感激,“谢谢!”

    挂掉电话,我的脑子有刹那变成空白,现在除了等我还能做什么?我打开竞选通知,可是就像有无数蚂蚁在我脑中穿行,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猛地站起来,这么干坐着太难熬了,我不如去找刘老说说,或许有意外的收获。

    我把我准备在工厂进行竞选的思路大致说了下,刘全顺叹口气,笑笑,“你这是文商啊。”言下之意有点不以为然。

    我跟着叹口气,“不这样做,某些人就不会离开,”我睃了他一眼,“没有空缺我怎么安排刘老您呢?”

    他愣了下,可是他马上嘴角带笑地问:“田总以前是做行政工作的吧?”

    我不置可否,“怎么?”

    “阶级斗争学得不错。”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我苦笑了下,我也想谁都不得罪地就办好事,可是利字当头,我肯让别人不一定肯让,哎,为什么想做件事就这么难?

    出门的时候,外面在下小雨,我仰望天空,我为什么非要去做这个改革?我想证明什么?我需要证明什么?

    “田总,在下雨呢,快上车。”徐大伟从车里钻出来,拉了我一把。

    田总?就为了这个总字吗?或许我只是想证明我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可是证明了又怎么样?我突然感到很累,累得想趴在地上睡会。

    “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脸,生气的温柔……”包里传出《江南》,余霜?我忙不迭从包里掏出手机。

    “余霜,喂喂,”怎么没声音?我挂掉电话,立刻回拨过去,“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正忙。”正忙?搞什么鬼?我继续拨她的电话,“嘟嘟嘟……”占线?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底窜出来,她明明知道我在等她的电话,还和别人闲扯?

    “喂,”

    “姑奶奶,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浑身发软地靠向座椅,才由愤怒聚集起来的力量一下消失殆尽。

    “嘿嘿,我刚联系上邱大妈,怕你着急就忙给你打电话,可是你那边一直占线。”我快晕了,她居然倒打一把。

    “他答应了吗?”我没有心思跟她兜圈子,明天就是工厂关门的第四天,竞选的事不能再拖了。

    “答应了。”

    我捏紧手机,喜悦的泪水立刻雾了我的眼睛,“他真答应了吗?”

    “当然答应了,不过,”

    我的心悬上了半空,“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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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嘻嘻地笑起来,“不过他现在在外地,大概要明后天才回来。”

    感谢上苍!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谢谢。”我沙哑着嗓子说:“明天我就给你寄借条过去。”

    “恩,记住写上息钱是一分。”

    “余霜,”如果她在我面前,我一定狠狠地亲她一下。

    “加油,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一定会成功的。”

    人生得一知己足也。

    第十章(3)

    回到家,我眼尖地发现柳翰常穿的拖鞋不在,他回来了吗?我高兴地跑上楼,卧室没人,卫生间也没有人!他会去哪?我跑下楼,推开书房的门。

    “……刚才那首歌送给我最亲爱的宝贝涵涵,希望……”他回头看见我,呆住了,“你回来了?”他迅速地关掉显示屏。

    “你才叫谁宝贝?”我一脸苍白地看着他,我突然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他沉默了,过了良久才勉强冲我笑笑,“那,那是网络,我不是娶了你吗?”

    大颗大颗地眼泪从我眼中跌落下来,娶了我就是格外的恩惠吗?

    “网络都是这样叫的,谁都不会当真,所以,”他看见我哭有些慌,忙站起来拉我的手。

    我大力地摔开他的手,“你们当真不当真我才不在乎,我恨你。”我说完准备转身朝楼上跑,他很快从背后抱住我,“对不起,丽丽,是我不好,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我去掰他的手,他反而抱得更紧,“对不起,对不起。”我心软了,“你以后再叫别人宝贝,我决不原谅你。”

    洗完澡,我背对着他躺下,他伸手过来抚摸我,我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别烦我。”他叹口气,收回手,也拿背对着我,我气得半死,索性往边上挪了挪。他翻身坐起来,摸出根烟点上,“要抽烟到客厅抽去。”空气像一下子被冻在半空中。

    “哎。”他掀开被子,开了门走出去。

    我蹦起来,这家伙还真去客厅?我恨恨地捶下床,又躺回床上。他这出去不会是又去上网,会他的宝贝吧?我心里酸酸的,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望了望,他正仰靠在沙发上在抽烟。一缕微笑爬过我的嘴角,这还差不多,我走回床边钻进被窝里,等他抽完烟,我要和他好好谈谈,可是不久疲倦就完全摧垮了我的意志,明天再说吧,这是我最后残存的想法。

    第二天清早,阳光透过窗页折射进来,我半睁下眼睛马上又闭上,可是我立刻睁开眼睛,我转头看床那边,柳翰没在?我掀开被子,跑下楼。

    客厅的茶几上有张纸条: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原谅我好吗?”柳翰满眼血丝地从厨房那边走过来。

    “你一晚没睡吗?”我心疼地看着他。

    他走过来抱住我,“我睡不着。”

    我心里暗叫惭愧,我可是睡得很香,“对不起,我昨晚……”

    “别说对不起,”他拿手盖住我的嘴,“说你爱我。”

    我温柔地环抱住他的脖子,“恩,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低下头吻住我的唇。

    “当”墙上的钟敲响了,不好,九点了,我挣出他的怀抱,他惊讶地看着我,我的脸红了红,“对不起,今天还有很多事,工厂……”

    “忙吧,忙吧,”他一脸索然地朝楼上走去,“我睡觉去了。”

    我张口想解释几句,但是我立刻改变了主意,现在说他肯定不高兴,等我把工厂办好了,他自然就明白了——我双眸发亮,我仿佛看见柳翰赞叹的笑容。

    我把竞选通知打出来直接拿到荆海澎那里,“荆主任,盖个章。”我得配个秘书,我暗想,我总不能每件事都亲自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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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地看了遍竞选通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田总,”

    我挑挑眉,“怎么?盖个章还要请示柳总?”

    “不是,”他摇摇头,“我是想问每个人是不是都打个电话通知下?”他边说边从抽屉里找出公章盖上。

    我皱皱眉,“不用了吧?如果他想来自然就来了。”我语带双关地说:“他不来那可是他自个的问题。”我敲敲竞选通知,“荆主任,请派个人把这个贴到工厂的大门上。另外,请尽快帮我找个行政秘书过来。”

    我回到办公室翻了翻备忘录,今天师姐答应给我出检测报告的,不知道出来没有?我抓起电话,我立刻又把电话放了回去,还是亲自去趟好,说不定哪天还得请她帮忙。

    “给。”余秋霞把我拖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我说小师妹啊,你这糖的细菌严重超标,呶,”她点点最上面的那页,“除了这两项在正常值内,其它的都超了。”她把下面那页调换上来,“嘿嘿,看看师姐给你做了什么?”合格?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像被施了魔法都变成达标的检测报告,“不是小师妹你,我还真不做这冒险的事,不过呢,”她几乎是凑近我的耳朵说:“这报告拿出来不容易啊。”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心里像吃了只苍蝇样的难受,“把你银行的帐号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伸出两个手指平平地在她手心划了划,“这么多可以吗?”

    “够了。”她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谢谢师姐,”我把下面那张超标的检测报告翻上来,“我现在拿这个去说服董事长进行改革,”我才没那么傻说董事长就是我老公,“以后还要麻烦师姐的地方很多,我会一一感谢的。”

    她的脸色变了变,可是她立刻堆上笑容,“不麻烦,不麻烦,关键是合作要愉快。”

    第十章(4)

    去邮局的时候,我没要徐大伟送,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出于隐私,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太多的事。

    寄完特快专递,我马上拨通余霜的电话,“余霜,我已经把借条寄过去了。”

    “哎呀,你和邱大妈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他刚问我要你的帐号呢。”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玩笑,“余霜,”

    “嘿嘿,他说要你准备三、四家不同银行的帐号,现在银行查得厉害,一次性打那么多很麻烦。”

    我皱下眉头,“用你的帐号打款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哈哈,我好感动啊,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人啊?”

    我呆住了,借条是我写的,她拿了钱走人,我还真拿她没辙,“我一会把帐号发到你的手机上,什么时候可以打款?”利字当头,友情也不可靠了?

    “一会就去,”她似乎收起笑容,“我先打张借条给他,等你的借条到了我再去换回来。”

    “谢谢。”我听见自己苍白的声音,是那样的虚伪。

    挂掉电话,我正想把手机塞进包里,“嘀哒”有条短信过来,是余秋霞的。我淡淡一笑,出了校园我们都被染色了吗?不再有纯洁了吗?

    邮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我这么奔波、看尽世人的脸色是为了什么?为了柳翰吗?我回想起他叫宝贝涵涵的那股熟络,难怪他能那么熟练地面对我,我怎么傻了,事先都没了解清楚?我心头一震,他不是说网络不可以当真吗?他对我当真吗?一滴泪滑落下来,我摇摇头,不,如果不是当真,他怎么会娶我?不,他娶我并不代表就当真了……我跑进雨中,如果雨可以让我清醒、让我想明白,我又在乎什么湿了衣服和头发?

    回到公司,我的外套已经全部湿透了,我把它从头上拿下扔到沙发上,我禁不住打个哆嗦,我忙去倒杯热水捧在手里。我双手碰触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手指尖的冰冷,我的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一样,我有些不安,我慌乱地抓起手机,一定是我太闲了所以才会有这感觉。

    余秋霞的短信很详细,哪个银行的哪个帐号,连金额都写上了,伍佰元,我把手机扔回桌上,看来她多少还带点良知。我在屋里来回走了几个圈,我不能给她多加,否则下次真求到她,就会翻番了。我嘴角泛出苦笑,我真怀念大学时代没有心机、没有杂质的生活啊。

    手心渐渐有了暖意,我撇眼墙上的钟,快十一点半了,余霜怎么还没打电话来?还有,我要在工厂进行竞选怎么没有起半点波浪?难道是柳翰做了说服工作?应该是的,现在还有谁会这么相信我和帮我?

    “嘀哒”手机有条短信,我从沙发上一蹦而起——已转帐。太好了!我抓起桌上的电话,“大伟,是我,马上跟舒姐联系,下午我们一起去见辛厂长。”我兴奋地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步,我仿佛看到工厂重新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田丽,你看这是什么?”柳翰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我会每天存一个硬币,这就表示我每天多爱你一点。”他快乐地举高了手中猪形状的存钱罐,“我已经在里面存了五个,明天我会再存第六个。”

    我皱了皱眉,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出?“呵呵,是吗?好啊,我也存,那表示我每天也多爱你一点。”我翻检下皮包,里面没有一个硬币,我冲他歉意地笑笑,“明天我一定补存上六个。”

    他高兴地笑了,“行,”他去沙发拿起我的外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他的脸上露出惊讶,“怎么这么湿?”他扔下衣服,小跑过来试下我的额头,又把手放到他自己的额头上,“有点烧,吃完饭我陪你去看医生。”

    我正想回答,桌上的电话响了,“田总,雨青说现在就可以去见姓辛的。”我两眼发亮,“行,你去一楼等我,我马上下来。”放好电话,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恰当的理由,我决定实话实说:“对不起,翰哥,我约了宇达的辛总,想和他谈下他们厂生产设备的事,”柳翰的脸色立刻变暗了,我亲了他一下,“亲爱的,换个时间啦,晚上一起吃饭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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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好吧,谁要我娶了个能干的老婆。”

    我莞尔一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不生气了,好不嘛?”

    “哎,”他叹口气,“我没生气。”

    “那亲下。”我把脸凑过去,他亲了我一下,“谈完记得去看医生,我可不想我未来的宝宝还没出世就有问题。”他指指我的肚子,我的脸唰地红了,“讨厌。”我轻打了他一下。

    辛天屿是个大胖子,初看上去有点像弥乐佛,“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我想起舒雨青来前的警告,我努力摒弃对他的第一印象,“辛总,好。”

    他抚摸着肚皮,笑眯眯地说:“好,田总真是年轻有为啊,不像我,都老罗。”他这样子越发像弥乐佛。

    “呵,难得辛总赏光,我们今儿个先喝酒,喝尽兴后再谈事。”我不想设备没见到就匆忙地做决定,而且,我必须得等——钱到位。

    “好好,田总说了算。”他这下改摸有点秃的头顶,他左手中指戴了个大的镶红宝石金戒指,无名指上戴了个镶蓝宝石金戒指,小指上则是个带点小花边的铂金戒指。

    一位在社会有些时日的师姐开玩笑说:“男人贪不贪就看他戴的是什么戒指:只戴中指的,八成是工薪的白领;要是无名指和小指都戴的有,那就是巨贪了。”虽然这话的可信性不高,可是眼前的辛天屿这么爱炫耀他的财富,必定脱不了贪字。

    舒雨青的酒量好得出乎我的意外,几乎不用徐大伟出面就把辛天屿灌得晕乎乎的。我心惊不已,一个女人如果能在酒桌上说摆平谁就摆平谁,是相当可怕的。

    第十章(5)

    出酒店门时,我示意徐大伟把辛天屿扶到前座的位置,我自己钻进后车座,舒雨青钻进车里时对我投过来感激的一瞥,我当没看见,这几天交往下来,我对她多少有点反感。

    辛天屿虽然走路有点歪歪倒倒的,可是方向还是没走错,“这,这就是,你,你要的。”他指着用帆布盖着的大家伙说。

    我走过去掀开一条缝,江苏常州?我敲下边角的铁皮,顺手搓了搓,钢边?奇怪,怎么没人要?“这设备怎么一直摆在这?”我决定直截了当地问清楚。

    “一般私人的去买个旧点的二手货,最多只要两三万,小成本大回报呗。”舒雨青推推眼镜,“国营的厂子都讲究正规途经进设备,我们,”她皱皱眉,似乎想起自己已经签了解除劳动合同关系的协议,“这个虽然便宜,可是没有发票,何况是国营的,又不是替自己省钱,所以就搁在这了。”

    这话有些道理,我又掀开别的地方看了看,“设备没问题吧?”我看眼舒雨青。

    她笑了笑,瞟眼进门后就软吧吧靠在大门口的辛天屿,刻意转了个方向,才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这是个好家伙,至于价格嘛?“五万块。”我走近辛天屿,压低声音说:“我给你一万。”我叫徐大伟暗底里去查过,宇达公司表面上是私人企业,实际却是某国营机构的挂靠单位。

    本来已经醉得找不着北的辛天屿突然半睁开眼睛,两眼发亮地看眼我,他立刻又眯上眼睛,变化快得我以为是我眼花,“好,好的,你是小,小舒介绍来的,好,好商量。”

    这只可恶的胖狐狸!“辛总真是爽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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