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聪明。
另一边的在中兴致勃勃地跟女方挂了电话，哼着小曲走到客厅。希澈和j坐在沙发上催：“昌珉，水果弄好了没啊？！”
“来了来了！”昌珉端着果盘一路小跑来。在中不高兴了，踢了希澈一脚：“你来我家当太祖啊，这样使唤昌珉？”
希澈愤愤不平地：“他昨天弄坏了我的psp，答应这星期卖命给我。”
昌珉委屈地看着在中：“本来就是坏的……我一摸，按键就掉下来了……”
在中眼睛一瞪，义愤填膺地说：“等老子回来再跟你算账！”
j微笑地摇头，后来又想起什么似的，担心地问：“在中，这样好吗？让我用夫人当借口骗他去相亲……”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没胆子打电话去对质。”在中一屁股坐到希澈旁边吃水果：“我看出来了，他最怕他母亲，我只要稍加利用，那边再讨讨他母亲欢心就绝对没问题了。”
希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笑得妖艳：“哦……先和未来婆婆打好关系，不错不错。”
“给我去死！噎死你！”在中恼火不已：“婆婆个鬼啊？！就郑允浩那痞子？！”
j咳了一声，说：“少爷是去年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再不结婚就变老年了，”希澈嫌弃了半天，又问：“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公司条件不错的女人多得是，你怎么相亲第一天就弄了几个村姑啊？！这不是故意砸我招牌吗？！”
你的招牌还不是我帮你竖起来的。在中很鄙夷地在心里嘀咕，说：“你懂什么，我这是策略！”
j很感兴趣，挑挑眉毛：“哦？什么策略？”
昌珉叉起一块苹果，慢条斯理地说：“首先安排一两个劣质的，让郑允浩在心底形成一种认知，认为今后与自己相亲的女方大概也是这种类型。在医学上叫做等死状态。但是这个时候如果给他安排个才貌双全的，会让他有死灰复燃的感动。所以就会把她当作恩赐，好好看待。”
j忍不住抽手鼓起掌来，在中站起来很得瑟地鞠躬：“谢谢。”
希澈不情愿地点着头，说：“时间差不多了吧，你该走了。”
“今天一定成功。”在中摆个了“v”字，大摇大摆地走了。昌珉在后面自言自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知道呢……”
希澈不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真是不爽。”
“呵呵，被逼急了吧。”j揽住他，往他嘴里塞苹果：“我很好奇他这个战略的成功率。”
昌珉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个郑允浩是高级律师？”
“嗯，从没输过。”
“……那就另当别论吧。”昌珉站起来，端着空盘子朝厨房走。
希澈的牙签还没插下去，目瞪口呆：“我还没吃几口呢……”
在中万万没想到郑允浩会以这样一副打扮出现在他面前。
参差不齐的头发，黑框的圆形眼镜，陈旧的灰色夹克衫，里面套一件土黄色鸡心领毛衣。下面是条黑色的皱巴巴的西装裤，脚上的皮鞋甚至落了一层的灰。他夹着个公文包，包的边角都磨破了。
他很满意地看到在中瞠目结舌的表情。
“我没有迟到吧，金先生。”允浩很绅士地朝在中颔首，可因为他那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实在让在中高兴不起来。他吃惊地瞪着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特殊情况。”允浩笑得纯良：“小青小姐在里面吗？那我们进去吧。”
“换了一个……”在中咬牙切齿地跟在后面，心想早知道就把那小青叫过来了，现在出来个七仙女，能看上着泥土怪才出了鬼。
允浩不露声色地和在中并排走进去，嘴角微微上扬。
靠窗的第二个位置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头发染成栗色，烫成卷发，在脑后挽一个发髻。一身乳白色连衣羊毛裙，系着浅灰色围巾，端庄大方。允浩心里感叹道，金在中，你果然用这种笨方法。
在中哭丧着脸，还要强颜欢笑：“韩小姐您好……这位就是郑允浩郑先生。”
允浩忍住笑，故意伸出脏兮兮的手：“您好。”
注意到韩小姐的脸都白了，允浩心里乐开了花。
“您、您好……”
在中认定自己今天是命犯小人，垂头丧气地说：“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就在吧台那边……有事叫我。”
在中走的时候吞了吞口水，因为韩小姐的目光太锐利。
允浩大咧咧地坐下，扳个响指叫服务生上咖啡：“我要一杯速溶雀巢咖啡七分烫只要糖精不要糖。”
服务生嫌恶地看着他，走了。
韩小姐吞了口口水：“听说您就是首尔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郑允浩？”
“嗯，正是本人。”允浩斜着眼睛：“看韩小姐您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到婚介所来征婚呢？以你的条件找个结婚对象应该不难吧？”
韩小姐脸色苍白，反唇相讥：“那您名气这么大，为什么也要征婚呢？”
允浩坐正，对韩小姐勾勾手指，等她凑过来了，小声说：“因为我有病。”
韩小姐吃惊地睁大眼睛：“啊？！”惊叹完马上离允浩远远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相亲？告诉你，我是婚介公司的老顾客了，他们仗着我的条件优越，所以拿这个打广告赚钱，明白了？”
韩小姐握着杯子的手都颤抖了，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拿起旁边的手袋：“对不起，我想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我先走了。”
允浩感叹高素质的就是不一样，面对这么欠扁的男人也可以保持高雅。结果他看见韩小姐气冲冲地走到吧台那边，抢过在中手上的果汁，全数泼到了在中脸上。
然后又目送韩小姐离开。
允浩张大嘴巴，心想当我没说。
在中呆若木鸡，橙汁还在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服务生赶紧拿纸巾给他擦拭，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允浩端起自己那杯速溶咖啡，几步走到在中面前，内疚地递给他：“呐……要不你泼我解解气？”
在中想都没想，拿过杯子泼到了允浩脸上。
那一刻，允浩暗自庆幸，幸亏从朋友那里借来这么一身便宜货，不然他不得心疼死。
看着在中气鼓鼓的狼狈样子，允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中恼羞成怒，边往外跑边骂骂咧咧：“他妈的郑允浩，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允浩尴尬地咳了两声，礼貌地拒绝了服务生的纸巾，双手插袋朝外走。
和这个叫金在中的人周旋，似乎比想象中要更加有趣，明明是很疲劳的一天，怎么突然就因为这杯速溶咖啡而放松了。
6
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有些异常。平时这个时间是在中跟大家乱哈拉的时候，可今天却安静得有些可怕。希澈和j在外面腻歪够了，带了点心回公司，却看到大家人心惶惶。问了才知道，原来低气压的中心就是窝在角落里猛查资料的金在中先生。
不用说，战略失败了。希澈觉得他好笑，走过去把蛋挞放在桌上：“吃吧。”
“不吃！”斩钉截铁地。
“人是铁饭是钢。”
“别理我，烦着呢！”
希澈耸耸肩，只得坐在旁边，自己吃得开心。
“在郑允浩那儿碰壁啦？”
“我泼了他一身咖啡。”
“……”希澈一口咽得不是地方，又咳嗽又抽cu，差一点背过气去：“你是不是疯啦？！他有没有报复？！”
在中抬起头，满眼怒火：“没有，他笑了。”
希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倒不是害怕在中，只是担心在中得罪那个瘟神，将来殃及池鱼，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郑允浩有多惹不起，他比谁都清楚。
在中顿了几秒钟，又开始翻阅手上的资料簿：“我这次一定要成功，不管他多少心眼，我都要成功！我要成功！我一定要成功！！！！”
看着在中又挥拳头又发毒誓的样子，希澈突然怀念起在中大四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他写不出论文，也是这样义愤填膺。最后还是求着他金希澈帮忙搞定。所以希澈开心地想，不知道这次的在中能坚持多久呢？
或许允浩面对这么执着的强敌，也会招架不住吧。
希澈打了个冷颤，躲回自己办公室给j拨电话：“亲爱的……我怕。”
“怎么了？”
“在中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我会不会遭殃啊……”
那边二话没说，挂了电话。
希澈撇撇嘴：“我是真的很怕啊……”
j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郑母正在里面看电影，乐得哈哈大笑，j走过去，恭敬地：“夫人，少爷这次相亲成功的机会非常大。”
“真的？！”借着喜剧电影的效果，郑母眉开眼笑。
“嗯，这次的负责任金在中先生制定了很适合少爷的计划，所以成功是迟早的事。”
“很好，改天帮我约金先生吃饭，我要好好谢谢他。”郑母点头。
允浩刚刚打完一场官司，对方是财大气粗的财团，曾经试图拿钱跟他沟通。不过郑允浩不是没见过钱的人，而且他一向喜欢挑战难度，越是财大气粗，他就越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法官宣布了最后的审判结果，和预想的一样，原告胜诉。允浩摘下眼镜，和委托人握手寒暄，然后在位置上整理资料。无意中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金在中，允浩怔了怔，明显感觉到在中和上一次有些不同，可真要说哪里变了，他也说不出，只得警惕地冲在中微笑。
在中回应给他一个单纯迷人的大笑脸。
有诈。允浩心想。
出了法庭，助手vito将允浩的公文包接过。允浩朝站在一旁的在中走去，笑：“金先生是来找我的？”
在中点头：“律师不必那么见外，我比您小几岁，所以叫我名字就好了。”
允浩抱歉地：“对不起，其实是因为我忘记你名字了。”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在中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允浩一通，可表面还是保持职业笑容：“我叫金在中。金——在——中，不要忘记。”
“哦，好的，在——中。”允浩越来越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只得借揉鼻子的机会捏一捏脸：“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上次我情绪不稳定，泼了您一身咖啡，失礼了。所以今天是特地来道歉的。”在中笑得像只喜马拉雅猫：“中午我请您吃饭，怎么样？”
vito顿了一秒，凑过来：“中午和世纪集团的总裁约好了。”
允浩想了想，说：“帮我推掉。”
在中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故作抱歉地说：“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啊？”
“耽误倒谈不上，只是……”允浩停的恰如其分：“算了，没关系。”
知道在中是同志之后，允浩竟然没有排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虽然看起来皮皮的，不过那股子韧劲却让允浩很欣赏。他很想知道在中究竟会怎么对付他。已经打了好多年官司的他不知不觉养成了职业病，和人勾心斗角已经变成享受，更何况在中的出现让他无聊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何乐而不为。
反正花的是老妈的钱。
直到在中一蹦一跳地去停车场，允浩还在想，这么可爱个孩子，的确有做同志的潜质。
vito不解地问：“允浩，你刚才为什么要我说你已经有约了？”
允浩轻轻一笑，说：“我只是想看他能得瑟成什么样子。”
令允浩意外的是，在中这次竟真的自己来赴约。他原本以为在中又在想办法骗他相亲，这样出其不意，让允浩都不止下一步该怎么走了。或许在中真的只是来道歉？这么一向，允浩决定将自己的策略先缓一缓。
点餐的时候，允浩不时地瞄在中一眼，发现在中也正在瞟自己。半咬着嘴唇，竟又一种阴柔之美。允浩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不会是想勾引我吧？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允浩正襟危坐，故意很平静地看着在中，不让自己表现出慌乱。
其实慌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个同志。知道这一层后，允浩自然会对他有不一样的想法，不自然也是正常的。
服务生离开了，在中泄了气一样，皱着眉头说：“你也不是同志啊，为什么相亲就是不成功呢。”
允浩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在中是想测试他“弯”的程度。他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请我吃饭，真会生气的话，我不可能把咖啡给你泼。那天我也有不对，故意让你出丑。”
你还知道啊？！在中愤愤地想，说：“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配合就好了。”
允浩笑而不答。
“我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现在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你不能让我就这么跌下去吧？别看我们那里是个婚介中心，可大公司里有的明争暗斗我们一样都不少。再说了，你母亲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婚姻问题，你也不忍心看她这么ca心对不对？何况我们公司的口碑一直很好，只要你点头，我立马找到和你最匹配，家庭教养都很好的女方与你见面，一直到你满意为止……我已经推掉了手上所有的case，专心接这一个，你还不配合的话，让我很难做啊。”
在中说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就差挤出两滴眼泪了。
允浩终于明白了，原来在中采取怀柔政策。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安排了，肯定给你最好的，但是你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对付我。”在中有些泄气：“我回去以后被人家狠狠骂了一顿，还退了钱……”
软绵绵的在中和之前截然不同，允浩越看越想笑，好奇地问：“那你不是应该很恨我吗？”
“你是顾客，是上帝，我只是个打工的……”在中低下头，心想老子这一招男女通吃，就不信你不上钩：“我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这边还租着房子，如果这份工作丢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困苦，还故意和你作对，真是对不起了。”允浩很抱歉地坐直，一脸的内疚：“我会好好配合的，你放心吧。”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