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倦容，但还是坚持留下来，“建昌，你先回去，今晚，我想一个人陪陪姆妈。”
蒋建昌没有强求，而是带着我一同离开。
穿过小花园，他忽然对我说先回去，他自己要一个人静静，我应允，离开时，听到他打火机的声音。
回去时，外婆已经安然入睡，没有什么动静，心里忽然很着急，像疯了似的拿手指往她鼻子那边放了放，确定有呼吸才安心。回头看到旁边空置的床位，心里酸酸的。
那天晚上又是折腾到很晚才入睡，没睡多次时间就醒来，心里盼望着他会在自己身边，接下去睡觉时，笑了笑自己。
第二天醒来时，发觉他睡在隔壁的床上，心里忽然一阵温暖，很安定。他听到动静，也醒了，眼睛里布满血丝，很心疼。
我们一齐吃的早饭，他吃的很少，我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吃完后，接替他大哥，让他大哥去洗漱了一下。
今天是大殓的日子，人来的更加多了，他告诉我，今天他的侄子侄女和他女儿都不过来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很悲呛。他说，“真不知道生养孩子是为了什么。”
“姆妈不会责怪的，对她而言，你们两个才是最重要的。”我对他说。
他不响，低头不语。
他大哥再次过来时比之之前干净不少，刮了胡子，也整了整衣服。人渐渐多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了林颜，令我意外的是，还有林教授。
林教授，林颜，忽然一下什么都明白了，他们竟然是父女。林教授看到我也显得很意外，“晓晓，你怎么在这边。”
“我外婆与蒋老师的母亲在同一个房间，所以才”。尽管心中大吃一惊，可还是如常回答了他。
“哦，这样啊。”他看了看林颜，一副不屑的表情，又看看蒋建昌，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蒋建昌对他这个岳父还是很尊重的，“岳父，你怎么也来了，年纪到了，你不过来，家母也不会不开心的。”
“我来送送她最后一程，怎么说同老蒋也是至交了，他走了，我送了他，他夫人走了，我还能不送。”
“那就随你吧。”
接着，林教授转而说，“建昌，我已经说过林颜了，她这次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没有守灵，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我只要求一点，哪怕真的不能挽回，至少不要伤了和气，毕竟你们还有小诺，不是吗？”
“哎，哎。”蒋建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不停的点头。
他大哥此时过来打招呼，“林伯伯，您好。”
“哎，这不是建国吗？好久不见，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场合碰头，真不合适。”
“是啊，我在美国，也很少回来，这次打算呆的久一点。”
“是要住些时间再回去啊，你说人活着奋斗的怎么样有什么意思，看看你母亲，还不是这样，临了，也就是这么点事，人啊，要活得透彻，真不容易啊！”
“您说的对。”他小心笑着敷衍。
到了时辰，来了几个人，抬着老太太的灵柩走到外面，蒋建昌和他大哥此时大声哭了起来，连林颜也止不住的落泪。送灵柩上车时，他和他大哥陪着身边，林颜上了车。我打算回去，然后，他对我说，“晓晓，你也上来。”
他大哥吃惊的看着他，林颜也是，最后还是林教授说了句，“对啊，一起吧晓晓，你们好歹也处过一阵，阿姨看到你送她一程会很开心的。”这么打了圆场，我才一同跟着走。
第三十六章 一个一个的告别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车一路开向殡仪场，到了那，有人过来收拾，然后就是在外面等。
有人带着我们进到指定的大厅，大厅里不多的人，但每个人脸上都很肃静，他们手持菊花，脸色忧伤。
奏哀乐。
然后是大哥对他姆妈生平的介绍。
绕着遗体走了三圈。
然后，有人推走。
刚才还很平静的蒋建昌，忽然之间变得不太理性，拉着他姆妈的灵柩不肯走。他大哥劝了他好久都没用，直到被人强行拉走。
遗体火化时，我陪着他们一起进去里面等，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有人拿着盒子出来。他大哥接过，眼泪又流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气氛还是很僵硬，没人说话，一路上我只顾着把头望向窗外，直到回头，才发现林颜用眼睛狠狠的盯着我。
那一天，又是到很晚才回去。走的时候，他对我说，“谢谢。”虽然是简短的两个字，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真挚的内心。这样，足以。
第二天去了趟学校，江悦没有回去，她也没地方可去，便留了下来。她看着我一脸倦容，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与她听。江悦听了，脸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她认真的对我说，“晓晓，你确定你只是想陪着他这么简单？”
顿时，我沉默了，没有说话，只顾低着头，这些日子以来，我以为同周沐在一起，就没有会怀疑我对他的感情了，想不到这一切，江悦看得透透的。
“晓晓，你知道我不会参合你们的事，但是，这次你得想清楚，究竟想不想同周沐走下去。你肯定知道他对你是认真的，希望你也认真对待你的感情。”
忽然一下子，自己没有了勇气去面对这个一直想逃避的问题，是啊，我究竟想怎样，为何这么犹豫不决，摇摆不定。我不知道周沐是不是对的人，可我知道，蒋建昌是错的人，至少，我不应该在他还没有单身的时候对他产生好感。
我会有报应的。
江悦看到我这么为难，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我们的话题从这个换到了圆圆。她对我说，圆圆现在同唐逸轩住在一起了。听到这话时，心又吃了一惊。圆圆，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这么做。
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感到有些奇怪，我告诉她，从初中起她便是我的同学，那时没有深交，只当她是班长。然后一同考入同一所高中，就是从高中时开始，我们逐渐熟悉起来。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是她父母的乖女儿，从未做过忤逆父母意愿的事。我告诉江悦，她不同于我们，从小就得到父母百般的疼爱，没有遭受过什么罪，更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心险恶。
说完这些话，江悦也沉默了。她说，“想不到你同圆圆有这样一段过往，非常羡慕你们，要知道整个高中时期我可是一个人挨过来的。晓晓，你放心吧，唐逸轩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圆圆的。要是他敢对圆圆不好，不还有我们吗？”
听了这些，我只是笑笑。因为我知道，感情的事好不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圆圆那么单纯的一个小女孩，她不会因为我们的出头而变得快乐的。我知道事情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可我真的希望，她能够如现在这般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尽管，我心里知道，这样几乎不可能。
想着这些，不由得将自己的感情烦恼抛在身后，圆圆啊，你一定要幸福啊。
第二天，心里记挂着圆圆，因此很早就醒了，吃完早餐，与江悦一同去了他们那个幸福的小窝。圆圆看到我，表情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今天小唐不在，出去打工去了，我们三人一起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江悦中途接了小赵的电话，出去打电话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跟圆圆，我们俩都显得很局促，有些不安。最后还是她开的口，“晓晓，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她开口竟然说这句，让我始料未及，我很肯定的摇摇头，“没有的事，只是，有些意外。”
“那就好，我真担心你会对我失望，认为我是个轻浮的姑娘。”
“怎么会，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管，可我绝不会这么认为。”
“真的吗，晓晓，那样我就放心了。”
“可是圆圆，你把这些同你父母说起了吗？叔叔阿姨会怎么想呢？”
提到这个，她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我，不敢告诉他们这件事，还没有说呢？我有些害怕。”
我知道她肯定会这样说，于是问她，“那么这么做你后悔吗？”
“不，绝不。”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认识她整整八年，从未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坚毅的神情，我终于知道小唐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了，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小唐，请你一定一定不要辜负圆圆。
然后，我对这个我喜欢的姑娘说，“圆圆，你一定会幸福的。”
她听了高兴极了，对我露出了今天为止最灿烂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江悦同我说，“晓晓，你处理好了圆圆的事，也要记得将自己的感情整理好，我好久没见你露出微笑了。”
有吗？我问自己，也许吧。
“我会的。”谢谢你，江悦，我在心里轻轻对她说。有了你和圆圆，我便已经知足了。
晚上在寝室，意外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本不打算理睬，可这个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出于好奇，接了下。是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冷静，“是李晓吗？”
一开始没听出来，便回答是，后来她告诉我想出来见一面，于是我问她你是谁？
然后她说，“我是蒋建昌的夫人。”
一开始我愣了一愣，蒋建昌的夫人，后来，后来才想起来，对，是她。林颜。
当时就慌了，愣着没有说话，直到她再次确认，“现在能出来吗？”我才回过神来，“好的，地点你定吧。”
“嗯，就在你学校边上的咖啡馆。”
“好，我就出来。”
挂断电话，同江悦说了声出去一下，便走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会好好的
一路上，心情都很忐忑，越是不安，脚步就走得越快，没多久，便到了咖啡馆。我一眼就看到她了，她仍旧穿一身职业装，黑色显得尤为干练。令我吃惊的是，我竟然看到了周沐。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走过来的，但是我看到他们两个在很熟知的聊天，觉得很诧异。
周沐也看到我了，也吃了一惊的表情，我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实都吃完晚饭了，肚子都不饿，便随便叫了杯茶。周沐介绍这是我爸的合伙人，林阿姨。我哎了一声。三个人心里各怀鬼胎，都没有开口说话，尤其是周沐，一张满是疑问的脸，但他什么也没问。
还是她开口说话，“晓晓”她开口就是晓晓，让我听了很别扭。
“我姆妈的丧事，辛苦你了。”
周沐听着，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周沐，你还不知道吧，我姆妈就是蒋建昌的妈，前几天去世了，多亏了晓晓，帮了很大的忙，这三天，辛苦你了，我替建昌谢谢你。”
听到这里，周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凝重，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她还在那里继续说下去，可我一个字也没听见，我想他肯定也什么都没听进去。
没多久周沐就借口说有事先走一步，我试着张口说话，可此时我能够对他说些什么，说这些都是误会吗？最后，只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了，冲着林颜大吼，“你想干什么？”
她似乎料到我会这么问，反而笑了几声，然后讥笑道，“你问我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难道你父母就教你怎么去勾引别人的男人吗？”
我沉默，不响，提到父母，总是心口的疼痛。想不到，她继续说下去，“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可是没父母教的野孩子。”
听了这话，虽然心里很愤怒，手指关节咯咯作响，可还是什么也没做。“请你说话客气点。”
“我这么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小姑娘，告诉你，蒋建昌不是你想拥有就能拥有的男人，哪怕我得不到，也绝不会让你得到。”
“真不知道周沐看上你哪点，堂堂律所合伙人的独子，竟然会看上你这种丫头。”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开始开口，“周沐喜不喜欢是他的事，与你干系不大。蒋建昌虽然还没有结束与你的婚约，但你们已经在提请阶段，因此，他喜不喜欢我也与你干系不大。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同他有过师生之外的关系，也许他喜欢我，也许他不喜欢我，这都是他的事。他作为一个即将单身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希望你别在意。另外，我想告诉你，我是个没父母教的孩子，但你这个有父母教的女儿也做出了让蒋建昌失望的事，对此，我也很为林教授感到遗憾。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非常正直的好人，为他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遗憾。”
说完这一切，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那里，也不去管她心情，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从路上拦了俩差头，然后一路开到了周沐的那个小区。在小区门卫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上去。
在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也没人应答，可我知道，他在里面，他一定在里面。于是开始在门外给他发短信，告诉他自己会等到他出来为止。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出来。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正当我等的瑟瑟发抖时，门忽然就打开了，他一身酒气的站在门口，望着我不说话。
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这才说话，“先进来。”
“哎。”然后又是一个喷嚏。
进了屋子，明显感到很温暖。他给我倒了杯水，看着地上的空的啤酒瓶，心里明白了一切。
喝了点暖的东西，一下子舒服多了，他打算进去，我一下子抱住了他，他站着没动。
“放开我”他低声说了这一句。
我没有放手，“你会后悔的。”他这么说。
我依旧没有放手。
然后，他转过身，将我恶狠狠的压在他身下，“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我摇摇头。
然后，他开始动手脱我的衣服，大概因为担心，他的手抖得厉害。于是动作开始粗暴起来，很快就褪去我的衣服，他自己本就穿的不多，我们两个很快就坦诚相待。
他进去时，感到一股专心般的疼，忍不住叫了起来，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问我是不是弄疼我了，可现在他没有，而是更加用力。他的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让我动弹不得，我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脖子上青筋暴起，有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落到我的脸上。
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顿时害怕极了，他大概也慌了，只是动作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他大叫一声，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眼泪从眼窝里流出，滴滴落到他的手上，忽然想起喜欢的作家写的一句话，“从此，他的手指失去了贞洁。”
许是累了，他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留下我一人，在无尽的长夜里，独自舔舐伤悲。
我慢慢站起身，看到身下红红的一片，都是血，都是血。有些害怕，面对着这些竟然手足无措。
他依旧在熟睡中，费了好大的心思自己才将被单换下，我讨厌看到脏东西，洗了很久，这被单还是没有洗干净，放下，忽然大哭起来，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张大嘴巴，无声的流泪。
然后是拼命的洗澡，将身体擦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没有洗干净，手指都快要退一层皮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抱着枕头去了沙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长的一个觉。
早上犀利索罗的声音吵到了我，睁开眼，正好看到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只穿了条小内裤便出来，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大概也觉得不妥，赶紧回到房间去，然后穿了条长裤。
接着我便起床了，也洗漱了一下，下身隐隐有些作痛。吃早饭，他已经弄妥了一切，我们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吃起早餐，所不同的是，是默默的吃。
他知道我胃不太好，特意给我热了牛奶，还有些燕麦面包，很健康的一顿早餐，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吃完早餐，我默契的收拾起来，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弄这些。然后，出门前他说，“我先去律所，你要么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我拼命摇了摇头。然后告诉他，“我想与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