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盗香-第34部分

作者:殇脑
    了三天家庭温暖的少年贼王突然失去母亲下落后心底隐藏的焦灼和愤怒。一丝半点的线索对李虎丘而言都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屋中老者对周青云的能力十分清楚,更不会想到他大白天的会被人跟踪。因此二人说话毫无顾忌。

    只听周青云的声音又说道:“咱们之前最担心的是他的安危,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估计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用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找上他,您公安厅里的那位老朋友应该准备妥当了吧”李虎丘听到这儿,心头一动,暗自猜想屋中人的身份:难道是他如果是,说明这些日子围绕燕宅发生的事情他全都一清二楚,而他却没有出面阻止再联想到自己手中的巴陵珠很可能是假的,李虎丘几乎愤怒的要冲进屋子。却听屋中老者答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这边那老东西现身,高邮那边就同时收网,四十年的追踪便算到头了。”说到这儿,却听老者发出一声叹息,似在对周青云说话,又似在自语:“唉,国家,虽说是先国后家,但我这辈子连累雨前那孩子太多,如果这次那老狐狸依然不上钩,高邮那边就提前收网吧,追了大半生,就是这点事儿始终放不下,不能再拖累孩子们了。”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周青云安慰老者,又像是在给老者打气道:“世上事有兴旺就有衰败,万里雄关尚难敌岁月侵蚀,何况是人老狐狸走了一辈子运,哪里还把您看在眼里,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咱们一定能抓”

    李虎丘听到这里,几乎已能肯定屋中老者的身份,他隐身在房门外,内心中已经因为屋中二人的对话翻江倒海般起伏。他没想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屋中二人所讲虽只算是初露端倪,然闻弦声而知雅意,李虎丘现在已能想象出其中大概。虽然获悉自己被人当成了鱼饵,但李虎丘这一刻的心情却要好过之前太多,至少他已知道母亲她们身在高邮,并且有人暗中保护。斟酌一番后,他悄悄从来时路径退了出去。

    坐在家中仔细回忆这两天的事情,先是公安部门的反应太过奇怪,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照理他们应该登门问询自己这两天做什么去了,毕竟他李虎丘在本城还没有户口,他跟燕雨前的母子关系还没有公开;其次是当日打上门来的两伙人至今没一个来表态的。

    黄昏时分,小燕子回来的时候李虎丘还坐在沙发里琢磨那些事儿,小姑娘脆生生跟他打了个招呼,便乖巧的去写作业了,临进房门前忽然回头说道:“我想落雁姐姐了。”李虎丘恍然应道:“嗯,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把她接回来。”小燕子叫了声好,眉目之间却没见半点欢乐之意。小丫头机灵的很,女孩子心细,本就成熟的早些,更何况她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早看出这两天家中气氛不同寻常。李虎丘叫住正准备做饭的保姆,叮嘱道:“李阿姨,麻烦您件事儿。”

    李阿姨是这城里国营第二纺织厂的下岗女工,四十多岁,是个开朗勤快的女人。她把手里的菜先放到厨房又回到客厅,来到李虎丘面前,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只管开口。”李虎丘想了想,道:“家里这几天可能会陆续来型人,小燕子”

    “我先把她接到我家去住,正好离学校还能近些。”

    “那就多谢了,这钱您拿着。”

    “那那怎么好意思,那就谢谢你了。”

    保姆把不大情愿却还是答应暂时离家的小燕子带走后第二天。院子里,桃树下,李虎丘正坐在石桌前数花瓣儿。他现在已能够确认这座宅子的周围一直有人在监视,就在昨天夜里,他甚至挨个拜访了那几个监视点,通过偷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李虎丘知道这些人皆是甬城国安局的特别工作人员。这些人监视他却并不了解他,更无从想象他的一身本领已大到可以对他们进行反监视的程度。他们所知的桃树下那个看上去忧郁无助的少年在他们眼中就是那等待鱼儿上钩的饵料。他们不知的是那那上钩的鱼儿是怎么打算的,那个看来无害又无助的鱼饵是怎么想的。

    李虎丘现在已经能大概想象出这件事的始末,既然周青云和燕复农都有政府背景,那么他们竭力要抓住的王秉建恐怕也绝不会是个简单的民间资本家。他还记得周青云讲的那个故事,其中一个破绽当时还令他感到疑惑来着,但偷听了周青云和那位疑似燕复农的老者谈话后这个疑问已不成问题。他记得周青云说王秉建就是举报福德楼私通敌特的那个检举人,既然他是检举人,又为何他把敌特的帽子扣在师父头上后自己反而还要弄的狼狈跑路呢李虎丘当时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认为是周青云有问题,话里含着水份。现在却可以确定,那个王秉建的身份颇不简单。

    小区里的别墅,院门通常就是个摆设,燕宅也不例外,属于燕宅的私家领地周围被低矮的篱笆圈起来,成年人只需一跨便可迈过,那道门户自然也高不到哪去。李虎丘数花瓣儿时,门口来了个人,这人极有礼貌的先叫了门,李虎丘抬头一看,却是位老者,以李虎丘阅人的眼光居然看不出这老人多大年纪,往年轻里说五十岁左右,往老了说,说他七十也无不可。这老者一身白色礼服,头上戴着礼貌,手里拿一黑色银把儿手杖,举止优雅谈吐有礼:“请问这里是燕宅吗”说的是普通话但略带一丝南粤味道。这个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包括口音都颇具港澳台乔商的范儿。

    李虎丘冲来人点点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他心里在盘算,这人是谁如果是周青云苦苦寻觅的目标人物,这个地方现在应该已被团团包围了,可为什么不见半点动静如果不是,那他又会是什么人呢那人见李虎丘不言语,却也未见不满之色,自己动手推开门走了进来,笑问:“小伙子可是叫李虎丘”又补充一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秉建,今天到此是为巴陵珠而来。”

    李虎丘抬望眼,却没有看说话的老者,老者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正站定一人,虬髯,雄壮,气势如疯虎啸于山林。见到此人,他手中忽然多了把小刀,飞刀在手,李虎丘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那纷落在石桌上的花瓣儿忽然无风自动,片片落下,嫣红似血。李虎丘似自言自语,轻声道:“难怪你能这般大摇大摆的上门拜访,却原来给你保驾护航的竟然是他。”

    ps:青莲还无意写结局,更不打算就此结果了盗香的性命。我还指着五十万字以后要大封推呢。最少五卷呢,我慢慢写,您慢慢看,看过大亨的都知道,后边还要写初会叶皓东,还要写东瀛盗宝图,还要写飞刀斗飞镖,还有马春暖没登场,还有跟楚烈之间的万里大追逃,总之一句话,大纲虽然丢了,青莲在努力恢复。

    第一四五章烽尘往事,烟云再起

    巴陵珠在此,你何不过来拿李虎丘一指石桌上的锦盒说道。这句话虽是对这自称王秉建的人说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王秉建身后的张永宝身上。

    王秉建只走进门口便不动了,哈哈一笑,扬声道:“我跟燕复农做师兄弟六十年,当年我加入军统,他却秘密参加了**,我们也由师兄弟变成了政治方向不同的敌人,一斗就是四十多年,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吗对付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绑架也只有那些洋鬼子才会使用这些上不得台面儿的手段,如我所料不差,你手中的巴陵珠该是枚赝品,燕复农这个老顽固跟我掉花枪,想用这枚珠子引我出来,他上一次露头把珠子交给他女儿的时候,恐怕就已计划好了今天。”

    李虎丘闻言,心中吃了一惊,面上依旧不漏声色,他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王秉建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张永宝身上。

    王秉建似乎谈兴颇浓,又问道:“你可曾听说当年事”

    李虎丘微微点头,应了声略知一二,心神不敢有半点放松。此刻他的势正跟张永宝的势纠缠在一起,只需二者任一稍有动作,立即便是一场大战,李虎丘自知赢的机会极小,岂敢轻举妄动。

    却听王秉建继续说道:燕复农是纯粹的华夏书生,他那种人总是把原则问题看的比天大,所以,涉及到所谓的民族利益时,他这人就是个冷血动物。妄想用二女牵绊要挟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年我们一起获悉沉船宝藏之事后,便着手准备取宝。后来发现想要得到宝藏真比登天还难。努力了几年一无所获,当时内战已经打响,我们各自都有秘密身份,只好暂时放弃取宝。内战没打几,年蒋委员长便率部退守台省,其后**挟半岛战争之威已坐稳天下,所谓的反攻大陆成了痴心妄想,而我们这些被留在大陆的孤魂野鬼既不敢反水,又明知所想所为皆是痴心妄想,只能每日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于是,我便动了弄一大笔钱后便隐居的念头。后来我遇上了大宝,寻宝的事情突然有了希望,不久,又传来了**发掘明长陵,发现巴陵珠被盗的消息,我闻听后立即找到了一个过去认识的内部人士,了解到了一些别人不知的内情,正当我准备联络那个盗墓贼金川时,我那个上线联络人又秘密潜回大陆,借口赎宝时与我联络,让我组织人手刺杀陈老帅,我已准备退出这一行做个富家翁,哪里还愿意陪他干这掉有死无生的蠢事,于是我当机立断将他打死后,向有关部门举报了我师傅是敌特,分散了公安的注意后,我便借机一路逃到了港岛。

    这些往事王秉建憋在心中多年,他早打算好今日要跟燕复农做个了断,片刻之后,无论谁胜谁败,这些往事都将永归尘土,此刻他跟李虎丘说这些,只是单纯为了倾述。李虎丘全部的心神意志都放在张永宝那里,王秉建所言虽听的入耳,却不亚于充耳不闻,不管王秉建说什么,他只是静若处子恒定如山。

    王秉建接着说道:“后来我在港岛开了家嘉信斋古玩店,没料想开业之后生意出奇的好,不仅生意好的古怪,更古怪是嘉信斋开业之初居然没有任何帮会分子前来捣乱,一开始我忙于生意,也没想那么多,可后来时间久了,忽然有一天我看报纸,看到一则关于军统处死叛逃者的新闻,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边诸般不寻常。正当我感到困惑时,港英当局却派了个鬼佬给我解惑,原来正是他们暗中帮我解决了我的麻烦,那些人对我威逼利诱,我只好就范。从那时候起,我便成了他们的御用古玩走私商,专门从大陆那边帮他们弄地下货,偶尔也帮他们出手一些当年英军从华夏抢来的东西。”

    那段日子是我过的最舒心的日子,有人回护,钱赚的容易,生意也越做越大。甚至我都已忘记了要去南洋寻宝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你那个阴魂不散国仇家恨都想报的外祖父又找上门来了。他在狮城开了家福德堂古玩店,跟我抢生意不说,还盯死我在大陆那边的地下买卖,他背后有国安背景,黑的白的一起上,断我货源的同时搞的我不敢离港岛半步,没了新货,那生意自然一天不如一天。幸好后来国内爆发那场大运动,他反而被斗成了特务,他那个小组也随之烟消云散,我这才缓过那口气。

    门外站着的张永宝忽然动了,这一动便看出了李虎丘跟他的差距。李虎丘眼中的张永宝,气势如将要扑击猎物的狮虎,而自己便是那个不甘就戮的猎物,全神贯注不敢稍有动作。反观张永宝,虽然气势外放,但其实只是为了防止李虎丘出手伤到王秉建,一切尽在掌握,他想动便动,却没有任何顾忌。只见他走到王秉建身后,说道:“机场那边冒充您的人被抓了,燕复农应该已发现这边的几个监视点出问题了,估计正往这边赶,我已经让佬鬼帮的人做好准备。”王秉建点点头,吩咐道:“记得不要伤了燕复农,巴陵珠很可能就在他身上,哎,如果不是九七临近,又赶上老黄出了事儿,我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回来这一趟。”

    二人对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李虎丘自然听的清楚明白,心想:原来他早有准备,难怪有恃无恐。他跟燕复农斗了几十年,两个人对彼此的手段性情都了如指掌,这一次恐怕是他们最后一次交锋,却不知到底谁棋高一招,从现在的局势看,王秉建显然占了上风。又想到:又遇上张永宝,自己虽然侥幸晋级绝顶宗师境界,原以为距离张永宝更近了,凭着飞刀绝技跟他拼个两败俱伤也不无可能,却不料想武道一途浩渺无边,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所知少的可怜,成就了绝顶宗师的境界后才更了解圆满大宗师的可怕,再回想以往跟张永宝交手的情景,诸般新体验齐齐涌上心头,才知道张永宝每一招每一式中隐藏的奥妙,只是自己那会时候太弱,根本用不着人家将后招用尽。

    这诚量,老的少的,文的武的,燕复农李虎丘祖孙都明显落了下风。

    好东西没拥有之前,人们只会羡慕,想往,自然无法体会得到后的快乐。可一旦体验到了其中的乐趣,就绝不肯失去。于是那东西也就成了人的心魔,难舍难弃,为之付出再大代价也觉得是值得的。财富和安逸给王秉建带来了崇高的社会地位,带来了子孙满堂,也带来了患得患失,终于成了他难以割舍的心魔。

    yuedu_text_c();

    鹤鸣图一案彻底断了他在大陆的货源,九七又将至,嘉信斋已基本确定在今年搬往伦敦,临走前他想捞一笔大的,一笔足够嘉信斋在古玩界立足百年的大买卖。于是,他从记忆片段中翻出了那个关于沉船和宝藏的往事。他开始打起巴陵珠的主意。金川将巴陵珠卖给福德堂的消息虽然隐秘,王秉建却从杨牧峰提供的消息里猜到了大概。他刻意将消息泄露给儿子和张永刚,吸引急于寻回遗落在南洋的教皇权杖宝珠的教廷出手,同时又派儿子跟已经被甘比诺收买的张永刚合作,明面上用些上不得台面儿的办法巧取豪夺巴陵珠,逼燕复农露头。暗地里,他却一直暗中观察,等待燕复碰现,直到燕复碰现将巴陵珠交给燕雨前,他知道燕复农很清楚他的窘境,公开露面将巴陵珠传给燕雨前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回国,王秉建何尝不是存了这个心思,收到消息后,他立即暗中着手准备,燕复农以巴陵珠为饵钓他王秉建,他却要将计就计以自己为饵反钓燕复农,现在万事俱备,就看这最后一诚量谁胜谁败

    ps:小刀新书《烽烟》本周风云榜,以下是直通车。

    第一四六章恩怨难了,惊看烽烟

    人生苦短,不过花开花谢数十回的光景。桃树下的花瓣儿嫣红似血,散发着淡淡芬芳,树下之人却不知明年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这花红柳绿,细嗅这春之香韵。

    小区的白石路上,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伙人逐渐出现在王秉建的视线里,为的白发老者,虽然多年不见,他却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燕复农,落后燕复农半步的是周青云,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几名精悍的年轻男子。

    非惊才艳艳之资不足以成为大j之辈,这样的人给人的观感常常不差,他们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姿态,就算是面对生平大敌之时,他们也绝不会似普通人一般,龇目欲裂,咬牙切齿,哭吼愤嚎。王秉建好整以暇,一派从容不迫,老远便抱拳笑道:“师兄,一别十余年,师兄你一向可好你想念我这师弟,只需派人送个信儿就好,天涯海角我都会到的,何必搞出这么大阵仗,让这么多年轻人受你我之累。”说罢,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树下的李虎丘。

    匆匆走来的白发老者确是燕复农。他快步走到燕宅门前,周青云和几名青年紧随其后。李虎丘看着眼前身形虽未见一点佝偻之意,头上却已是银霜赛雪的老者,都说女肖父相,只见他眉目之间依稀跟母亲有几分相似,心中更加断定他便是燕复农。他不由想起燕雨前说过的那些关于这位老人的事,在李虎丘看来,母亲对这老人是有怨气的,她的怨无可厚非,但这并不说明他完全错了。他所执着的信念间接造成燕雨前早年的不幸,那样的选择也许有错,但这错只有燕雨前姐妹和苦等他数十年的外婆有资格责难,其他人都该对他们这样的人心存敬意燕复农代表了一群人,一群执着忠诚的人。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一趟,我还知道你在港岛经营这么多年,暗地里藏着的势力不小,我更知道假如我真的布置下你对抗不了的天罗地网,你是绝不会上钩的,所以我没有安排太多人监视这里,现在你回来了,我这捕鱼的人反而成了上钩的鱼,人生如比之捕鱼,你我布下的这张大网也该到了收网之时,只是不知道最终你我谁是捕鱼人”燕复农脸上古井不波,言语之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并无半点失算之后气急败坏之意。听他的口气,似乎这样的局面早在他预料之中。

    “一别这么多年,师兄还是这么风趣,你知道你我之间最大的区别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页>>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