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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世,我要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作者:君子猫
    小西就伏在她脚下的地板上,跟我调,打打闹。

    有时我会被惹火,一下子就窜出去,于是乎,短短半个月,罗绮的平板电脑砸碎了两个屏幕……

    有天她蹲在院子里摆弄苏西航的那些奇花异草,我带了一声的仙人掌刺逃出来!

    罗绮居然是先笑话我,然后才想着帮我治伤!

    女人果然都是脑残的动物,就比如说开车的时候,要撞人了,她首先想的是尖叫而不是采取措施!

    那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罗绮一边安抚我一边说:“你知道苏北望最近怎么样了么?”

    我哼一声,心说你滚,你自己有男人,别打我男人的注意。

    然后一低头,看到眼冒红心又不敢随便上前来的小西,心塞的很。

    我想说我的男人是苏北望,不是你这蠢狗。

    “我觉得苏北望有事在瞒着我,我们都很担心他,唉,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罗绮给我上了药就下楼做饭去了,因为苏西航快下班了。

    再关心再想念又有什么用,你爱的终究是苏西航。你不会知道北望哭得有多绝望,不会知道他病得有多严重,可是……我又不能怪你。

    小西过来闻闻我,说不要紧的,仙人掌没有毒,我刚来的时候鼻子上也扎了好几根。

    我说你滚,我没力气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既然强ji反抗不了,不如闭上眼睛来享受!

    小西没欺负我,他说他只是很喜欢我,很想对我做本能的那种事罢了。但他就算再蠢也知道他是狗我是猫。

    “我听苏西航说了,准备过段时间带我们两个去节育。”以木妖技。

    我说啊?我才几个月大,都没发育到性成熟呢!

    “那又怎样,难道生活的意义就只想着那么一单子事儿么?”小西说他愿意,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我在一起了。

    我说呵呵哒。

    此时,距离苏西航替他哥哥出席鸿门宴重伤病危,还有三天。

    苏西航走了,然后罗绮也走了。他们再没回来。

    我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但是临出门前那些决绝的争执和眼泪,让我相信一定是出了什么可怕的事。

    整整两天,没有人出现过。

    小西在咬丽莎和约翰,可惜这只是石膏做的骨骼模型,咬两口就成渣渣了,压根不能吃。

    我觉得萨摩耶的智商还是很捉急的,于是说----如果你太饿了,会不会把我吃了?

    他拼命拼命地摇头,说如果明天还没有人回来,我就把自己的爪子咬下来给你吃。我肉多,能吃好久……

    我骄傲地扬了下头,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自愿的哦。

    恩,他萌蠢地点头,然后在我身边静静趴下。

    狗的体型比猫大很多,消耗得快,饥饿感也严重。

    我看着这个没什么精神的大块头,心想算了吧。本来打算先饿死他,然后再慢慢享受自己的猫粮----

    我跳上柜子,用爪子挠开门,扯出那一小袋猫粮,用牙齿打开缺口。哗啦啦地淌下来,就像生命的源泉。

    我以为那蠢狗会不顾一切地张开嘴在低下接个饱,没想到他用爪子把这些粮食堆成了小山,然后眼巴巴地蹲在一旁等着我下来。

    我说你吃呀,他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会来人,这些食物是仅有的了,你先吃,我饿得不行了再吃。”

    我说你这个白痴。

    后来我吃饱了,他才象征性地抿了几口,晚上我靠着他的肚子睡觉,听到他咕噜咕噜的。眼前那一小堆粮食就在他偏偏头便能够到的地方,但他一口都没偷吃。

    我想,这一辈子只要能遇到这样一个,随便什么东西吧!就这样靠着他睡一辈子也不错。

    后来,我和小西正式被林语轻接手了。

    反正这个悲催的男人最大的作用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随叫随到!他的生活很自由,所以有大把的时间跟我们在一起。接触久了,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个非常容易被误解的男人。

    他邋里邋遢的外表包裹着一颗花样大叔的心,其实卧室和房间可以洁癖到一尘不染。

    而且坚持每天都要给我和小西洗澡!妈蛋的你不知道猫最讨厌洗澡了么!

    苏南薰渐渐地来的次数多了,跟他的话也多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没有离开,我就明白了,我们可爱的林叔终于修成正果了。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苏南薰脸上呈现出小女人般娇美含羞的笑容,她穿着林语轻的衬衫出来,到咖啡店里弄了一餐早饭。

    破天荒地的,她对我的态度也很好。

    我想,是不是当林语轻可以取代赵凌的那一天,我也就可以取代乖乖了?

    给林叔点个赞!!!

    我再也没有见过苏北望,不知道他好不好也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谁……

    以至于他最后那场无助的痛哭就像锥子一样深深刻刻地把画面感印在我脑中,每次一想起来我就难受。

    小西叼来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给我,问我为什么最近情绪不佳,是不是怀孕了?

    我说你滚。

    “真的,那天我看到草地里有只公猫在徘徊,你要是……恩……我,我不在乎的。”他说不在乎的时候,脸上也是呆着笑的,唉,萨摩天生就是笑脸。

    我舔舔他的爪子,说别想了,我都节育了。我们两个这辈子就柏拉图吧!

    “小起,下辈子我一定做猫。”

    当天晚上,咖啡厅里进了个贼。

    小西很警惕,刚想大吼几声把林语轻吼下来,我却跳上前去阻止了他。

    我说我认识这个人,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这个男人叫宋夜,是苏北望最信任的助手。

    他来找我干什么呢?

    看着眼前敞开的猫笼子,我仰头瞅瞅宋夜泛红的双眼。没用他多动手,我自己钻了进去。

    小西说你干嘛啊,你要上哪去啊!

    我说我去陪陪他,他一定是……很需要我。

    “你还会回来么!我在这儿等你。”

    “会。”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见苏北望的时候我发呆发了好久,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笑容依然纯粹。

    可是他紧实的臂膀,壮阔的胸肌还有乌黑光泽的头发……都没有了。

    他说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孤单了,你愿意陪陪我么?

    我咪了一声跳到他身上,但很快就被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给抱了下去。

    “北望,把口罩带上再玩猫。”

    他摇摇头说,我不玩,我就看看。唉,那口吻就像在玻璃橱窗里看到心仪玩具的小男孩一样。

    我站在地板上,距离他一米远。叫了两声,我问他你还好么?

    他说他还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光阴。

    我说你放屁,你确诊那天明明就哭得像个傻逼。

    “小起,罗绮他们好不好?”

    我不睬他,径自跳到贵妃椅上趴着,我说我就陪着你好了,一直到你走了,我把你的气息和记忆传递给他们。

    我不知道苏北望的生命会停留在哪一刻终止,也不知道死亡的来临究竟是漫长的还是极速的。

    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偶尔精神好些会吃一点点粥。他常常对着窗外的海发呆,我就跳到窗子上,融进他视线里的画。

    我想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死啊,陪伴是个虐心的过程,我舍不得你,但我想念小西了……

    “小起,要不,叫罗绮送你回去吧?”那天他很虚弱,躺在床上连动一下手指都很费劲。

    我一直盘踞在他肩膀附近,聚精会神地想看看会不会有灵魂出现。

    我说我不走,你别担心,猫跟狗不一样,我不会……伤心很久。

    要是小西可就不一定了,那些什么忠犬八公啊,导盲犬小q啊……

    小西,小西,小西!!!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他在冲我笑。一边笑一边往后跑,我终于明白,如果狗想要追上一只猫,其实我根本就逃不掉。

    他似乎想跟我说点什么,但喉咙卡着,始终说不出口。

    我从梦里惊醒,爬到窗户上窜下跳。

    苏北望撑着身子把我抱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在他怀里一直流泪,咪咪的叫声快要把喉咙扯哑了。

    他说别哭,我不想临走前还要惹你哭。

    我说你大爷的我不是为你!我要去找小西,他……他……

    接下来的三天,我不能入睡也不能吞咽。

    不管华阿姨给我准备多么香喷喷的罐头,我只要一吞咽就会觉得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样,火烧般疼。

    我瘦了好几斤,越来越虚弱。每次以为自己一闭上眼就再也不会醒来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小西。

    他用粉红的舌头舔我的猫,用大尾巴帮我扇风驱虫,他说他下辈子…要做一只猫。

    罗绮来了,她真是个又爱哭又矫情的碧池。她告诉我小西走了,没有痛苦。

    你哭什么哭啊,你又不喜欢他。

    我眨了眨眼睛,说‘收到’。还好来得及,我去追他了。

    入轮回的时候,我有过一瞬的犹豫。下辈子要不要试试做一只狗呢?一定不能像那只蠢狗一样二!

    可是,他说他在等我呢,我只能义无反顾地跳回原有的轮回道。

    真好,这一世我是一只品种高贵又深受人们喜爱的布偶猫。

    市价在8000-40000不等。

    当林语轻牵着苏南薰的手来到培育基地挑选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这只很乖唉,眼睛是蓝色的,像会说话一样。”

    “你喜欢就带走吧。布偶猫性情稳定,不会伤害小孩子的。”

    那时我才知道他们婚后领养了一儿一女,很乖也很喜欢小动物。

    一年过去了,我成熟了。成熟的猫猫茶不思饭不想的是自然规律,但两个孩子很着急:“爸爸妈妈,猫猫是不是病了?”

    “猫猫是想要谈恋爱了。”苏南薰笑眯眯地摸着我。

    我心想,你他妈的是不是又要带我去结扎!你丫自己不能生就恨不得全世界都不能生是不是!

    “啊,”女孩开心地说:“她要生小猫猫了是不是?”

    “不对不对,我们要先给她找男朋友才能生小猫。”小男孩摸摸我的尾巴:“妈妈,我幼儿园同学家里也有一只布偶猫,长得可漂亮了,咱们周末带着猫猫去相亲吧。”

    就这样,我被一家人抱上了周末野餐的车上,一路开往春暖花开好较配的公园里。

    对方是一只跟我同岁的雄性布偶,高大,强壮,鼻尖一点白白的,笑起来又痞又骄傲。

    我有点害羞地往后躲,他却不失风度地邀请我去那边抓蝴蝶。

    我点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他说嘿,好久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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