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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节:似有

作者:清骨
    中午改

    ——

    生而知之这种赋,便是宁无心也不免啧啧称奇一番。

    就像此时,宁无心不过才问了孩一段话,孩便似有所悟了。

    特别是宁无心嗤笑傅老头那一句,孩似斟酌了不过几息时间,便已经抓住其中要害,再一次木讷出声,“你是,就算我不动手,我叔父一家也是会死吗?”

    此时,孩声音,也不算太僵硬了。

    宁无心不予回应,反倒问她:“你恨他们吗?或者,你觉得这几年苦吗?嗯,这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就是好奇问问。”

    孩,也就是傅梨,那双重瞳之中,有着浓浓的悲凉,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恨吗?

    至于到苦,其实在孩心里,最难捱的不是这几年,而是她母亲还在的那几年。

    傅梨其实是真的生眼瞎,眼珠还在,却没了生气,一出生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印象中,自己是被丢到了柴房里过活的,母亲也对她爱答不理,还是疯疯癫癫的婶婶时不时给她送吃的,只是,送饭食之时,过程并不太友好就是了,但好歹,她活了下来。

    她是一直到了两岁的时候,才突然间能够看到了,但,噩梦似乎就是从那一日开始降临的,对她不冷不热的母亲,突然热情起来,将她迁出了柴房,嘘寒问暖,傅梨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齐齐盼盼了很久的“好日子”到来了,却从母亲那副嘴脸上看到了“虚伪”。

    当然了,她当时并不懂这些言辞,只觉得打从心里不想靠近。而外面传言傅家的厄运,也似是从那一日开始发生的,整个家里都笼罩在母亲婶婶的打打骂骂,弟弟的哭声之中。

    打骂之中,有时不免就会牵扯到她,她也只能是忍着,护着弟弟。

    有时母亲吵赢了,对她的态度便好些,吵输了,就会拉着她到大堂里,继而冷嘲热讽,原本已经平息的傅家,又一次陷入吵闹之中,一开始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后知后觉意识到,一切似乎是因为她一双古怪眼睛的缘故,也不记得是一开始,她就再不敢睁眼了。

    为此,母亲打骂她不止一两次,还将她重新赶回了柴房。

    她也不太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有一夜里,她双眼突然一阵刺痛,还不到三岁的孩知道自己就像婶婶冷嘲热讽的那般,有娘生没娘疼,喊了也是白搭,不定,还会招来一顿打骂,竟也不敢叫唤半声,她忍着疼痛在柴房的泥地上翻了一整夜,等她清醒时,惊悚发现,自己似乎多了某种了不得的能力。

    不只是能够在夜间视物,就连闭着眼睛,也能看见,不止如此,她能够察觉到旁人对她善意与恶意,只这一次,孩不敢再告诉任何人,更不敢透露,某一,她与母亲对视时,母亲心中其实想要她死的这件事。

    一直到傅梨母亲带着弟弟投河,逼着她发下毒誓,要杀了叔父一家替她报仇,孩虽然也很难过,但似乎是吃了太多苦的缘故了,只记得哭了,那恶毒的嘴脸,让她心里一阵阵发寒。

    孩被逼着发下毒誓的那一刻,她心中其实早已经凉透了。

    她突然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作为母亲,表面嘘寒问暖,实际却对自己充满恶意,而表面上是一副恶人嘴脸的叔父婶婶,其实在打骂自己之时,却心如刀割?

    等着母亲死了,她竟然不是太难过,反倒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哪怕是其后的几年里,叔父婶婶动辄打骂,但随着那一股股心如刀割之意传来,她竟然就这么忍了下来。

    至少相比于母亲,对自己动辄打骂的婶婶,从来没有饿自己一两不给饭吃的时候。

    “恨吗?”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孩开口质问自己,到底恨吗?她摇头,不,不恨啊,相比于自己身体的痛,几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谩骂,其实出手打骂自己的婶婶,似是更痛一些。

    从,傅梨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或者,整个傅家,就像有一团疑云,终日笼罩着。

    孩其实知晓,自己怕是被蒙在鼓里,但清楚一点,就算自己开口问,那个面目狰狞的婶婶,也不会告诉她,也就忍了下来,至于苦吗?譬如,被镇顽劣不堪的孩子堵在巷子里逼着她从脚下钻过,最后拳打脚踢;又或是被堵在窄巷里,将她辛苦抬来的水桶打翻。

    这些事,似乎是有点惨,但也就是皮肉遭点罪,心里却是无所谓,再大的苦,她都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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