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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座山-第18部分

作者:九转轩逸
    能护着她的,何须她自己如此?

    她总是学不会依靠他。

    昏昏欲睡的女子看不见白哉脸上的表情,她呼吸轻浅,眉目如画,纤长的睫毛在鼻翼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车轮的滚动和浅淡的呼吸而轻轻颤动着,似乎是无意识之间,她在他怀里寻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微微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嘴角牵了丝若有若无的轻笑。

    这副乖巧温顺的模样,让黑发青年冷峻的面容也不禁和缓下来,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她呼吸的气息撞在他胸前的衣衫上,隔着层层衣衫,竟让他的心口跳得响亮。

    这番改变令白哉有些失笑,身体也僵硬了片刻,仿佛生怕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叫人听见了一样,他盯着诗织看了许久,见她始终呼吸平稳,想是睡熟了,莫名的松了口气,微微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

    却听见怀中女子梦呓般抱怨了一句。

    “好吵。”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看懂最后诗织的抱怨了么?

    好吵,意思就是说白哉心跳的声音太大了,吵到她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萌点大家发现了没有~(*^__^*) 嘻嘻……

    继续养伤中

    好难过

    大家看过了给捧个场留言嘛!不然伦家好寂寞的~

    ☆、episode  60

    车架的速度并不快,一路平稳行着的后果便是令诗织陷入了沉睡,直到帘外传来车夫提醒下车的声音时,她也没有醒来。

    怀中女子的呼吸轻的几乎感受不到,睫毛随着呼吸轻微地颤动着,睡相一派安稳,白哉犹豫了几秒,最终也没有唤醒诗织,而是双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轻缓地下车,同时示意伺候在车架旁的下人不要出声吵到了诗织。

    床铺早已准备就绪,白哉半跪在地上,放轻了动作小心地将诗织放下,顺手将她颊旁的一缕发丝拨开,冷峻的眉眼难得地柔和了不少,令跟在身后进来服侍的女侍们都暗自咂舌——家主大人这般温柔的时候可不多,由不得她们不惊讶。

    有伶俐的下人捧了热水进来,绞了干净的毛巾要帮诗织净面,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了过去。白哉没有看她们,只淡淡丢了一句“你们下去吧”,便亲自动手,一点一点小心地擦去诗织脸上的妆容,其动作之生疏一看便知道是没有做惯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假手他人之意。

    互相对视一眼,一旁侍立的女侍们默契的放下手中的茶盘、醒酒石和衣物,不发出一丝儿声音地依次退出了房间——家主大人要做个好夫君,她们还是识时务地离开比较好。

    诗织酒量虽浅,不过所幸酒品极佳,并没有喝醉了发酒疯这类的坏毛病,白哉为她换衣服时,还因为不熟练动作过大而被弄醒一次,在显得有些无措尴尬的白哉提醒下喝了一碗醒酒茶,又含了凉丝丝的醒酒石便又睡了过去,一夜安眠甚至连睡姿都几乎没怎么变,而第一次照顾人的黑发青年也终于松下一口气——叫仆人放下东西出去时他一点都不知道原来伺候人换衣安寝是一件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原本只是……不愿让诗织酒醉的模样落入他人眼中罢了。

    熄了灯在床铺另一边躺下,回想着这一晚算得上稀罕的经历,白哉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虽然多少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并没有觉得麻烦,诗织那副因酒醉而显得毫无防备的容颜是他以前从不曾见过的。这么想着,仿佛一晚上的辛苦也算是赚到了什么似的,这种感觉让白哉觉得很愉快。

    就算他不擅长表达感情,也并不妨碍自己心里高兴一下。

    小心地伸出手臂将身旁的女子抱在怀里,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抗拒的意味,还十分自然地顺着他的手臂更加凑近了胸膛一点,冷峻的朽木家主挑起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于黑暗中轻轻吻了吻身旁妻子的发顶。

    晚安,诗织。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相比这边厢温馨安宁的气氛,朽木家的长老们如今却算不上愉快。

    自从家主再次大婚,这位诗织夫人开始掌家以来,他们就开始诸事不顺——原本在本家大宅中安|插的心腹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升升调调,离开了之前的岗位,再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宅内和外间的管事下人又都被诗织拿捏得死死的,想插手钱粮收益也再不能够,原本还希望以长老会的势力给这位失了家族依凭的夫人找点麻烦,却不曾想白哉未雨绸缪,借灵王的赐婚给诗织加了一层坚实的保障,内宅事务上又处处放权,让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这样下去,长老会岂非要被架空?他们都是与银铃同辈的长老,难道真的要对朽木白哉俯首帖耳、乖乖听话吗?那这个长老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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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们当然知道,长老会的存在其实有点尴尬,尽管其成员全部出自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原则上也能够参与族中重大事务的决策,但若是遇上一个强硬一些的家主,作用也就不是那么明显了,毕竟,家主只有一个,他们这些长老更多的只是一种家族精神的象征。在白哉刚刚继任家主时,因为年纪尚轻的缘故,长老会的权力的确一度增大了不少,但随着家主地位的逐渐稳固以及朽木白哉说一不二的个性的形成,长老会的权力被大大削弱,再加上迎娶绯真和收养露琪亚两件事的发生,已经严重激化了身为家主的白哉与长老会之间的矛盾,双方对彼此的意图与实力都明白,多年来也不过是勉强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罢了。

    但这一切都因为白哉与诗织的再次结合而被打破。

    之前的那次大婚,虽然筱原家地位崇高,娶了诗织极大巩固了白哉的地位,但她不得他爱重——这一点就让长老会能够见缝插针,打着拥护当家主母的旗子明目张胆干涉家主的生活,而如今不同,虽然诗织不再是贵族千金,但她与白哉关系密切重修旧好,为人聪慧且一心为了白哉着想,还把家中各处人脉把持得紧紧的,让长老会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轻易还动不得,如此一来,权力的天平便明显不利于他们了。

    对于极度渴望权力、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长老们,这种状况当然是无法忍受的。

    相比出身流魂街又身体极差的绯真,诗织受过良好的淑女教育,具备一个合格当家主母所应该具有的一切品德,持家有方又气度极佳,在同样受到家主爱护看重的情况下,诗织的存在明显比绯真更对长老会不利,而这个当家主母,却是家主在灵王赐婚下明媒正娶的人选,正常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出现绯真那种病重身亡的事情的。

    也许对于长老会而言,唯一幸运的就是,如今诗织还未有身孕。

    故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诗织的耳旁突然多了很多语重心长的声音,登门作客的各位长老身边,总是跟着长相秀美的未婚女子,这些女子举止大方、行为端庄,并没有丝毫矫揉妖娆,在长老们的示意下向她见礼,只不过通常行的都是并不算正式的姐妹礼,口中的称呼也是暧昧微妙的“长姐大人”,很不像个未婚姑娘该有的样子。

    如果说这些诗织都还能看在长老们的面子上暂且忍耐的话,那么这些行为背后明目张胆的某些意图便让她再不能置之不理。这些姑娘具是出身良好,很大一部分是朽木家声望尚高的旁系中身份贵重的嫡女,长老们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要将这些姑娘送进府里做侧妻!还有不少下级贵族为了攀附朽木家,不惜将自己家的嫡女送到长老身边谋求进府做妾室!

    贵族子弟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便是白哉同辈的堂兄,也是有一位侧妻和两个妾室的。出阁前,筱原夫人对诗织的教导全部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正室夫人为目标,所以对于这些长老的想法,诗织其实也没有太过惊讶。不过凡是女人,若不是没有办法,又有谁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完全没有感情也就罢了,维持着相互起码的尊敬,心平气和将其他女人当成附属品来管理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诗织与白哉感情本来就不错,白哉也不是那种张扬浮夸、贪图美色之人,加上大婚还没多久,长老们就这样迫不及待想要插手家主的家事,这一点让诗织很不高兴。

    她当然没打算轻易退让,将属于自己的一切拱手让给别人,也不想毫无原则地示弱,叫这些老家伙们得寸进尺以为可以谋求更多的利益。这个家,不论是如今还是以后,都不是他们说了算,自然不能由着他们为所欲为。况且这些女孩子的家族虽不如朽木府根基深厚,地位也没有朽木氏崇高,但她们身后有正经家族稳稳当当立着,又是出身高贵的嫡女,真要是进了门,身份上比失了家族只得灵王赐婚的诗织也不差什么,尤其是朽木分家的几个女孩子,算起来还算是白哉的姨表妹和堂妹,一个家族出来的,自然要更加不一样一些,到时候就算白哉对她们没什么感情只当是白养个闲人,诗织也不愿意引狼入室。

    没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诗织一点都不相信这些女孩子只是单纯的因为仰慕白哉而愿意屈尊做小。

    长老们的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几番试探,诗织都不温不火,并不把话说得太满,对于这些年轻女子的出现也不表示任何不悦,只是每每当长老们将话题引过来时便圆滑应对,态度不卑不亢,却始终没有一次松口。

    时日久了,长老们对于诗织如此油盐不进十分恼火,再见面时便不再客气,旁敲侧击指桑骂槐地拿子嗣说事,还要扯出什么“贵族一向如此”,“当家主母应该大度能容人”,“朽木家乃四大贵族之首,贵族子弟做派更要有气势”来,闹得人烦不胜烦,就连最初并不知情的白哉也在这越来越明显的动作中看懂了长老们的打算,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任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白哉并不是个软弱无能任人拿捏的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一夫一妻制多么科学,不要搞什么三妻四妾的嘛!

    人多了麻烦就多,往男主人身边塞小妾,那可是破坏家庭稳定和谐的一切源头啊!

    什么妻妾争锋啦~向孩子下手啦~给身后的主子探听消息啦~

    都来源于来历不明的小妾们~

    所以说,诗织,白哉,你们挺住了~

    这绝不是因为我这个妈最近自己受伤卧床心情不好所以故意折腾你们

    绝对不是哟!

    ☆、episode  61

    白哉自然知道,诗织之所以一直不与长老正面冲突,是担心撕破与长老会之间那层微妙的薄纱,于家宅稳定无甚好处,也知道就算他什么也不说,诗织也一定能摆平这些琐事,但他不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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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沉默,外人自然会说是朽木夫人善妒,容不得夫君纳妾,他一点也不想让诗织承担这样的名声,更何况对于这帮心怀鬼胎的小人,再不给点颜色看看,有些人就要爬到头上去撒野了——这对于一个实力出众、态度强硬且眼里揉不进一丝沙子的家主而言,是绝不能容忍的。

    诗织并不知道白哉是怎样对付这些难缠的长老的,事实上,自从白哉叫她不用再管这件事,她的耳边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此事的半点风言风语了,就连往日那些仗着亲戚关系时不时就上门拜访的访客们也再没见过影子。

    有白哉做主,诗织自然乐得轻松,也知道他这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不愿她牵扯太深,一番好意自己岂能辜负?故而也无意多问,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之前那些麻烦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还是极为偶尔的一次,听到看门的下人议论,诗织才知道,对于那些带着女儿跟随长老上门的“来客”,白哉连大门都没让跨进来,一句“拙荆喜静,内宅便不接待外人了”让同行的一位长老当时就气了个倒仰。

    这个男人对待不喜欢的人还真是半点也不客气啊!将同行长老也一并归入了“外人”范畴,的确是叫人气得胃痛的说法。

    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如此呵护自己,诗织自然是开心的。

    自打诗织成婚之后,与十六夜见面的次数是越发的少了。

    朽木宅不是个人人都能随便进出的地方,而十六夜也不是整天无所事事的那类人,真央与十三番的距离着实不算近,况且依着十六夜对白哉的态度,有对方在场的时候她也是不愿意来的,所以婚后至今,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即使没有从前那般每日都在一处的亲密,要想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是易如反掌——这可是朽木氏长老会对当家主母的第一次正面挑战,就算白哉无意宣扬,想知道的人也总有办法知道,众人都在心底暗暗等着看这场交锋最后的胜利者究竟是谁。

    不过这些都只是出身贵族且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外人所想,而作为早就厌烦了贵族那一套把戏、将诗织视为唯一亲人的十六夜,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以她出身刑军的身份,接下来她做的事虽然叫人诧异,但也十分符合她的性格——她趁着夜色潜入了叫嚣最甚的几位长老房中,用饱蘸浓墨的毛笔在每个人心口对应心脏的位置都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种极具十六夜风格的堪称“轶事”的插曲,原本诗织是不清楚的,只是,一直气势嚣张完全没有退让意图的长老们突然偃旗息鼓,甚至不再试图上门来说教的行为委实太可疑,而看白哉的表情诗织就知道,这绝不是他所为。

    故而联想到自己那个行为总是出人意料的师姐,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在十六夜翻墙进入朽木宅,旁若无人从酒窖里顺了数坛佳酿且一饮而尽终于毫无悬念醉倒在诗织卧房中后,诗织与从番队归来的白哉抽着额角,从这个女人的醉话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让诗织实在无法坦然说出“果然师姐对我最好了”这种话——即使对方真的为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酒坛横陈,还有个不请自来的人物霸占了自己的房间,即使感念十六夜曾经点醒过自己在感情上的不坦诚,这间卧房今晚显然也是归别人使用了。即便表情从来都不多,诗织也知道,白哉此刻的无奈和隐忍——让一贯克己复礼谨言慎行的朽木白哉毫无障碍地接受十六夜这种过于“豪放”的行事,果然还是有点太困难了。

    指挥下人们将房间收拾干净,亲自为十六夜寻了件自己的寝衣换上,安顿她睡下后,诗织悄无声息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廊下,一身白衣便服的黑发青年隔了点距离遥望着她,在清冷的月色下透着股别样的温柔感。

    淡淡一笑,诗织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放进男人伸过来的手掌中,两人并肩漫步在月色笼罩的庭院中,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是他们一贯相处的模式——话不多,只需要安静地相互陪伴,仅此而已。而对此,诗织一向是满意的。

    也许朽木白哉并不是那种别出心裁、甜言蜜语的完美情人,不过好在,诗织也不需要那种浮夸的相处,她想要的是一世安好与长此相伴,白哉无疑,是能够许得起这般未来的好丈夫。

    许久未有过这般清静安宁的时光,近来事情颇多,饶是严于律己的白哉也觉得有些累了,如今难得有这样与妻子安静相处的机会,他面上不显,也是松了口气的。两人维持着高尚的静默走了一阵,他听见了身旁女子忍俊不禁的轻笑声。

    记忆里,能让诗织露出这般混杂着无奈、包容与认同的笑意的,白哉只知道一个人。就着月光,诗织姣好的眉眼染了些冷感的温和,看上去有几分朦胧。

    “师姐可真是的……”她兀自摇了摇头,抬眼看着白哉,银紫色的眼底却没有丝毫埋怨之意,尽管口中说着这样一句娇嗔的话。

    白哉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纵然高兴于诗织有这样一位时刻为她着想的师姐,但毕竟,身为男人,朽木白哉和其他人一样,对于关键时刻帮助保护了自己妻子的却不是自己这一事实仍然感到有些挫败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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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那个人还用了这样一种近乎威胁的粗暴方式——在你们陷入沉睡中时,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包括取走你的性命——那些墨汁留下的痕迹这样告诉长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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