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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17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婉馨小声的开口,只为提醒我不能太过了。这别扭的姑娘,想要我帮她压一压里李晟的嚣张气焰,说过分了自己又要心疼。只希望他们能快快长大,能够看清楚自己心中的感情,千万不要向我那般迷茫下去……

    “小婶婶,你怎么了?”婉馨突然开口:“怎么哭了啊!”说着就要来抹干我脸上的泪:“如今,你在哪儿?你离开了王府,找到了你的自由与快乐吗?”

    婉馨的手伸过来,却始终够不着我的脸。如今我的眼泪已不值钱了……

    “小婶婶!”婉馨看着我,一脸担忧:“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昨日明浩又被先生骂了,先生说他下次再在课堂上斗蛐蛐就直接戒尺伺候!曾祖母说想要吃你那种画有小动物的桂花糕了……”

    我动手抹掉眼泪:没事的,先生走了一个可以再寻,桂花糕雕得再精美也需要做得香醇……我的眼泪不值得你们为我擦,世界上少了我,太阳还是照样东升西落。

    “姐姐,分别了仅仅十来天,你就变了个人似的了,你的嚣张劲儿哪去了?姐你别再哭了……”

    我们分别也就仅仅十来天吗?怎么这十多天我会觉得度过的是又一轮沧海桑田……现在回想起来,我对待采菱丧命一事,实在太偏激。人一旦经历,就会慢慢内敛起来渐渐成熟起来吧,哪能张狂傲世一辈子!

    “小婶婶,你还会回来吗?还会回到四叔的身边吗?”

    你四叔……苏黎……苏黎他看到了我留下来的信没?他启程返京,便再也没有寻过来,我应该高兴的……

    “四叔,我四叔有给你回信的!”婉馨忙将封装好的信递了过来。

    薄薄的信封。被我颤抖着手拆了开来,小心翼翼的抽出纸张,瞅着这内容好久好久,再次抬头的时候,心中松了一口气,拭掉眼角的泪,微笑着看向婉馨他们。

    看着对面的年轻稚嫩的脸,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可以摆上过来人的身份了。我笑看着小晟和婉馨:人一直是在前进的,但是有的东西需要用一生来弄明白。有的时候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并不一定真是自己所需要的,而一直在回避的到是烙进了心底是抹灭不掉了。终究还是自己蒙蔽了双眼欺骗了自己……

    梦中婉馨和李晟的身影渐渐隐退了开去,我微笑着目送他们走远,心中竟然已经释然。

    再低头看向被拽在手中的书信。白纸上的字清新隽永:逾期不候……

    真相小白

    早上起来脸崩得生疼,我忙下床,用昨夜便打好在盆中的水,将脸上的泪痕洗掉。隔了好久,待盆中的波澜一点点平复,往水中照过去,不甚清晰,却很容易便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

    一直到中午还不见消肿。所以君蒙一来便发现了。

    “昨晚没有睡好?”君蒙关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这些天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了。昨晚在梦中,见到了老太君,见到了明浩婉馨和小晟,这么多快乐的活宝陪着我,夜便不再漫漫。

    “昨夜哭了?”君蒙捧起我的脸,眉头又皱了起来:“为的什么事?夫腾昨夜去找你了吗?”

    我摇摇头:“是书中故事太感人……”

    君蒙放开了手,笑问道:“什么故事如此催人泪下?女孩子家不看《女四书》反倒大大方方去借传奇,有没有把店老板吓到?”

    听他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掌柜的当时困惑吃惊的原因了。我抬头,向他问道:“君蒙,你说,小说与现实会有差距吗?有多大差距?”

    君蒙认真的斟酌一番,才开口回答我:“故事是虚拟的,可以任人天马行空夸张渲染,而生活是需要一步步的走过来,要设身处地去体会的,生活远比故事要现实得多。”

    “可是那些故事写出来,难道就没有生活中的原型了吗?”我挣扎道。

    君蒙还不明白我为何在这件事情上这般较真,可能只是觉得好笑,拍了拍我的头道:“那些家喻户晓的故事,已经是经过千万人之口流传下来的,在中途免不了要去添枝加叶将其神话……”

    一听到这个我便泄了气了。今日天空中总闷得慌,搞得人的心情也沉闷而低落。

    君蒙携了我下楼,小二在一旁招呼:“客官,您叫的饭菜已经为您备好了!”君蒙稍点了点头,礼貌的回应了小二,小二乐和着咚咚跑上了楼。君蒙还是那般亲和,没有尊卑感,就连他在金爷这个主子面前,也从不会哈腰低头。

    “今日为何不下来用早饭?”

    “哦,我吃过了。”我回答道,便没有再多解释。今日的早餐,又是夫腾送过来的,红豆粥加上个捞面馒头,吃得清淡了点,但这让我想到是一种小葱拌豆腐的祥和岁月。夫腾如今明显的对我有成见,可她还是坚持要为我送过来红豆粥,她说只因为这是在询扬便已经答应过我的承诺罢了。

    君蒙也不再多问。走进靠窗边的雅间,丰盛的菜已经摆满了桌子。

    我学了煜国女子,朝上座的金爷福了福身,又向一旁的夫腾打招呼。

    “桑儿……”君蒙看着我,开口道:“往后,你便随了夫腾叫阿大就是!”

    我顿身,扫过金爷和夫腾,金爷只是浅酌着杯中美酒,并没有理会我。我将目光定在了君蒙脸上,满脸不解。

    君蒙将桌前的椅子抽出来,示意我坐下,待自己坐定之后,看向金爷,对我解释道:“阿大,是西伶人民对自己所敬仰的前辈的一种尊称,金孟尔便是是大漠人民口中的阿大,心中的苍狼。”

    “语桑听说过沙漠的行者吗?”夫腾放下碗筷,接过君蒙的话头,向我问道,见我只是摇头,眼神中透出来的满是傲气:“语桑没有到过大漠,恐怕也无法想象我们的大漠有多么广袤。那是我们西伶的领土,阿大金孟尔,便是这沙漠中的行者,阿大的祖辈在那片干涸但并不贫瘠的土地上扎根,可以与狼共舞,可以寻找水源,可以探求奇珍异宝,行者们用他们的双足和眼睛,替所有西伶人们,来照看我们的家园。”

    金爷自己斟酒,一口饮尽。抽空抬眼看着我:“林姑娘如今可还在为了好奇我们的身份而伤脑筋?今日我便坦直的告知与你,我是商人,但我本非商人。”

    “阿大是行者,连我们的王,对他有的也只是尊敬。”夫腾轻笑着说道:“而我,只是在战乱中流离,有幸被阿大收留的孤儿罢了,我没有多少值得语桑好奇的,我只是一个西伶百姓,是在战乱中丧失亲人的西伶子民……语桑你是否知道,那……”

    “夫腾儿!”君蒙突然发话,接着声音便缓了下去,只说道:“菜都凉了,先吃饭吧!”说罢便夹了鸡丁放进我碗里。

    我将鸡肉放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桑儿,去给阿大倒酒,叫一声阿大!”君蒙将白玉长颈的酒壶递过来,示意我起身。

    我看着他,而后又瞅了瞅金爷,傻愣着迟迟没有动身,我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去照办。

    “语桑还不愿意么?”夫腾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知自己……”

    “够了!”君蒙怒道。打断了夫腾的话没有让她再说下去。

    “既然都开口了,为何不一次性向她挑明!”夫腾儿一腾身,不服气的看向君蒙,被君蒙凌厉的眼神逼退了回去。只一会儿,又赌气的坐了下来。看着她实在气不过,一甩手将碗筷拂落在地,冲出了房间。

    看着布帘被掀开,在空中抛起老高,君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理会房间中的金爷,只是拉起我便朝门外走去。

    就这样一直被他拖出客栈大门,走过街道,直来到小溪边。君蒙蹲下身去,捧起溪边的水,便往脸上泼,起身朝我看过来的时候,两鬓间的乱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为什么不让夫腾接着说下去?”这事情纠结在我心里已经好久了,我想要弄明白而苦于自己能力有限。

    君蒙看穿了我的心思,只对我说道:“桑儿,有时候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人一旦明白太多事情,那他便也离……桑儿,你相信我,这如今所做的,只是为了要保护你不受伤害……”

    看着君蒙的眼睛,我在心里将君蒙隐晦掉的内容补充完整:人一旦明白太多事情,那么他离被灭口之期,便也不远。君蒙阻止夫腾儿继续讲下去,就是为了不让我引火烧身吧!

    “沙漠的行者,是永远效忠于自己的王吗?”我清理了一下思路,便开口问道。

    “恩。所以他们受百姓的尊重与爱戴。”

    “夫腾儿,是生长在腾尔滕草原上的美丽姑娘是吗?”

    君蒙继续点头。

    “十五年前的一场战乱,使西伶西退,同时也夺走了夫腾儿的亲人和那一片她深爱的土地,是这样吗?……战争在她心中蒙上了阴影,所以仇恨也蒙蔽了她的双眼?”

    “桑儿,”君蒙看着我,说道:“事实上,夫腾儿是个在苦难中磨砺出来的女子,所以她性格刚毅而倔强,她在腾尔滕度过的美好时光仅仅三年。战后流离失所的痛苦让他记牢了这场她曾亲身经历过的劫难,纵使后来被金爷收留,恐怕有的东西,也只能够是一辈子留在心中挥之不去了……”

    “君蒙,”我试问道:“夫腾儿,是憎恨那场战争,是憎恨那战争的始作俑者是吧?”

    君蒙没有作答,只是负手,转过身去。不过他的沉默反而让我更确定自己心中所想。原来我几个晚上的辗转,已经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君蒙,昨夜,我还做梦了。”我抬眼看他,缓缓说道。

    “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了那一对金黄|色的小鸟儿,原来它们有主人的,他们的主人也叫它们飞鸾……”

    君蒙猛的返身:“然后呢?”

    “我还梦到,有人要来追杀我,要索我的命,他们说怪只怪我死去的父亲杀戮气息太重在他手中丧生的无辜灵魂太多,他们跟我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瞧着君蒙的眼睛:“可是,我对他们口中讲的那个万恶的父亲,印象太模糊,他们一个个拿着长剑要刺向我……”

    “夫腾儿跟你说什么了?”君蒙一把抓过我的肩膀,急切的询问道。

    我摇摇头,夫腾什么也没有说,是我自己在这里瞎想。我只是知道了夫腾和金爷是西伶人,我看到的是金爷和夫腾对我的排斥,以及君蒙在忠心与爱情之间的挣扎,还联想到那场战争带来的灾难……所以,我想着想着不着边际了。

    “君蒙,我是谁……”看着君蒙,我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口。

    其实我很想很轻松的说:我是不是天子的女儿,是不是流落民间的富贵公主?是不是华丽丽的皇室成员呀?可是话说出来却硬是带着浓厚的悲伤:

    “君蒙,我是不是那明德皇帝的孽种啊?”

    君蒙慌忙上前用手掩上我的嘴,环视四周,只见有农夫挑了空担子朝小溪边走过来,将木桶装满水后,便晃荡着离去。

    君蒙放开手:“谁跟你乱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自己猜的!”

    “不要乱讲!”

    “很有可能啊!世间哪个皇帝不是风流成性。我在苏府的时候便多次听说过先帝的英雄事迹,他戎马天下,会遍地撒种也说不定!到时候所有野种齐亮相,夫腾儿砍都砍不过来!”

    看着君蒙的反应,我现在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猜想了,当今皇帝成了我哥,而我便是别人的替罪羊。夫腾憎恨战争,憎恨夺走她家人生命害她流离失所的煜国皇帝,于是知道从金爷口中知道那鸟儿的故事后,便开始将矛头指向了我……这些,该没有错吧!

    “你谁都不是……”君蒙看着我,缓缓开口道。

    “可是……”我望向不远处的林子,刚想告诉他那双鸟儿又来了,它们是来帮我作证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君蒙打断。

    “不要乱猜!都说了你谁都不是!”君蒙第一次冲我吼道:“你只要做你自己,再说下去指不定就真有人会取了你性命!”

    “对啊,我谁都不是……”我呐呐:“所以我也不是你的语桑了,你知道吗?其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很害怕,就怕现在的自己会不招你喜欢。其实故意讨你欢心的那个根本不是真实的我……我是不是太蠢?”

    我苦笑了一声,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下去:“君蒙,你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吗?这就不是你的错觉?”起码,我现在对自己嘴里念叨的感情已经有了怀疑。错觉这东西太蛊惑人心,它让人看不清方向做出太多蠢事。

    “我确定,我喜欢你。”

    “假如我不是林语桑呢?”

    “你不是林语桑,不是皇室的血脉,你不与谁树敌,你谁都不是,只是我喜欢的女人……”

    “我也真希望不是,那样的话夫腾和金爷就不会那么排斥我了。可是事实上是……我还是个孽种!”我穿谁身上不是穿,为什么一定要安排我个这么狗血的身份……而现在这身份给我带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灭顶之灾!

    “君蒙,你面对我很痛苦是吗?金爷于你有大恩,夫腾对你有情,所以你在忠心与爱情之间徘徊了是吗?”

    我一口气将自己心中压抑太久的话说了出来,心里轻松了不少,即便现在面对面等着审判结果宣布下来,我也没有感到半分紧张了。

    “我不承认你的任何身份!”君蒙轻轻将手环上来:“桑儿,你别让我为难……你已经让我很挣扎了……”

    我低下头不说话。自己已经很落魄。

    “桑儿,今日你所说的,往后不要再提起来了好吗?你叫金爷一声阿大,我带你去西伶,日后,还会有美丽的大草原……那不是你心中一直在企盼的吗?”

    我抬起头,看着君蒙高大的身姿立在自己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心里头满是感动,确全无当日盲目泛滥的激|情了。所以我只是看着他,尽管看他的眼神中从期待变得急躁再又是痛苦蔓延,我还是不做声回答。

    “桑儿……”

    “桑儿你说话啊!”

    君蒙握住我肩膀的手一使劲儿,随之身子一弯,温热的唇就压了下来。

    万籁俱寂,看着瞬间放大在眼前的脸,我心里一慌,本能地别过脸避了开去。脸在唇上轻轻擦了过去,我将头埋下来心虚的不敢去看他的脸。

    “为什么?”见我触电似的挣脱开来,君蒙压低了声音吼道。

    “没……没什么!”我慌忙向他解释,只是……自己不习惯,太不能够接受和适应。

    君蒙身子一顿,瞬间将我扯了过去,扣住我脑勺怕我挣扎,霸道地将唇贴了下来。我并没有想要过多的抵抗,清醒着睁开眼一眨不眨,看着君蒙垂下去的睫毛,就任这唇齿短暂的交缠,最后总会有东西唤醒君蒙的理智的。

    西边不远处枝头的小鸟儿开始急躁的乱串,“啾啾”的鸟鸣瞬间在树梢上响起。这声音瞬间将他惊醒。

    猛的放开我,一个踉跄退开了好几步。

    物是人非

    瞅着那对在枝头叫得正欢的鸟儿,君蒙眼中的血色瞬间蔓延。

    “君蒙,对不起……”我向他道歉,看着飞鸾冲上云霄,我返身便往回走,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仍杵在原地没有动,可能他需要一段时间真正认清自己。

    拐个弯,便走上了街道,刚才君蒙拉着我走得太急,一时间我又忘了要如何往回走了,而他没有跟过来。他自会以为我是那在苍岭城中生活了十几年的林语桑,绝不会想到我会迷路。我也没打算要这么快回客栈,于是只随意向前行去。

    原来我身边竟然一直潜伏着这么多危机,而我直到如今才发觉这一切,才鸣响警钟。街道上太闹心,于是一拐,便朝前边不远处的小路上走去。且让我躲一躲静一静。

    “小白小黄!你们快下来!”看着跳跃在附近的熟悉身影,我把手臂朝枝头前伸过去,小白正犹豫着,小黄倒是大模大样的从树枝上度了下来。

    “还是小黄乖,姐姐疼你!”我微笑着用手抚了抚小黄毛茸茸的羽冠,瞅着小白嫩红的爪子在树枝上来回踱步,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下面子,最后抵不住小情人和我亲热,还是扑闪着翅膀飞了下来。

    “小白小黄,你们老实告诉姐姐,”我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小鸟儿灵巧的跃起来跳到了一旁:“是谁派你们一路追踪过来的?你们又是怎么可以做到一路跟过来?”原来语桑竟然是个……那啥,回忆起老太君的话,我现在也挺好奇自己背上长了颗什么样的‘高贵的痣’——‘红鸾祭’是吗?

    小鸟儿飞去了草地上,又腾身到枝头叽叽喳喳叫得欢快。

    我枕着手臂躺了下来,看着活跃在眼前的身影,思绪纷飞:“你们叫飞鸾,是煜帝派你们来利用我追踪金爷他们的吗?还是苏黎派你们来的?”

    当然是前者……君蒙说这鸟儿有着高贵的主人。我不也是靠着这一点点线索一步步猜出自己狗血的身份吗!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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