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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祸国(宠文)第8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死在了扬州,众人口中人人称道的信王自然即位路途平顺。

    “信王殿下谋划多载,最极之位便是九五之位。”霍妫扬了扬眉,笑得甚是明媚。

    信王终是听出了霍妫的言外之意,却一把拉住霍妫的双臂:“你到底做了什么?”

    霍妫也不瞒着:“君上在凤霞山上负伤,只需信王殿下顺水推舟,嫔妾心想君上这番该是不会拦着信王殿下您的路了。四年前,信王殿下跟文左相筹谋的一切,今日霍妫为信王殿下做到了。”

    姓马的两兄弟回到破庙见她二人逃脱,楚遇跟彭七留自然不会落好。楚遇又负了伤……

    “你……”信王楚宴拽着霍妫的手力道一紧。

    霍妫只觉自己的双臂的骨头被眼前这人握得几乎碎裂。

    霍妫的思绪一时间有些乱,看着眼前这个不似信王的信王,平和淡定的信王殿下失控了。

    信王楚宴盯着霍妫的眼睛半晌,霍妫眼中全然都是漠然与媚色,这些他为她教授了四年的东西。良久……

    “本王就怕你失了记忆胡想偏差,却不想……”他终是缓缓放开,声音暗沉着仿若从谷底传出,“你根本不是没了记忆,你是没了心!”

    第32章

    信王丢下这句话,便急匆匆走了。

    霍妫立在住处之外,满目媚色霎时晦暗。信王说,她不是没了记忆,而是没了心。没了心吗?霍妫忽然唇角笑意泛冷,周身冰凉,从来没有过去的她,信王只知道训练出现在这个没有心的她,如今却说她没有心了。

    然而脑海中再浮现楚遇腹部那柄匕首……若然要一生都活在一个死去女子的阴影下成为替代品,她宁可没有心。

    她是霍妫,只是霍妫。

    令她失望的是……她替代品的命运终归无法停止。因为,就在傍晚之后,信王楚宴领着三百卫士将负伤的楚遇救了回来。卫士押着的,还有马家三兄弟中的老三。

    一切脱离了霍妫预期。

    马老大跟马老二没有被抓,反倒抓了马老三。

    霍妫眼睁睁看着楚遇昏迷着被人抬到信王的住处,她只站在门口,光看着随行的太医来来去去,一股子粘稠的血腥之气便直直冲进她的口鼻。里头的侍女时不时端出带着殷红血色的水,在霍妫眼前进出。

    “主子,君上这一次真的伤得很重。”称心仅是看着这些血色,便已然判断道。

    霍妫不发一言,只是咬紧了唇。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但是骄傲如她,实在无法接受那个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每每瞧着她都将她视作一个死去的女人,用宠爱来补偿。

    一个暗色镶翠的靴子忽然出现在霍妫眼前,霍妫怔怔抬头,看到的是一贯称她妖妃的淮南侯楚扬。

    只是,这一次,他认真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情绪,是心疼。

    内里,信王楚宴听到太医的禀报后忽然召人准备游船回京。

    “阿妫,阿妫……”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霍妫猛然抬头,才意识到,阿妫,阿瑰,伴他身侧半年,他却不曾分辨过她究竟是谁。此时的她,始终立在原处。

    “环嫔娘娘,君上在唤您!”信王楚宴声音扬了扬,“环嫔娘娘”四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发出来的。

    屋内众人都看着门口的她,人前的霍妫,骄矜受宠,三千宠爱在一身。霍妫攥了攥手掌,终是迈开了步子。

    整个屋子,弥散着的血腥之气无法令她忽视,而愈加靠近床榻,这种味道则愈加浓重。床榻上的楚遇,腹部已经被太医消毒包扎,面色苍白如雪。昏昏沉沉之间,仍是摸索着床边,不知摸索什么。

    霍妫尝试将手放到床榻边,只听着楚遇口中迷迷糊糊唤着“阿妫”,眉头皱得生紧,终在触到她的手后面容舒展。

    霍妫心中一惊,脑中盘旋过许多念头。他是去救她的,她却背弃了他,背弃得很彻底。然而,脑中的所有念头在下一刻瞬间空白。

    楚遇另一只手探着自己的衣襟,却无意识扯了自己的痛处眉头一皱,终于在腰际摸索一样东西交到了霍妫手中。嘴角溢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却失却了所有力道,这个动作已然令他筋疲力竭,昏昏睡去。

    伸手接过的那一刻,霍妫神思却已然迷乱。她手心静静躺着的,是一块被楚遇的血染过几处棱角的环佩,是她的红玉碧珠环佩。那几处血迹此时在她看来无比刺眼,仿若比红玉的红色更加触目惊心。

    ……

    信王紧张君上的身体,所幸太医诊治及时,楚遇已然没有大碍。太医只说要每日煎药两趟,再好生休养一段时日。

    回京,已然是当务之急,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照看,才最妥帖。

    坐着来时的游船,一切未改,还是几分水波荡漾,而心情却都不同。霍妫立在船头,失神自嘲笑着。这一趟回宫,想来她就会宠爱全无,成为盛宠之后的笑话吧。

    她习惯了那些虚荣与羡慕,她不可以失宠。

    “本王不问你别的,本王只问你,你可有想过后果?”信王楚宴静静立在霍妫身后,语气没有波澜。

    后果?霍妫回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信王,却回答地理直气壮:“霍妫想让信王殿下名正言顺成为一国之君,信王殿下不该感谢霍妫么?不费吹灰之力之力直登帝位,多少人盼都盼不来。”

    “别说是想要本王成为一国之君,你是为了自己。”信王楚宴一眼看穿,“这步棋走下去,你会万劫不复。”

    “这步棋不走,我才会万劫不复!”霍妫狠狠答道,“后宫向来以色事人,色衰爱弛,这些我早有预料。可是,作为另一个人的影子在你们的眼光中活下去,比以色事人更加残酷。尤其还是一个死人,若然让我一辈子成为那个人的赝品,我宁可万劫不复。”

    水面的风骤然冷了许多,打在霍妫的面上,只不会比她的心更冷。

    霍妫言罢,信王言语一顿,神色也莫名怅然:“你将所有你所知道的线连起来却得出了这样的结果。自打下定决心送你进宫,本王便犹豫不定,可你……远比本王预料得手段凌厉果断。”

    霍妫转过身子,浮上的笑意略显虚浮:“终究不比信王殿下,恭喜信王殿下此行护驾有功。”

    然而,信王没有接话,却将目光移到了霍妫手中攥着的环佩。

    “你们很宝贝这块东西,可于我而言,这不过是块放到当铺值个三十两银子的破玉。”霍妫语气平静,端详了这块环佩许久,她不觉得这块环佩有什么不同。不同到让信王小心嘱咐,让楚遇面色苍白也要将它交给她。

    信王默默无言,只喃喃道:“因为你现在是霍妫,是没心没肺的霍妫。”

    “这个没心没肺的霍妫,信王殿下如今不是全然放弃了么?”霍妫却仍是昂着头笑着,没心没肺。“既然如此,我还抱着这劳什子环佩留着你们的美梦作甚?”

    霍妫说罢,一伸手便要将环佩丢进水中,如梦幻泡影,既然于她无所谓,倒不如随她的繁华梦一道抛了得了,总归留着给旁人做念想好。

    “你疯了!”然而下一刻,霍妫的手腕被信王生生握住,握在半空中。信王眼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你知道不知道的,本王全都告诉你。若你将它抛了,本王发誓你终有一日会后悔。”

    第33章

    信王楚宴将霍妫的手放下,才道:“你无需担心自己会成为别人的赝品,因为你从来都不是赝品。文瑰玉,霍妫,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阿妫。”

    霍妫愕然抬头,她知道文瑰玉的存在,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子。愕然过后,霍妫觉得这个谎言无稽而可笑:“安抚与谎言,是信王殿下曾经教过的。”

    “你难道从来都不想想你的过去么?为什么你会失忆,为什么本王会煞费苦心送你进宫,为什么你会与另一个人有相同的容貌?”信王眉眼间惯常的平和不见,看着霍妫的神情认真得令她心中发寒,“四年前只因樊贵人谈及瑰玉夫人君上便散尽后宫,放任你在宫中为所欲为,你以为真就是赝品可以做到的?”

    游船踏水而过的地方,浮点涟漪。

    “你不是旁人,你就是文瑰玉。”终于,信王一句话概括了全部问题,“你在藏百~万#^^小!说引火,却从不知那里有一处地道,真是用于藏百~万#^^小!说起火之时搬离藏书之用。”

    霍妫听罢,只觉可笑:“一个连妃册只言片语都不肯留下的人,已经没了求生之心,救了也是无用。”

    “是断肠草。”信王叹了口气,道,“你执意求死,断肠草入腹,纵是救治及时也伤了心肺,损了神思。你转醒后失了记忆,而我顺水推舟就此瞒了你的一切。”

    “若如信王殿下所言,霍妫就是文瑰玉,霍妫所为不过是将君上欠文瑰玉的命偿还了。”霍妫听着信王所说的话,却笑出了媚意。

    听过霍妫的话,信王便知道……她不信。

    四年前的她与四年后的她,已然大相径庭。

    见霍妫心神平复,信王这才慢慢道来:

    四年前,左相文锦言坐镇朝野,党羽遍布。君上初登大宝自是有感威胁,于是大选后宫笼络朝臣。名册之上,君上不愿文瑰玉卷入这场纷争不曾想过要添加文瑰玉的名字,而文锦言也无法让自己疼爱的女儿从此在宫中为争一时宠而度日。

    于是在君上无言的默许下,文锦言在左相府中则了当时文瑰玉的贴身侍女宁倾碧为义女,将她填在了入宫名单上给了她一朝飞天的希望。

    当时的安太妃深知文瑰玉之于文锦言的重要性,自是希望文瑰玉进了宫一则对文家起安抚之用,一则也可他日制衡文家。恰好文瑰玉自请进宫,安太妃顺水推舟,自此文瑰玉得以入宫。

    君上、左相两方势力相持不下,安太妃见君上怜惜文瑰玉忧其心软,心生一计,安排刺客刺杀君上,自是要将一盆脏水泼得左相党羽哑口无言。可惜文瑰玉对君上情深不渝,甘愿以身挡箭。文家的人挨了剑,这盆脏水自然也浇不下去。

    为堵住众人之口,安太妃晋封了文瑰玉为夫人。君上终归是担心文瑰玉左右为难,于是为文瑰玉做了一个决定,他疏远了她,让文瑰玉与他渐行渐远。

    “左相去世的那日来找本王,旁的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好生护你周全。左相去后,街头巷尾都将矛头指向了君上。所谓暴毙,也是君上为左相留了一丝清誉,哪怕他身沾刺杀之名。”

    寥寥数语,却似人间隐秘的话史,“你手上的环佩,云城城主送给君上十二岁生辰的礼物,君上送给了你,这些尚宫局中皆有备书。若然四年前的大火让文瑰玉烬于藏百~万#^^小!说,这块环佩呢?”

    而信王楚宴口中说出的故事,却将聂蘅芜诉说出的君上全然颠覆。

    这块环佩……霍妫第一次仔细打量手中这块环佩,这块环佩一如四年前的色彩。

    “断肠草的毒至今无人能解,本王遍寻名医,也难配解药解你的失忆之症。对于过往的烟云,本王曾经也想过让你就此忘记兴许也是好的。在信王府的时日,本王旁的都不曾教过你,只教你如何自保,如何为自己筹谋。”信王言语之中满是无奈,“至于后来送你进宫,只怕你他日知晓了一切怨我。若有一日你恢复了记忆,是怨是解,都还可以选择。”

    霍妫平静听着,却抬头看着他:“故事很动听。”

    信王对视着霍妫的双目,眸中的神采骄傲。信王的眼神微微暗淡:“本王相信你已经知道,阿瑰曾为君上挡过一剑,若你知道你便可以看看,你肩胛后背之处是否有一块剑疤。四年前的旧伤,是谁都仿不来的。”

    霍妫立在船头,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信王早已离开。整个天地仿若仅剩了她一人,她看着眼前这处水面。

    手渐渐抚上后背的肩胛之处。船头的风扬起她的衣袂,挑动了她的思绪。她并不曾留意过她的后背,只是有时楚遇会抚着她后背满是怜惜之色,触到那一处她也权当胎记不曾上心。如今细想那块胎记,边缘纹理……真的似极了剑尖刺入的锋利伤口。

    阿妫、阿瑰……连她自己都开始分辨不清了。

    ……

    “娘娘,君上醒了想见您。”福禄走到了霍妫身后,轻道。

    霍妫回神,看到福禄手上的药汤碗。

    看一眼楚遇的船舱,霍妫终是攥了攥手心的环佩。他昏迷着唤着“阿妫”两个字,如今醒来,以楚遇的聪明又怎会分析不出她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害怕,不是她该有的情绪。

    走近船舱,是浓重难闻的药味。楚遇斜靠在床榻上,狭目微眯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她薄唇微抿:“到孤身边来。”

    霍妫脚步微微顿了顿,可看到楚遇斜倚在床榻面色苍白她终归还是靠近了。

    看着霍妫的片刻迟疑,楚遇眉头微微皱了皱,平日他的这个表情在霍妫眼中好看的紧,可今日这份唇角的苍白,却实在令她心头颤了颤。楚遇伸了伸手:“坐过来。”

    直到可以近在眼前看着霍妫,楚遇方露了一个笑意:“还好你平安无事。”

    只听这一句,霍妫的心有一霎的失神。他为他们留了一层窗户纸,只要这层窗户纸不揭破。她还是那个受他宠爱的环嫔,而他,还是她要攥在手里把握的天下之主。

    霍妫看着楚遇腹部的伤,被衣衫遮盖着,看上去似乎只是皮外伤,可回想起在凤霞山瞧见的情景……

    “别动,孤会痛。”霍妫的手被楚遇抓住,楚遇眉头一皱,眉眼间泛着痛意。

    霍妫的手停留在楚遇伤患之处不远,却在触到之前被楚遇拦住。

    “上次你问孤金屋藏娇的典故,孤此时再斟酌才觉得,当年汉武帝将陈阿娇罢退长门终身不复见已是心中歉疚,若然无愧于阿娇,他又何必不再见她,只消撤了后位让她老死永巷便了。”楚遇攥着霍妫的手,明明冰凉的手掌,却让霍妫感到了一份暖意。

    霍妫眸中一暗:“可是陈阿娇,却空守长门,怨了武帝一生。”

    “怨他一生,总也好过纠缠于爱情与亲情之间取舍难决的好。”楚遇口气舒缓,兴许是身上乏力,说话之间都温柔了许多。

    ……

    重回蜀宫,霍妫又回到了风月台。

    楚遇回宫之后,几乎整个太医院都迁到了君王殿一般。至于患了何病,病势如何,却因太医院中无人口风出漏而有人知晓。

    依照宫人们所说,戚妃娘娘这些日子将后宫之事打理地井井有条,对宫人恩威并施,赚了许多名声。

    然而,听着这些,霍妫却半分上不了心。只命称心前去尚宫局查阅数年前的宫记备书。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称心查探清楚。

    不过,就在霍妫一行人返宫当日,另一人也终于在四年之后出现在了宫中。霍妫只觉得当时那个迁入风月台侧殿的碧色宫装的女子看来十分眼熟,容貌及不得万般出众,奈何眉眼间的素淡之姿阖宫上下少有人有。

    她与那个碧衣女子四目相对。直到那碧衣女子朝着她颔首:“环嫔有礼。”

    这个礼数于宫中是平级妃嫔所施,宫中位分为嫔的印象中也仅有那个一脸病态,弱柳扶风的白嫔白婳。可再一端详碧衣女子的容貌,霍妫才猛然醒觉,这眉眼、这分素淡之姿,居于嫔位,一个念头就闯进了她的脑海。这个忽然出现在宫中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四年前在宫中销声匿迹的宁嫔宁倾碧。

    宁嫔就住在风月台的侧殿,不知是有人安排还是怎的,她们竟然住得这样近。一个消失了四年的女子忽然就出现了,让人猝不及防。

    第34章

    风月台向来只有她一人居住,忽然住进了这个宁嫔,还是跟过往的文瑰玉关系如此密切的人。其实当中多少也有点说不通,若以嫔位比较,宁嫔入宫年份尚早,尚宫局也该择一处更好的所在给宁嫔居住。

    一向看惯霍妫不喜旁人来扰习惯的尚宫局这次这样不知好歹,极有可能是得了楚遇的意思。

    “主子,称心回来了。”称心进入正殿内室,俯首道。

    霍妫轻轻抬了头:“如何?”

    “回主子,称心去尚宫局查过,君上十二岁生辰当日,云城城主献了一块环佩与一只灵鸟来贺。那块环佩的形态模样,确实是主子您胸前佩戴的这块。”

    称心将从尚宫局查探到的信息一一告知霍妫,“称心还问过,当年云城城主献上这块环佩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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