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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上都的新消息

作者:风似刀
在洛阳城中抢劫三日就收手,但部下们不愿意,纷纷来劝他多抢一些。部下游说道:战事不日就要结束,大伙儿也没有再出战的机会,要是现在不趁机多抢些财物,今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周延觉得部下们说的有理,这次在洛阳城的抢劫,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票。现在多抢点,战事结束后弟兄们也能多分几个钱。于是,直到张锐下令部下进攻洛阳城时,十五军团的大部分人还在城内搜捕“北朝余孽”。

    前夜,周延逃离洛阳城时,没有时间带走这些抢来的财物,就下令放火烧掉东王府。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撤走不久后,装着钱币的这座大殿只烧了一个角落就熄灭了,里面的全部钱箱,都幸免于难。其他几座装着贵重财物的大殿倒是被烧毁,但由于大殿周围都有一片较大的空地,火势并没有蔓延开,在大殿烧毁后火就渐渐熄灭了,东王府中的大部分建筑都保存了下来。

    待张锐听完程节转述那名十五军团军官的证词后,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那枚带着血痕的金币,又望了望大殿中堆放的装钱箱子,估算出这里大概有价值二千多万的钱币。

    二千万多万钱币,按照十五军团整编的五万人来平均分配,每人不过才能分到区区数百金币。如果再加上那几座被大火烧毁殿中的贵重财物,每人也最多不过能分配到价值一到二千的财物而已。为了这么点财物,周延和其部下就在洛阳城屠杀了近十万平民百姓,其行径可谓是丧心病狂!

    他本人虽然也在西部平叛时,下令屠杀过不少的突忽平民百姓,却没有一次是因为贪图其财物而屠杀的。世人皆称自己是残暴之人,可自己所作的那些世人视为残暴的行为,与周延等人的行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原本以为是周延为了泄私愤而下令屠的洛阳城,内心还对受周延牵连而被杀的十五军团“同袍”感到有些愧疚。现在看来,周延连同十五军团这帮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为钱财而大肆屠杀抢劫的行径,连禽兽都不如。杀了他们,是在替天行道。

    张锐悲愤之余,也对杨素、刘武周、陆柯三人感到的失望。他们三个都是南军的统帅,按说周延的十五军团在洛阳城烧杀抢掠了这么些日子,他们肯定都知道,却都没有派人来制止周延的行为。他们为什么坐视不管?是默许了周延的行径,还是他们本来就与周延是同流合污?

    “殿下,您看这些钱该如何处理?”张锐正在思索这些问题,程节在一旁问道。

    “是啊,该如何处理呢?”张锐也喃喃自问。

    程节建议说:“殿下,被十五军团抢劫过的人家,几乎都被他们杀得干干净净。这些钱即使想退还,也找不到失主了。依属下之见,不如留下充当我军的军资吧。”

    张锐微微点头。这一刻,他已下定决心,如果上都方面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说法,自己便以已清君侧为名起兵讨伐。虽然最后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但总比束手待毙强。

    而要将战事进行下去,只有粮草而没有军资是不行的。在前几日攻下潼关时,潼关城中的府库里就没有钱,只有大量的存粮。据周楚德讲,潼关守军从今年五月份起,就没有领到过俸禄了,一部分将士军心浮动。军资缺乏,也是后来迫使史万岁不得已投降的原因之一。

    因此,有了这部分血腥钱,再加上北朝金库的六千多万余款,就可以稳定住军心。一旦决定开战,这些钱足够八万人数年的开支。

    张锐拿定主意后,吩咐亲兵把辎重队的马车全数要来。随即分别把东王府和东宫中的钱箱搬上马车,又在车面上蒙上一层油布。然后命程节带领游骑营,把这些钱币秘密押运去潼关交予范明保管。他一再叮嘱程节,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

    送走程节,张锐回驻地写了一封信,然后让人将王世充叫来。把信交给他,并对他说:“你现在可以走,回去后,只要把这封信转交给太尉就行。”

    王世充犹豫了一下说:“殿下,老太尉早在年初时就不过问世事了。今年七月份,已经辞去了太尉之职。”

    “杨太尉退隐了么?那么现在谁是太尉?”在过去的一年里,番州之外的消息主要来源于梁卫权。张锐从未听梁卫权提过太尉不理朝事之事,现在听王世充说太尉已经退隐,十分惊讶。

    “老太尉在年初得了一场大病,一连半年都不能下床。后来,老太尉病势稍微好转,就上表朝廷力辞太尉之职,并举荐郢国侯代替自己的职务。经过陛下和内阁的商讨,朝廷答应了老太尉的请求。七月份,太尉之职已经由郢国侯担任。”

    张锐暗思,杨素现在是太尉,不过他与刘武周和陆柯一样,都身在前线指挥部队,不可能随时回上都参加内阁会议。那么现在现在内阁是谁在主政?是虞士基,还是宇文苞?

    “宇文丞相近来可好?”张锐像是随口问问。

    “宇文丞相在四月份就辞职了。”

    王世充的话,又让张锐猛吃了一惊:“宇文丞相为什么会辞职?”

    “这个……”王世充为难地说,“下官不在朝中,也不知其中的缘故。”

    张锐见其不像在说假话,便不再追问。心说:难怪!宇文苞以前一直对我有好感,他要是还担任丞相之职,定不会同意在我已经向上都方面示好的情况下解除我的军权。

    “那么现在谁是丞相?”

    “是虞士基虞大人。”

    “虞士基不是御史大夫么?为何又改任丞相了?”今天,王世充的话,让张锐连连吃惊。

    王世充陪笑回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宇文丞相辞职后,有几个内阁大臣举荐虞大人接任丞相一职。据说虞大人一直推辞,但到了五月份,他又突然接受了。”

    张锐心里盘算着:即使是虞士基主政,也没有必要在我已经向上都表示臣服后将我解职吧。貌似以前我与他的关系也处得不错,今后也有可能成为他的助力。

    张锐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么,又是谁接任的御史大夫之职?”

    “是曹臻曹大人。”

    曹臻?张锐虽然在上都任职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对其人却了解甚少。只知道他原来是益州巡抚,几年前调入上都任刑部尚书之职。在上都之乱后,担任了右谏议大夫一职,成了内阁大臣。现在又接替虞士基成了御史大夫,简直是扶摇直上。

    曹臻给张锐留下的印象是处事老道,为人圆滑,但非常低调。据说,在上都之乱前,太子党和长沙郡王党闹得最凶之时,他也保持中立。没有想到,后来成了上都一方的内阁大臣。只是据刘武周说,此人对我没有好感。

    张锐突然心里一动。难道,是他在主政?应该不会,他的资历还是太浅,又没有其他内阁支持,他怎么可能把持朝政?

    想到这里,张锐又问王世充:“那么,郢国侯升任太尉后,又是谁接任的枢密院参议长之职?”

    王世充倒是有问必答:“是薛渭薛大人。”

    张锐愣了愣神。薛渭?老太尉的铁杆心腹。上都之乱前,他担任御林军统领一职。后来,听梁卫权说,他担任了大司马之职。没想到他现在又弃文从武了,担任了京都防务总将的枢密院参议长一职。

    难道主政的会是他?张锐刚升起这个念头,又摇了摇头。据他的了解,薛渭以前从未关心过朝政,是个纯粹的军人。他参与内乱,也是为了报答太尉杨坚的提拔之恩。

    不是他,又会是谁?冼夫人?也不大可能。

    张锐接着又询问了王世充现任其他内阁大臣的名字。最后,他终于完全清楚了现任内阁大臣都有哪些人。

    太尉杨素,丞相虞士基,御史大夫曹臻,参谋部参议长刘武周,军机处参议长陆柯,枢密院参议长薛渭,大司空冼夫人,大司徒庞演,大司马刘焯,左谏议大夫邓士政,右谏议大夫李进,监察院监议长陈泰。

    张锐心想,现任内阁十二人中,与我有些交道的杨素、刘武周、陆柯三人都不在上都,曹臻、薛渭对我没有好感,庞演、刘焯、邓士政、李进、陈泰等五人都很陌生,我连他们以前在哪儿任职都不知道。算起来,内阁中能为我说话的也只有虞士基和冼夫人了,但我与他俩又非亲非故,他俩也没有理由力挺我。看来想化解此事,也没有多少可能。

    想到这里,张锐把王世充手上拿着的那封信要回,并对他说:“你可以走了,送信之事也不用你去办。”

    王世充不敢多问缘由,一头雾水地走了。张锐肯放他走,他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多嘴询问其他问题。

    王世充刚走,张锐就下令,让周楚德带领骑兵去把孟津渡口夺下。既然要战,夺下孟津渡口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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