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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女配第8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之事多半不成了。

    女官将房门闭合,窗子也严实掩上幕帘,好在屋内四面墙上均点着高高低低多支灯烛,照得屋内十分明亮。

    年长些的女官躬身行礼道:“还请刘小姐宽衣。”

    刘明舒知这是要验身了,虽早被教导女官叮嘱过,仍是心中不快,勉强忍了气,女官上来服侍她宽去浴袍,玲珑玉体,尽皆现于明亮温暖的烛光中,其玉质柔肌,便是见多识广的验身女官都不由为之一窒。

    两个女官便近前来,逐一抚摸探查其脖子,胸,腋下,双足,也不禁心中暗暗赞叹,她们之前验身多是十三、四岁的秀女,身材稚嫩,尚未长成,如今刘明舒却已年满十八,正是女子身材成熟之际,曲线玲珑,又因习武,身躯肌理紧致,扪其肤只觉弹力十足,滑不留手,美不胜收,实是尤物。

    检查完毕,又恭声道:“请刘小姐躺到榻上,或有不适,请稍微忍耐。”

    刘明舒知是要验女贞,面上通红,羞愤欲死,到底忍着气躺上了床,由着女官打开她的双腿探看。只看到一女官蹲下就着烛光一手按在腿根处似要验看,刘明舒却忽感觉到似有一尖锐之物似要探入,她习武多年,反应何其快,迅速双腿一并,右足迅速往外一蹬一扫,那女官被她大力一脚踢到脸上,后仰倒地,似有一物叮的落于地上,而另一女官也未能按住她的双腿,被其腿力扫到一旁,恼怒道:“刘小姐,验身乃是宫规,请您配合!”

    刘明舒却眼明手快,已是将地上的那尖锐之物拾起握在手中,只看到细长尖锐,正是一枚银质长钗,约一掌长,钗身光滑似有油润,钗头细滑,一旦滑入身下,只怕贞洁不保。冷然道:“我却不知,验身需要用此物!”已是将自己外袍迅速披上,厉声喝道:“来人啊!”

    门外守着的女史闻声推门进入,地上那名女官面色如土却强制镇定,旁边那名女官则看清刘明舒手中之物,惊愕莫名。

    片刻,常皇后已接到禀报摆驾前来,刘明舒一番拜见后起身,愕然发现常皇后却是自己见过的,常家的远方堂姐……易晨公子的妻子。她心下大骇,却仍镇定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顿。自有女官将那银钗呈上,常皇后验看后,便让女官们先将那名验身动手的女官带上来。

    孰料那名女官一口咬定,是刘明舒太过紧张,反应过激,银钗是她被踢到在地时从自己发髻上滑落的。

    刘明舒气得满面通红,道:“若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早已处子之身不保,你还抵赖狡辩,你用的发钗上如何会有油。”

    那女官却只道是自己头发上的发油污沾,绝无此事。

    常皇后沉思了片刻,便让人带上另外一名验身女官审问。

    另一名验身女官却道验身之时因验身的那名女官侧身而视,头正好挡住私/处,自己并不曾看到具体细节,只看到刘明舒忽然奋力反抗,并腿踢人,然后听到有物坠地,但并不曾看清是从头发上坠落还是在手中坠落。

    再问其他女官是否见过之前那名女官头上配有此银钗,有人证实之前确是见到插于其发髻上。

    事情至此,又是陷入迷局,常皇后皱眉思考。

    此时,小太监通报,太后和皇上驾到。

    常皇后起身拜见迎接后,将事情一一禀报。

    刘明舒在下方跪拜起身后,果然见那皇帝,可不就是那易晨易公子,心中一阵气苦,哪里想不明白自己这道莫名其妙的册妃圣旨是如何得来,想到自己与朱允炆从此再无见面之日,自己才进宫,便又遇到这样的阴谋诡计,若不是自己自幼习武,只怕自己与家族均要召集灭顶之灾,不禁暗暗伤心自怜。

    昭平帝听了常皇后的禀报,愕然抬眉,看到下方立着的刘明舒身上仅穿着白色浴衣,秀发未挽,绿云委地,面色潮红,十分可怜可爱,心中不由大为心疼,不禁道:“定是有人指使,拉下去着慎刑司好好拷问一番,看她们招是不招。”

    女官们正要躬身答应,那两个女官一听到慎刑司如何不怕,赶紧震天喊冤,其中那名动手的女官只喊:“奴婢冤枉啊,如若破身,必有疼痛落红,届时贵女呻/吟,奴婢如何遮掩得过,一样是大罪,如何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又道:“刘小姐如此惧怕验身,恐怕是自身名节有失,自己心知肚明,借机闹事,躲过验身吧。”

    刘明舒愤气潮涌,奋掌欲掴其面,被女官拦住后又指之大怒道:“贼婢还敢巧辞污蔑!”又下跪对着殿上道:“臣女请另派女官验身,以证清白!”

    昭平帝面带欣赏道:“刘小姐冰清玉洁,贱婢以下犯上,侮辱贵人,必是惧罪污攀,罪不可恕,这验身便不……”

    一旁徐太后却淡淡道:“既然刘小姐愿重新验身以证清白,便重新指定女史验身,也好打了那些小人的嘴,皇后安排人手吧。”

    常皇后站起来应了,便安排了另外四名女官随着刘明舒下去验身,昭平帝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出言反对,心下却大为疼惜。

    片刻四名女官上来跪禀道:“刘小姐确是完璧。”

    昭平帝面上舒缓,道:“果见是污蔑,贱婢可恶!”

    徐太后却道:“刘小姐完璧,却也不能说两名女官确有行破贞之实,只恐验身之时确实是太紧张之故,女官皆是良民,并非宫奴,没有确凿证据,如何能轻易惩处,皇上三思。”

    昭平帝哑然,便看向常皇后。

    常皇后默然片刻,道:“母后所言甚是,然女官验身必是有不妥,招致刘小姐反应过激,又言语诽谤,仍需予以惩戒一番。便着罢免宫内女官职务,掌嘴四十,母后看如此处置可行?”

    徐太后淡然道:“六局是你统领,你做主便罢了。”

    下边跪着的两名女官不免松了一口气,验身破贞,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都是重罪,如今只以诽谤之罪惩戒,能留下一条命,已是幸运,当下俯首谢恩领罪。

    回到慈宁宫,苏姑姑见四下无人,好奇问道:“那两名女官应是不妥,太后为何要保她们?”

    徐太后淡淡道:“昨夜哀家才召见过她们,嘱咐她们验身需仔细,无论实情如何都必须说出,哀家会给她们做主,今日就出了这摊子事,哀家召见她们的事情,一查便知,若是由着皇上皇后给她们定了破贞欺君的罪,这屎盆子,必要扣在哀家头上了。”

    说到这里又怃然道:“这次是哀家不慎,被人所谋算了。”

    苏姑姑道:“依太后所见,此次事情应是为谁所做下的?”

    徐太后道:“若事成,得利的便是德妃,若事败,得利的便是刘明舒,无论事成事败,得利的都是皇后,幕后黑手,无非这三人中。”

    又沉吟道:“德妃的嫌疑最大,先来挑拨让哀家怀疑刘明舒之贞节,又在宫中多年,似有人手,刘明舒嫌疑次之,兵行险招,让皇上心疼偏宠她,然而到底名声会玷污,皇后嫌疑最轻,册妃旨意她也有份,本来就是要贵妃进宫来恶心德妃和本宫的,不太可能这就下手了。”

    苏姑姑不解道:“可是那女官也没说错,破贞之时必有落/红和疼痛,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掩过去,难道她不怕此欺君之罪?”

    徐太后冷笑道:“这就是此计成功之处了,众人都以为女官不敢犯此大逆之罪,实则那女官多半是死士,你去查查,她必是孤身一人,身无家累的,此事若成,皇上现在还在兴头上,偏宠刘明舒,或者要重责女官,然而它日色衰爱弛,不,不一定到那时候,皇上一定会心有疑云,会不会是刘明舒之前就已失贞,而勾结女官演戏,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之后刘明舒多半要失了圣心,所以我才推断,德妃和皇后,均有动机,也均有能力布下此局,而刘明舒也有可能,如果她早知道女官举动,可以及时制止,而自身又是完璧,必可博得帝王垂怜。”

    苏姑姑叹道:“这些弯弯道道,奴婢着实想不到。”

    徐太后冷笑道:“帝王之爱,是祸不是福,先皇在时,后宫这些污糟事,我看得还少么?多少妃子的胎儿没了,先帝统算在我的头上!”言道此,眼眶不禁红了。

    苏姑姑赶紧转移话题道:“今日看来,那刘明舒着实美貌,难怪皇上要纳了她。”

    徐太后淡淡道:“世人皆说她粗鲁无礼,我看她今日进退如仪,言辞锋利,无论此事是不是她安排的,都不是个简单之人,刘伯温亲手抚育的孙女,怎么可能是庸人,后宫以后有的好看了,只怕……”徐太后冷笑道:“皇后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正常的描写居然被发了黄牌……无语,修改过了,怎么看都十分正常清水……

    ☆、29册妃大典

    夜□临,华灯初上,储秀宫内,刘明舒正坐在窗前,支颐凝眸窗外。

    其余宫女在忙着收拾床帐陈设,更换上刘明舒喜欢的床帐陈设。

    昭平帝进来,看到的就是刘明舒美好明艳的侧影,仍是不着脂粉,发上束着金莲花冠,红色曲裾上金线绣着缠枝莲,裙下露出金花翘头履,堂中锦绣辉映,陈设华美,异香遍室,忽觉人生美满,莫过于此。

    刘明舒及宫女看到昭平帝进来,正要行礼,便被昭平帝扶住不许,轻声道:“阿纤莫要与我客气。”

    刘明舒冷笑道:“皇上是以皇上之身份唤我呢还是以易公子之身份唤我呢?臣妾岂敢僭越!”

    昭平帝见她面如冰霜,眼圈却红痕宛然,知她方哭过,心内也知她今日受了大委屈,欲要轻抚她背安慰,却被她迅速闪过,面上起了防备之色。

    便讪讪然道:“从前欺瞒你是朕的不是,朕也知你今日受了委屈,今后朕定弥补你,莫要生气了。”

    刘明舒见提起今日之事,面上又滚落泪珠,举手拭去,却又愈拭愈多。

    昭平帝叹了口气,知她性格向来倔强,便道:“你先早点休息,莫要再想,明晨册妃大典,你父母都会来观礼,你再哭下去,明日典礼上可不好看,诚意伯和诚意伯夫人会担心的。”

    刘明舒见他提到此,眼泪倒是收住了,只扭头不语,面上仍寒霜笼罩。

    昭平帝见状便道:“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次日凌晨,刘明舒就被人唤了起来,净面更衣,然后换上尚服局昨日送来的贵妃的九九翟冠、霞帔以及沉重的礼服,祭拜天地、召告宗庙,帝后亲赐其贵妃金印、金册。

    礼成后,回到储秀宫,有外朝三品以上命妇以及宫内她品级以下三品以上的宫妃到她的寝宫向她跪拜叩头朝贺,刘明舒身着那沉重而华丽的礼服华冠,看着命妇、妃嫔一一上来向她叩拜贺喜,一种奇妙的感觉忽然从心中升起,似乎是小小的得意,荣耀,经过早晨那庄严而繁复的程序,她看到自己的父亲身穿着朝服,与各大臣在太庙之下向她和皇帝皇后跪拜,现在,在这繁华阔大的属于她的宫室里,宫女太监林立,命妇们一一上来叩拜,她甚至看到以前在一些宴席讽刺过她的夫人以恭敬而卑微的姿态上来向她跪拜,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有的甚至有着战战兢兢的敬畏。

    刘明舒忍不住叫住了一个夫人,依稀记得是哪个府的贵女,当时她随着母亲去赴宴,这个贵女尚在闺中,却已订了高门,带着一群女子离席,道耻于与不守闺训的她同桌,还嘲笑她嫁不出去,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愿意去参加宴席。

    “犹记得夫人当时曾笑言:‘娶你的男子定时瞎了眼睛才会娶你。’不知夫人今日做如何想?”

    那贵族妇人面上带上了惶恐,只是深深地叩头下去,她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埋下去的头,耳轮呈猪肝色,她心中快意无比,挥手让她下去。

    她的母亲上来叩拜,她立刻叫旁边的人扶起,让坐在她身边,她的母亲握着她的手,笑着笑着却落下泪来,她微微笑道:“母亲,我很好,皇上他对我也很好,您莫担心。”

    她的母亲,曾为有了她这样一个不守闺训,混迹男子间的女儿而受尽羞辱,多次暗示与人谈论儿女婚姻大事被恭敬谦和却暗藏不屑的拒绝,她知道她曾经为了她的婚事而半夜垂泪,受气回来又狠狠地整治父亲和兄弟,却一直宠着她,纵着她,搂着她不舍得她嫁给那些纨绔。

    而今天母亲终于为了有一个贵妃女儿也扬眉吐气了,她感觉到母亲面上虽然掉泪,却眉目舒展,身上妆饰十分精心而隆重,她握紧母亲的手,忽然觉得亏欠母亲良多,而今日忽可补偿一点点母亲所受到的委屈,她忍不住想掉泪,却拼命忍住,微笑着继续穿着沉重的礼服,做一个雍容大方的微笑给来朝贺的命妇和嫔妃。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说我粗鲁不文么,不说说我貌如男子么?不是说我不堪主持中馈么?

    我现在就坐在这里,让你们看看,我刘明舒,终究是人上之人,贵中至贵。

    刘明舒面上神采奕奕,面色润泽,容光慑人,众嫔妃来参拜,看她容光藻逸,衣态鲜好,谈吐应对得当,举止娴雅,竟不如传说中的粗鲁不文,均暗暗心惊。

    下拜的德妃心中不忿,叫起坐下后,便笑道:“妾在闺中的时候,便已听说贵妃娘娘的风仪可比男儿,便是妾父兄也曾啧啧赞叹,说娘娘弓马娴熟,武艺惊人,今日得见,方知道传言有误,原来居然是这样美艳动人,难怪皇上出宫一见便念念不忘,也不禀告太后娘娘便急着下旨册封。我等姐妹一比上娘娘,果然自愧不如,从前只在闺中做些针黹,习掌中馈,哪里如贵妃娘娘这般文武双全可比男儿,风华无双。”

    说罢便捂嘴呵呵地笑起来,一旁的诚意伯夫人已是倏然变色,四周的诰命嫔妃也已经窃窃私语,德妃这一番话,既讽刺了她在外抛头露面声名在外,任何男子都能拿来品头论足,又点名了皇上是在宫外见到她有了私情才册封她,且未曾告于太后娘娘。

    这番诛心之言,令不少不知内情的诰命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今日偏偏太后也称病未曾出席太庙祭祖,诚意伯女儿被封为贵妃这一圣旨本就让京中高门揣摩不已,如今听到宫中秘闻,如何不惊讶好奇。

    刘明舒微微笑道:“德妃娘娘谬赞了,本宫自幼得高祖疼爱,亲授武艺,又为了本宫开了建章女院,开风气之先,功在千秋,高祖曾言,女院为培养我大汉朝的佘太君、平阳公主,国之危亡时,就算不能挺身而出守疆卫土,也能效法佘太君、岳武穆之母,教养出一代名将,臣妾陋质,未能如高祖之愿,封将领兵,成一代女将,却能蒙圣上青眼,而得纳于后廷,奉圣上巾栉。本宫蒲柳之姿,非有班姬之才,诗礼不娴,何德何能得圣上看重?不过是圣上欲继承高祖遗志,嘉奖鼓励国中女子奋勇为国之忠心罢了。”

    刘明舒面上一派从容闲雅,又笑道:“至于皇上宫外相见之类的话,德妃娘娘还请慎言,连本宫在闺中都听父亲言道,今上乃是一等一的勤政之帝,古今少有,登基至今,夙兴夜寐,无一日之懈,声色狗马,观游玩好之事,无纤介之蔽,几乎未曾听说出过宫,只怕德妃娘娘也说不出具体皇上哪日曾出宫吧,想必是德妃娘娘看多了什么游龙戏凤的戏本子或者听了哪些话本子,想岔了也是有的。本宫名声有污倒不足惜,若是皇上的名声因此有玷,那本宫真是万死不足以洗刷——昨日本宫进宫,太后娘娘还见了本宫,温言抚慰,细细讲了为妃之道,还训诫我要好好服侍皇上,切切不能做出有辱皇上的事情来,德妃娘娘,您说是不是?是了,德妃娘娘已是进宫数年,还能先于皇后生下皇长子,为妃之道想是比本宫要懂得多多了,还请日后多多教导才是。”

    一席话说得德妃面上红白交接,哑口无言,一旁侍立的史宝林却捂嘴呵呵笑起来道:“德妃娘娘是哪里看的话本子,也不借给臣妾们瞧瞧,听说皇上在娘娘坐月子时也时常去探望,或是娘娘那边有什么好顽的留住了皇上也未可知?”

    德妃心头大怒,心下暗骂蠢货,面上却重恢复镇定道:“想是前儿恍惚听了谁的误传,贵妃娘娘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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