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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之年第1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弱冠之年》

    第一章:序言

    大学是个什么模样?

    大学向来有“象牙塔”一说。

    三千年前,中东男神所罗门曾作诗“…your neck is like n ivory tower。your eyes re pools  heshbon…”大意是“…你的颈项如象牙塔,你的眼目似清水池…”,这里的象牙塔便是美丽的姑娘的颈项。

    后来,不论古人今人国人外国人,由于都比较擅长发挥,于是“象牙塔”就有了诸多释义,其中的关键词是“超越现实的所在;向往的美丽的地方”,若当年的陶渊明的诞辰能够向后推移几个世纪,听闻一说法,说不定还会有《桃花源记》的姊妹篇,名曰《象牙塔记》。这一说法之于大学,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或者期盼上大学,或者大学已毕业,但一定不是在读生。

    有句话说得在理: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是据我的并不完全的经验和尚未开展的统计分析显示,很大部分的大学生在对自己母校的评价中保持口径一致:这是个什么大学啊就长成这么个样子;看看人家学校,我这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地方,人生悲剧呀云云。在我眼中,大学倒是很有“围城”的意味,但是却异于围城。“围城”有人进来有人出去,而大学,进来了,便不舍离开…前一阵子有句话很生动且深刻:母校就是那个你一天骂它八遍却不许别人骂的地方。

    小学时候,对于大学的印象只有老师偶尔说道的“大房子、大操场、离家远”,对大学生的印象仅限于新来的实习大姐姐很爱笑,大哥哥戴眼镜。于是心中想:上大学就得戴上眼镜,打起弹珠来一定很不方便…那个时候。亲戚里边如果有谁考上大学,逢年过节返回家乡,虽然还尚是一名大学生,还没有能够将知识用来换取财富,并不能够视为衣锦还乡,但确是荣归故里无疑。父老乡亲无论谁见了面都笑脸相迎欢颜以对。

    亲人相聚的时候,长辈们都不吝溢美之词夸赞其有出息又争气。顺口还将我等一干小辈做一番榜样的教育,鼓励大家向某某表姐学习向某某表哥看齐。那时候比较在意的倒不是表哥在学习上取得的高度,而是思索他曾经许下“只要你不玩我的电脑,不动我的航模,那套七龙珠的漫画就送给你”的承诺究竟何时能够兑现。

    进入中学,初二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位北方年轻男老师,据说是服务西部项目的志愿者,人生第一次看到外地雷锋叔叔,我很是惊奇和欢喜。更欣喜的是女生,老师高、瘦、帅,还是戴眼镜。班里的女生忽然变好学,课间呈现一幅学生绕讲台的景象。于是下决心:大学一定戴眼镜,毕业一定当老师。

    那时候,老师们对于大学的热情度并不高涨,平时都懒得用上大学的时光来激励和鼓舞我们努力学习,考试不要交白卷留空题。莫非老师自己的那段大学时光有些“不堪回首”略微“难以启齿”?当然,这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只是一个以坏学生之心度好老师之腹的幼稚的大胆的不甚光明假设罢了,并无任何险恶用心。

    老师用以鼓励我们的最佳言论便是考上一个好高中,而且只要成绩越高,学校就越好,离父母就越远。此番言论虽似破坏家庭和谐,但是比召开家长会和家长在成绩单上签名这两项来说,其破坏力根本不值一提。且老师的此番言论得到同学们的高度认可,老师偶尔还会蜻蜓点水地说道如果上了好高中,再考一个好大学,将来与家的距离就会更远,只能在地图上找得到。老师的话锦上添花,对于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则是如虎添翼,上课的时候同学们的走神现象和瞌睡欲望都得到很大的好转。

    升入高中,信念很坚定,理想很专一。无论个人宣言还是班级训言,中心思想就是四个字:上好大学。不仅作息三点一线,上课目光更是两点一线:抬头看黑板到低头看试卷。这是一段看十分钟课外书、聊五分钟八卦事都心感罪过的时光。

    那个时候,非主流有三大评判标准,一是头发颜色,二是qq签名,三是感情状况。第一项最为重要,老师和领导严格把关。因此,校门口的理发店单剪很受欢迎,烫染业务则无人问津,老板娘恨不得将染发膏当作彩墨汁来卖掉,她的情绪影响到她的小儿子,于是小少年勤奋的将染发膏涂染在老街边的残墙上,很是奋发涂墙。

    qq签名和昵称一定要学习新闻上一些专家的说辞,将一个字就能够概述的事情拓展成为十个字,幸好他们后来从事的职业鲜有网络文学创作这一领域,不然文学网站得被他们拓展去不少稿费。无论天气阴晴,还是四季更迭,亦或吃饭睡觉,都能够成为签名的创作素材,且都与心情相关,基调大多是愁苦和忧伤。昵称合格与否的评判标准是是否有人能够认全上边的数字,若是认识不全或者全不认识,那就是一个上好的昵称。有一些昵称五个字就使用到三国的语言,充分显示了其主人的文字驾驭能力和外语学习能力。

    至于情感状况,那个年纪能够勇于释放荷尔蒙和多巴胺的只有寥寥数人。学校对于早恋行为明令禁止,对于该人群也是三令五申劝其迷途知返以大局为重。这一人群的行为也为大多数主动或是被动强压住内心躁动的同学所不能接受。的确,我拿青春赌明天,你在用它玩暧昧,虽然各不相干,但也难免让人心中有些不甘。在学校的不认同和同学的不接纳这样的双重压力之下,他们的感情发展缓慢,举步维艰,每天的活动范围仅限晚自习后二十分钟灯光照射不到的足球场的深处。如同在敌对势力强大的地区的地下党一般要在暗处进行工作。早恋人群是高中时期绝对的弱势群体。

    进入高三,学校领导不时请来一些成功并且率先走过独木桥的学长学姐回校给我们传授如何挤过大队伍走到对岸的方法。他们每一次的来到其轰动程度绝不亚于明星的见面会,一次向他们提问的机会其影响力堪比与明星的一次拥抱,而且于女生还是公主抱,则男生便是抱公主了。高中与大学倒是能够凑成一段“围城”:一个想出去,一个想进来,只是二者为两个不同时空,且是单向流动,不如谓之为“‘双城记’的‘围城’”更贴切一些。

    进入大学,如下所述……

    第二章:楔子

    “小河,快起床!”一大早老妈就把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假期就知道睡觉。今天还是你生日呢,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快起来,把该做的事都了结了吧”。

    “老妈,一大早你说点好话行不,瞧你说得就像要处理后事似的。”

    “瞎说什么呢,我去上课了。快起来,别睡懒觉了!”

    “嗯嗯嗯,知道啦知道啦。老妈再见。”随着房门的合上,我又把自己扔回了床上。

    我老妈是一名高中政治老师,所以政治觉悟可能比较高。自小时候有记忆时起,我家对我的教育都是老爸负责武力教育老妈则负责思想的疏导。而老妈往往在对我进行疏导时顺便也把老爸也给疏导了,所以老爸一直都不怎么敢跟我动粗,于是我家就成了政治为主武力为辅的格局,而且还是一超多强。顺便说一下我老爸,他也是一名高中老师,不过是教授物理的,而他却不是一名合格的理科从业者。除了掌握一些“为祖国的明天服务,对祖国未来的花朵负责,顺便借以养家糊口”的理科知识之外,与正常的理科生完全没有什么共同点。学理之人该有的像一丝不苟啊、不苟言笑啊这些品质他都没有,不过这于我来说也许更是一种幸运。

    言归正传,今天是我高考的88天祭日,也是我这十多年来最期待的暑期的末日,还是我19岁的生日,看来我的诞生虽然不像古代帝皇斗转星移星星陨落那样宏伟壮丽,但也算是满载了很大一部分高中毕业生的心理寄托,群众基础广泛。

    随着10点闹钟的“铃铃”声,我是该和我的棉被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个时间点是我保持了整个假期的起床下限。不然老妈回来又要对我进行一番思想觉悟上的脑部清洗。快速地清洗料理之后,我踏进与一群玩伴沦陷了三年人身自由的高中,细细观望着曾经熟悉的景色,居然会发现很多以前从未发现过的风景,而且还会心生一股淡淡的忧伤。我顿时惊愕:怎么有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难道被老妈说中了?我赶紧把心思转移回来,今天阳光明媚天气极好,我可不能有什么明媚的忧伤啊之类的心事,不然明天就不好上路了。

    中午把曾经一群虽然不怎么同甘但是一直共苦了三年的老战友叫出来,游荡了我们这个小城一遍又一遍。以前出校门不是直奔网吧就是邀几个好友最好是非同性的逛个公园爬个山,今天居然会有这等耐心闲心,我不得不佩服老妈今早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说得如此有先见之明。

    下午老妈没课,于是就在家张罗我的寿星宴。以往碰到这种没课的机会她都是陪着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拉拉家常逛逛街的。我则在一旁给老妈打下手,怎么说今天的主角即将是我,我怎么也得拿出“自己的事自己也要干一些”的气概来。

    傍晚时分,和战友们在高中的球场里作“最后的战役”之后,我手臂夹着球一脸汗渍的回到家。进门时看见家里边坐着许多人,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们的目光都十分整齐的往我身上瞧过来,顿时我脑子短路愣神了,老妈及时地提醒:“快叫人啊,傻孩子。”我思索片刻,来了句:“大家好。 。 。”就走进卧室。外面顿时安静了,我这时才回过神来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赶紧冲出卧室向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一赔罪。

    晚间,一切准备就绪,在笑声中进行了一番cheers之后,便拉开对我进行一番祝福的序幕:“小河啊, 你一个人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小河啊,明天好好上路,我们都会想着你的…”边说边潸然泪下。弄得我觉得这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劲,不过能够体验到被簇拥的感觉还是相当享受的,而且还都是平日里自己要毕恭毕敬对待的长辈们。

    期待了三年,特别是高三这年,走进有着象牙塔美称的大学终于梦想即将成真,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象牙塔是什么含义。不过当这个日子真正来临的时候,根据人的正常心理活动,远离亲人和故乡自然会表现出不舍、眷恋等等的心理反应,于是我也开始有了诸多不舍。

    第二天的车站上演了一幕幕离别大戏,不过演员们的演技很真实,每一幕都是本色演出。天气也很配合,太阳公公很识趣地消失了,略微阴暗的天气“添油加醋”般的渲染了这出“苦情戏”的气氛。而我也成为了这场大戏里边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样的离别场面老妈自然是绝对的主角,于是“戏霸”来了:“注意与新同学新朋友的交往,一个人在外面要留一个心眼,要注意学习不要以为上了大学就是刑满释放!”这些话从昨晚到今早循环播放不下五轮,但是话虽重复却每次都有新内涵。老妈的戏演着竟还飙出了泪花,我赶紧对她进行安慰并作出保证。我想现在其他车上如果也有出远门求学的学子,应该也会有我们这样的场面。老爸则是一直保持着他特有的淡定和从容,还劝着老妈要注意形象,一旁的姑姑阿姨于是对老爸的行为有所“不齿”:“儿子就要出远门了你怎么就不交代一下啊?”老爸依然是乐呵乐呵的:“要说都让孩儿他妈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倒是姑姑阿姨们很有心,将老妈的话给我传达了一遍又一遍。

    由于咱们国家的轨道交通的发展速度相当迅猛,我们小城在追赶起来比较吃力,于是我即将安放四年青春的大学所在的城市与我们小城之间便只有一趟列车,并且还是晚间。老妈索性给我订好由省城出发的车票。

    放好行李,找好座位,随着汽车的启动,我也即将离开自己所熟知的故乡,踏上期盼和在梦中勾画了无数次的象牙塔,虽然每次出现的都只有洁白的象牙和埃及金字塔。之前我就曾有男儿志在四方的理想,一直在想象着在离开家乡离开家人时候吟唱起伟人曾经“孩儿立志出乡关,学无所成誓不还”的豪言壮志,好在亲戚朋友面前显露一些男子汉气概,脱离未成年这个群体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怎么也得为自己在大人的权威下争取完全的公民权利奠定一些基础,顺便也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但是梦境还真的是与现实相反,我现在完全就属于“明月何时照我还”的心境。混沌中不知什么时候就熟睡了,直到乘务员姐姐甜美的声音响起:“终点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有秩序的下车…”

    我这一次算是体会到了一个自己出远门的不易,下了汽车还要扛着大包小包去火车站。原本老爸是想与我一同去学校报到的,但是为了彰显我的男子汉气概和捍卫我独立自主的地位,我坚定地拒绝了他。在计算时间成本和物质成本后,我还是咬咬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火车站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而且很多都是学生的摸样,看来跟我同命相怜的不在少数。领票检票上车一气呵成,在家老妈不知给我做了多少遍这方面的指导,还给我订了车票,今天算是都能用上了,老妈真是用心良苦。

    第三章:同厢遇(1)

    我在火车的卧铺间里整理着行李和那张与我只有十几个钟头的缘分的床,同个车厢的厢友(实在不知道怎么定义,只能用这个比较贴切的称呼了)也来到了。我发觉身后有叫我的声音,想了想出门在外的遇到熟人的概率实在是低,而且现在还是在一个仅能容纳4个人的车间里。可能是幻听了,于是我就没有回应。当她叫起第二回的时候,我便很肯定地转身看了看。一张熟悉的无法再熟悉的脸,带着一丝坏笑,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我,微笑着的脸上显现出了她两个挺可爱小酒窝。我愣了一会儿,赶紧回过神来:“哎呀,真是冤家路窄啊,居然会在这遇见你,你把校服一换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来人是一个女孩子,头发整齐的梳成马尾辫,身着一件紧身蓝白相间斑马纹t恤衫,再加上一件灰白色与墨绿色相间的格子齐膝扇叶裙,脚上的帆布鞋是全白的。全身装束文雅又不失俏皮。她是跟我同班四年,同行六年,也视我为眼中钉六年的夏沫,她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名字很大众化,倒是生了一副少有的俏丽模样,而且多才多艺,在高中那会儿就有不少跟我熟识的或是混了个脸熟的男生,学着偶像剧里边的桥段来跟我要她的号码,我不由地感叹这些高中生面容还有些稚嫩心理年龄居然已经而立甚至不惑了,因为这样的搭讪方式我一直认为应该是人到中年精力充沛寻找人生第二春的老板、领导、大款们的专属使用权,只是他们交换号码的时间和地点不同罢了。为了让他们每一次的联系都能有回应,我于是就养成了一上街就把街边墙壁上写着办证的号码给记下来的不良习惯。

    高三大家都在为挤过独木桥而埋头苦干,学校也弘扬着“一切以学生的光明未来为中心,顺便兼顾升学率”的基本校策,文娱活动除了每天校园广播播音员说冷笑话和播放音乐这两大项外,其他节目少了许多。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夏沫这姑娘闲得无聊,每次下课一有空就会跟我抬杠,奈何我们是隔壁班的关系,也奈何我们两家长辈私交甚好,我也就只能任她欺凌。不过我插科打诨的功力也算深厚,所以她屡次的挑衅都能被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夏沫见我这番“不怀好意”的招呼,于是就后发制人,噘着嘴巴微斜着眼睛瞪着我。

    “你到哪儿都没好话!”

    “喂喂不是吧,这句招呼我都打了三年了,别跟我装不习惯啊。不过话说回来,真巧啊,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你。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呀,离家出走还是要单独私奔?”

    我瞧见她拎着的大包小包,身旁无人于是发问。

    “我好像有跟你说过哦,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我赶紧搜索我脑子里所有的记忆,眼睛就一直在夏沫的身上行李上扫了几遍。最后还是她手上车票标着的‘w h’两个大写英文字母让我恍然大悟,夏沫是有说过我跟她又是即将的校友,又要继续阴魂不散或者荣辱与共四年。

    “哦,我怎么会忘记呢,您的事我向来都很上心的。”

    “记起来啦?那还楞着干嘛,过来帮我搬行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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