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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时-第8部分

作者:戈壁之鹰
    ——

    将她打入地狱!

    那一句话耗尽了她仅存的勇气,如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见他!

    晃晃荡荡到家已经很晚,福慧疲惫地横卧在床上,除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再无其他任何感觉。她就那么一路走回来,惹了路人惊异的眼光,走了那么多路明明应该很累很累的,可是她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只有灼热的呼吸提醒她自己还活着,可是每呼吸一次心就跟着抽痛,她终于明白那句曾觉得莫名其妙的歌词——

    原来,爱情是会呼吸的痛!

    她就那样和衣躺着,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是心中好像存着什么事还没解决,所以尽管很累,睡得并不踏实。半夜惊醒时发现自己正在发烧,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她不想见他!

    半睡半醒间接到小坡的电话,“慧慧,”她提醒,“今天中期报告,记得吧?”

    “记得,已经做好了,存在桌面上,你帮我拿给赵艳丽吧。”福慧瓮声瓮气地说。

    “啊!”小坡一愣,“你不上班了,生病了?听你声音不对,不是哭过了就是感冒了。你也不像是有机会失恋的人啊,病得很严重?”

    “还死不了!”福慧被失恋俩字刺痛了,呵,可不就是失恋嘛!“下午也帮我请假吧。”

    “慧慧,你这样头儿可是会发飙的的吆!”

    谁爱飙谁飙去!

    福慧将电话掐断塞到枕头底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晌忽地一笑,有些神经质地想,不知道厨房里的煤气足不足?够不够用来杀掉她?

    将神志不清的福慧拉回现实的是房东太太,她看到福慧愣了一下,没有提房租的事情只说改天再来。

    本来还想着多请几天假的福慧开始后悔今天的误工,苦笑,没有沈迟发给她的一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她如何度日?如今的她,哪有资格发这种小姐脾气!

    挤牙膏的手顿住,她有些明白房东太太的支吾,镜中的的人脸色苍白,双目浮肿,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几乎忍不住流出泪来!

    江福慧,不许哭!她大力掐着手臂,仰着头,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所谓寂寞,所谓忧伤,是有钱人锦衣玉食生活后看似随意却居高临下的炫耀——

    是福慧这样为生计所困的人无力承担的奢望!

    这种时候才真真感谢为亿万女同胞又爱又恨的化妆品,管你内心如何的千疮百孔,上了妆,谁能看得出你昨夜为谁流过泪?为谁肝肠寸断?又为谁夜不能寐?

    福慧上了厚厚的妆,换件衣服,将头发放下来——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光鲜鲜亮丽地去上班!

    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留住仅存的自尊。

    电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让你避无可避地遇见某些人某些事,值得庆幸的是碰见的那个人不是沈迟,而是似乎许久未见的郭品言,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个,福慧只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郭品言若有所思了她一眼,隔了一会道,“江小姐,今天很漂亮!”

    福慧一愣,顿觉讽刺,可是转念一想,难道还指望每个人都是真心关心你不成?于是端出社交虚词,“郭先生也很英俊。”

    郭品言被噎了噎,嘴角一抽,有些尴尬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哦,”福慧奇怪地看他一眼,“谢谢。”

    “普通话等级考试就要到了,你准备的如何了?”过了一会,郭品言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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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真烦,没完没了的,福慧气闷地想,“这次估计没希望,的挂了。下次再考吧。”

    “考试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一次过得好,不然次数多了该疲软了,你还是多上心点,争取一次考过了。”郭品言诚恳地告诫她。

    “呵,”福慧失笑,“还真的是,我六级考了三次都没过,而且分数一次比一次低。”

    “是因为英语不好才去日本的吗?”他随口问。

    福慧的表情僵了一下,沉默,日本,离开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地方,是因为那时她最讨厌的地方之一,其他人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去,而且一呆就是八年之久——

    那是她的自我流放之地!

    她扯扯嘴角,笑道,“因为日语更烂才去日本的,现在日语说的很好,倒是普通话过不了关了!对我这么一个爱国青年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郭品言沉吟一下,道,“你有没有想过做哪方面的配音?”

    福慧摇了摇头。

    “其实配音也分很多种,既然你日语这么有优势,不妨专攻日本动漫配音这块。”顿了顿,他又说,“冯老是配音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出了名的严苛。她既然肯收你为徒定然抱有极大的期望,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等你普通话这关过了,可能会被要求学习继续英语,直到她满意为止!”

    福慧目瞪口呆几秒钟,什么意思?!难道她还要继续学习万恶的英文,“这……你逗我玩的吧?”

    郭品言闻言失笑,“恩,逗你玩的。”

    福慧毫不夸张地长舒一口气,吊起的心刚松到一半,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逗你玩!”

    福慧被刺激的不行,终于不顾形象地哀号出声,不死心地向郭品言一再求证,郭品言说话虚虚实实,整的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电梯门开的时候,福慧正面对着郭品言背对着门,她声音弱弱地垂死挣扎,“郭师兄,这不是真的吧,你骗我玩的吧?你得给我保证,这可是会折寿的事啊!”脸上配着哀怨的表情,剧情已经发展到套近乎的地步了。

    站在电梯门口的沈迟唐衍生一行人,看着心无旁骛的男子浅浅一笑,“福慧啊,你真有意思!”

    看着面前声势浩大的一行人,郭品言率先反应过来,“沈先生。”

    福慧愣住,苦笑。

    看来,所谓好运从来不属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亲看文愉快!

    第 31 章

    福慧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过身,却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称呼一下。

    福慧至始至终低着头,没勇气抬头看他,却隐约感到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最后停在郭品言身上,略微点了下头。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听见那个男子微微低着头,带着笑意轻声对她说,“真的那么害怕吗?实在害怕的话我帮你吧,其实很简单的……”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缝里,他情急地去按开门健,门开了,却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待电梯门重又徐徐合上,几道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他才惊觉刚才的失态。

    福慧握着不断震动的手机拍了一下小坡的肩膀,正在抱怨怎么还不接电话再不接电话老娘跟移动公司拼了之类的某人回过头来,见是福慧,诉苦,“慧慧呀,我今天发现,原来沈大老板那销魂的小眼神也是能杀人的啊!”

    “?”

    “早上开会的时候,他眼光那么轻飘飘的一扫,”小坡绷着脸,拿腔作调地学沈迟,“赵小姐,请你转告江小姐,在我的会议上,我不希望有人迟到。”

    小坡回想起沈迟那淡漠,甚至带点倨傲的神情,啧啧两声,拍着福慧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慧慧,你死了我会替你收尸的。”

    她指的是赵艳丽,福慧无所谓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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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赵艳丽真是色迷心窍了。豁了老命想在新老板面前出挑,瞧你们组那几个人被她折腾的那灰头土脸的样儿……”

    正神侃的小坡突然停住,伸手推推了出神的福慧,“慧慧你今天不大对劲啊!难道真是男人被抢了?”

    福慧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小坡叹口气,“终于有反应了,我以为你没在听我说话呢!”说着摸了摸福慧的额头,“真发烧了!我刚打话想说要是装病就赶紧滚过来上班,你倒是自觉带着病就来了卖命了。不过这样也好,赵艳丽一心想在沈先生面前表现表现,你要是拖了她的后腿,她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福慧抖了抖,“不至于吧!”

    “慧慧啊,”小坡语重心长,“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形势啊!”

    什么形势?

    小坡嘿嘿j笑两声,“你没看见赵艳丽望着老板的那个眼神吗?啧啧,那叫一个崇敬,那叫一个深情,简直跟饿狼似的,恨不得上去直接扑到了。”

    福慧嘴角一抽,这什么烂比喻!

    福慧看看四周,怕隔墙有耳,讲人八卦这种事情还是低调点好,迟疑着开口,“那个,你上次不是说赵艳丽跟企划部的经理正……”她斟酌着措辞,最终决定尊重原创,“勾搭上了吗!”

    勾搭这个带着某种感□彩的词汇严重刺激了小坡的倾诉欲望,她兴致勃勃道,“那已经是随风而逝的往事了。不过据可靠消息,好像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赵艳丽看不上小小企划部经理,而是志在豪门啊,豪门!”

    可靠信息?!福慧腹诽,您老人家的可靠消息哪次可靠了啊!

    “赵艳丽一向眼高于顶,对追求者爱理不理的,我还以为天生的冰山美人呢,可是你看人家可是能屈能伸的厉害,关键时刻那叫一个热烈殷勤啊!我就闹不明白了,放着那么多送上门来的青年才俊不要,非的巴巴地追着一个没谱的。沈迟那是谁?!当年椰林树影的成功轰动全城,他甫一亮相,多少豪门名媛影视明星前惊为天人,前仆后继地倒下去。总有人不死心,以为能成为他终结者。可你看人家,真真实实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倒了一杯水又说,“可是赵艳丽不撞南墙不死心,非得踢这块铁板。赵艳丽人长得漂亮,也有能力,就总觉得自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其实呢,在老板的眼里大家都差不多,棋子而已,该用时用之,该弃时也是毫不犹豫。沈先生无疑是个成功的棋手啊,动动手指,棋子就开始互掐,掐完了,该留的留,该请的请。有脑子的就该直到不该趟这趟浑水。”

    小小财务部派系林立,小坡既没背景又无过人学历,能在财务部立足实在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她这话意有所指,福慧感激地冲她一笑。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美男呢是用来yy的,要知道,八卦有尽时,yy无穷乐啊!”

    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过,”小坡双眼放出精光,“我们老板真的是言情小说中走出的骨子里散发出暗香的极品男人!”一口将杯中的残水饮尽,小坡对此次八卦终结陈词。

    福慧的病拖了几天都没有好,反而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以前的福慧身体极好,一年平均感冒两次,按学期算的话就是一学期一次,而且根本不用吃药,熬两天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现在却是鼻塞,浑身乏力,最要命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对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恶心的想吐。

    福慧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请了整天的假。

    吃了药,福慧蒙上被子准备昏天暗地睡一场。

    可是身上烧得跟火炉似的,真的很难受,根本睡不着。

    这样翻来覆去的最后便有些昏昏沉沉,睡得清浅,电话一响她便醒了。

    福慧抽着鼻子去接电话,是楠楠小朋友的。

    小家伙独自一人在家写作业遇到难题想起他的福慧妈妈家教。

    许是从小生病的缘故,小家伙十分的敏感细心。

    “福慧妈妈你生病了吗?有没有吃药?”

    “恩,有点感冒。”重感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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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受劲又上来,福慧撑不住,再讲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福慧心里暖暖的,重又钻进被窝里。

    说明书上要求只吃一粒的特效药,福慧一次性吞了两颗。

    可是即便是这样,身体却不见好转的迹象,只觉更加的难受!

    窗帘拉着,也不知时辰,蓝色的荧光闪烁在斗寝里,福慧缓缓地在手机键盘上按了十三下,最后按了拨号键,然后轻轻地放到耳边,过了一会,她又重播了一遍,就这样,她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好像能止痛似的。

    挂掉电话,坐在小凳子上慎重思考了一分钟,楠楠沉重地打破了自己的小猪储钱罐,沉甸甸的硬币装在口袋里,他翻遍厨房找到家里的保温盒,给妈妈留了一张纸条说明去向,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和,家庭作业,保温盒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半个小时以后楠楠出现在福慧的家门口,吃力地提着的是从楼下粥店里打来的热气腾腾的白粥。

    福慧看着门口站着的小不点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楠楠主动地亲了亲傻掉的福慧,推着福慧进了门。

    保温盒放在房子唯一的桌子上,楠楠将冒着热气的白粥摆出来,咸菜拌好推到福慧面前时,她愣愣地问,“儿子,你怎么来了?”

    “来照顾你呀!”那口气得意极了,活脱脱一副一家之主的摸样。

    这样的话从这样的一个孩子嘴里冒出来,福慧也不知心中什么滋味,总之五味陈杂。

    老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让一个小不点照顾,虽然凄凉,但是福慧无耻地觉得美滋滋的,呵,有儿子就是好,一口一口地咽着白粥,福慧感叹!

    饭后,楠楠乖乖地趴在床边写作业,身上的烧退了些,福慧有一搭没一搭地逗他说话。

    小不点竟然送给她一个你能不能消停会儿的眼神。

    福慧讪讪,这小子若干年后该不会又一个沈迟吧,怎么一个德行!

    透过窗帘的微弱光线也已经不见,天色应该已经很晚了。

    福慧是被人摇醒的,一张粉粉嫩嫩的笑脸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附在她正上方,“福慧妈妈,楠楠饿了。”楠楠委屈的声音。

    “想吃什么啊?福慧妈妈带你去吃。”

    “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福慧妈妈做的鸡蛋羹。”楠楠撒娇。

    这个难不倒她!

    福慧眨眨眼,“给个赏先!”

    楠楠准备好了似地,对准福慧的脸颊吧唧一口,福慧呵呵直笑,一跳起床,洗手做汤羹。

    冰箱里还有鸡蛋,香葱还剩一根,福慧打个口哨,完美!做碗鸡蛋羹绰绰有余!

    但凡跟吃有关,福慧一向来着不拒,厨艺一道,算是颇有点功底。

    蒸出一碗水嫩滑爽的鸡蛋羹根本不在话下,只是与以前相比,速度慢了点,口感却丝毫不差!

    原本只需五分钟便搞定的鸡蛋羹,因为左手的笨拙足足花费十几分钟。

    福慧摆好碗筷在外间喊楠楠吃饭,叫了几声无人回应。

    莫非睡着了?福慧狐疑。

    可是才这几分钟,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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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慧凝神屏气走到床边,出其不意地拍一下楠楠的小屁股,“瞌睡虫,吃饭了。”

    楠楠小小的身体软软地趴在床沿,因了这一拍的力道身体滑落,隐藏着的小脸面朝上躺在地上。

    “啪——”福慧手中的玻璃杯砸到脚上,弹了一下,最后落到地板上,滚烫的热水瞬间毫无意外地席卷整个脚面。

    他好像是睡着了,安静地躺着,只是鲜红刺目的液体不住地从鼻孔嘴角涌出,顺着下颚流到月白色的棉衣上——

    触目惊心的殷红!

    经历过那样惨烈车祸的福慧,一时骇的失声!

    第 32 章

    经历过那样惨烈车祸的福慧,一时骇的失声!

    她颤抖着抱起因长年生病而瘦弱的身体,“——楠楠,”她不知所措伸出手地试图抹去殷红的液体,但是血不停地流出来,染红了手面换手背,手背也红了又换回来,“——楠楠”她不住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无助的像个孩子。

    隔了好一会,被吓坏的福慧精神定了定,才想起需要去医院。

    她胡乱地披了衣服换上鞋子,将楠楠抱在怀里用大衣紧紧裹着。

    楼道里照明的灯坏掉一段日子了,福慧因为怕黑,平日天黑以后几乎从不出门。

    现在,她顾不上害怕,抱着楠楠小心翼翼地下楼,楼梯是老式的九阶台阶,六,七……,她在心中默默数着楼梯的节数。

    楠楠微凉的面颊隔着微薄的睡衣贴着她的脖颈,福慧的心也越来越凉,恐惧一波波地袭来,她收收心神,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可是这微微的失神也害了她,伸出的脚踏空,身体滑出踉跄着装上墙壁。

    还来不及反应,黑暗中,她和楠楠相继撞上了墙壁,发出不小的声响。

    楠楠被惊醒了,他挣扎着伸出手臂摸到近在咫尺的福慧。

    “碰到哪里了?疼不疼?”

    福慧迭声地问。

    “额头疼。福慧妈妈,楠楠怎么了?”

    福慧跪蹲着,将重心调整到双腿上,腾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热的液体自温润的额头渗出,她轻抚着楠楠的面颊,忍着恐惧安抚,“楠楠别怕,福慧妈妈带你去医院。”

    “福慧妈妈,”楠楠迟疑着开口,“楠楠讨厌医院,我们回家吧。”

    小孩子怯怯的请求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楠楠听话,生病了要去医院。”

    楠楠哦了一声,在大衣内伸臂搂住福慧的脖子,朝她怀里微微缩了缩,乖觉地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经过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福慧再不敢轻举妄动,她跪蹲着想了一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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