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人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徐天并没有看到脚印，这就说明“他”昨天来到这里时候的脚印已经被大雪覆盖了，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层，觉得盼望雪很快停下是个绝对不切实际的愿望。

    他开始一深一浅地在雪地里跋涉。

    庞大的体型带给了他更好的稳定性，同时也让他跋涉的速度非常缓慢。

    他总能在路边看到倒塌毁坏的建筑，有些建筑露出的残垣断壁还能看出火焰灼烧的痕迹，很显然，这里毁于战火。

    一幅画面很快就在徐天的脑海中勾勒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世界上爆发了世界性的战争，几乎所有主要国家都参与进来，现代化的战争展现出了极其恐怖的破坏性，战火燃起之处，尸横遍野，城市覆灭。

    也许只是一次误判，也许真的是有核国家的濒死反扑，第一枚核弹发射了，随后是第二枚第三枚……核战争在一瞬间开始，然后在一瞬间结束。

    核爆带起的巨量烟尘和辐射毁灭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和生物，世界凋敝，余下的生命们就在废墟之中苟延残喘……

    跋涉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徐天甚至感觉自己的脚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他甚至觉得这种时候出门真的是一种很严重的错误，他是不是应该等雪停了再出来探索。

    终于，他看到了一栋相对完整的建筑，是那种欧美常见的二层公寓的样子，他推了推门，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而渐渐要把他冻僵的寒冷让他没有理智思考的能力，他肩膀一用力，撞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几乎一下子趴在地上，不过还是本能的把门掩上并把那已经断成两截的门闩中较长的一截卡了进去，他听到身后地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有近40岁的白种女人，枯瘦，眼神中藏着恐惧。

    女人看着他的体型，咽了咽口水，祈求一样问到：“先生，您有食物么，求求你了，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徐天怔了怔，他想起了自己的主线任务，但是当他看到女人哪可怜的眼神和枯瘦的身体，他还是无法强迫自己不去管她，他点了点头，转身装作从怀里拿东西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从私人空间中拿取食物。

    耳边传来风声，来自感知本能的预警让他缩起了肩膀并且把头低了下去，冰冷的刀锋甚至无法突破他外面那一层厚厚的棉衣。

    被欺骗的感觉让徐天异常愤怒，他转过身一把打在女人的手腕上，那柄看起来还算锋利的剔骨刀翻滚着飞了出去，徐天对女人怒目而视，却发现那女人的眼神中燃烧着绝望与疯狂的火焰。

    徐天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这个衰弱的女人甚至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攻击自己，更加不知道这种局面该如何应对。

    而那女人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强壮的男人的对手，但是她有着必须要守护的东西，想要伤害他的人统统都要踏过她的尸体。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紧接着是嚎啕。

    徐天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眼前形成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而女人则崩溃一样跪了下来，呜咽着哭道：“求求你不要伤害她，要吃他的话就请你吃了我！”

    “吃？”听到这个字，徐天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想到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尸体的街道，他感觉到莫大的恐惧与绝望，他甚至想要痛哭想要惊声尖叫。

    “不……我，我没有！我……”

    徐天慌乱地辩解着，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手忙脚乱地一股脑的将私人空间中的食物和饮水全拿了除了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还好这一幕没有被低着头的女人看到。

    女人诧异地抬起头看了尴尬的徐天一眼，然后疯狂地手口并用地撕开了一厅牛肉罐头，罐头锋利的金属边缘划开了她的嘴角她也浑然不觉，在猛吃了几口之后她想到了什么，然后端起罐头和一瓶矿泉水跑上了楼。

    很庆幸这里还有一个小型的圆形餐桌，徐天坐在其中一个椅子上，揉搓着他那已经几乎冻掉的双腿让它慢慢回暖，他甚至看到自己的生命上限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好在随着双腿血液的流转和相对温暖的环境让生命上限开始恢复起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那女人走下了楼，看起来已经安顿好了她的孩子，脸上也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眼中的绝望已经消失，但是其中燃烧着的熊熊仇恨却并没有熄灭。

    她坐在了徐天的对面，说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莎拉，虽然我和大卫都知道这个时候要一个孩子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但是……我们还是选择生下了他，我们叫他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