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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座山-第17部分

作者:九转轩逸
圆润的鹅卵石。

    而拥有溪流的自己,无疑也是幸福的。

    她伸出手去,虚空地拂过黑发青年高挺的鼻梁,又像是被自己的行为逗乐了一般,有些赧然地笑了一下。

    总觉得,好像越来越幼稚了。

    伸出的手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诗织一惊,下意识想抽回手掌,却对上一双墨色的眼瞳,白哉一只手抓着她,微微使力包住她整只手,深沉的眸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被撞破自己对着他发呆的模样,诗织大窘,双颊顿时飘起一层红晕,眼睛左躲右闪很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看在黑发青年眼中却很有些有趣,另一条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用了些力,就箍住了诗织的闪避,顺势在她发红的耳垂上吻了一下。

    “早。”仿佛从胸腔里传来的嗓音让诗织很没出息的全身颤抖了一下,白哉才似有些得意一般从她耳边退开一点距离,眼底含笑望着她红透了的脸,心情愉悦。

    对于自身的转变,白哉明确地感受到了,却并不讨厌。

    她让他变得会爱会笑,他一直觉得这是件好事。

    “早、早……”猝不及防被对方吻在耳垂上,尽管只是一个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也不带任何欲望的吻,却让诗织满脸通红,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实在是没想到,一向规矩守礼几乎称得上有些古板的朽木白哉,竟然能做出这等类似调、戏的举动,虽然两人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两情相悦无需避讳,这个出乎意料的浅吻还是令诗织倍感诧异与羞涩。

    总觉得昨日那场大婚后,严肃克己的白哉就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为避免这个性格大变的男人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匆匆忙忙回了个早安之后,诗织便立刻坐起身来,一边背过身拢好寝衣的衣襟,一边掩饰性地催促着:“该起了,你……你该去、去练习斩术的。”

    每日练习一个时辰,这是自白哉开始接触死神课程以来便雷打不动的习惯,趁着这段工夫,诗织已将大宅内有头脸的管事及女官都召集起来探了一遍,大部分都是之前自己认识的老人,也颇有眼色,早已将自己手头分管的事务做了册,方便女主人查验,故而这项内容并未花费太长时间,至于住在宅子外的管事们,因时辰尚早,今日自己也不得闲,便暂且不去管,花了些工夫理清家中的事务,诗织便叫这些家仆退了下去。

    露琪亚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裳,来到餐厅时,早膳已备齐,一身常服的兄长大人于桌前正襟危坐,诗织正在沏茶,管家源造一如既往侍立身后。

    “大哥,嫂子。”黑色短发的小姑娘极有礼貌地行礼,一声“嫂子”唤得是清脆响亮,让诗织的微笑都有点略略僵硬了一下——虽然那四十年间露琪亚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但与现在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更别提瞥见白哉暗含笑意的目光之后心中的赧然了。

    从诗织手中接过沏好的茶并在各人面前都奉上一杯,露琪亚这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尽管还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一贯严肃的兄长脸上的表情都似乎柔和了一些,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场面,仿佛又回到了露琪亚所熟悉且喜欢的时光,这一切都不能不让黑色短发的少女感到高兴。

    毕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委实是有些不容易的,就算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内心想必也十分开心,这一点,从昨天婚宴上大哥眼底的柔和与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能看得清楚了。

    即便身为队长一向忙碌,但大婚这等大事,总队长还是非常理解地批准了三日的休沐,送走了去番队的露琪亚,夫妻两人便开始为出行做准备了。

    迎接了尊贵客人的筱原夫妇很是感到了些惶恐。

    虽然自己唯一的女儿嫁了地位煊赫的朽木当家,还不知为何以被灵王赐婚这样的体面方式,但在朽木白哉面前,筱原夫妇一贯是有些敬畏的,更别提是摆什么岳父岳母的谱了,当年便是家族的全盛时期,他们也对这个女婿恭恭敬敬,遑论如今,所以,即使白哉与诗织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前呼后拥,甚至连车架都没有用,只是换了便装从瀞灵庭散步而来,筱原夫妇还是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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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看到一贯冷漠高傲的女婿手中居然提着女儿带给他们的大包小包之后,更是震惊得言语不能。

    明显看出了父母的不自在,诗织心中虽然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即便白哉已从善如流的随她一起改了称呼,也没能让父母有丝毫的放松,而白哉大概也是明白两位老人的感受,面上的神情比之平素早就放缓了不少,只是成效却并不明显。

    眼见着难得的“回娘家”就变成了一板一眼的“奏对”,诗织实在是有些无力,她瞄一眼对面神色严肃的父母,又看看身边的丈夫,想了想,伸手把白哉戴着的牵星箝给摘了下来。这一举动毫无预警,就连一贯冷静的白哉脸上都瞬间浮现出些诧异来,虽然只是一转眼的工夫,依然将筱原夫人吓得魂飞魄散,一叠声责备诗织没有规矩,语毕还很小心地觑了白哉一眼,生怕惹恼了这位克己复礼的朽木当家。

    光洁的牵星箝被诗织一双莹白的手指捏着,发上还残留着一点被扯痛的感觉,白哉却并不生气。

    他明白她的意思——来这里的只是陪着妻子回娘家的白哉,不是朽木家主,不是那个正一位的贵族。他并不擅长宽慰他人,也并不愿意诗织的父母在自己面前如此拘束,若这样便能让他们对自己少些敬畏与小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故而他并未有任何不悦的表现,反倒宽慰筱原夫人不用在意。

    似乎不很相信女儿这等没大没小的举动都能被容忍,筱原夫人依旧有些心有余悸,诗织见母亲犹自不信,斜睨了白哉一眼,笑道:“往常也不见你怎样好说话,偏偏到了母亲面前就这样,你早些自己动手,也免得母亲说我没规矩。”一番话说得原本就诚惶诚恐的筱原夫妇冷汗直流,筱原夫人更是频频给女儿使眼色,示意她不可如此放肆。

    “母亲无碍的,”白哉也不介意,笑笑劝筱原夫人,“我既娶了诗织,在这里就只是你们的女婿,不用太过生分。”

    “是呀母亲,女婿是半子呢!您只管叫他孝顺,别怕他。”诗织也很快接口道,唬得筱原夫妇二人连连摆手,直说不敢。

    清楚地明白,要让父母改变根深蒂固的想法,朝夕之间怕是不太可能了,诗织也不再多说什么,又陪着二老坐了一阵,便主动陪着母亲下厨去了。

    眼瞅着女儿女婿私底下是这般相处,一直忧心诗织在朽木家处境的筱原夫妇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在外间与白哉说话的老爷子并不好表现什么,而厨房里的筱原夫人就没那么多忌讳了,所以几乎是一脱离白哉的视线,筱原夫人的脸上立马就现出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

    “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母亲也放心了。”擎起女儿的手压低声音,筱原夫人颇感欣慰,“先前我与你父亲总是担心你在朽木家过得艰难,现在知道你们夫妻要好,也能松口气。”

    她并不很清楚为何女儿和白哉能够和好如初,打听到的瀞灵庭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即使没能从头到尾知道女儿离缘后所发生的全部事情,对于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筱原夫人也是了解的。

    她做了选择,决定了的事情,她作为母亲,自然无条件支持。

    不过,就算再信任朽木白哉的人品,再相信女儿女婿的感情今非昔比,筱原夫人还是免不了要有些担心——家族的没落让诗织迅速成长,她从不向家里提任何不好的消息,故而筱原夫人很怕女儿其实过得并不是那么舒心,却生恐父母挂心而报喜不报忧。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住院中……

    上一章收到好多亲的慰问,让我很是感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伤势有了点进步

    不过还是坐不起来,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每天各种治疗手段换着上,我背上都因为针灸弄得满是针眼儿了……

    所以说,有啥别有病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是真理啊!

    再一次提醒大家,出行一定要小心

    这个世界上一点都不缺不长眼睛的二百五司机!

    为什么今天更新不显示……好郁闷啊~

    ☆、episode  59

    筱原夫人的慨叹,诗织又何尝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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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握住母亲的双手,触到的粗糙感让诗织鼻子顿时一酸。

    她的母亲出身上级贵族的出云氏,少女时代嫁到筱原家渡过了半生,从未受过任何委屈,在诗织的印象中,母亲不论何时都是高雅且矜持的,而如今,她曾经乌黑油亮的发丝里开始掺杂些许的灰白,她曾平坦细腻的肌肤开始染上肉眼可见的纹路,她的手,比身为死神常年握刀而生了薄茧的自己,还要粗糙三分。

    死神拥有漫长的时间,而那也终究没能抵过家族衰败没落所带来的煎熬与折磨。

    “看到你过得好,我与你父亲也就放心了。”无意识地溜出了这样一句感慨,似乎很快便觉得自己同样的话已经说过了一遍,筱原夫人脸上顿时有点讪讪的,松开了诗织的手背转了身,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般,又低声喃喃了一次。

    “放心了……”

    “母亲。”

    她已经老了,看着母亲的背影,诗织突然想,但即使如此,母亲一生只得自己这一个女儿,必是怎么疼爱也不够的,只如今对于却又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帮助自己,她怕是懊恼于这般的无能为力吧?

    似乎并不知道诗织心里的想法,筱原夫人生了火,又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我看如今白哉大人对你已是大不一样,这自然是好,可你也得知道分寸,不可随意僭越,切忌过于张扬,免得夫妻生嫌隙,懂吗?”

    “我知道了母亲。”含笑应了一声,诗织敛了眉,并不多做分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做了一辈子贤妻良母,教给自己的也都是一个合格的正室妻子所拥有的全部美德——不争不妒、贤良淑德、恭谨温婉、进退得体,她一生得父亲爱重,持家有方,温良恭俭,的确算得上当家主母中的佼佼者了。

    只是,她的一生终究都只局限于贵族大宅的后院中了。

    “您不用为我操心,我都明白的。”宽抚着筱原夫人的担忧,诗织微笑着,“其实白哉也不像许多人所想的那般冷情古板,不过是为人方正一些罢了,我既嫁了他,他便是我夫君,虽说要有所敬畏,但夫妻之间也不能全然如此,反倒失了自然与亲近。您的担心我明白,不会有问题的,他是个君子,一诺千金,必不会委屈了我,您便放心吧。”

    按着惯例,大婚只得三日休沐,故而虽然十分享受现下规律且温馨的生活,休沐期一过,白哉还是得乖乖回去番队履职,而相比之下,已卸任队长只是任教真央的诗织就轻松许多,极少加班,也就腾出了手将宅子内外的事务细细梳理了一番。她本就是大家闺秀出身,掌家细务上都受过精心的培养,又是做惯了的,很快就将一干管事下人拿捏得服服帖帖,少数几个长老会的心腹也都不动声色地升升调调弄去了偏远的别院,只不让他们在眼前打探消息,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为难。

    从前在朽木家,诗织也是管家理事的,但她与白哉算得上门当户对,又空有个当家主母的头衔,并不得白哉爱重,故而长老们并没有怎么与她对着干,现在她家族早已衰败,势单力孤,却又与白哉关系紧密,甚至还有了灵王的赐婚,这一切都让渴望权力的长老们感到不安。

    对于任何一位权力欲重的长老,家主夫妻关系和睦且处事强硬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大婚过后不久便迎来了曲水宴。

    曲水宴是日本平安时代宫廷贵族优雅闲适的一种仪式,每年由上级贵族世家轮流操办,宾客们和着乐声,在酒杯飘到自己面前时须得赋诗一首,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谓“和歌秀”。

    闺阁中时,诗织是极少参加这种活动的,宴会上饮酒作诗的多是男子,她一未嫁女子参与,很不相宜,便是婚后,这类场合中她也通常是侍奉白哉身侧,或是与女眷们在一处谈话,并不出风头。

    所以,在进入神园后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单独的座位时,诗织心里顿时有些好笑。

    看来对她有所不满的人,不仅仅出现在朽木家呢!

    今次主办曲水宴的菅原氏小姐正是尾浦家长老精心为尾浦宗秀挑选的未婚妻,当日,尾浦宗秀也是咬牙答应了长老会与菅原家议婚的要求,才换来了回番队履职的机会,不过想当然,被这样逼迫,这位菅原亚纪小姐给尾浦的印象也不会美好到哪里去。

    并非对尾浦宗秀抱有多么深刻的爱意,不过但凡身为女子,对待同性总有一种微妙的攀比心理,尾浦宗秀爱慕诗织,尽管对方已经嫁入朽木家也依然没有改变,而在菅原亚纪看来,诗织不过是个母族式微、地位低下,又伤了左手以致连队长都做不了的废物罢了——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她并不想承认。

    只是个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而已,凭什么让尾浦宗秀这样念念不忘?最关键的是,凭什么还能让朽木白哉力排众议不惜请灵王赐婚也要迎娶进门?

    只是个没了家族的贱、民而已!

    即使目不斜视,诗织也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射来的审视、挑剔和几道极为尖锐的怨毒视线,心里微微叹一声,面上却未曾表露什么神色。

    想不到从前的低调反倒成了如今大家伙儿想要看她笑话的理由,不过诗织也并不太生气——她没有引来中央四十六室的赶尽杀绝、安然从风口浪尖脱身、以被赐婚这般体面的方式嫁入朽木家并得白哉爱重呵护,的确都是些令人羡慕的好运了,所以,何必同那些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小丫头们一般计较呢?

    不过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小刁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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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饮尽杯中酒,极为流畅地在丝绢上写下字迹工整队长严谨的汉诗,一帮贵族小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原以为即便出身贵族,诗织也不过就是擅长女子的活计而已,吟诗作赋想是不大行的,没想到刻意为难几次,她都才思敏捷文采卓越,原本是刁难她的,如今反倒像是刻意显着她的能耐了。

    更可气的是,作诗的间隙中,她们数次出言讥讽,虽然并未说一个露骨难听的字眼,那话里话外的潜台词却是极为明显的,还想着诗织一贯不与人逞口舌之快,便是她回击,势单力薄一个人又岂能是她们这些人的对手?一个不好,就能轻易下了她的面子,谁成想那个素日绝不多言、温婉有礼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软弱的女子那般伶牙俐齿毫不示弱,竟是连一点亏都不吃!而从始至终,朽木白哉也没有制止过他这位夫人一星半点,甚至还颇为难得地帮了两回腔!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死人了!

    却是因为此前,诗织无论是作为闺阁小姐,还是作为朽木夫人,都没有以这样一种强硬的姿态出现过,一直温婉大方、知书达理、娴雅温和,让大家都以为她性情温顺、有副好脾气,其实只是因为那时一来有家族在身后,她身份贵重无人敢随意诟病她,二来是因为当时与朽木家的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那班小姐们就算是嫉妒,平日里也不敢说什么,故而没人当面挑衅,自然也就不用扮演生硬的角色,只需维持贤良淑德的形象即可,而今立场变了,又是在这种关头,自然不能示弱让人看轻。

    绵里藏针的宴会直到结束,前来蓄意找茬的小姐们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与白哉相携告辞,一登上车架,诗织就闭起了眼睛。

    虽然言语上占了上风,气势上也没有输掉,吟诗作赋并未难倒她,但到底,那几杯酒还是真的,此刻她觉得有点头晕,之前在人前极力做出的若无其事已经很费力,现在只剩下她与白哉两人,倒是不用再逞强——诗织的酒量的确禁不起什么考验。

    一双手臂伸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白哉低头望着诗织因酒意而微醺的双颊,眼里难免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知她酒量有限,先前就怕她喝多难受,欲代她饮酒,她只是不让,虽然明白诗织这是自尊心使然不想令人找到话柄笑话她,只是逞强也有个限度,他既说过不会让她受委屈,便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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