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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恋-第6部分

作者:凉城少年
    个身体便提了起来,孙家树心里一笑,什么一练习,在学校这叫引体向上,体育课上他经常做这种运动,他一口气能做三十多个呢。

    “一,二 ,三,四。”四班长做一个新兵跟着数一个,数着数着,新兵们兴奋起来,都超过一百个了,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新兵们越数声音越大,“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四班长跳下杠,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仍然摆动着双臂走回到队列之中,引体向上做二百个,简直把新兵们看呆了。

    紧接着是三班长做双杠一练习,同样是做了二百个才下来,在新兵们的一片唏嘘中,排长又命令二班长做双杠八练习,只见他像一个体操运动员一样在双杠上上下翻飞,看得新兵们眼花缭乱的,最后一个白鸽亮翅飞身下杠,双脚稳稳地落在沙地上,整套动作做得是干脆利索,惹得新兵又是一阵长时间地鼓掌。

    最后表演的是李喜娃,他要做的是单杠八练习三百六十度大回环,只见他飞身上杠,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全团能做这套动作的只有几十人,为了安全起见,两名老兵用背包带把他的手腕和单杠套在了一起,然后像稻草人一样立在单杠两侧,以便随时保护李喜娃,只见李喜娃轻轻一抖腹,双臂稳稳地撑在单杠上,腹部一用力把身体向后抛起,,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下落,绕着单杠做圆周运动,第一圈力度不够,身体上升到极点后又反荡了回去,他又一用力,这一次整个身体竟倒立在单杠上。

    “好——”新兵们激动得喊起来。

    只见李喜娃的身体慢慢落下,在惯性作用下又是一个空中倒立,就这样,他的身体绕着单杠做起了圆周运动,一圈 ,两圈……一直等新兵数到了五十他才停下来,两名老兵迅速把他架了下来,他后背的衣服湿透了,嘴里呼呼地喘着气,双颊像熟透了的桃子一样红。

    看到新兵们的情绪高涨起来,张昆说:“大家说一班长做得漂亮不漂亮?”

    “漂亮——”新兵们异口同声地说回答。

    “大家想不想做?”

    “想——”

    “好,要想达到一班长的水平,就一定要先打好基础,三班长,四班长做的就是基础,而我们每天做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是基础的基础,这回你们该明白你们班长的良苦用心了吧?”张昆不失时机地开导新兵。

    新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要想练就过硬的本领,不吃苦不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是人,希望你们都能超过你们的班长,下面我们解散,大家回去把内务卫生整理一下,今天咱们来个卫生大检查,看看哪个班卫生最好。”

    排长话音一落,新兵们一窝蜂一样向宿舍跑去,今天是第一次卫生大检查,谁愿意落在最后?

    孙家树今天刚好值日,他麻利地叠好了被子,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就跳下床扫起地来。

    李喜娃看见了就对孙家树说:“等一会儿在扫地,先去打点水,把每个人的脸盆都倒满水。”

    “中,我这就去。”孙家树说。

    “中个屁,在部队只有是与不是,再让我听见说家乡话,小心我踹你。”

    “中,好,不好,是。”孙家树不知该怎么说了,这家乡话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先跑出去再说,不然,班长那一脚可就揣在屁股上了。

    大家叠好了被子开始打扫卫生,只有李海的被子还是展开的,他不知所措地在床边来回走动着。

    “李海,你还磨蹭个啥?”李喜娃看见了便训斥道。

    “我,我……”李海的脸涨得通红。

    李喜娃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只见白白的床单湿了一大片,原来,李海尿床了。“你小子净添乱,先把我的旧床单铺上,记着中午把褥子拿出去晒一下,以后晚上少喝点水。”这种事让一向很严肃的李喜娃也哭笑不得。

    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过来观看,看完后都一个个都捂着嘴笑,把李海羞得是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像,像,太像了。这个地方在突出一点,简直就是一副正版的中国地图。哈,哈……”张然笑得快要呛住了。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你们小时候还不如他呢?”听到李喜娃说话,大家这才哄笑着散去。

    今天孙家树表现的特别卖力,地面拖了一遍又一遍,洗漱用品被他摆的整整齐齐,牙膏牙刷一律朝着一个方向,毛巾展开太占地方,孙家树就把它们叠的方方正正的,齐刷刷地摆成一排,为了防止别人破坏自己的劳动成果,他把屋里的人都赶到了门外,孙家树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想:这回得高分肯定没有问题了。

    没过多长时间,排长带着四位班长来检查卫生了,每一个人都带着雪白的手套,不知是要干什么。走进屋子,排长伸手在门后摸了一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说:“门后没擦,扣五分。”他抬头看了了一下天花板,“那里有蜘蛛网,再扣五分。” 他有掀开一张床的褥子,“床铺下乱放杂物,扣五分。”那是张然的床铺,褥子下压了几张从画报上剪下的美女图。幸亏没有掀李海的床铺,那一副中国地图也够排长扣几分了。

    李喜娃狠狠瞪了孙家树一眼小声说:“怎么搞的?等一会儿再说。”

    卫生大检查后全排集合 ,由排长点评卫生检查情况,指出的全是问题,新兵们都不服气,这哪里在检查卫生,明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嘛?

    也许是排长看出新兵们那种不满的情绪了,他笑着对大家说:“我知道大家心里不服气,下面咱们参观一下老兵排,看看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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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距能有多大啊?”不止一个新兵这样想。

    老兵八班紧挨着新兵排,八班也就成了新兵参观的第一站,八班的门敞开着,屋里没有一个人,他们正在外面训练,一进屋子,新兵们一下子呆住了:瞧那被子叠的一个个像用刀子切出来的一样,普通的水泥地面也被拖得能照出人影,一名新兵伸手摸了摸被子角,他怀疑里面衬了什么东西,还有一名新兵用手指捣了捣窗户,他肯定是怀疑窗户是否装玻璃了……

    从八班出来后,排长招呼着大家:“下面我们参观七班,这个月的流动红旗被七班抢走了。”听完这句话,新兵们仅存的一点底气立刻跑得无影无踪了,开训第一天,老兵给新兵们来了一个下马威。

    部队来信

    放学了,绿叶正在收拾回家要捎的课本,班主任离远对她说:“绿叶,这有你的一封信。”

    看到班主任手里扬着一封信,绿叶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家树写的信?他当兵走了好几天还没有一点消息,不管是不是,先接过来再说。她走上前接过信,两眼飞快地扫了信封一眼,脸立刻红了,连声谢谢也没说便夺门而出,走到门口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

    班主任奇怪地看着绿叶离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绿叶,今天有点发烧了?”

    绿叶把信揣在胸前,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好像它会长翅膀飞了似的,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家的幸好,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她径直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好像要干什么坏事似的反锁上门,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封带着自己体温的信,该死的孙家树,这么久了才来信,真是急死人了,她双手捧着信,手微微有点颤抖,像捧着什么宝物一样。

    过来一会儿,绿叶开始轻轻地用手撕着信封,刚撕了一个角却突然停住了,她是怕撕坏了邮戳,那是一种义务兵专用免费邮戳,根本没什么保存价值,她只是想完整地保存家树的每一封信。她找出一把铅笔刀,小心地从封口处把信封割开,然后轻轻地抖出信纸,家树会写的什么呢?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飞快地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然后才带着一种满足的心情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品味起来,看着看着,不觉感到心花怒放起来,自己的心上人,终于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她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上面写的每一句话她都斟酌再三,外面母亲叫她吃饭,她竟然没听到,在母亲连着喊了几声后她才应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已经做好了饭,稀饭都快放凉了。

    绿叶走出屋子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又钻进了自己的小屋,要是在平时,她会帮妈妈把碗筷洗涮得干干净净的,再跟妈妈撒撒娇才回自己的小屋,这回是心里有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得马上给孙家树回信才行。她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摊开信纸写起信来:

    家树: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你的来信,从班主任手里接过信的时候,我竟激动得不知怎么好了,连走路也走不稳了,我不敢在学校看,怕同学们看见了说长道短,我是一路小跑回家的,回家的路上,我老觉得背后有几百双眼睛在看着我,到家的时候父母亲还没有下班,最近他们老是回来的很晚,工厂里因为最近效益不好正在搞优化组合,竞聘上岗,听说全厂要裁掉一半人,按照规定,双职工必须有一人下岗,父亲是管人事的副厂长,而母亲连续多年被县里评为劳动模范,就是全留下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但父亲必须起模范带头作用,母亲一定得下岗,母亲已经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了,对工厂有很深的感情,她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这段日子,我的心情也坏到了极点,但是看完你的来信,我的心情一下好转了,我为你能实现梦想而高兴,也为我能拥有你而感到幸福,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优秀的,成功一定属于你。

    这几天晚上我常常梦到你,梦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时也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有一次,我梦到军营里有好多漂亮的女兵,她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你,非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使劲拉也拉不住,于是我就大声喊: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就是喊不出声,我竟急得哭了起来,醒了才知道是一场梦,家树,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会辜负我吗?

    ……

    绿叶

    不知不觉中已是半夜,母亲上厕所时看到绿叶房间的灯还亮着,便故意咳嗽了两声,绿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下结尾,极不情愿地拉灭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家树的影子,哪里还能睡着觉?索性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来,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起来,放眼远望,只见皓月当空,繁星像眼睛一眨一眨的,绿叶心想:那颗离月亮最近,最亮的星星一定是她自己,此时此刻,也只有宋代词人范成大的《车遥遥篇》才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车遥遥,马幢幢,君游乐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日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几个苦瓜蛋

    转眼之间,新兵来到部队已经十多天了,这十多天,对新兵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每天超负荷和无休止的训练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炼狱般的生活。新兵一班的几名新兵更是遭了大罪,因为他们有一个魔鬼般的班长,几名新兵自然也就成了吊在一根藤上的几个苦瓜蛋,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那遭的罪真是大了。

    不过,有苦才有乐,痛苦之余,新兵们也会苦中寻乐,给人取绰号就是在找乐子:李海,爱讨好班长,班长的衣服脏了,他抢着洗,班长一脱鞋,他会立即把一盆洗脚水端过来,他的绰号叫“小李子”,听说是慈禧太后身边有一个太监叫“小李子”,李海叫小李子是在恰当不过了,小李子这样做让他免去了许多皮肉之苦,他还有一个“绘图大师”的美名,不过,听见有人喊他绘图大师他就急,倒是喊他小李子他却能爽快地答应;王贵热衷于写诗,每天都沉浸在幻想中,刚来没几天就写了四五首诗,他写的诗还爱跟大伙一起分享,逢人就让人看,孙家树也拜读过他的大作,感情那也叫诗呀?自己上小学时也能写几首,你看看:离开家乡  来到军营  刻苦训练  保家卫国  奉献青春  ······但你看完这些诗后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免不了会恭维几句好听的话,于是他会变得异常谦虚说:“不行,不行,离发表还有一段距离哩。”那神情好像过几天就能发表似的,于是他就有了“大诗人”的绰号;贵州大个子伊瓦,训练时动作老是慢,大伙送他的外号叫“慢半拍”;张然是广东人,外号叫“小广东”;彝族战士拿马使都外号叫“老马”;孙家树外号“白面书生”;……连班长也不例外,他的外号叫“周扒皮”。不过,新兵们只敢在背后叫,那要是让他听见天不翻过来才怪呢。其实,说句老实话,班长李喜娃除了训练时对新兵要求严外,训练之余还是蛮关心新兵的。

    按照连队的训练计划,下午新兵排安排有一个十公里越野长跑,李喜娃手中扬着一叠信对大家说:“今天谁先跑到终点,谁就可以来我这里领信。”

    “家里来信了!”新兵们一个个好像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现在还有什么能比收到家书更让人兴奋的事呢?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班长手中拿的信,就像小孩看到了糖葫芦一样,谁都坚信其中有一封就是自己的,尽管班长手中只有5封信。孙家树更坚信有他的信,他写的第一封信已经寄出十多天了,早就该收到绿叶的回信了,今天一大早,他的左眼皮老是跳,左眼皮跳,好运到,这就是前兆。

    长跑开始了,平时全班人都是保持着队形,谁也不会装楞子在前面领跑,今天一开始队形就乱了,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前冲,像放羊似的,任凭李喜娃大声吆喝也无济于事。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孙家树,不知怎的,他身上有一股用不完的劲,跑最后一圈时,他已经快追上最后一名小李子了。到达终点后,他顾不上擦汗,就气喘嘘嘘地跑到了李喜娃面前:“班长,把我的信给我吧。”他伸着手像一个乞丐。

    李喜娃眯着眼看着孙家树,老半天才说话:“我记得好像没有你的信呀?”他把信挨个看了一遍,最后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会吧?”孙家树心里像突然被泼进了一盆冷水,“怎么会没我的信呢?怎么会没我的信呢?”

    李喜娃故作深沉地说:“我兜里还有一封,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写信人的名字很特别。”他说着真的从兜里拿出了一封信。

    “那肯定是我的。”孙家树脱口而出。

    “只是看笔迹不像男孩写的,我们班有个规定,凡是女孩来信,是一律要在全班人面前念的。”

    孙家树不说话,他慢慢靠近李喜娃,趁班长不注意突然抢了信就跑。李喜娃没想到孙家树敢来着一手,他在后面边追边骂:“你个龟儿子,敢偷袭班长,看我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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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象征性的追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而孙家树则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猴子,他轻快地跃过了四百米障碍壕沟,飞身攀上高板墙,他两腿骑着高板墙,看后面并无人追赶,便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看起来,看了一会儿,他竟一个人捂着肚子笑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别说女兵,哪怕有一位军嫂从这里走一趟也能算一饱眼福了,老兵们开玩笑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看着老母猪都是双眼皮,更别说看到女人了,绿叶的想法简直是太可笑了。

    到了晚上,本该属于休息时间,却是新兵们灾难深重的时候。先是练习队列动作,李喜娃创造了一个“李喜娃训练法”,经过“李喜娃训练法”训练出来的新兵队列动作绝对棒,什么领子扎针,睡觉绑腿,这些都是小儿科,我们的李喜娃班长有的是新发明,训练正步踢腿的时候他在新兵的脚尖上绑一块砖,脚下放一盆水,单脚着地,另一只脚绷直了悬在水盆上,谁如果站不稳“扑通”一下脚就踩进水盆里了,鞋子立即就湿了,只要不怕鞋湿,不怕你不练基本功。队列动作训练完后才是体能训练,1000个俯卧撑、1000个仰卧起坐,听着就吓死人,别说做了,刚来的时候,孙家树心中像燃着一团火,干什么都满劲,几天下来,心中的那团火便渐渐熄灭了,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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