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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与弘时之两世第9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廷时,康熙就曾派钦差大臣运粮赈灾,只是官场黑暗,赈灾的粮食被贪了一半,五十万担粮食,分到百姓手中的却寥寥无几,令人愤然生恨。王鸿绪见状只好再次上奏康熙,于是康熙便派出了铁血手腕,素有‘冷面王’之称的胤禛出来处理此事。此次不仅是要赈灾,暗地里更是要他查办渎职之官员,追究罪责。

    胤禛在接到康熙旨意后,收整了部分行装,便随侍从出发前往山西。

    “八哥,如今四哥不在京里,可是咱们行动的好时机啊?”八贝勒府邸的书房里,胤禟微眯着他的那双灵动的眼睛,轻声的对靠在床上的胤禩说。书房干净雅致,案上摆着一只鎏金香炉,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无端令人变得困乏。

    “就算老四在京里,我们也不怕他。”胤礻我端起桌上的茶,揭开茶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和胤禟一样母家尊贵,生母是康熙的第二任皇后的妹妹温僖贵妃。胤禟和胤礻我从小因着母族强大的缘由便玩在一起,一晃,半辈子都过去了。他有时候会想,要是时光永远都停留在小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好。

    胤禩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秀致的眉轻轻的纠在了一起,仿佛没有听到胤禟和胤礻我的话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炉内的香还在静静的燃着,香味也继续弥漫着,胤禟胤礻我见胤禩不说话,便开口唤他:“八哥?”

    “不是说了别再筹划了么?皇阿玛意不属我,我也并不想逆他老人家的意思。”胤禩的声音低低的,言语间仿佛还带着一声轻叹。

    胤禟闻言皱眉,道:“现在说放弃?放弃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

    沉不住气的胤礻我看了一眼微怒的胤禟,嗓门不觉着的也大了些:“八哥,你想清楚。这条路本就难走,若不因为当年支持你,我和九哥又何苦趟这趟浑水,最后得不到半点好处还弄的一身马蚤?”

    “当年…当年是因为皇阿玛对我还算偏爱,加上太子被废,大哥不济这才觉得自己或许与那个位子有缘,如今,还争什么?”胤禩明亮的眼一直盯着床沿边的梨木雕花,好像在回忆很久以前的往事一般,目光有些迷离。

    “你若不争,这位子便是四哥的了。咱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就付诸流水了。再者八哥你想,原先咱们就和四哥不对盘,要是他成了皇帝,咱们会是什么下场?”见胤禩如此,胤禟不由出言提醒道。

    “八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许是皇阿玛上次真的伤了你的心,可他娘的又不是你的错。若皇阿玛不宠幸良妃娘娘,又何来有你?什么辛者库贱妇所出,尽放狗屁!”胤礻我一方面担心胤禩就此放手,一方面也为胤禩不平。胤禩的优秀是他们兄弟几个都看在眼里的,可康熙却为了他的出身在大庭广众下厉声斥责。古人言‘英雄莫问出处’,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胤禩垂下眼,仍旧没有说话。

    胤禟冷笑一声,道:“你为了他放弃那个位子,他对你的看法就会有所改变?觉得你是个好的?觉得你没有结党营私?”

    胤禩闻言偏头看向胤禟。

    胤禟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八哥,机会只有一次。现在四哥不在京里,你说万一他要是在赈灾途中出了什么事儿……”胤禟说到此处停了下来,那双迷人的丹凤眼里闪着精光。他直直的看向胤禩,等待他表态。

    窗外天色渐暗,只见胤禩起身走到案边,抽出火折子,点亮了一盏通体晶莹的琉璃灯。就着灯里晦暗不明的光,胤禟瞧见了胤禩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狠厉。

    ——

    雍亲王府

    南苑里,弘历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汤,正笑嘻嘻的和他的三哥下棋。弘时看着眼前这个小猴子,不由心里有些羡慕。

    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年少天真,心灵纯澈。加上那人疼他,额娘爱他,就连皇玛法都对他另眼相看,哪像自己……

    “三哥,到你了。”弘历‘嗒嗒’的喝着碗里的酸梅汤,看着弘时被逼的一步步无路可退。

    “你赢了。”弘时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明显的胜负已分,说着就要拿回自己的黑子,却被弘历挡下,他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弘时姣好的脸,说道:“三哥是故意让弘历的。”

    “没有的事。”弘时矢口否认道。

    “三哥心不在焉的。在想谁?刚刚进门的三嫂?”弘历摇头晃脑的说:“若是三哥认真的下,输的人必然是弟弟。”

    “小孩子家的胡说什么?”弘时有些好笑的看着弘历。他想的真多,还三嫂呢?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弘历闻言皱起眉头:“我不管!三哥你不准想其他人,只能想我!”

    弘时没有理他,他伸出手将自己的黑子摞了回来,端起桌上的酸梅汤尝了一口,准备开展下一局。

    “三哥,我说话你在听么?”弘历的表情突然变得冷肃起来,小鼻子小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他冷声问。

    “在听。这回你先。”弘时帮弘历将白子装进棋盒里,催促他赶紧开始下一局。

    弘历不依,他继续追问:“那我刚刚说的什么?你重复一遍。”

    弘时无奈的看着弘历,道:“不想其他人,只想你。”

    “嗯。”弘历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三哥说不想其他人,只想自己。从小到大,因为自己聪敏谨慎,口甜舌滑,便有着所有人的喜欢,阿玛额娘,包括皇玛法和十二叔,都对自己宠爱有加。只有三哥。也不能说他不喜欢自己,只是他的喜欢冷冷淡淡的,总让自己感觉他对自己并不那么上心,感觉抓不住,纵使自己撒娇耍赖刻意讨好,三哥也都是那样冷冷淡淡的,少见他有开心的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三哥,在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不喜欢三哥对其他人好,也不喜欢三哥紧张其他人多过紧张自己。

    正在弘历走神的时候,小淳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向弘时弘历打了个千儿,拖着尖细的声音道:“禀二位主子,爷回府了。”

    “阿玛回来了?三哥,快,去前门,咱们见阿玛去。”弘历说着便拉着弘时的手一路小跑出去。小淳子和高无庸也紧跟在他二人身后。

    前门那已经聚了一众家眷,以大福晋那拉氏为首站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纵然胤禛的府里人并不多,可是聚在一起,也差不多四十多个,他们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迎接近四个月没有回府的胤禛。

    马车踢踢踏踏的停在王府门前,胤禛从车厢里探出头,被苏培盛搀扶着跳下马车,待他走进府里时,众人皆是一愣。

    胤禛受伤了!

    胤禛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英俊的脸庞上面色凝重,他进府后一言不发的往书房走去,那拉氏跟在胤禛身后,她见这般情况,便挥了挥手中帕子,打发了众多家眷离开,只剩几个知心的陪在胤禛左右。她将胤禛扶进书房,自己站在了胤禛身侧。年氏,李氏和钮祜禄氏也站在一边,待弘时和弘历赶到时便见着众人沉重的脸色和胤禛手上的伤。

    “阿玛,你怎么了?”弘历飞奔到胤禛身边,揪着他的衣角问:“你手怎么了?”弘历真的很聪明,至少比弘历聪明,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装傻,什么时候要出头。

    胤禛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弘历的头,脸色终于温和起来,道:“阿玛没事。”

    “爷,您怎么会受的伤?”那拉氏皱起眉头,关心的看着胤禛手上的绷带问。

    胤禛瞧了一众妾氏一眼,道:“是在处理完山西旱情后回京的途中遇袭,皮肉伤。”

    弘时起初见到胤禛受了伤,心里一惊。如今见着他精神无碍,便放宽了心。心里暗道等会子让小淳子嘱咐膳房这两天多煮些清热解火的素食,顺便去取些清热的菊花茶给那人送去。阿玛这趟差事办回来,似乎又清瘦了些。

    年氏听了胤禛的话瞪大了眼睛:“谁敢这样放肆?光天化日的打劫?还好爷没事。”

    胤禛冷笑一声,道:“只可惜,没能如的了他的愿。”

    心思细腻的弘时疑惑的看了胤禛一眼,难道此次阿玛遇袭不是山贼流寇所为?难道……

    “本王乏了,你们都下去歇息。”胤禛的眼角扫过房里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弘时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移开了。

    “爷……”那拉氏正欲说什么,却被胤禛打断。

    “你也下去。”胤禛深沉的声音响在那拉氏的耳畔。

    那拉氏见状便不再说话,她福了福身子,道:“那妾身帮您进宫递牌子请太医,您好好休息。苏培盛就在门外,有事您就唤他。”

    “知道了。”

    待那拉氏踩着那精致的花盆底出门之后,胤禛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  弘时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架子上的绿叶正好遮住头上毒辣的太阳,为弘时布置出一块乘凉的好地方。可弘时现在可没有心思乘凉,他低头转动着胤禩在很久以前赠与他的玉扳指,眉头紧皱,目光有些无奈,心里反复咀嚼着胤禛方才的话。

    ‘可惜没能如的了他的愿’。

    如的了谁的愿?弘时苦涩的掀了掀唇角。阿玛是此次前往山西赈灾的钦差,是当今圣上第四子,大清国的雍亲王,皇亲国戚,身份贵重。去山西的路上无论陆路水路,走的也是官道,侍卫成群,高手无数,若不是准备充足,目标明确,怎会近得了阿玛的身,伤得了阿玛?这样缜密的心思与安排…

    真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可是按照目前形势和阿玛与他势成水火的局面,教自己想不怀疑他都难。想必阿玛已经知道是谁了,否则,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会那样复杂?还是,他怀疑自己也有份参与?

    弘时掂量了一下事情严重,便起身往胤禛的书房走去。

    刚到门前,便叫苏培盛拦下来了。他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对弘时道:“三爷请留步,主子留话说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对于弘时,苏培盛还是能够体谅的。虽然这小主子不被他阿玛所喜,可是他仍然事亲至孝,冷了热了均会着人提点自己,于是自己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那劳烦苏公公为弘时向阿玛通传一声。”弘时身着一件白色衣衫,整个人在这炎炎夏日显得清爽优雅。

    苏培盛陪着笑,道:“不是奴才不愿为您通传,只是实在是主子爷留了话,说这会子不见人。估计是琢磨着在写呈给圣上的奏折呢。”

    弘时愣了愣。

    苏培盛又笑说:“三爷您若有事不若待会再来,等主子爷忙好了,奴才着人知会您?”

    弘时站在门口想了想,抬头果断的对苏培盛说:“不必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见阿玛,若阿玛怪罪,弘时一力承担,必不会连累公公。”说着便不顾苏培盛的阻拦,直接推开了胤禛书房的门。

    若是阿玛认为此事是八叔所为,上书皇玛法,岂不是让皇玛法对八叔更加厌恶?要趁着奏折还未递上去之前看看能不能为八叔说说情。

    然而弘时进屋后,只见到胤禛累极而睡倒在桌案上。

    弘时轻轻的走近胤禛身边,看到他密呈的奏折上苍劲有力的字,写的是山西赈灾的事和山西巡抚及当地官衙贪污粮食的事,对于胤禛此次受伤的内幕,他居然只字未提?可能阿玛和自己一样,也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所以不好贸然上奏?

    弘时看着桌上凌乱的笔墨和奏折,在不惊动胤禛的情况下,一一轻声的帮他摆放好,指尖不经意的触到胤禛的额头,却令弘时浑身一惊。

    阿玛的额头怎么这样烫?

    弘时伸手在胤禛的额上度了一下温度,体温果然高的厉害。于是弘时两三步走到门前,唤来苏培盛,让他立刻进宫请太医。接着回到桌案便,架起昏睡的胤禛往床上扶去。

    不一会,太医院的左院判便提着诊治箱进了屋子。此事也禀告了福晋,于是一块进来的还有她和其他一些受宠的女眷。

    那太医诊治后对大家说四爷是因为伤口发炎,加上酷暑难耐,所以体虚,进而引起发热,身体并无大碍,要注意休养之类的。福晋听完后便让苏培盛带着太医去账房领赏去了。自个儿和其他女眷则陪在胤禛身边侍候着。

    弘历也站在弘时的身边。屋子里没人说话,安静的能听见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最终还是弘时开了口,他道:“福晋,您不若先回屋里休息?这里有弘时陪着阿玛。”

    那拉氏看了弘时一眼,道:“这……”

    “姐姐,就让弘时陪着爷,您先回屋休息,爷若醒了,就让弘时给咱们知会一声,咱们再来。都在这儿,自己休息不好,也扰了爷休息不是?”李氏朝那拉氏呵呵的笑道。弘时和胤禛关系本没有多好,若这次能让胤禛对弘时另眼相看,那弘历还不靠边站?钮祜禄氏也不敢再将她这个侧福晋不放在眼里了。

    那拉氏听了李氏的话后,点点头,便对众人说:“听侧福晋的,都散了。杵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转头又吩咐弘时仔细照顾胤禛,这才带着一众人离开。

    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弘时怕胤禛吹风,起身关了窗子,又用手触了胤禛头上的湿帕子,将它取下来,浸了冷水,拧干后又再敷上去。如此反复,天也渐渐已晚。

    琉璃灯里的蜡烛还在燃着,映着胤禛安详的面容,使得他整个线条都温柔了下来。弘时坐在床边,看着胤禛的睡颜,就这样一直守在他身边。仿佛只有此刻,他们才像父子,才能好好的相处。弘时不由的想到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时候,胤禛也是放下朝廷的事来照顾他,整日陪在他身边,那时的时光竟流逝的这样快,转眼间已然历经了十年。如今,胤禛与他还是父子,只是早已不见了当时的父子情了。

    正在弘时走神时,胤禛开口轻轻的唤道:“水……水……”

    弘时忙起身为胤禛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胤禛面前,扶他起来坐着。胤禛皱着眉,微眯着眼,口中呢喃道:“是你……”

    弘时将被子递到胤禛唇边,声音温柔的说:“是我。”

    胤禛抿了两口,复又倒下睡去。整整一夜,弘时都守在胤禛身边,直到胤禛的烧逐渐退去,弘时才安心下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弘时正准备差人告诉福晋阿玛已经退热的消息,只见钮祜禄氏搀着弘历走了进来。

    “三阿哥,爷怎么样了?”钮祜禄氏轻声细语的问道。弘历则往床边走去,坐在胤禛身边。

    弘时对钮祜禄氏点点头,道:“热已经退了,正要差人告诉你们呢。”

    钮祜禄氏微微笑道:“这一夜真是辛苦你了,你也累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你也去休息一下?”

    “弘时不累。”

    “守了一夜,怎么会不累呢?”钮祜禄氏看了一眼床边的弘历,道。

    弘时思量了会,然后对钮祜禄氏说:“那劳烦额娘帮弘时照看会,弘时去将阿玛的药端来。”说着便去了膳房。

    ——

    胤禛微微睁开了眼,就看到弘历正坐在他的床边,钮祜禄氏则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轻握着自己的手。

    见胤禛行了,钮祜禄氏惊喜道:“爷,您醒了?感觉好些么?”

    胤禛被钮祜禄氏搀扶着做起来,他面无表情的道:“好些了。昨夜……”

    “您还说呢?弘历见您病了,昨个儿在这儿陪了您一夜,连带着妾身也不能休息,一会儿要喂您喝水,一会儿要为您煎药,扰的我是一刻也不得停。”

    “是么……”怎么自己在梦中,仿佛是见到了弘时呢?到底…还是一场梦啊,弘时在意的始终只有老八?若不是为了让弘时不难做,自己早就上书禀明皇阿玛关于胤禩派人刺杀他的事了,自己究竟,还是在意弘时的,连梦里都会出现他,只可惜……

    “可不是么?总归您没白疼他。”钮祜禄氏美艳的脸上绽放着笑容,她伸手摸了摸弘历的脑袋。

    “难为弘历这么小就知道孝顺……”哪像弘时……

    弘历端着滚烫的才煎好的药,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弘时纳闷的透过窗户朝里看去,只见胤禛和弘历有说有笑,钮祜禄氏在一旁跟着附和,气氛好不融洽。

    弘时黯了黯眼眸。就算自己怎样至孝,怎样对他好,他心里,怕是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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