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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祸国(宠文)第4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儿霞色明媚,真是傍晚时候。撑着脑袋瞧着称心:“该用晚膳了吧?”

    称心觑了一眼楚遇的方向,显然用不用膳还得先问过那位主。

    “爱妃,陪孤出宫转转。”楚遇听到霍妫处的动静,抬头轻道,言语淡定。不禁霍妫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让她陪他出宫?

    福禄进来,立马令霍妫确定并非自己听错。福禄手中捧了一叠衣裳,衣料皆是上乘,只是大致一瞧款式,自然不是宫装。

    霍妫、称心二人面面相觑,不觉都将视线移到了几案上那幅已然卷起静放的画轴之上。

    出宫不过是楚遇一句话的事情,而福禄甚是利索地将此事落到实处,仿若早便打算好的,决计不似是楚遇的一次临时起意。

    有福禄的安排,宫门之外早已备了马车。

    入宫已有半年的霍妫此际坐在马车之中,任凭着马车一路摇摇摆摆驶离宫门。

    眼前的楚遇着了一身黑色长袍,腰带上的一块翠玉彰显着他不俗的身份,身形颀长,双目狭长,薄唇微抿。如何看都似一个身份显赫的官家公子。

    而霍妫……着了一身紫色罗裙,妆容素淡,佩戴于胸前的红玉碧珠环佩亦被低调地藏入了衣衫之内,面上还蒙了一层淡淡的纱。这身衣裳,真是难与楚遇一身相配。

    “公子一身华贵,竟小气到让妾身这样寒酸。”霍妫撇了撇嘴,甚是委屈道,“妾身养尊处优久了,可做不了侍女来伺候公子。”

    楚遇似早就料到霍妫会如此抱怨,薄唇微扬,似笑非笑:“找件衣裳本就不易了,你又何必为难福禄?况且谁说是让你来伺候的了?”

    “福禄还真是偏心。”霍妫故意扬了扬声,对着外头正赶着马车的福禄表达着不满。连称心不让带上,真是让她来伺候的不成?

    福禄听到了,连忙道:“我的主子哎,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将主子打扮得太漂亮了只怕公子他就要砍了小人的头了。”

    “福禄,回头你嘱着尚服局给你主子置几件新衣裳送去,衣裳不在多,主要是要颜色好,料子越贵越好。”楚遇一把拉过霍妫入怀,将最后几个字咬得甚重。

    霍妫秀眉微扬:“知妾身者公子也。”

    ……

    兴许也是许久未坐马车了,那马车摇摇摆摆的,霍妫竟有些头脑混沌。霍妫面上蒙着纱,恰好挡住了此刻不大好的脸色。

    “公子,到了。”终于,福禄揭开了马车车帘,把头凑了进来。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忽然倚上了马车的帘,周身浓烈的脂粉之气,甚是艳俗,“哟,今儿来了许多眼生的,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头脑一片混沌的霍妫一时间清醒。

    “你个妖精还是远些去吧,别吓跑了老娘的客人。”一只手适时出现,推开了那个艳俗的女子,来人急不可耐地凑到了福禄身边,“这位爷就是晌午时候来了两万两定下了视线最好的地方的公子吧?”

    “我是负责定位置的,里头的是我家公子。”福禄回答地顺口。

    只见一个笑起来花枝乱颤的半老徐娘忽然就把头凑了进来,瞧见里头的楚遇这一身贵气华服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仿若瞧见了金银一般眼中发光。可一偏头看到了窝在楚遇怀里的霍妫,笑意一抖,面上的脂粉落了不少:“这……女子?”

    车帘外一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不时有衣着光鲜的男子搂着衣衫暴露的女子调笑着。整整一条街都与宫外该有的夜景格格不入。

    霍妫再不敏感也能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了。果不出她所料,那个同她容貌相近的女子,竟然真的引楚遇的尊贵身子出了宫。

    这里便是合欢院了吧。京城之中声名远播的一间青楼。那眼前这女人便该是合欢院的老鸨。

    霍妫瞧见那老鸨僵住的表情,忽然就扯了一抹恶趣味的笑,隔了面纱,只能瞧见一双带笑的眸子:“怎么?本夫人闲来无聊,来陪我家相公找找刺、激。兴许我家相公瞧上了你家姑娘本夫人还会买回去给我家相公纳成妾呢。怎么?不成么?”

    “成,成,成。”听到霍妫如此说,那老鸨连忙应声。

    福禄在马车外喝道:“收了我家公子两万两就不要多废话了,赶紧带我家公子进去。”

    “难怪嘱咐了我到后门来接,原是有个夫人。随我进去,担保不会毁了夫人的名声。”那老鸨一听到“两万两”的字眼自是乐呵呵地接道。

    霍妫耳尖便听到那老鸨一转身就在嘀咕:怪事年年有,今儿倒有夫人陪着相公来逛青楼的了。

    “夫人果然贤惠。”楚遇侧过头在霍妫轻道。

    霍妫扬了扬脑袋,面上的面纱虽然碍事,可那眼神分明在大言不惭地说:这是自然。

    原来福禄早也嘱咐了合欢院的老鸨到后门来迎,花了两万两呢,到底不敢怠慢了。跟着老鸨一路走,倒是避开了不少麻烦。畅通无阻地被带到二楼一间小阁里,却是如老鸨所言,这里的视线甚好,只消侧个头就能瞧见楼下那些狂蜂浪蝶的模样。

    “公子,淮南侯在下面坐着。”刚坐下没有多久,福禄忽然小声道。

    霍妫循着福禄的眼神望去,底下喧闹杂乱的人群之中,淮南侯楚扬正坐在紧靠舞台的位置。看来也是早早就来了。

    她身旁的楚遇却笑了一声:“何止呢,连信王都跑来了。”

    霍妫闻言瞧向对面,信王楚宴正悠闲坐在对面,只是眼神方向瞧的正是他们的方向。信王看到他们了。

    霍妫眉头微微蹙起,她不过安排称心拿她的画像做了些名堂,君上就出了宫、信王也跑过来,还将淮南侯楚扬引来了,这里当真是热闹了。

    看来这世上,真的曾有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果真,信王送她进宫便是想要利用她这张脸?而君上与淮南侯,都是为了画像上那张脸来的?

    第14章

    “各位公子今夜肯来我宋鸨娘的合欢院,想来都是冲着我家桂香姑娘来的,咱们……”合欢院的老鸨一身艳红的衣裳,厚粉涂面站在舞台上笑得花枝乱颤,仿若底下坐着的不是人,是银子。

    “夫人从前也是信王府里出来的,信王有来这儿的癖好夫人倒也没说过。”那老鸨说什么楚遇倒是不上心,却是瞧着一眼正看着对面信王的霍妫状似无意地问道。

    霍妫这才回神,面上泛了一个甚是娇媚的笑:“信王有这癖好妾身不知,妾身不也是跟了公子半年公子才第一次带妾身来了这里?”

    倒似猜到霍妫会这样的口气说话,楚遇也见怪不怪:“牙尖嘴利。”

    “公子惯的。”嘴上不饶人,也是霍妫的脾气。

    一侧头,那老鸨终于说完了:“……这纱幔之后的便是我家的桂香姑娘,今日何人能拔得头筹,自然便可一亲我家姑娘的芳泽了。”

    只见舞台之后,一黄|色帷幔后正有一个身段纤瘦的女子缓缓坐下,将自已看做货物待价而沽是这里的女子认定的宿命。

    “五千两先给老子瞧瞧模样,是否真是画像的模样,你宋老鸨哪次不是把自家姑娘画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哪次真人又是画上那样子了?”老鸨话音刚落,便有个看来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吼道。

    淮南侯楚扬手中紧攥着画像,在台下坐着手心都有些汗意,那眼神瞧着帷幔之后的女子,明知瞧不清却还是紧盯不舍。

    老鸨脸色忽然一青,连忙笑道:“这公子真会说笑,落价之前不露脸是我合欢院的规矩,哪能说破旧破呢?况且我家姑娘那本就是天香国色,我宋鸨娘老实是大伙都晓得的。”

    “规矩规矩,从来没听过这里有什么破规矩。得了,看在那幅画像的份上,老子出一万两。”那中年男子顶着肚子坐了下去。

    “我小老儿也来凑凑热闹,一万四千两。”应声的是个老头子,瘦骨嶙峋地眼角细长不见眼的模样看来甚是猥琐。

    “一把年纪了倒也不怕厥过去。两万两。”那个中年男子谑笑一声,道。

    “二十万两,本侯要替她赎身。”淮南侯楚扬坐在舞台前,目光一动不动,喊出来二十万两眼都不眨。

    在场众人有些鸦雀无声。一个姑娘,值二十万两?

    那个老鸨站在台上也有些傻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二十万两赎身?够了够了。连我家的头牌牡丹当日的身家也不过八万两,桂香你遇上贵人了,真是好福气啊。”单听底下开价的自称“本侯”,那老鸨也自然听出他不俗的身份。照着常日,十万两已是到头了。

    然而正在老鸨要将桂香的归宿落定之时,一个声音自二楼缓缓而出:“二十五万两。”

    淮南侯楚扬后背微僵,这个声音他甚是熟悉,不禁苦笑。尊贵如君上的身份,竟然都来了。

    信王楚宴立在对面,恰好两处都瞧得甚是清晰。不过很显然,他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纯看热闹。

    霍妫顺手从怀中掏出那幅画像:“公子身份不凡,无需养成收藏赝品的习惯,”她知道,画上的女子抑或是她,都极有可能是个赝品。

    楚遇看了眼霍妫,没有说话。

    台下的淮南侯攥紧了拳头:“三十万两。”当年他没有能力护她已经让他悔恨多年。

    “公子,淮南一处四年贡税八千六百万两,淮南侯府宅约合一百二十万两……”福禄拿出一叠小册子,显然在估计着淮南侯楚扬的家财。

    楚遇扬了扬眉,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个小信封:“三十万两加上这个,拿去给她瞧瞧。”

    “是。”福禄连忙应道。

    楼下的老鸨看了看台下无声的众人,又吼了片刻,却见有人从楼上那个“两万两”的小阁里下来,连忙笑逐颜开,仿佛钱财飞来一般。

    “我家公子出三十万两,加上这个。”福禄转手将东西交托到了老鸨手上。

    老鸨盯着那信封模样的东西,眼睛都发出金光了。迫不及待撕开信口,刚看了一行脸色就变得青青紫紫:“这……这……这……”

    福禄瞧着老鸨几声“这”也说不出句话,悠悠丢了一句就走开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自个儿拿主意。”

    老鸨脸色变了变,脂粉下那惨白的脸看来甚是有趣。咬着字眼:“三十万两,桂香归二楼雅阁的公子。”

    此言一出,霍妫面纱下的神情微动,而台下的淮南侯楚扬却是面色失落,聪明如他怎会不知二楼的那人在信封之中使了手段。想要守护一个人,真的需要手段。

    “请公子移步,这位夫人?”老鸨话音一落,便有人前来恭请楚遇,看到小阁里头有个女子还是微微诧异了一分。

    霍妫将画像往福禄手里一抛:“跟着公子去看看,若是真如画像上一般模样,本夫人立马认她做妹妹。”看着楚遇、福禄移步离开,霍妫心中却暗暗冷笑。若真的跟她一个模子了,认她做妹妹也无不可。

    “你用本王的人做了这么多事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么?”小阁外,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霍妫抬头,瞧见信王楚宴出现在小阁外,一身胜雪的白衣,与这块浮杂之地格格不入,众人口中翩翩风华的信王殿下,出现在此处倒真似身置浊世的公子了:“若是信王殿下肯全然信任霍妫,霍妫又何须这般伤身试探?”

    “你在怪本王。”信王楚宴肯定道。

    “你们想看的是赝品的赝品,现在在信王殿下眼前的,是否就是那个赝品呢?”她是一个女子的赝品,而那个“桂香”就是赝品的赝品了。霍妫不觉也有些自嘲感了,能让人看重的不过就是这赝品的存在吧。

    信王楚宴闻言,再看霍妫说话的神情,那种自嘲的口气竟让他不觉皱眉。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何:“你不是赝品,你从来都不是赝品。”

    第15章

    不是赝品?霍妫忽然嗤笑一声,顺势慵懒地站起:“于信王殿下而言,霍妫是否赝品并不重要。(<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重要的是这个赝品是否可以在君上眼中以假乱真。而之于霍妫而言,便是做个有权有势的赝品,总也好过那个红颜薄命的正品。”

    信王楚宴盯着霍妫的神色,眸色略动:“如此想最好。若你还记得,本王曾经告诉过你,感情用事只会让自己深陷迷局。”

    “如信王殿下所知,霍妫向来喜欢追根究底。信王殿下不愿告知霍妫的,霍妫可以自己查。”霍妫隔着面纱,掩去了面上的几无笑意。

    信王楚宴:“撕开窗户纸,只会让许多人丢掉性命。”

    “信王殿下从来教霍妫的都是明哲保身。”霍妫眼角微勾。

    楚宴立在霍妫眼前,叹了口气方道:“君上远比你所知的要心思缜密,你可知道你让人将画像送来信王府之后,不多时户部便往宫中送去了合欢院的封门文书。”

    合欢院的封门文书?霍妫眉眼微颤,难怪方才那老鸨表情怪异着就让楚遇拔下了头筹:“君上即位便能肃清当年左相文锦言的势力,那份心思谋划霍妫自是会提防。既然信王殿下知道霍妫心中所想,不若大发慈悲直言以告,免却霍妫心中猜想。长乐宫的主人、宫中掩盖的真相、那个与我想象叫做‘阿妫’的女子……”

    “你去过长乐宫了?不,你见过了淮南侯。他知道你的身份了?”楚宴忽然皱眉,神色也变得有些许怪异。不知想到了什么,冥神半晌方自语,“若他知道你是环嫔,他便不该……”

    “淮南侯并不知我身份。”霍妫直截了当免却了楚宴的猜测。

    楚宴一袭白衣,自是风姿卓越:“该告诉你们的本王不会隐瞒,这些时候你莫要纠缠了。”

    “霍妫想知道的定会一一查验清楚。从来都是霍妫自作主张,称心也不过是听命行事。”霍妫言语轻柔,可话中的口吻显然很是坚硬,“信王殿下还是早些回府吧,就待烟花之地,只怕要坏了殿下一贯的好名声。”

    ……

    “桂香你算是上辈子修来了,能有公子费这么多银两给你赎身。”老鸨一边领着桂香到楚遇跟前一边道,“公子可以把桂香领走了。”

    楚遇一身黑色长袍立在内间,目光瞟了眼老鸨身后的桂香,这个桂香面容也算清秀,只是一身衣裳艳俗。与画像相比实在相去甚远。

    “公子,画像?”福禄凑到楚遇耳侧。

    那老鸨瞧见此景,连忙甩了甩帕子,腆着脸道:“真不知道那个画工怎么回事,收了老娘的银子还把我家姑娘画成这个模样。这画工就在后头给我家姑娘作画,回头我一定数落他。”

    楚遇狭目眯起,显然并不意外人画不符:“画成这个模样,倒也是手不灵便的画工。福禄,把银子给她。”

    福禄毫不犹豫就将银子掏给了老鸨:“我家公子的意思,是把这位桂香姑娘交给你再照顾一日,明日我家公子就会派马车来接了。”

    “好好好,有了银子啊都好说。”老鸨连忙将银子揣进怀里。

    霍妫在小阁之中静坐了须臾,才见楚遇与福禄二人过来,倒没瞧见那个桂香。霍妫嘴角微扬,想来他们也是瞧见了本人失望了,让称心做了这些事情,终归确认了那位淮南侯口中“阿妫”的存在。

    霍妫起身:“咦,那位桂香妹妹呢?”

    “妹妹?”楚遇听到霍妫口中蹦出的字眼,不觉薄唇微抿,“她也配?”

    “桂香姑娘安置在这里。”福禄适时站出来笑道。

    霍妫一听福禄这么说,道:“自然,怎能光明正大带回去,这儿确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福禄轻咳一声:“公子、夫人,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合欢院里愈晚愈热闹,掮客们揽着烟花女子来来去去,不时还有些欢爱之声从某些小间里传出来。

    此时天色已晚,初九重阳,月光甚不明朗。马车出了花巷光亮便少了许多。马车摇摇摆摆往宫门方向去,轧出的“吱呀”声配合马车外些许人声倒也添了些热闹。

    “公子真是大方,三十万两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这样的阔绰妾身倒也能瞧见一次了。真是败家。”霍妫揭了面纱,随手就丢在了马车里头。

    楚遇听到霍妫的阴声阴气的抱怨,连忙赞同点头:“夫人评价甚是贴切,我是后悔不已啊。”

    “就是,花了三十万两,却又没把人带走,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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