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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祸国(宠文)第5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孤身负社稷,也不敢病倒。”

    两处眼神相对碰撞,不过都是心照不宣。

    淮南侯楚扬自是知道楚遇装病的事实,那日合欢院中突然从二楼雅阁传来的男声,他只消一听便辨认出了:“君上鼎足天下,心向社稷,爱社稷胜于情爱胜于一切,在君上即位之时臣下便已经有此认知。只是希望今日的君上、以后的君上也是如此。”

    这种认知,也是让他在看待楚遇这负心人、一国之君的身份时无法拆解看待的原因。

    “淮南侯忠君之心孤甚是明了,今日宴席的第一杯便让孤以这忠君之心敬淮南侯。”楚遇举杯,狭目中幽深如潭水。

    淮南侯楚扬这次倒很给楚遇面子,举了杯便直接饮了下去:“让君上敬酒臣下愧不敢当,若是君上同意,臣下倒想讨个恩典。”

    恩典?楚遇狭目微动,兀自将杯盏中酒饮入口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淮南侯可是醉了?”信王楚宴看着楚遇动作迟缓,广袖随着饮酒的动作遮面难以瞧清神色。

    淮南侯楚扬面色不改:“信王知道的,我酒量不差。”

    “那淮南侯说说,要向孤讨个什么恩典?”楚遇放下杯盏,广袖一挥,直扫几案,动作利落。

    淮南侯楚扬挺直了腰板,走到昭崇殿中央:“臣下看中了君上那位环嫔娘娘的宫女,请君上赏赐臣下带回淮南。”

    当淮南侯楚扬说到环嫔之时,那高堂之上的君上楚遇、下首坐着的信王楚宴神色都微微变了变,却在楚扬说完整句话后面色才又恢复。

    信王下意识觑了一眼楚遇的神情,楚遇只是微微顿了顿,旋即肆意笑出了声,笑声肆意在昭崇大殿之上:“淮南侯至今尚无妻妾,是孤未曾留心。来人,将风月台的宫女都召来,由淮南侯瞧瞧。”

    “君上,环嫔宫中的宫女是何去处,是否该先问过环嫔?”戚妃适时说道,只要环嫔说一句“不”,她也想知道究竟君上会否为了一句不肯而令淮南侯丢脸。

    “谢戚妃娘娘为我家主子说话,我家主子说过,但凡君上的决定都是对的。君上金口应下,我家主子必然不会不通情理。”称心立在原处,对着戚妃的方向道。

    淮南侯楚扬看到称心说话的方向,方意识到这个满座空下的座位的主人是那个妖妃环嫔,那么……侧一偏头,看到在那个座位不远处坐着的柳婕妤。

    “侯爷,伺候我家主子的宫女都在这里了,云儿、静儿、婉儿、露儿,不知侯爷看中的是哪个?”待风月台的宫女尽数到了,称心方道。

    待确认过柳婕妤的模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骗了他!再看眼前的四人,分明都不是她!果然……淮南侯楚扬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吱呀作响,果然是谎话连篇啊。那个女人站在长乐宫门口在他跟前撒了这么多谎,他居然还会相信她!

    咬咬牙:“君上,臣下深觉已然三年未回京城,故而想要多逗留些时候。至于臣下讨要的恩赐,臣下也觉唐突了环嫔。”

    称心虽然疑心淮南侯的突然改口,可好歹也要等着高堂上那人发话。

    楚遇眉头微微一皱,舒展开来一双狭目眯得甚紧:“淮南侯既是想留京住着,那便不要住在驿馆了,恰好故相文家的宅子孤觉得甚好,你就住进去吧。你们四个都是熟知宫规礼数的,都跟着淮南侯伺候。回头孤让尚宫局再给风月台调拨几个宫女。”

    淮南侯楚扬诧异抬头,反应过来方谢恩:“臣下谢过君上。”

    淮南侯楚扬私自买卖宅邸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少,楚遇这样一说,倒是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君上的意思了。

    可信王楚宴听楚遇这样的安排,坐于几案一侧却几无表情,反倒是眉头不经意皱着。

    第19章

    宴席至一半,歌舞欢笑自是将每人的兴致都调拨上来。

    “君上,今夜满殿座无虚席,怎独独缺了环嫔娘娘?”姜宝林起身,似是无意一道,“不知是否是环嫔娘娘玉体不适,若是如此嫔妾也该在散席之后去风月台探视。”

    其实许多人都瞧见了环嫔未来赴席,如今宴席过半,才听到姜宝林提出来。

    君上楚遇本是正拿起杯盏的动作,听到姜宝林说话连头都不抬,只是兀自轻啜了一口杯盏中酒。

    戚妃抬头看了一眼楚遇的方向:“近日夜中风大,除却了环嫔妹妹,侯贵人身子也不爽利,这宫中是要让太医开副预防的药送到各宫去了。侯贵人,久坐殿中可还好么?”

    侯贵人坐在嫔妃位居后之处,经由戚妃如此一说,众人的目光自是落到了侯贵人身上。

    戚妃的言外之意很明白,同为君上的嫔妃,侯贵人身子不适尚且来赴宴,何以她环嫔便能恃宠生娇,缺席夜宴?

    侯贵人面色依然不好,这几夜依旧睡不安宁,只能满室夜夜点满蜡烛,才能抵制那份惧意。侯贵人抬头,唇边几无血色,声音也甚是柔弱:”谢戚妃娘娘挂心,嫔妾一切无碍。“

    佟雅鱼抬头看了一眼君上与戚妃二人的神色,才道:“环嫔姐姐若真是忽然病了,也是担心病体冲撞了君上这才缺席宴会。君上龙体方痊愈,若是再染病症,岂非祸及社稷?”

    “佟婕妤与环嫔确实是姐妹情深,能将症结之事牵扯入社稷君上,一张巧嘴确是说得夸张伶俐呢。”戚妃凤目微抬,道。

    “嫔妾不过是为君上龙体考虑,若是言语令戚妃娘娘不快,还望戚妃娘娘莫要放在心上。”佟雅鱼神色如常,只淡淡道。

    女人间的争执在朝堂上那些人看来也是无奈,毕竟是君上的家事。一时间,女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俨然已能跟朝堂上那些男子政局之争的僵持比较了。

    “谢佟婕妤为我家主子说话。不过奴婢要先向君上与戚妃娘娘请罪,我家主子并非是突然染病缺席,是奴婢未曾及时告知,才让戚妃娘娘与庞昭仪如此猜测。”称心忽然出声打破这局僵持。

    戚妃听称心如此一说,反倒蔑然一笑:“既非染病,你家主子这次是无故缺席重阳宴了?”

    “我家主子好几日都睡不好,方才难得好眠。”称心回答得十分自然。

    戚妃嘴角的笑意满是轻蔑看轻:“你的意思是你家主子不能出席重阳宴就是因为她睡着?你身为奴才,不知劝诫你家主子,反倒听之任之,宫中确实是要整顿一些自作聪明的奴才了。”

    “君上曾经口谕奴婢,但凡我家主子睡着都不可吵醒。奴婢实在不敢违抗圣命。”称心低顺着眉眼,回道。

    戚妃笑意略僵,看了眼楚遇的方向:“君上……”

    楚遇右手微抬,黑色广袖慵懒地拂过几案,戚妃见此顿住,只等楚遇说话。便是再宠爱着,难道就这样由着胡闹不成。

    一众人的目光都盯在楚遇身上。

    楚遇狭目微眯,抬头看着称心的方向:“你家主子这几日睡不好可宣太医瞧过了?”

    “回君上,我家主子近日噩梦缠绕,偏又不愿劳师动众,故而只是饮着安神茶用以定神。”称心听楚遇这样一问,自然答道。

    楚遇薄唇抿了抿:“环嫔的身子要紧。”

    “君上,臣妾代理后宫之事,环嫔若是不赴宴席也该差人请示臣妾。先斩后奏首例一开,只怕后宫人人效仿了。”戚妃自是心中不快,连忙说道。

    楚遇闻言,狭目之中的神采变得幽深了几分,扫了一眼殿下坐着的后宫嫔妃,周身多了几分威赫的摄魂之力:“你们何人要效仿,不若今日先告知孤,好让孤与戚妃心里有个数。”

    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一众嫔妃自是众口齐声:“嫔妾不敢。”

    “戚妃既是忧虑会有效仿之人,孤今日便下旨,除了环嫔宫中但凡有人先斩后奏戚妃都可将其处置。”楚遇嘴角上扬,对众人的答复十分满意。

    除了环嫔……听楚遇这个口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仔细分析,戚妃便意识到楚遇对环嫔的偏袒之心昭然若揭。

    “君上从前将福星视作祸害,如今却将祸害视作福星包藏,臣下只劝君上亲贤远佞。”本就对霍妫这妖妃甚是反感的淮南侯自是道。

    那吴大学士自然又要插上一句:“自古美人多妖孽,君上当需明神醒目才是。”

    “若归祸根于美人,那进献美人的岂不便是居心不良,更加j佞妖孽了?”君上楚遇一改平日对吴大学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常例,反倒狭目一抬,直直望去吴大学士的方向。

    “呃……”吴大学士一贯的口才顿时也被说得哑口无言,尴尬看着一边正兀自饮酒似所未闻的信王楚宴。

    淮南侯楚扬也望去了信王楚宴的方向,对于信王进献女子的用意他自然也是不解。

    “启禀君上,我家主子虽然不曾亲临赴宴,可也绘了一幅《四海升平图》献给君上。”称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幅卷轴。

    画?君上楚遇的眼角下意识扬了扬,表情狐疑,显然对霍妫画画这件事情很是质疑。

    信王楚宴的神情也十分诡异,在画画这件事上……他确实对霍妫不大有信心。佟雅鱼跟董织音下意识面面相觑着,她们那位霍姐姐的确没有什么画画的造诣。

    不过看称心一脸坦然的样子,不禁各个都自我安慰,兴许这半年霍妫的画画水平有所提升了。

    福禄连忙走下来给称心搭手,二人一同拉动画轴将其平铺展开。众人翘首看着这幅渐渐展开的《四海升平图》,只待图尽数展开,一时间,满座哗然——果然是“四海升平”图。

    只见在称心与福禄手执画轴间一张又长又宽的白色画纸之上,居下之处一块如海一般的蓝色,这块颜色深浅不一尚能辨认为是无垠的海,其上还漂着几艘有模有样的船,然后在左上角题上“四海升平”四个字用以明确此画的主题。

    方才神色忧虑的几人不禁下意识扶额,只觉不出所料。从画工、落款的手法来看,这样一幅《四海升平图》确实是霍妫的手笔。

    “我家主子说,灯火明亮之时是很难看出她的画工的,奴婢求请君上灭了昭崇殿的灯火。”称心看了满殿晕黄的灯光,欠身道。

    戚妃下意识低声嗤笑一声。

    楚遇狭目一眯,然后大手一挥,动作潇洒酣畅,君王之气十足。福禄了然,大呼一声吩咐道:“灭灯。”

    福禄声音刚落,满殿的宫灯皆被侍立的宫人吹灭。

    画上终是缓缓呈现出特别之处,只见方才的画纸之上渐渐显露出亮眼的蓝光,原本落笔蓝色的画迹上一片汪洋缀了蓝色荧光,宛若粼粼波光,远比原图生动许多。

    “啊~”忽然,昭崇殿里一声尖利的女声打乱了众人赏画的思绪,整个昭崇殿在微弱的光亮下陷入嘈杂,一阵马蚤乱在侯贵人所坐的方向骤然响起。侯贵人的声音惊恐畏惧,“别过来,别过来。”随之而起的推撞之时令整个昭崇殿的人都有些错愕恐慌。

    宫人赶紧点灯。

    殿中恢复光亮的下一刻,只见侯贵人正面容惊恐推撞着身边的宫人嫔妃,脚下一个踉跄便将自己推撞到了殿中央。

    眼看昭崇殿中灯光复起,侯贵人怔怔立在殿中,眼神紧紧看着称心手中的画。目光呆滞了半晌,然后惊惶看着众人,指着称心手中的画,瞪大了眼睛仿若魔怔道,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然惨白地可怕:“你们瞧见了么?是邵充华来找人索命了。那幅画,那幅画就是邵充华用魂魄绘的!”

    第20章

    “是邵充华回来了,是邵充华回来了……”侯贵人面容无措,立在殿中的脚步虚浮无力,目光呆滞无神,口中只是呆呆重复着这句话,已然魔怔。

    福禄眼见侯贵人忽然当众失了常性,连忙怒喝一声:“大胆侯贵人,竟然在此庄严之地说出这些乱神之语,实在大逆不道!”

    侯贵人周身震颤一动,忽然抬起仓皇惨白的脸,一把就夺过了称心手中的画轴。

    方才如波光一般的蓝色光点在满殿灯火通明之后消散不见,画纸之上仅剩了平实无奇的《四海升平图》。

    侯贵人空洞的眼神盯着画纸看了良久,忽然狠狠将画轴掷在地上,然后猛地看向众人:“是邵充华要害我,她会来找你们的。”

    “竟然口出恶言。来人,给本宫抓住这个疯妇,送回梨花殿让人好生看着。”戚妃顿时拍案一声,旋即怒道。

    待宫卫将侯贵人左右拿下,戚妃方对着楚遇道:“君上,看侯贵人的模样似是疯了。”

    “找个太医去看看,孤要知道她是真疯还是假疯。”楚遇看了眼疯癫模样的侯贵人,眼神又落到地上掉落的画轴,然后大手挥了挥黑色的蟒服广袖,示意宫卫将侯贵人押出去。

    信王楚宴看了一眼称心试图要探究出什么,却被称心避开了眼神。

    昭崇殿的热闹并未因邵充华的突然失常而有什么大影响,君上楚遇更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称心。”宴席散下,宫闱一处信王楚宴叫住了前头正要返回风月台的称心。

    称心应声回头,见是信王:“信王殿下有礼。”

    信王楚宴口气不似寻常:“你家主子没有话让你告知本王?”

    心思剔透如称心,自是明白信王楚宴的意思。在长乐宫外信王是见到霍妫的,那时的霍妫精神甚好:“信王殿下交代称心听命于主子,称心既不会违逆主子,亦不会背叛殿下。主子今日所为,断不会牵扯上殿下,称心只可言尽于此。”

    “本王若怕被她牵扯,当年便不会将她……”信王楚宴喃喃自语,却又默默喟叹了一声,“罢了,早知道她的性子软硬不吃,本王今日也不是没试过。”

    思及至此,信王楚宴只得从怀袖之中掏出一页密封地甚好的信封:“这是你主子想要的。交到她手上,她自会知晓。”

    称心接过信封:“称心告退。”

    “称心,无论今后你家主子如何,都要护好她。”信王楚宴嘱咐道。

    称心应声而去。

    ……

    风月台中,称心将尚宫局新调配的宫人带回风月台,吩咐过了各自的事务,随即进入内室,压低了声音:“主子,侯贵人惊惶过度,在昭崇殿上大失常性。”

    霍妫轻抬了头,眼角微扬:“本宫本意只是让她在殿上失态,这样不禁吓,倒叫本宫意外了。”

    “侯贵人胆子小,这几夜她夜夜都要靠蜡烛照亮寝宫想来已是被那些夜莹粉吓得不轻。忽然又瞧见了那些蓝光只觉诡异,自然吓到了。”称心分析着。终归还是因了那清音阁焚烧后留下的焦炭味。

    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知道在自己睡榻宫墙一侧死去了另一个女子,但凡午夜梦回都会心中胆怯吧。

    霍妫眉眼如画,嘴角也下意识上扬:“疯了也不错。经了今夜的宴席,众人皆知本宫近日心神不宁,加之侯贵人当场失常,届时宫中就会有些灵怪的风言风语。”

    称心看着霍妫的表情,这种表情意味着她家主子正有一个酝酿的计划:“还剩下了一些夜莹粉,应该如何处置?”

    “远远找个地方丢了,这些东西夜里忽然瞧见也挺吓人的。”霍妫道。

    一切都确认交代之后,称心这才将适才在昭崇殿外被信王楚宴叫住的事情说了。称心小心翼翼将信封交到霍妫手上:“信王殿下说这是主子要的东西。”

    霍妫眉头微微蹙起,面上略过一丝狐疑之色。

    接过信封打开,一页湖州宣纸之上,淡墨之香扑鼻而来,这是信王楚宴专用的湖州纸墨。

    霍妫在只看过两行之时还未明白,然后一行行仔细看下来,忽然看懂了。霍妫的眸色有些复杂,宣纸之上整齐排列的几行落笔洒脱的字迹……不得不说,她很意外,他竟会让称心将这个交给她?

    “主子,这是……”称心看着霍妫复杂的神色,不禁奇道。

    霍妫敛了敛眉眼:“是四年前的选妃名册。”

    那一排排名字在这张纸上所列,自然是个名册。加之在中间一处有宁倾碧的名字,很显然这是四年前的选妃名册。

    宁倾碧,左相文锦言之义女,年十五。

    “宁氏竟是文左相的义女。”霍妫看着这张宣纸上的一行字,沉吟了半晌,似是记起了什么,“称心,淮南侯买下的宅子从前是谁的府邸?”

    称心闻言,这才也反应过来:“正是文左相的故宅。”

    “信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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