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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香-第85部分

作者:殇脑
    一味,甘华醇美回味无穷,细品,酸、甜、苦、辣、香五味俱全而各不出头。即酸而不涩,苦而不黏,香不刺鼻,辣不呛喉,饮后回甘、味久而弥芳之妙。”

    李虎丘鼓掌赞道:“果然不愧是大行家,说的太妙了”举起酒坛为张寒松斟满,又道:“听鸾姐说您爱酒之外另有六门爱好,都已达超凡入圣的境界”

    张寒松端坐不动,待虎丘将酒杯倒满后才微微额,道:“看你倒酒动作就知道老弟你也是酒中高人,坛子倒酒讲究高起快倒,酒入杯中旋转不断,虽然溢过杯口却因为后续的冲力带来的旋转而不外流,收起酒坛时讲究干净利落,杯外不沾,坛内不涌,杯满坛收相得益彰,这一手,便是蓉城太白楼上那位干了二十八年的酒堂倌也未必做的比老弟你漂亮。”

    李虎丘堂堂华夏贼王,心之神道大宗师,手上小巧功夫敢称天下第一,万法归宗,虎丘手上功夫已在道境,这坛子倒酒对他而言不过是顺意为之自有其道。听张寒松赞誉,贼王忙假作客气自谦两句。说道:“世间有伯乐才有千里马,我家中便是酿酒的,我这一手练了许多年,从未有人注意到,还是张市长的水平高眼力好,以后我要是唱不下去了,便到酒楼里干个跑堂倒酒的。”

    张寒松被虎丘赞的心下飘飘然。虎丘举杯敬酒先干为敬,请张寒松随意。张寒松心中对贼王另起绮念,自是不肯在‘美人’面前示弱,举杯同饮。说道:“说起我那些爱好来,我就不免感到有些遗憾,这辈子走进官场就是最大的错误,我这个人喜爱风花雪月,诗书酒茶,远远多过那些无聊的应酬和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如果我现在只是个画家,靠泼墨写意,丹青染笺为生,自由自在,那日子不知道该有多惬意,开心时召唤二三好友醉卧同眠,就是天天睡到大天亮也不会有人来催你去开那些永远没尽头的大会小会。”

    李虎丘道:“那咱们口市就少了一位廉洁有为的好市长,华夏国画界却要多了一位大画家。”此言出口,虎丘自己都觉得恶心。心下盘算,怎么快点把这厮灌醉,打听完想要知道的事情,便一巴掌结果了这***附庸风雅的鼠辈。

    姜半城举起酒杯附和道:“这事儿我能证明,我姐夫其实已经是一位大画家了,他的画现在就价值万金。”

    张寒松摆手道:“别听他瞎胡说,这事儿说来惭愧,前阵子一个艺术界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偶尔看见了我画的一幅草原奔马图,非说什么具踯躅回顾,萧然寡俦之态,还谬赞说是什么难得的艺术精品,非要出一百万买走,我又不是卖画的,怎么可能卖给他,最后架不死缠烂打,只好免费奉送,到最后其实一钱不值,哪里有什么价值万金一说。”

    李虎丘故作吃惊,接着肃然起敬,起身举杯相敬道:“我当敬张市长一杯,先敬您高风亮节不为铜臭折腰,其次敬您艺术造诣高深大隐于市,最后敬您谦虚低调不为世俗虚名所困,这可谓我辈之楷模”说罢,连干了三杯。张寒松不甘示弱于‘佳人’,自是也陪着干了。领导干了,领导的小舅子就更不能含糊了,也跟着干了三杯酒。

    酒过三巡,席间依旧是领导吹牛皮,大家跟着捧哏交口称赞。张寒松醉态渐显,虎丘此时才忽然面露为难之色,欲言又止。张寒松此时酒至高酣,胸中豪情万丈,敢跟太祖试比高。叫道:“说张大哥知道老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说,有屁放,谁让咱们是哥们儿呢,有事儿只管说,在你老弟那里天大的事儿,到了大哥这儿就是屁大的事情。”

    李虎丘故作难为的:“这事儿不同于一般,张市长在这附近的驻军中可有朋友”

    张寒松八分醉两分醒,闻言点头道:“大哥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关系还是有一些的,但不知老弟你有什么事”

    李虎丘道:“那您一定认识乌兰察的的葛民师长吧”

    张寒松摸摸头笑道:“认识,不是很熟,怎么老弟你想找他办事儿”

    古青鸾提供的消息说张寒松与葛民是往西疆方向走私军火的搭档,葛民负责货源,姜半城的煤炭行负责运货,把军火藏在煤堆中送货。张寒松则负责与买家联络,并且是三个人中的为者。李虎丘找上他们不但因为他们都是乔家一党,还因为已跟葛民结下死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葛民身在戒备森严的作战部队里,驻地难寻,营房难进,想要除掉他就得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李虎丘开门见山:“小弟听道上消息灵通的朋友说葛师长一直在往西边倒腾军火,实不相瞒,我也想在南边儿做这门生意,久仰您跟葛师长的大名,恨不能结交一番,这次全凭青鸾姐引荐,与张市长一见如故,这里边没有外人,小弟斗胆想请大哥帮忙搭桥与葛师长见一面。”

    张寒松忽然翻脸,愤然站起,怒喝道:“一派胡言这完全就是污蔑,你听谁说的这徐账话”

    李虎丘瞟了一眼古青鸾,看得出,她也闹不清楚张寒松这是要搞哪般。虎丘故作吃惊的:“张市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是青鸾姐介绍来的”

    “谁介绍来的也没有权利污蔑我”张寒松冷哼道:“你当我张寒松是什么人我还以为你真是来交朋友的,闹了半天你是来污蔑我害我的,今天要不是看在古秀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命人把你抓起来。”说罢,起身作势欲走。

    李虎丘从容的:“我给的价格高过西边三成,这个价儿只有你我知道,葛师长那边您怎么告诉他都随便。”

    张寒松身子一定,愣怔了片刻,回身惊疑不定的看了几眼古青鸾,后者嫣然一笑镇定自若道:“老张你这事儿办的可有点不漂亮,我古青鸾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老张还不清楚吗跟我介绍来的朋友还玩这套疑神疑鬼的把戏,也不想一想,真要是上边派人来查你,凭我古青鸾犯的那些事儿,还能有闲心带人来坑你我还敢妄想宽大处理是怎么的”

    这话是大实话,古青鸾的底细张寒松也略知一二,知道这位女魔头帮着霍先生干的坏事未必比自己少。张寒松想了想之前与贼王喝酒的经过,的确不像公门中人的路数。晃头嘿的一笑,道:“说的也是,就算你现在背叛了乔老,可他妈你的屁股也不可能洗的比我干净到哪去,这么说,这位李老弟还真是来弄货的”说罢,趁着背身的机会向姜半城使了个凌厉眼色。

    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说道:“我的时间挺紧迫的,钱我已准备好就在外头越野车上,如果张大哥方便的话,最好咱们现在就动身。”

    张寒松用手指点了点贼王,“你老弟够爽快,是个做大生意的材料,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陪你一起去趟八十五师。”

    第三二四章鬼金羊,春日蔽尘遇贼王

    李虎丘和燕东阳往内蒙呼城去的途中被楚烈追上,同时又遇上了只在春季爆发的,当地人俗称黑毛风的剧烈沙尘暴。为躲避追击,燕东阳驾驶越野车在虎丘的驱策下一头扎进风暴中,继续向西。

    黑毛风起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昏天黑地。越野车前行的过程中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尽是沙石吹打在车身上的摩擦声。燕东阳小心驾驶,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勉强往前又开了一会儿,终于沉声道:“虎哥,不能走了,苏联造虽然结实耐用但也有承受极限,发动机有异声,是进气量不足闹的,再开一会儿空滤就堵死了。”李虎丘回身往后看一眼,又左右看了看,说:“那就停下吧,这么操蛋的天估计他们也开不了,这蒙古大漠太他妈辽阔了,没遮没挡没处躲,风随便吹马随便跑,就他妈人不能随便走。”

    燕东阳受过极限环境生存的特殊训练,会一些测量风速的土办法,他拿了一根布条把手伸出车外,不大会儿收回来,看一眼昏黑的车外,眉头紧锁。说道:“至少十一级”

    “咱们还有多少汽油”李虎丘想到这种天气里,想找到下一个加油站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东阳说:“后备箱里还有两桶大概一百升,四个小时前从乌兰察布出来时把俩油箱都加满了,全算上再支持一千公里应该没问题。”

    窗外的黑毛风仍肆虐,吹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没有减弱迹象,反而有更盛的趋势。沙粒和碎石砸在玻璃上发出细密急骤的声音。燕东阳说:“这叫风蚀,银色犀牛用的特制的金属漆,一般的撞击都不会掉漆,但在风蚀面前却也无能为力,等黑毛风过去你再看,管保一块漆都剩不下。”李虎丘看着国防级的防弹玻璃上已出现划痕,不禁问道:“楚烈他们的车能顶住吗”

    燕东阳摇头道:“不好说,这风快十二级了,理论上讲民用设备没有可能顶得住”李虎丘骂了句操蛋,说道:“我回去看看他们。”东阳一把将小虎哥拉住,急道:“虎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正色道:“西北有句民谣是这么说的:黑毛风,黑毛风,一刮天地暗,二吹鬼神惊,风过三千里,人间换新貌。这风能把人吹到天上去,即便你武道通神未必就死,可你也什么都干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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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眼看着黑毛风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李虎丘想到楚烈他们全仗一辆民用路虎车支撑,此刻情况定不乐观,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不该刺激楚烈发飙追的这么紧。但现在后悔也晚了,燕东阳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对于黑毛风的威力更有发言权。李虎丘思考再三仍左右难决。燕东阳说:“你要是实在想去,咱们就开车一点点往回倒倒试一下。”李虎丘立即赞成。燕东阳果然挂上倒档,尝试着往后倒车,可是只动弹了不到两米便陷进沙子里,越野车进气不足没有力气。燕东阳熄火停车,两手一摊道:“得,这下子彻底动不了啦。”

    李虎丘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看一眼时间,上午十点钟,还真像东阳说的那样,一刮天地暗。但不知二吹鬼神惊是什么情景。燕东阳说:黑风起,天地闭合,沙尘弥漫,树木轰然倒下,天地间一切生物凡在风倍围内的都不免呼吸困难,在过去,黑毛风和白毛风所过之处人畜不剩是常事,那情形惨不忍睹,因此才有鬼神惊之说。

    暗无天日的黑毛风一吹便是一整天,风弱下来时李虎丘立即决定下车,东阳想劝他在等会儿,虎丘告诉他,没时间了,葛民之死肯定会惊动驻军,现在这场风暴之外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咱们,我去确认一下楚烈他们的情况,你负责把车从沙子里弄出去。

    车四周窝了许多沙子,越野车已被埋在当中。门硬推容易弄坏,虎丘放下玻璃钻窗户从车里出来。此刻风力对比最盛时已弱了许多。但狂风裹卷着沙石吹打在脸上依然生疼。功夫大高手到了化劲境界,可以羽不沾,虫不落,那是体内气血充盈形成外气的现象,对这沙尘暴带来沙石却毫无作用。李虎丘立起衣领瑟缩起脖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趟沙子往来时的方向走。走出越野车方圆百十米范围,沙子便没有了,大地被飓风吹的光溜溜的。

    走了约有半小时,忽然见前方有一片白光闪烁,看轮廓依稀是一辆车。记得楚烈他们开的是一辆黑色路虎车,猛想起东阳之前说的风蚀,不禁紧走几步来到被沙石埋住的越野车近前。仔细辨认一下,还真是一辆路虎。车窗都已被沙石击碎,估计是风势最狂那会儿飞沙走石弄的。车里边也已被沙子填满,没有人被困。李虎丘仰起脖子向四周观看,但见天地一色四幕昏黄,此刻当真是东南西北不知,四面八方不辨。虎丘料想楚烈和秦老虎都非凡人,车上没有人,就说明他们已经弃车寻找更安全的地方了。料想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心下稍安。又想到东阳这会儿怕是等急了,立刻顺原路返回。

    燕东阳早把银色犀牛端出沙堆,内外清理干净。这会儿虎丘才注意到这辆车的外漆也被风沙刮了干干净净,暴露出金属的本色跟原来的银灰色倒是差不多。看上去像是被扒了一层皮。回到车里,燕东阳问什么情况李虎丘把衣领子,袖口等浑身各部位的沙土倒净了才说道:“人不在,大概是寻找更安全的地方避风去了。”东阳说:“昨天风沙猛烈时看不见路,结果走岔了,现在找不到公路了。”李虎丘透过车玻璃向外看,此时风沙比刚才更小了,天色也变成了奶黄|色,时亮时暗,不断变化。东阳解释道:“这是由于光线穿过厚薄不一,浓稀也不一致的沙尘带时所造成的,出现这种现象就表示风膘要结束了。”

    李虎丘骂了句***贼老天,说道:“四下左右都一个德性,也没有个参照物帮咱们辨认一下东南西北。”燕东阳一声不响下车,极目四眺了一圈儿后回到车上说道:“现在是白天,但是看不见太阳,地面被风刮的比脸都干净,一根植物都看不到,天地全一个颜色,我也没办法辨别方向了。”李虎丘想到楚烈他们的路虎车上也许有辨认方向的器具,说道:“往回开,去看看他们的车上有没有指南针一类的玩意。”东阳一边驾车调头一边懊恼的叨咕一句:“***,大意了,明知道这边到了春季风沙大,也没想着带个罗盘指南针什么的。”李虎丘取笑道:“这就叫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小子不止一次跟哥吹嘘你那野外生存的本事,真遇上这极端情况,连个方向都搞不定了吧。”

    燕东阳将路虎车掀翻,把沙子控干净后又翻回来,李虎丘钻车里仔细寻摸,指南针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包,里边有一部照相机和几包女人用的卫生巾,另有盒盒瓶瓶的几样化妆品,明显也都是女士专用的。虎丘看罢递给东阳,捏着下巴自语道:“这楚烈出来追老子,还带个女人干什么这照相机一看就是彪悍娘们马春暖的。”虎丘想到马春暖虽然彪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弱质纤纤一介女流,昨天那场风暴中楚烈和秦老虎挺过去估计问题不大,她如果找不到安全之地,绝对挺不过去。

    燕东阳把路虎车油箱里的汽油抽进银色犀牛这越野车中的大胃王的油箱里。李虎丘检查过后备箱,同样没什么发现后,二人回到车上。东阳问虎哥下一步怎么走李虎丘挠挠头,满手沙土,苦笑道:“这回算见识到蒙古高原的荒漠气候的厉害了。”东阳说:“这种天气属于极少数现象,一年四季只在春季容易发生,咱们现在可以等风彻底散了,见到太阳再走。”虎丘看了一眼马春暖留下的精致坤包,说:“走吧,这风之前从西边来的,后来变了几次风向,咱们不管它怎么变的,全当现在刮的还是西风,迎着风走撞大运看看,碰上算,碰不上拉倒”

    下午时分,风停沙落,春日当头。银色犀牛已行驶在一条公路上,日出才知这条路是绵延向北的,经过一块石碑,看见上面写着蒙省106道,是奔着察哈尔旗去的。哥俩儿两天没吃没喝,李虎丘倒无妨,燕东阳却是个超级大胃王,他的体魄特殊,又经过特殊训练,真饿上十天半个月也能挨过去,但其中的滋味却着实不好受。虎丘说先不管什么目的地,顺着这条路找个吃饭喝水的地儿,把你喂饱了再说。二人顺着这条道又往前开了有几十公里,竟然一户人家都没遇上,东阳饿的火冒三丈直骂这鬼地方鸟兽都看不见一只。虎丘玩笑说你小子要实在饿急眼了,道边停车,哥上草原上给你寻摸几只耗子虫子一类的先垫点。燕东阳知道他在一定范围内比雷达的侦测能力还强,居然把这话当了真,就要靠边停车。虎丘哈哈一笑指着前方说道:“快走你的吧,再往前有一大车店,刚才拐弯儿时我看见路边倒下的一广告牌上写的。”

    这是一座典型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红砖结构尖顶灰瓦。沿途也见到过几所土坯房,但早已荒僻无人居住。只有这座房子门前高高竖起一根木杆,挂着个幌儿,上书三个大字,大车店。

    李虎丘和东阳下车来到门前,只见锈迹斑驳的大门紧闭着。往左右看,在院子一角停着一辆方头方脸的法国产gbc军用卡车,被风吹的跟越野车一个颜色,车旁边还摆着几只大油桶。东阳一指那辆车说:“这玩意至少有四十岁,瞅那架势还能开动。”李虎丘一笑说:“能开动就说明有人使用,就不至于像沿途那几个土坯房子似的。”

    东阳走上前叫门,连着叫了老半天也没有动静,正怀疑里边是不是有人时,虎丘忽然扬声道:“里边的人听着,再不开门老子就踢门啦。”对东阳说道:“屋子里刚才至少有三个人。”东阳自知五觉六感远不如虎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侧耳倾听,屋子里果然响起脚步声,接着一个男人不客气叫道:“别敲了,今儿不营业。”李虎丘和蔼的口吻:“往察哈尔去还得一二百公里,整条路上我们也就见到你这一家大车店,我们不求别的,吃口饭喝碗水就行,回头一定多给你们钱。”大概是冲最后一句话的面子,里边人说道:“是这样啊,那好吧,等一下啊。”

    门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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