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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军骑士第37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一定是认为非常重要的,可是兹皮希科因为年纪轻,不在乎财富,答道:

    “凭我的荣誉起誓!不能照您说的办。您一直是我的兄弟和朋友,我无论怎样决不会收您的赎金。”

    他们彼此拥抱了;他们觉得一种新的友谊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了。德·劳许微笑了一下,说道:

    “好吧,这事不能让日耳曼人知道,否则对玛茨科是不利的。他们反正得赎取我,不然他们怕我到各国朝廷和骑士中间去宣扬这件事,说他们殷勤地邀请一个骑士来作客,客人一旦被俘虏了,他们马上就不管了。骑士团目前正非常需要招引客人,因为他们怕威托特,更怕波兰人和波兰国王。”

    “那就照您说的办吧,”兹皮希科说。“您就留在这里,或是留在玛佐夫舍境内您喜欢的任何地方,但是我要到玛尔堡去营救我的叔父,我一定要在他们面前坚持执行我对你的权利。”

    “凭圣杰西的名义!您这么办吧,”德·劳许喊道。“但是我先把情况告诉您:玛尔堡那边的人说,波兰国王就要到普洛茨克来了,并且要在普洛茨克或者邻近边境的什么地方会见骑士团的大团长。十字军骑士团真巴不得有这次会见,因为他们想弄清楚,一旦他们在时母德向威托特公开宣战,国王是否会帮助威托特。哈!骑士团像毒蛇一样阴险,但在威托特身上,他们却是碰到好对手了。骑士团很怕他,因为从来摸不清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把时母德给了我们,’他们在神甫会中说,‘但是他永远用一把剑架在我们脖子上。只要他说一句话,对母德就会背叛我们。’实际就是如此。不论怎样我一定要到他朝廷里去访问访问。也许会有机会在那里参加比武。此外我还听说,那里的女人都像天使一般美丽。”

    “阁下,您刚才是说波兰国王到普洛茨克来么?”卡列勃神甫向德·劳许问道。

    “不错!让兹皮希科去投奔那个朝廷吧。大团长正想博得国王的好感。您也很清楚,在必要的时候,谁也比不上十字军骑士团谦卑。让兹皮希科去参加国王的侍从队,去为他自己的利益提出要求吧。让他到处去宣扬骑士团的恶行吧。否则他们就会当着国王和克拉科夫的骑士们的面乖乖地听大团长的话了,克拉科夫的骑士誉满天下;走遍骑士界,他们的评判哪儿行不通!”

    “这倒是个妙主意。凭十字架起誓!真妙!”卡列勃神甫喊道。

    “是啊!”德·劳许断言道,“而且办法有的是。我在玛尔堡听说要举行宴会和比武,因为外国客人们都坚决要在比武场上向波兰骑士挑战。天啊,亚拉网的约翰也要到那里去呢;他是天主教国家中最最英勇的骑士。你们不知道吗?据说,他从亚拉网送铁手套来向你们的查维夏挑战,要让各国朝廷都知道,世界上没有一个骑士是他的对手。”

    德·劳许一来,兹皮希科见了他的容貌,听了他的言谈,立即从痛苦麻木中苏醒过来,这个年轻的骑士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消息。他知道亚拉网的约翰。做骑士的,本来就应该知道和记得一切最著名的骑士的姓名;况且亚拉冈的贵族,特别是约翰的名声,早已传遍全世界。在比武场上没有一个能同他匹敌的骑士。摩尔人一看见他的甲胄,拔腿就跑。大家都公认他是天主教国家里的第一号骑士。

    因此兹皮希科一听到这消息,他那好战的骑士灵魂又苏醒过来,他急切地问德·劳许:

    “他向却尔尼(黑的)·查维夏挑了战么?”

    “大约在一年以前,约翰送了他的铁手套来,查维夏也把自己的送了过去。”

    “那末亚拉同的约翰就一定会来了。”

    “我不敢断定,但是传闻都是那么说。十字军骑士团早就邀请他了。”

    “愿天主许可!我真想能看到这么一场决斗!”

    “愿天主许可!”德回劳许说。“即使查维夏被打败了(这是很可能的),不论对他,嗳,还是对你们整个国家,都是莫大的光荣,就因为亚拉冈的约翰向他挑过战。”

    “我们等着瞧吧!”兹皮希科说。“我但愿这场决斗会实现。”

    “我也这样希望。”

    可是他们的愿望当时并没有实现,因为旧的编年史家们告诉我们说,查维夏同著名的亚拉冈的约翰交战是在十五年之后,在潘比南,当着齐格门皇帝、教皇本尼狄格特第十三、亚拉同国王和无数公爵以及红衣主教的面举行的。加波夫的查维夏·却尔尼用他的矛一下子就把亚拉冈的约翰从马上戳了下来,就此获得胜利。不过兹皮希科和德·劳许当时也很高兴;他们认为即使亚拉同的约翰不能在约定的时候亲自到来,他们也看得到骑士界的盛举,因为波兰有不少骑士并不比查维夏逊色;而且在十字军骑士团的客人中,总可以找到从法兰西、英格兰、勃艮第和意大利来的第一流剑术家,他们总是愿意同任何人比武的。

    “听着,”兹皮希科向德·劳许说,“我叔叔不在,我很难过,一定要赶快去赎他出来。因此明天一早我就上普洛茨克去。但您干吗要留在此地呢?您不是在这里作俘虏的,同我一起去吧,您也可以看到国王和他的朝廷。”

    “我正想向您请求这件事呢,”德·劳许回答。“我老早就想看看你们的骑士了,我也曾听说,朝廷里的宫女们都像天仙一般美丽,而不是尘世的凡人。”

    “您刚才提到威托特的朝廷时,已经说过这话了,”兹皮希科指出道。

    第三十章

    兹皮希科向来说做就做,决不迟延,现在他决定要为他叔父采取行动了。第二天早晨,他和德·劳许动身到普洛茨克去。沿边界的路上,由于盗匪很多,即使在和平时期也总是不安全的。盗匪都受到十字军骑士团的保护和支持,亚该老国王为此向十字军骑士团提出过严重抗议。尽管这些控诉得到罗马的支持,尽管法律上明白规定了惩戒办法和严格措施,邻近的“康姆透”还是常常纵容他们的士兵们加入匪帮,以实际行动保护那些落在波兰人手中的盗匪,而且不仅在骑士团所属的村子里,还在自己的城堡里庇护那些带来了掠夺品和俘虏的盗匪。

    因此往往有许多旅客和边界居民落在这些杀人犯的手里。特别是有钱人家的子女都被绑架了去勒索赎金。但是这两个年轻骑士却不怕盗匪的袭击,因为他们除了马夫,还带着几十个徒步的和骑马的武装仆从。于是他们平安无事地到达了普洛茨克。在大约离城一英里远的地方,他们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们是在客店里遇见这人的,这不是别人,正是托里玛,比他们早一天到普洛茨克。事情是这样的:十字军骑士团在卢波伐的执政官一听说托里玛带的赎金在勃洛特涅茨附近给拿走的时候,托里玛曾经把一部分赎金隐藏了起来,便立即把托里玛老头押回勃洛特涅茨城堡,并且下令叫当地的“康姆透”强迫他指出藏钱的地方。托里玛便利用这个机会逃出来了。这两位骑士听到他这么容易就逃了出来,表示诧异,老头儿就向他们解释道:

    “这都是因为他们贪心不足的缘故。勃洛特涅茨的‘康姆透’不肯多派卫队监视我,因为他想瞒住那笔钱,不让大家知道。也许是他们已经同卢波伐的执政官商量过要平分这笔钱,又怕事情一泄露出去,那就得把很大一部分款子送到玛尔堡去,甚至整笔款项都得交给那两个来自培顿的骑士。因此那‘康姆透’只派了两个人护送我,一个是准备在过德尔维茨河的时候同我一起摇船的士兵,另外一个是个什么录事。他们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您知道,那里离边界很近。他们给了我一支橡木桨……嗯——蒙天主的恩惠……我这就到了普洛茨克了。”

    “我知道了!那两个人永远回不去了吧?”兹皮希科喊道。

    托里玛听了兹皮希科的话,严峻的脸顿时开朗了起来。

    “既然德尔维茨河是流入维斯杜拉河去的,他们又怎么能逆流回去呢?十字军骑士团只有在托纶涅也许会找到他们!”

    过了一会儿,老头儿又向兹皮希科找补道:

    “卢波伐的‘康姆透’抢走了我一部分钱。但在日耳曼人袭击我的时候藏起来的那部分钱被我拿回来了;我已经交给您的侍从去保管。他住在公爵的城堡里。留在他那里比我带在客店里更安全。”

    “那末我的侍从在普洛茨克么?他在这里干什么?”兹皮希科很惊奇地问。

    “齐格菲里特自杀之后,他曾同那位在斯比荷夫住过的小姐一起到这里来过。她现在是这里公爵夫人的宫女了。他昨天这么告诉我的。”

    但是兹皮希科在斯比荷夫的时候,为了达奴莎的逝世而悲不自胜,晕晕糊糊,什么都没有过问,所以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他才记起,当初曾打发捷克人先带齐格菲里特走。一想到这情景,心里就充满了痛苦和愤恨。

    “不错!”他说:“但是那个同他在一起的刽子手在哪里呢?”

    “难道卡列勃神甫没有告诉您,齐格菲里特自己吊死了么?爵爷,您一定打他的坟墓旁边走过哩。”

    沉默了一会儿。

    “侍从告诉我,”托里玛继续说,“他正要上您这儿来,本当早就来了,哪里知道那位小姐从斯比荷夫来了之后就病了,他不得不照料她。”

    兹皮希科刚摆脱悲哀的回忆,像一个大梦初醒的人似的,问道:

    “哪一个小姐?”

    “就是那位小姐,”老头儿答道。“您的姊妹,要不就是亲戚,她扮成一个侍从,同玛茨科骑士一起到斯比荷夫来的;是她发现了我们的老爵爷,当时他正一路瞎走瞎摸呢。要不是她,无论玛茨科,无论您的侍从都认不出他来的。我们的爵爷从此以后就非常爱她;我们的爵爷很看重她,把她看成自己的女儿;除了卡列勃神甫,只有她才懂得他的心意。”这个年轻的骑士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卡列勃神甫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小姐的事,我也没有什么女亲戚。”

    “他之所以什么也没有告诉您,是因为您那时候十分悲痛,一点也不关心天主的世界了。”

    “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他们管她叫雅金卡。”

    兹皮希科觉得仿佛是一场春梦。他想都没有想到雅金卡会从那么远的兹戈萃里崔赶到斯比荷夫来。她究竟为什么来呢?他知道这位小姐在兹戈萃里崔的时候很喜欢他,但是他当时就告诉了她,他结过婚了。因此他不能相信玛茨科把她带到斯比荷夫来,是存心要让她嫁给他的。何况玛茨科和捷克人都没有向他提到过雅金卡。这一切兹皮希科感到非常奇怪,完全不可理解。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又接二连三地向托里玛提出问题,要他把这件难以置信的消息再说一遍。

    可是托里玛在这件事上实在谈不出什么名堂来;他立即到城堡去找寻那个侍从,太阳还没有落山就同他一起回来了。捷克人快活地向他的少主人施了礼,同时也很忧郁,因为他知道了斯比荷夫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兹皮希科也很高兴,从心底里觉得这捷克人的一颗忠诚友爱的心,正是一个处在痛苦中的人所最需要的。一谈起达奴莎的去世,他就热泪滂沦。他向这个捷克人畅抒衷曲,如同兄弟一般。他花了好大一会儿工夫,讲完了这一段悲哀的经过,就请德·劳许先生唱一唱他为死者所编的那支哀歌。德·劳许站在敞开的窗户旁,两眼望着星星,和着七弦琴唱起来了。

    这终于大大减轻了他的悲痛,他们就各各谈起在普洛茨克要办的事情了。

    “我是路过这里到玛尔堡去的;你总知道我叔叔被俘的事吧,我是去赎他的。”

    “我知道,”捷克人回答,“您做得对,爵爷。我本来自己想骑马赶到斯比荷夫去劝您到普洛茨克走一趟的。国王就要在拉仲扎同大团长谈判了。必须记住:在国王面前,十字军骑士不会显得傲慢元礼的,反而会装得像天主教徒那样正直。瞩

    “刚才托里玛告诉我,你本来想上我这里来,只是雅金卡的病把你耽搁了。我也听说是玛茨科叔叔带了她一起来的,她还到斯比荷夫去过。我听了觉得非常奇怪。你说,玛茨科叔叔为了什么原因要带她一起来?”

    “原因很多。您的叔父不愿意让她无依无靠地留在兹戈萃里崔,怕维尔克和契当来侵犯兹戈萃里崔、欺负小姐。小姐不在那里,一切反而会安全。因为您知道,在波兰一个贵族如果不能用正当手段娶到一位姑娘,那他就会用武力抢她,但是谁都不敢去碰小孤儿,因为这种罪行是要受到刽子手的剑的惩罚的,而比剑更坏的是名誉扫地。可是另外还有一个同样性质的理由。修道院长死了,把他的财产都留给了小姐。这份产业是由这里的主教照管的。因此玛茨科骑士把小姐带到普洛茨克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又把她带到斯比荷夫呢?”

    “他带她到那里去,是因为当时主教和公爵夫妇都不在普洛茨克,他又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把她留下。幸亏还是他带了她一起去。若不是小姐,我们同老爵爷就会错过了尤仑德老骑士,把他当做一个陌生的老乞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算数。当时由于她怜悯他,我们这才发现这个老乞丐是谁。这完全是天主的意旨通过她的善心而表达出来。”

    于是捷克人叙述了后来尤仑德如何没有雅金卡就不行;他如何爱她和为她祝福,这些事情虽然兹皮希科已经听托里玛说过了,仍旧听得很感动,并且感激雅金卡。

    “愿天主赐她健康!”他最后说。“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向我谈起过她。”

    捷克人有些为难了;为了要多思考一下该怎么回答,他反问道:

    “您指的是在什么地方,阁下?”

    “就是在时母德,我们同斯寇伏罗在一起的时候。”

    “难道我们没有讲起过这件事么?千真万确,我觉得好像讲起过的,只怕您当时心里尽在想别的事吧。”

    “你曾说起过尤仑德回来了,但是你根本没有提起过雅金卡。”

    “啊,不会是您一时记不起吧?天主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玛茨科骑士以为我告诉过您,我却以为他告诉过您,就这样造成阴错阳差。不过,当时我们无论告诉您什么,阁下,那都是白费。这也不奇怪。现在情形就两样了。幸而小姐本人在这里,因为她能够帮助帮助玛茨科骑士。”

    “她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这里的公爵夫人非常喜欢她,只要她向公爵夫人去求求情。十字军骑士不会不答应她的要求的,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是王族出身;第二,她是骑士团的好朋友。您也许听说过,斯基尔盖罗公爵(他也是国王的亲兄弟)目前反对威托特公爵,他逃亡到十字军骑士团那里去,想叫他们帮助他登上威托特的王位。国王对于公爵夫人可说是言听计从,因而十字军骑士团希望她去影响国王。支持斯基尔盖罗反对威托特。愿他们人地狱!他们懂得,只要推翻了威托特,骑士团就无所畏惧了!因此骑士团的使节从早到晚都匍匐在公爵夫人脚下,揣测她一切的愿望。”

    “雅金卡很爱玛茨科叔叔,”兹皮希科说,“我相信她一定会为他求情的。”

    “这是一定的!爵爷,我们还是现在就到城堡去,去同她商量商量,该怎样说,该说些什么吧。”

    “德·劳许和我自己都打算到城堡去一趟,”兹皮希科回答,“我就是为此而来的;我们只消去梳理一下头发,穿戴得体面一点就去。”过了一会儿,又说:“为了守丧,我本来想把头发剪掉,可又忘了剪。”

    “还是不剪的好!”捷克人说。他去叫奴仆了,一会儿带他们一起来了,两位年轻的骑士就打扮起来,准备参加城堡的夜宴。他继续把国王和公爵朝廷上的种种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十字军骑士企图陷害威托特公爵,”他说,“他们知道,只要他一天活着,统治着时母德,受到国王权力的保护,他们就一天不会得到安宁。说实在的,他们只怕他一个人!嗨!他们四处在暗中陷害他,像鼹鼠似地挖他的墙脚。已经煽动了这里的公爵和公爵夫人反对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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