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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祸国(宠文)第7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聂蘅芜面色红润,佩戴的发簪也比昨日精致贵气了,看来因为昨日彭七留走出了扬州牢狱她在府中的地位升了不少。

    马车颠颠簸簸,一路顺畅。

    “他是彭府的管家,原本的车夫蘅芜让他回去休息了。娘娘放心,您是蘅芜与整个彭府的贵人,蘅芜一定会为娘娘打点妥当。”聂蘅芜看到称心有些提防地看着马车前头赶马车的人。

    眼看着马车绕过了大街小巷,行驶了许久,马车终于在过桥口一处甚是简陋的巷口停下。

    “你把马车牵到那边的巷口,有我陪这位夫人就好,半个时辰后你过来接我们。”聂蘅芜看了看周围环境,深觉这辆马车停在这边简陋屋舍实在招眼,连忙吩咐管家将马车拉去远一些的巷子。

    称心看外头细雨绵绵,幸而马车中已经备了伞。为霍妫撑了伞,方随着聂蘅芜往巷口深处走去。

    霍妫从未来过这样简陋的地方,所幸聂蘅芜一早便将一切查探好了,有聂蘅芜带路倒也不甚麻烦。

    绕了几个弯,聂蘅芜立在一处偏僻的小舍,这间小舍连个门都摇摇欲坠,可见住着的人过得有多清贫了:“娘娘,就是这里,这户人家姓胡。胡袁氏在二十年前生了儿子后就一直在左相府做||乳|娘,四年前左相府抄家后他们举家离开京城就迁来了扬州。胡袁氏的儿子在九个月前死于恶疾,好在还有儿媳孙儿陪伴。”

    聂蘅芜轻轻敲打着小舍的门,隔着门当先扑入霍妫鼻中的便是一股农舍的菜叶味道,就是有雨水浸湿也无法消散这种气味。

    开门的是个农家打扮的女子,荆钗罗裙,样貌不算出挑。她看了看门外的人,许是从来没见过穿着打扮如此体面的人来过,一阵诧异之后小心问道:“请问三位姑娘是……”

    这女子正是胡袁氏的儿媳。

    聂蘅芜当先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来特意拜访此户的胡大娘。”

    “胡大娘?”女子有些防备地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才冲着屋内唤道,“娘,门外有三个女子,您出来瞧瞧可是认识。”

    农家女子自是朴实简单,心中有疑自然便守着不动。

    只听内里一阵动静之后,却见一个妇人怀中熟练地抱着一个孩子探了身子来看:“什么人呢?”

    “我家夫人前来拜访胡大娘。”称心将门推开半侧,有心让内里的人看清她们。

    那胡袁氏也是一脸狐疑之色,打量着门外衣着富贵的人,如何也记不起自己认识这样富贵的夫人们。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胡袁氏忽然面色一下愕然。

    霍妫自然知道她的这副容貌对于一个认识文瑰玉的人来说有多震撼,这样的反应她早已料到。

    “蓉蓉,你将小宝带出去到隔壁的大娘家转转,等会儿我去找你们。”胡袁氏怔怔看着门外霍妫的脸,道。

    ……

    被胡袁氏招呼进了屋子,胡袁氏的眼神一刻也不离霍妫:“真像,真像……”

    霍妫不置可否,下意识打量屋子的陈设,当中的物件已然陈旧破烂,屋顶还滴滴答答落着雨滴,然而雨滴却滴入了地面上摆放的碗中,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胡大娘日子过得清苦。”聂蘅芜有意让胡袁氏的眼神从霍妫身上移开。

    胡袁氏果真回过神:“儿子说去就去了,我也看开了。”

    聂蘅芜也打量过屋中摆设:“大娘的儿媳质朴。”

    “是啊,所幸还有蓉蓉跟小宝陪我这把骨头,否则这日子真不知怎么才能过。”胡袁氏听到聂蘅芜赞许自家媳妇自是也露出欣慰的笑意。

    “当年左相府中世事变故,否则相信文左相定会接济大娘。”聂蘅芜试探着道,声音和缓。

    胡袁氏骤然脸色一白:“这位夫人很像……”

    “我家主子是宫里来的,宫中瑰玉夫人之事几乎被有心之人掩盖。”称心当先应声胡袁氏迟疑的下半句,“大娘若还几分念故主之情,请大娘将大娘知道的告知我家主子。”

    胡袁氏似是脚底虚浮般,终是瘫坐在侧:“前一刻,大小姐分明还是受众人喜爱的金枝玉叶,可谁会料到不过几个月,文家就没了。我总将这些事情埋在心里,可终归也想不通啊!”

    ……

    原来,在文瑰玉幼时便已经乐于流连宫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瑰玉总是朝堂女眷中出彩的,先王也甚是喜爱。

    文瑰玉幼时便经常喜欢把宫外的东西往宫里送,然而当时的左相文锦言却更看重当时的信王楚宴。文锦言疼惜女儿,也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

    文瑰玉到婚嫁之龄时,文锦言更不惜认了个府里的侍女宁倾碧为义女送进宫。便是不愿自家女儿在宫中断送了年华,然而文瑰玉却似被自己的心冲昏了头一般一股脑地要进宫。文锦言从小对文瑰玉都是处处顺着,文瑰玉也是处处听从,只那次,二人在文府的书房相争不下。文锦言为此大病一场。

    文家渐渐被君上冷落,文瑰玉也失了宠。

    之后的事情却是胡袁氏也不解的,在文锦言暴毙的当日,曾经求见过信王殿下,回到府里便突然去了,整个文家分崩离析,抄家后夫人跟少爷离开京城,而文瑰玉也在宫中自尽。

    一切都与聂蘅芜说得八、九不离十,只有一处——文瑰玉的父亲文锦言是在见过信王之后死去的。

    信王楚宴其实是对所有事情最最清楚的人,文锦言最看重的是信王,而信王是文锦言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他将她放在楚遇身边,果然是心怀不轨么?

    非霍妫阴谋论,而是一切的线索看来,连出的条理只让她产生出一种可能:文锦言一心看重信王,更希望信王成为天下之主,于是二人连成一气。楚遇深感威胁,当先出手瓦解文家在朝堂势力。在四年前,文锦言的死就是信王在弃卒保车。

    而文瑰玉失宠,无非就是楚遇厌弃之下的结果。

    思及至此,霍妫骤然眸中多了几分异样的神采。若真如她推测,信王的篡位之心还未死,他将她送到楚遇身边,必然也是精心筹划下的一步棋。

    只是……楚遇怎会容忍信王这么久?若真是谋反之罪,文家早该诛灭三族了,竟只抄了家?

    霍妫还是生生压下心中的疑惑,比之被信王利用,她更是不甘于做一个人的赝品。

    ……

    刚走出小舍,称心思虑周到,对着聂蘅芜道:“我家主子不想今日之后在扬州听到任何闲言碎语,这是五千两,可以让她儿媳孙儿好生过活。只要她服下这剂哑药从此一个字都提。”

    “聂夫人是聪明人,自然已经有打算。”霍妫回头,看着在她身后小心翼翼走着的聂蘅芜,“本宫信你,这里便交给你。用什么法子本宫不管,只要无人知道本宫来过这里问过什么便可。”

    于霍妫而言,用什么法子不重要,只需是一个结果便好。

    聂蘅芜看了看霍妫面上并无半分留情之色,终是接过了称心手中的银两跟哑药:“娘娘请先上马车,蘅芜保证,胡袁氏从此以后不会再说一字。”

    以聂蘅芜身后彭七留在扬州的势力,霍妫甚是放心。

    与称心二人走到马车停留处,赶马车的管家人影不见。

    “主子先上马车休息,称心去找那个管家。”称心四望一番,扶着霍妫踏上马车。

    “称心!”霍妫刚踏上马车的木栏,揭开车帘便觉得有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氛,一个蒙头大汉忽然从马车里面窜到她跟前。

    下一刻,霍妫只觉肩胛处一痛,被一个陌生的力道推拉后,霍妫眼前一黑,瞬间便没了意识。

    第28章

    待霍妫渐渐转醒,只感觉自己浑身受着约束,周遭都是一股发霉的灰尘味儿。睁开眼,才发觉周围光亮甚微,依稀只能看出身处是一处荒弃的破庙,案台上的佛像早就积了灰。

    甚是不舒服地动了一动,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正被人反绑在一块已然斑驳的柱子上,肩胛处隐隐的痛意让她的思维瞬间清晰,冷静打量自己的处境。

    霍妫只得抑制住自己问候那个绑架她的人祖宗十八代的想法,试图挣扎着要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挣脱,奈何这绳子绑得太过复杂,手腕都翻转乏了被绳子磨出红印,这绳子还是那样紧。

    “主子。”隔着柱子,称心的声音沉缓关切。

    霍妫本以为只有自己被人绑了来,骤然听到称心的声音她大感诧异:“称心?”

    称心偏了偏头,压低了声音:“是,主子可有大碍?”

    “你怎么也被绑来了,这群人的身手竟然这样好?”霍妫一时间也顾不上称心问什么,她只奇怪称心身手极好,在宫中众多守卫巡视的情况下尚可以不动声色趁夜出入行走。这样的身手怎也给绑到这破庙来了。

    称心解释道:“那人打晕了主子便将匕首架在您脖子上,之后又有两人围起了马车,称心不知他们底细又怕他们对主子不利。也不敢先显露武功,就这样被他们带来了。”

    听过称心这般说,霍妫也算松了口气。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个被绑来,多少还有些怕。称心武功甚好,未在他们跟前显露,他们只以为是绑来了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如此便是大有机会。只要探到那群人究竟什么来路,便可摸索出其武功底子的十之□□。

    这样说来,对她们下手的最少也有三人了。

    外头依旧还是淅淅沥沥、零零落落地雨滴之声,这绵绵的雨势真是没有收拢之势了。扬州的天气真是有够固定。

    “外面来人了。”正思索间,称心警觉听出了外头的脚步声。

    一个略有粗痞的声音从破庙外头传来,大有要震碎人耳膜的趋势:“要我说大哥,就该先剁了里头彭家娘们的手指头给彭九流送去吓吓他,还省得让老三写信这么麻烦。”

    上有大哥,下有老三。这该是老二。

    “那彭九流见到自己小妾缺了手指头还会就范么?”那个“大哥”说起话来比老二自然成熟稳重。

    外头的人一边走一边说,里头被绑着的人听得一头雾水。

    破庙的门被人狠狠推开,“哐当”一声,破庙里头的灰尘飞得更加放肆了:“哟,大哥你瞧瞧,彭九流家的娘们醒了?”

    门外,已然将近夕阳西下,三个人站在破庙门口,一身粗衣麻布。

    这说话的声音该是那个声线高昂的老二,老二如同说话的粗线条,身形魁梧一脸络腮胡甚是壮实。老二看向老大,那个老大看起来高高大大,倒不似老二那样急冲冲的。

    另一边的自然就是老三,老三不同于老大老二,仿若多了几分文质之气,只是那种看人的眼神倒阴暗得很。从在门外到进门倒是没听到这个老三说一句话。

    见霍妫已经苏醒,那个老大当先走了过来:“没抓到彭九流,就要委屈你了。”

    霍妫的唇角在暗淡光亮下抽搐了下,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兵后礼,一声不吭把她掳来了,然后这会儿说委屈你了,纯属膈应她呢吧?

    等等,彭九流家的娘们?彭九流难不成是彭七留?

    “没找到姓彭的,抓了彭府白白嫩嫩的小妾也不错。”老二兴冲冲的,看了看霍妫妆容精致,衣衫贵重:“要不是知府衙门的马车太招眼,我们还怎么都找不到这娘们呢,这下好了,我倒看看那个彭九流到底舍不舍得自家如花似玉的娘们。有她在我们手上,看那个彭九流还敢不敢推诿!”

    剖析过眼前这老大老二的对话……所以,抽搐完唇角之后,霍妫脑子一转,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被人掳了。推门进来的三个人明显把她当成彭七留家的人了。

    彭府的马车自然载的是彭府的人,而由彭家的管家亲自驾车想来又是彭家的家眷。他们见到彭府的马车穿街过巷难以下手,而之后马车停到了破陋的巷子他们便有机可乘了。

    下手的目标本该是聂蘅芜,却不想阴差阳错聂蘅芜走到了后面,于是他们把她当成了彭家妾室一把掳了来?

    这彭七留真会给她招事,招了莺莺燕燕就罢了,连绑匪都招来了。

    这个时候她就是哭着喊着说她不是彭家的妾室估计眼前这三个人也不信。奈何称心被人反绑得结实,一身武艺也动不得。

    深深为自己憋屈一把后,霍妫的嘴角强扯出一个弧度:“不知道我家老爷何时招惹了三位大哥,我这身上的头饰挂饰也还能当些银子,不然你们就……”

    “闭嘴,你个娘们胡说什么?”那老二忽然啐了一口,十分激动就打断了霍妫的话。

    霍妫一时也被吓了一跳,她说错什么了?

    终于,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三说出了第一句话:“二哥,吓坏了她彭九流更不会认账。”

    那个老三说话倒是文质彬彬,可那阴暗难辨的眼神扫在霍妫身上着实让她不大自在。在宫里头仗着受宠明目张胆、为所欲为这么久,她还真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不过,只要能留着性命继续荣华富贵她还是可以不拘小节。

    自我安慰之后,霍妫连忙调转方向:“是我吓怕了,三位大哥若是求财老早就夺了我们身上的物件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同我们说话呢对吧?”

    方才出言安抚霍妫的老大也是个直接的人:“我也不掖着,这次掳了夫人你实在是迫不得已。”

    霍妫嘴角微微撇了撇,动作细微不易察觉,暗暗腹诽着这迫不得已论。

    “我们是三兄弟,住在扬州城外下岸的天平村,从来也没想过今天会走这条路。夫人看看外头那些没个停的雨,整个扬州城中的百姓都将它当做风景,可我们居于下岸的百姓却苦不堪言。这样连日的雨,再小的量聚集到下岸也足够淹死下岸的几条村了。”

    老大一把拉了旁边老旧了的废弃椅子坐了下来,细细讲来,“前年这个时候就知道朝廷拨款来特地解决下岸的堤坝问题,可是风声听着却实在看不到银子。去年雨势还好,虽然影响生计倒也没有淹死人。今年的雨已经足足下足十三日,天平村里六十九户人家却淹死了十二个人!”

    说道后面,老大一脸刚强露出一抹愤愤不平。

    “大哥你别说了,我说。”老二亦是义愤填膺,“后来我大哥找了县官,那县官说扬州知府没有调拨,根本从没有见过银子。于是几天前我们特地筹了盘缠上告,彭九流直说朝廷的调拨早在前年就已经下发。”

    “说是下发了,我们从没有看到文书就罢,可怜天平村淹死十二人竟无人过问一声。于是我们才想了这个法子,掳了彭九流的宠妾,不管彭九流有没有下发都必须过问。”

    来龙去脉理清了,霍妫忽然就想出了自救的法子。于是故意大怒一声:“十二条性命就这样草草盖过了!”

    霍妫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愤世嫉俗一些,“我胸前这块环佩是我家老爷给我的定情信物,只要你将它连着你们信状送到扬州行宫,我家老爷常去行宫查点,见了定会好生办理。”

    “真的?”老二当即乐得笑逐颜开。

    那老三忽然凉飕飕一句话打断了老二的开心:“若要送信物,送去彭府便好,送去扬州行宫……”

    霍妫自然装作如常道:“你也知道,彭府里头姬妾多,要是这块信物落到那些有心眼的姬妾手上让她们知道我被掳了定会想方设法瞒着老爷不顾我死活的。况且……”

    霍妫有意识顿了顿,“整个扬州城都知道君上跟信王殿下前来扬州,就住在行宫里头。你们挟着我的环佩,送去的信只管随你们诉状,就算届时我家老爷瞧不见,给君上或者信王殿下他们哪个瞧见了也是好的。”

    ……

    沉默良久,老大老二面面相觑似在分析着眼前这个女子说话的可信性,终于道:“好,只是一个信物,想来你也做不出什么把戏。我们只是要个说法,这些日子自然会好生伺候好你们,一旦下岸筑堤的银子有了着落我们就放了你们主仆。”

    第29章

    这三兄弟里,老大老二是大咧咧的直白人,不过老二的性格更加突出。至于老三,听说是有上头的老大老二照顾的缘故,在私塾念过几年书,也识得些字。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险的老三比之老大老二鲜少说话,不过那种眼神实在渗人得紧。

    翌日一早,老大老三就匆匆出了门,。带着昨夜在老大口述老三执笔的信状,还顺手把霍妫胸前的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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