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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作者:辣文
理,在继之而来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样地软弱无力……我形影相吊地倾听这暗夜的涛声和风响,r复一r地如此冥思苦索。我喝光了几瓶威士忌,啃着面包,喝着水筒里的水,满头沾满沙子,背负旅行背囊,踏着初秋的海岸不断西行、西行。

    一个秋风阵阵的傍晚,我正躲在废船y影里裹着睡袋满面流泪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渔夫走来,递我一支烟。我足有十个月未曾吸烟,便接过吸了一口。他问我为什么哭,我几乎条件反s地谎说母亲死了,所以悲伤得四处游浪。他从内心同情我,从家里拿来一瓶清酒和两只杯子。

    在风声呼啸的海滩,两人举杯对饮。渔夫说他16岁死了母亲,说他母亲尽管身体不太结实,却从早到晚拼命劳作,结果积劳成疾,死了。我边喝酒边心不在焉听他说着,哼哈应付一两声。在我听来,仿佛发生在远不可及的世界里。这何足为奇!我不由陡然一阵心头火起,恨不得狠狠掐住这家伙的脖子。你母亲算什么?你说!我失去了直子,那般完美无瑕的r体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而你却在啰啰嗦嗦地大谈什么你母亲!

    但这股怒气旋即烟消云散。我合上眼睛,似听非听地茫然听着渔夫没头没脑的话。过一会儿,他问我吃了饭没有。我回答吃是没吃,但背囊里有gn酪、西红柿和巧克力。他问午间吃了什么,我说吃了面包、gn酪、西红柿和巧克力。他于是叫我在这里等候,起身走开。我想劝阻,但他头也没回地倏忽隐没在黑暗中了。

    没奈何,我便一人独饮。沙滩上满是烟花屑,海浪大发雷霆般地轰隆隆猛扑上来,在岸边摔得粉碎。一只瘦骨磷峋的狗摇着尾巴跑近,围着我燃起的炊火摇头晃脑转了几圈,寻找可吃的东西,发现一无所有,失望地走开了。

    过了30多分钟,刚才那位年轻渔夫手提两个〃寿司〃饭盒和一瓶新酒折回来。〃这个吃掉!〃他说,〃下面的饭卷是海菜和油炸豆腐包的,明天再用。〃他把一升瓶装酒倒进自己杯里,给我的杯子也斟了。我谢过他。一个人吃了足够两人吃的〃寿司〃饭。随后两人喝起酒来,喝到不能再喝下去的时候,他叫我去他家住,我推说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更好,他没再硬劝。临分手时,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四折的五千元钞票,塞进我衬衣兜里,叫我买点什么营养品吃,说我脸s难看得很。我谢绝说已经承蒙如此款待,哪里还能再要钱,但他执意不收回。说这不是钱,是他的心意,叫我别多想,拿着就是。我只好道谢收下。

    渔夫走后,我摹地记起高中三年时第一次睡过的女友,在她身上自己做的何等残酷!想到这点,我心里感到一阵冰冷,无可救药的冰冷。我几乎从未思考过她会作何想法,有何感受,以及心灵受何刺激。甚至至今都未好好想过她一下。其实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儿,只是当时我将那种温柔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丝毫未加珍惜。她现在做什么呢?能够原谅我么?我想。

    我心里难受得不行,一口吐在废船旁边,由于酒喝过量,脑袋开始发痛。加之对渔夫扯谎,还拿了他的钱,更觉快快不快。我想差不多该是返京的时候了。总不能长此以往,无尽无休。我将睡袋卷起塞进背囊,扛着朝国营铁路车站走去,问站务员现在回东京应如何乘车,他查了时刻表,告诉说若能碰巧赶上夜行车,竖r一早即可抵大皈,再从那里转乘新g线去东京。我道声谢谢,用渔夫送给的五千元钞票买了到东京的车票。候车时间里,我买份报纸看了眼r期:1970年10月 2r。就是说我正好连续旅行一个月。心想这回横竖得重返现实世界了。

    一个月的旅行并未使我的情绪豁然开朗,也没有缓解直子的死给我的打击。我以同一个月前几无变化的心境返回东京,甚至连给阿绿打电话都不可能。我不知到底应怎样对她开口。我能说什么呢?一切都过去了,和你两人幸福地生活吧……这样说合适吗?我当然不能说这样的话。但不管怎样来说,也无论采取怎样的说法,最终应说的事实惟有一个:直子死了,阿绿剩下。直子已化为白灰,阿绿作为活生生的人存留下来。

    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污秽不堪的人。返京以后,我仍然一个人在房间里问了好几天。我为直子准备的房间下着百叶窗,家具盖着白布,窗棂薄薄落了一层灰。我在这样的房间里度过了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我想起了木月。喂,木月,你终于把直子弄到手!也罢,她原本就属于你的。说到底,恐怕那里才是她应去的地方。在这个百孔千疮的生者世界上,我对直子已尽了我所能尽的最大努力,并为同直子共同走上新的人生之途而付出了心血。不过可以了,木月,还是把直子归还给你,想必直子选择的也是你。她在如同她内心世界一般昏黑的森林深处勒紧了自己的脖子。我说木月,过去你曾把我的一部分拽进死者世界,如今直子又把我的另一部分拖到同一境地。有时我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博物馆管理人……在连一个参观者也没有的空荡荡的博物馆里,我为自己本身负责那里的管理。

    回京第四天,接到玲子的信。信封贴着快信邮票。内容极简单:〃一直未同你联系,十分放心不下。望打电话来。早上9点和晚上9点我在以下电话号码的电话机前等候。〃

    晚间9点,我拨通信上的电话号码,玲子马上拿起听筒。

    〃好吗?〃她问。

    〃凑合活着。〃我说。

    〃喂,后天去见你可以么?〃

    〃见我?来东京?〃

    〃嗯,是啊。想和你单独好好叙谈叙谈。〃

    〃那么说要从那里出来了,你?〃

    〃不出来怎么能去见你!〃她说,〃也该到出来的时候了。一呆整整8年,再不出来就烂在里面喽。〃

    我一时应对不上,略为沉吟。

    〃后天乘新g线去,3点20分到东京站,能去接我?我的模样还记得?或者说直子死后对我再没一点兴致了?〃

    〃哪里。〃我说,〃后天3点20分去东京站接站。〃

    〃马上认得出来:拿着吉他的半老徐娘除我恐怕没第二个。〃

    果不其然,在东京站我很快认出了玲子。她身穿男式粗花呢茄克、白西裤,脚上一双红运动鞋。头发依然很短,而且三三五五地冲刺而出,左手提着装在黑壳里的吉他。一望见我,她刷地扭动脸上的皱纹,绽开笑容。看到玲子这张脸,我也不由得微笑起来。我拎过她的旅行包,两人并肩走到中央线站台。

    〃哦,渡边君,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副狰狞面目?还是东京近来流行狰狞面目?〃

    〃旅行了一段时间,又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我说,〃新g线如何?〃

    〃一塌糊涂。窗户也不开,途中本想买盒饭来着。简直倒透霉。〃

    〃车厢里有过来卖东西的吧?〃

    〃你指的是又贵又难吃的三明治?那玩艺儿连快饿死的马都咽不下。以前我喜欢在御殿场买鳃鱼饭来吃。〃

    〃那么说话,要把你当成老太婆的。〃

    〃那好,原本就是老太婆嘛广

    在去吉禅寺的电车上,她珍奇地凝望窗外武藏野风光。

    〃相隔8年连风光也变样了?〃我问。

    〃渡边君,你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不知道。〃

    〃又惊又怕,又怕又惊,简直要发疯似的。真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被抛到这种地方来。〃玲子说,〃不过,你不觉得&039;简直要发疯似的&039;这个说法很妙?〃

    我笑着握着她的手:〃不怕,您一点不用担心,再说你是靠自己的力量出来的。〃

    〃我从那里出来靠的不是自己力量、〃玲子说,〃我所以能离开那里,是托直子和你的福。一来直子不在以后,我已经无法忍耐独自留在那种场所的寂寞;二来有必要来东京找你好好谈一次。所以才离开那里。如果没有这两点,我说不定要在那里过一辈子。〃

    我点点头。

    〃往后怎么办呢?〃

    〃去旭川,嗯,旭川。〃她说,〃音大时代的一位好友在旭川办了一间音乐教室,两三年前就劝我去帮忙,我没答应;说懒得去那么冷的地方。可你知道,好歹成了自由之身以后,除了旭川,还想不出其他落脚处。那地方怕不会像是失手弄出来的大陷坑吧?〃

    〃没那么恐怖。〃我笑道,〃去过一次,小镇不坏,气氛挺有趣的。〃

    〃真的?〃

    〃不假,比在东京好,肯定。〃

    〃反正没其他地方可去,行李都寄过去了。〃她说,〃渡边君,还能找时间去旭川玩?〃

    〃当然去的。不过你这就赶去不成?总要在东京逗留几天再去吧!〃

    〃嗯。可以的话,准备呆上两三天。能在你那里借个宿吗?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毫无问题。我钻进睡袋在壁橱里睡。〃

    〃抱歉抱歉。〃

    〃没关系,壁橱宽敞得很。〃

    玲子有节奏地轻轻叩击夹在腿间的吉他壳。

    〃我恐。拍要训练一下自己的身体,在去旭川之前。对外面的世界还根本不熟悉。很多很多事摸不着头脑,心里又紧张。这方面能帮我一把?能依赖的人只有你这一位。〃

    〃只要我能办到,帮多少把都行。〃我说。

    〃我这人,莫不是在打扰你吧?〃

    〃到底能打扰我的什么呢?〃

    玲子看着我的脸,扭下嘴唇笑了,再没说什么。

    从吉祥寺下了电车,在转乘公共汽车去我住处之前的时间里,我们没说什么正规的话,只是断断续续地谈东京市容的变化,谈她的音大时代,谈我过去的旭川之行。有关直子的事绝口未提。我同玲子足有十个月未见,但如今和她单独走起来,心头仍不可思议地涌起一股平和、宽慰之感,并觉得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回想起来,同直子两人在东京逛街时,便是与此完全相同的感觉。如同我与直子曾共同拥有本月的死一样,而今我与玲子又共同拥有直子的死。想到这里,我陡然什么也说不出了。玲子一个人说了一会,发现我不开口,便也不再吭声。于是两人默默无言地乘上公共汽车;来到我的住处。

    这是初秋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同恰好1年前我去京都擦望直子时一模一样。云如枯丝,细细白白,长空寥廊,似无任何遮拦。又是一个秋天,我想。&039;风的气息,光的s调,草丛中点缀的小花,一个音节留下的回响,无不告知我秋天的到来。四季更迭,我与死者之间的距离亦随之急剧拉开。木月照旧17,直子依然21,直至永远。

    〃一到这样的地方我就松了口气。〃玲子走下汽车,环顾四周说道。

    〃因为什么也没有嘛。〃

    我从后门走进院子,把玲子领进这了然独处的小屋。玲子几乎每看见什么都赞赏一番。

    〃好极了,这住处广她说,〃都是你做的?架子、桌子?&039;

    〃是啊。〃我一边浇水泡茶一边说。

    〃手还满巧的,你这人。房间也g净利落。〃

    〃敢死队影响的,他给我养成了卫生习惯。不过这一来房东倒高兴,说我住得很洁净。

    〃噢对了,得找房东寒暄一下。〃玲子说,〃房东住在院子对面吧?〃

    〃寒暄?用得着寒暄?〃

    〃情理之中嘛。一个怪模怪样的半老婆子钻到你这里弹吉他,房东也会纳闷吧?这方面还是先弄稳妥为好。为这个我连糕点盒都准备好带来了。〃

    〃亏你想得周全。〃我佩服道。

    〃上年纪的关系。我已想好,就说是你姨妈从京都来,你说时也要统一口径。说起来,这种时候年龄拉开距离,到底好办些,谁也不至于觉得蹊跷。〃

    她从旅行包里掏出糕点盒走出后,我坐在檐廊里又喝了杯茶,逗着猫玩。过了20分钟,玲子才好歹回来。回来后,从旅行包里取出一罐饼g,说是给我的礼物。

    〃20多分钟到底说什么来着?〃我嚼着饼g问。

    〃当然是说你。〃她抱着猫贴脸说,〃夸你规规矩矩,是个正正经经的学生。〃

    〃说我?〃

    〃是啊,当然是你。〃玲子笑道。然后瞥见我的吉他,拿在手里,稍微调下弦,弹起卡尔罗斯·乔宾的《并非终曲》。许久没听她的吉他了,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暖着我的心。

    〃在学吉他?〃

    〃在仓房里扔着,惜来随便弹几下。〃

    〃那,一会儿免费教你。〃说着,玲子放下吉他,脱去粗花呢上衣,背靠檐廊柱子吸烟。外衣下面,穿着双s方格半袖衫。

    〃瞧,这衣服满漂亮吧?〃

    〃是不错。〃我同意道。那的确是件格纹极潇洒的衬衫。

    〃这,是直子的。〃玲子说,〃知道么?直子和我,衣服差不多是一个尺寸,尤其她刚进那里的时候。后来那孩子丰满起来,尺寸多少有点变化,但基本出人不大,无论上衣裤子还是鞋帽,有差别的大概只有胸罩。因为我等于没有r房。所以,我俩经常换衣服穿,或者说几乎是共产。〃

    我再次打量玲子的身体。如此说来其身段个头确实同直子相似。由于脸形和手腕细弱的关系,印象中玲子要比直子瘦削。但仔细看去,身体显得格外结实。

    〃这裤子和上衣也是,全是直子的。看见我穿直子的东西,你心里怕不大好受?〃

    〃没有的事。有人穿她的衣服,我想直子也会高兴的。特别是你来穿〃

    〃也真是奇怪,〃玲子说着,轻轻打个响指,〃直子没给任何人写遗书,却把衣服的事j待得清清楚楚。她在便笺上写一行草书:&039;衣服请全部送给玲子。&039;你不觉得这孩子怪?在自己即将结束生命的时候,为什么会想到什么衣服呢,这东西岂非怎么都无所谓,其他更想j待的本该多得写不完才是。〃

    〃此外什么都没有也未可知。〃

    玲子吸着烟,沉思良久。〃我说,你很想听我从头一五一十讲起吧?〃

    〃请讲给我听广我说。

    〃医院检查的结果,说直子的病情眼下虽正在好转,但为长远起见,还是马上集中根治为好。于是直子转去大阪一家医院,准备在那里住得长久些。以上情况想必已写信告诉过你,大概是8月10r前后……〃

    〃信见了。〃

    〃8月24r,直子母亲打来电话,说直子想返回一次,问我可不可以。说直子想自己整理一下东西,还很想同我好好聊聊,因为短时间内再见不到我,可以的话,想住一个晚上。我说我完全可以。我也非常想见直子,想同她j谈。这么着,第二天,就是25r她和母亲乘出租车赶来。我们三人便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一边整理东西。傍晚时,直子对她母亲说往下不要紧了,请母亲回去。她母亲就叫一辆出租车回去了。直子看上去精神十分饱满,我和她母亲一点都没想到别的。说实话,见面前我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她一下子瘦得摇摇晃晃,憔悴不堪。因我知道在那种医院检查治疗起来,身体消耗得相当厉害,担心她受不了。可是见到她,我就放心了。脸s比想像中健康。还笑盈盈地开玩笑。表达方式也比以前正常得多。又说去了美容室,为自己的新发型自豪,因此我才觉得她母亲不在也没关系。她对我说,玲子姐,我想我会在现在的医院完全复原的。我说对的,也许那样最好。然后我们到外面散步,无话不谈。谈谈今后怎么打算之类。她说如果我们离开这里以后,能够一起生活就好了。〃

    〃直子说跟你生活在一起?〃

    〃对呀。〃玲子说看,缩一缩肩膀。〃于是我说,我无所谓,渡边的事你不管了?然后她这样说:〃他的事,我会处理的。〃仅此而已。于是我们谈起以后住哪里,要做什么之类。接看跑去鸟屋和马儿玩。〃

    我从冰箱拿出啤酒来喝。玲子叉点了一支烟,猫儿在她的腿上呼呼入睡了。

    〃她从一开始就全部决定好了。所以显得如此精神奕奕。笑容满面的。快定了。心情就轻松了。然后她把房里的东西一一整理好,不要的东西就放进院子的汽油桶烧掉,包括当r记用的笔记,信件等等,连你的信也烧了。我觉得奇怪,问她为何烧掉。因她向来十分珍惜地保管你的信,时常重读。她说:〃我把过去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以后重新做人了。〃我也不怀疑,反而单纯地赞同丁。我认为很有道理。心想如果她能恢复精神得到幸福就好了。那天的直子实在可爱,恨不得让你也看看。

    然后我们如往常一样。到餐厅吃晚饭,洗澡。开了一瓶上等葡萄酒对饮,我弹吉他。照例是她喜欢的曲子。披头四的〃挪威的森林〃、〃米雪星〃等等。我们心情很好,关掉电灯,脱掉外衣,躺在床上。那晚非常闷热,开了窗也几乎没风进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虫声听起来特别响亮,房间里飘满夏草的香味。然后直子突然谈起你来。谈起和你做a的事,而且非常详尽。如何被你去掉去衣服,如何让你接触身体自己如何湿,如何让你c入。感觉如何美妙之类,实在非常坦白地告诉我了。我问她为何突然谈起这些事,因为过去直子从来不肯那么露骨地谈x的问题的。当然,坦白地谈x也是一种冶疗法,但她怕羞,绝对不肯详细地谈。现在突然喋喋不休地说出来,连我也吓了一跳。

    〃我只是想说出来嘛。〃直子说。〃如果你不想听,我就不说。〃

    〃好哇,你想说什么就尽避说好了,我会听。〃我说。

    〃当他进来时,我痛得不知怎办是好。〃直子说。〃那是我的第一次。虽然湿了,一下子就进来了,但是仍痛得很厉害,头都几乎麻了。他一直进到深处,我以为到极限时,他却把我的脚往上提起,进得更深。这样一来,我觉得遍体生寒,彷佛泡进冰水一般。手脚发麻,寒气袭来。到底怎么了?会不会就这样死去?死了也无所谓,我想。但他知道我痛,保持姿势不再移动,然后温存地抱起我的身体,一直吻我的头发、脖子、胸部、吻了好久。于是我的身体渐渐回复暖意,他就开始慢慢抽动……玲子姐,那真个美妙。整个人像快溶化掉似的。甚至觉得就这样被他占有,一辈子g这回事地无妨。〃

    〃如果那么美妙,不如跟他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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