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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们-第3部分

作者:凌峰1992
    而是石头。

    不自觉左手又加了些力气。

    只听“嗖”“嘭”两声。

    我碟子中本来呆得好好的牛扒突然像生了翅膀一样的飞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然后“嘭”一声落在餐桌的中央。

    餐桌上的人们被这一声“巨”响惊得抬起头,每个人都看到一只灿黄的牛扒在桌子中央的圆盘里溜溜地打着转,像是决意要给餐中的人们来一段佐餐舞蹈。

    我看见站在墙边的佣人们嘴都鼓得圆圆的,即不敢将手捂上去,又不敢笑出声,只能虐待自己的肋帮子。

    我周围的数位不用说也好不到哪去,干爹干妈决计也是忍着笑,脸都红通通了,又怕笑了我实在下不来台。

    可恶的金榔两只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看看我,再看看碟子上还在跳舞的牛扒,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简直是比笑还更刺激我的表情啊。

    只有我那可爱的大哥还好些,虽然也是笑,但还是那般人淡如菊地笑意。

    才稍稍让我受伤的心找到了点平衡。

    这下我该如何收拾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二小姐换上新的牛扒”路平蓝吩咐站在一角还在鼓着腮的下人们。

    “哦哦”福妈和林妈连声应着。

    “算了”我伸出手叫住她们,伸直拿着钗子的胳膊,欠起身使劲钗在那只舞得似乎有点不知疲倦的牛扒上。

    牛扒老兄,你还是乖乖在我的盘子上歇会儿吧,呆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对着钗子上的牛扒呲牙。

    然后我笑:“呵呵,我还是吃这个吧”我冲着大家挥舞了一下钗子上的牛扒。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我,一副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哭的表情。

    怎么了?这牛扒只不过从一只盘子飞到另一只盘子,又不脏,干嘛要浪费掉。

    要知道孤儿院的小朋友都不知道牛扒长什么样呢。

    我“咚”地将牛扒扔回面前的盘子。

    “噗”只见我对面的金榔突然弯下腰对着桌下猛呕起来。

    “呕,呕”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真的在吐。

    “快点给少爷拿杯冰水来”只听见路平蓝迭声喊起来。

    金榔喝了些水,抬起脸来,面色有些苍白,他用手抚着胸,一双穿透力极强的眼睛只盯着我的脸,不敢往下看了。

    我摇摇头。

    真是娇贵的少爷!

    然后继续吃我的大餐。

    我发誓要将面前的牛扒大卸八块。

    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靠过来,两只修长的大手握住了我忙碌不停的小手,我抬起头,是金樽藏着两朵菊花一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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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教你”他的声音在空气在振动,很醇。

    他摆正了我手指的握姿,然后紧紧包住,左手将钗尖埋入牛扒,右手引着我的手来回锯动。

    他宽阔的胸紧紧贴着我的背部,下巴几乎抵在我的头顶,两臂紧紧包住我的肩,我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只觉得一股清新的气息自他身上淡淡的漫过来,我的头有片刻的眩晕。

    他的手修长、瘦削,宽大,紧紧包裹着我的手,淡定的温度从他的掌心漫延开来,一点点渗入我的手背,直抵心窝。

    虽然之前的“称呼”之争对我来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但金樽出面的一锤定音却无论如何让我心里有了小小的芥蒂。

    但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有的只是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冲盈开来,包围了我的周身。

    一块牛扒终于被我们合力切下,金樽包着我的手用银钗钗起,慢慢送至我的唇边,我张开嘴,咬了下去。

    味道很好,真的,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吃。

    金樽看着我吃下,才问:“怎样?”

    “嗯”我猛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那么,可学会了?”

    “呃,会了”我又点了下头。

    其实刚才我只顾左思右想了,而他所说的要领全都轻飘飘飘过我的耳朵,再向上飘到脑后去了。

    哼,对面的金榔用鼻子轻哼了声。

    他特有的慵懒懒的声音飘出他的口腔。

    “既然会了,就别拽着大哥了,也别再出什么洋相了”末了还添了句,“真受不了了”外带翻了个大白眼。

    我拉着谁的手?我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腕爬下去,见我的左手还紧紧抓着金樽的手指不放。

    “啊”我如扔烫手山芋一样松开了手,脸上就开始火烧火燎地热起来。

    金榔揪着唇角,黑黑的瞳仁里涨满笑意。很得意地看着脸红到脖根儿的我。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他捂住嘴呵呵笑起来,原来还苍白的脸颊爬上淡淡的润红。

    我才不理会他这个疯子,拿起刀钗继续吃我的饭。

    早餐继续进行中。

    金家的人个个都娴熟地运用着手中的餐具,举止优雅从容,银光闪闪的餐具各得其所,互不干扰,无一丝杂音。

    而我呢,两臂僵硬地挥舞着手中的刀钗,饶是费上了吃奶的力气,碟中的牛扒也不见少去分毫。

    我只觉得双臂酸麻,浑身冒汗。

    一种力不从心之感油然升起,无来由的让我感觉到一丝挫败。

    真是想不通中国人用一只胳膊就能搞定的事,外国人为什么偏偏两只全上?

    我的左胳膊由于从小就没被开发出来,现在却超功能负荷,实在是有些不听使唤了。

    正在我奋力对付面前牛扒的时候,突然感觉餐厅里格外地静下来,大家仿佛被施了魔法般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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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的刀钗还在叮叮当当作响,“吹奏”的比杂耍剧还要热闹。

    我抬起头来,看见金家人齐齐地扭着脖子,盯着门口。

    脸上都是一种突然看见天外来物的表情。

    不由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

    “嗵!”“嗵!”两声,我手中的刀钗就齐齐地跌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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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的看着他被人推进来。

    是的,他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福伯。

    他西湖水一样的眼睛对着我微笑,可是我只是看着他,呆了,傻了。

    我突然觉得上天真是太公平了,他赐给了金槪赖拿烂玻词怯盟荒茏呗肺鄣摹br />

    上天为什么就不能不公平一点呢?

    “槪甭菲嚼毒幸簧骞ィ霸趺聪吕戳耍俊保缓笏坏冉饦}回答,就厉声对福伯说,“阿福,怎么让少爷下楼了!你不知道少爷不能见生人吗?”

    “妈,别责怪福伯”金槪銎鹆城嵘担笆俏医兴蚁侣サ摹彼底潘戳丝次颐钦獗撸拔彝蝗痪醯靡桓鋈顺苑购霉碌ィ蚁牒湍忝且黄鸪裕貌缓茫俊br />

    “这怎么行?”路平蓝怜惜地抚着金槪耐贩ⅲ澳闶鞘懿蛔〉模撸枧隳闵下コ浴⒏#共煌粕僖先ィ br />

    “是,太太”阿福连忙扭转轮椅。

    “妈”金槪檬纸艚艨圩∫温郑蛭昧Γ种腹亟谟行┓住k鐾怕菲嚼叮铱床患哪抗猓游业奈恢弥荒芸醇淖旖窃谇崆岬夭牛叭梦伊粝拢乙痛蠹乙黄鸪浴薄br />

    “平蓝,槪舷吕词翘齑蟮暮檬拢愫伪卣庋堪⒏#彀焉僖乒础闭馐苯鹣杼炜谒档馈br />

    “是啊,妈,爸说得对,槪荒茏苁枪卦谖葑永铮嘟哟ネ饨缍运⒉皇腔凳隆苯痖滓菜档馈br />

    “爸和哥都说得对,妈,槪枷吕戳耍慊挂阉亟グ 苯鹄普酒鹄矗グ锔2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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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他进来,我一直在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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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睛眨了眨,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扑簌簌掉下来。

    金樽伸出手将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摸脸,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见我只顾傻呆呆地绞着手帕,金樽将手帕又拿过去,“瞧你,钗子掉了也值得哭鼻子?叫福妈再拿把新的来就是了”说着替我擦干眼泪。

    “福妈”金槪す啡ソ械馈br />

    福妈连忙走过来,“三少爷”

    “你去替四小姐换副新刀钗”他轻声吩咐道。

    福妈立刻麻利地将我掉落的餐具收走了,换成崭新的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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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为落了餐具哭鼻子抹泪,金翔天呵呵笑起来,一边说着“真是个孩子”,一边安慰了我几句,然后才替我和金槪隽私樯堋br />

    看路平蓝脸上淡淡的,我就也没提那天的事。

    我照规矩叫了声“三哥”,金槪由砩险乱桓龊砂莞摇br />

    我接在手里细细地看了。

    那是个很漂亮的荷包,一面是珊瑚蓝的,翻到另一面却是翡翠绿,正面用彩线绣着“岁岁平安”,背面是精致的鸳鸯戏萍图。

    那翠滴滴的颜色我尤其喜欢,连忙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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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怔,他果然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对他说,随他怎么叫都行。

    他说,那就楣楣吧。

    我点了头。

    他向我笑了,眼睛氤氤氲氲的,很是熟稔的样子。

    可我无论如何,对着他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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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也不理会别人知不知道。

    只是照他喜欢的样子笑,照他喜欢的称呼来叫我。

    或许只因为我太敏感,其他人是不会注意这一点的。

    干爹倒是个粗心的人,他并未发觉什么,只是接着和大家讨论我上学的事。

    干爹的意思是叫我在家和金槪谎怕菲嚼堆Аbr />

    据说金家曾给金槪牍礁黾彝ソ淌Γ坷匆桓觯饦}总会大病一场,最终路平蓝心疼的不行,终是辞退了老师,由她亲自来教儿子。

    虽说她是金家的女主人,里外的事由她一手操持,自然应酬的事多如江鲫,但幸亏金槪淳痛匣酃耍恍柙谂缘悴Γ突峋僖环慈ダ嗯酝ǎ允欠滞馐⌒摹br />

    干爹说完了,就问我的意思。

    我踌躇着不知怎么答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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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又看了眼路平蓝,她面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她那双咖啡色的眼睛却透着尖锐的冷光,时时向我瞄来。

    那天的事又浮上我的脑海,其实我一直也不曾忘记过,那天的路平蓝像魔鬼一样,在我心里投下了可怕的阴影。

    我想不出我、槪偌由下菲嚼段颐侨鲈谝黄鸹崾鞘裁辞榫啊br />

    我心里总有个感觉,好像路平蓝非常不喜欢我和金槪咏br />

    虽然很喜欢金槪叶月菲嚼度春茆穑鹛崛盟唇涛摇br />

    况且从小我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孩子上学的机会都很少,看着同龄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走进学堂,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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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七岁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想知道学堂是什么样子。

    我想上学,想象其它孩子一样有自己的教师,自己的课堂。

    对于学校我的心充满了渴望。

    我怎么能答应干爹呢?怎么能答应金槪兀br />

    我咬着嘴唇,想着怎样说才不致伤到金槪br />

    这个时候,金榔说话了。

    “爸,您说让楣楣跟槪黄鹧В腋芯醪惶椎保焕礃}太聪明,现在大概已经相当于初中水平了,楣楣和槪黄鹚堑够峄ハ喾腊矗归顾渌狄丫辏渌矫嫒床徊睿滤チ搜2皇视Γ獾故嵌嗦橇耍归垢鐾钒Э匆仓挥衅甙怂昴昙停煤透杖胙У暮⒆酉喾拢羲的昙停铱吹共换岫运惺裁椿涤跋欤銮遥颐窃谝桓鲅#乙材苁背u展俗潘飧瞿梢苑判摹br />

    一个学校?时常照顾?我一凛,一股冷气顺着脊背爬上来。

    往对面看过去,金榔微眯着墨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这次我是逃不过了。

    金翔天沉思了一会儿,看来金榔的话打动了他。不过他还是扭过脸来问我的意思。

    “当”的一声,金槪念巫拥粼谂套永铮蚁帕艘惶br />

    槪梦鞑偷亩骷叛徘崛幔饷床恍⌒氖俏耸裁矗br />

    我抬了头,槪硪谎嗟捻饩桶Ч础br />

    我心里一震,连忙低下了头。

    咬了唇,也不回答干爹的话。

    我实在说不出口。

    不禁心一横,算了。

    反正一面是路平蓝,一面是金榔,一面是金槪幻嬗质茄#谋叨加邢斩瘢侄加杏栈螅吞煊擅伞br />

    金翔天见我不答言,也不追问,侧过头问我身边的金樽。

    金樽不紧不慢地说道:“虽然两个方法都有利有弊,不过我还是比较偏向让楣楣去学校,毕竟去学校可以让她接触很多新的东西,也可以得到许多方面的锻炼,不能因为怕被蛇咬,就放弃整个森林,对不对?”

    “嗯”金翔天很是认同的点头。

    停了一会儿,问我。

    “楣儿,你可喜欢和二哥一起去上学?”

    我很迟疑地咬着嘴唇。

    我很喜欢去上学,可我很不喜欢和二哥一起去上学。

    这要我怎么说?

    最后我只得说,“干爹您就替楣儿决定吧”

    听我一说,金翔天立刻舒展了眉心,脸上一副很安然的表情。

    “那么,还是去上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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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管怎样,最终上天给了我一个结果。

    不再让我两边游离难决。

    不管前面是什么,即使刀山火海,我也决计要闯了。

    第7章 我不是公主

    吃完饭,耽搁了一会儿,路平蓝把我带出了金家。

    她约了几位太太去美容院做脸,看我头发又干又涩,说须得彻底剪短,再养长了发质才能改良。干爹听了自是让我跟着她去了。

    我虽然心有不愿,但也没办法。

    车子停在了一家非常大的美容院,几位与路平蓝年龄相仿的阔太早已等在那里,路平蓝和她们寒暄了几句,接着把我向她们介绍,说是她早就遗憾身边没个女儿,就和干爹刚从孤儿院将我领养回来。

    几位阔太自是齐齐称我好福气,能遇到这样好的养父母。又连声向路平蓝道喜。

    其中一位稍稍发福的阔太向路平蓝努了努嘴,路平蓝就将耳朵凑了过去,她叽叽咕咕跟路平蓝说了会儿话,眼睛不时瞟向我。我看见路平蓝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儿慢慢抽去,变得越来越青,但她不愿人看出,仍勉强笑着,因此那笑就格外的僵硬起来。

    那女人说的话虽是耳语,声音却并不小。

    大概觉得我年纪小,听见也不大懂,就分外的张狂。

    一星半句也是传入我的耳朵的。

    说什么既是领养就该领养个一两岁的,怎么领了个这般大的,看着也有七八岁了吧,也懂了些事情,知道自己不是亲的,若是以后生出二心……后边的话虽然压得更低了,但略有逻辑的人,其后的意思也是不难猜出的。

    我只是扭头盯着玻璃窗外,似乎她们说的跟我毫无干系。

    只听身后路平蓝干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会?我和翔天当初也早想到这层了,不过这孩子是翔天和我从几百个里边一眼看中的,正和金家投缘呢。且既伶俐又厚道,又知道感恩,徐太太虽然提醒的是,不过是太多虑”

    她倒是把声音提高了,不避讳让一屋子人都听到。

    “呵,呵”那边那个胖太太经她一说也只有陪笑的份儿。

    路平蓝向其中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比划了几下手势,大概是让她帮我剪个时下学校里女孩子实兴的学生头,还特别吩咐要细细地剪,之后又嘱咐了我两句,就留下我,和几个太太进里间去了。

    女服务员给我洗了头,让我面朝着大玻璃窗坐好,就要下剪子。

    我对她说:“能剪多短就剪多短”

    女服务员的手停在了我的头上。

    “可是金太太……”

    我扬了扬眉:“是她剪呢还是我?”

    大玻璃窗上映出女服务员尴尬和略带惊讶的脸。还好,她还算知趣,没再说什么,就动手剪起来。

    一束束长长短短的头发随着“咔咔”声落在地面,狼藉一片,如同我不愿再回忆的昨天。

    幸好我的脸面向玻璃窗,还不至于太无聊。

    窗外是另一个嘈杂的世界,我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和每一辆车,猜测着他们的身份和其它种种。

    不一会儿,眼睛就酸了,我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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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却开始活络起来。

    今天吃完早饭,已是十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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