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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时-第21部分

作者:戈壁之鹰
    紧张了,俯□看沈迟刚才在看的东西,忽地想起在蓝瑟时代沈迟装作不认识她,出言讥讽她工作效率地的可恶嘴脸,“沈先生!”忽地一本正经地叫了一声,不怀好意地一笑,“沈先生的勤勉真是让作为您老员工的我甚感压力啊,每次见沈先生,沈先生在车上看文件就是就是坐着车在去看文件的路上的。只是不知道是沈先生的工作能力不行呢还是鼎丰能做事情的就只有沈先生一个人呢?”

    沈迟面不改色,“因为鼎丰上下叫沈迟的只有一个!”

    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福慧看着那张脸,由衷地想。

    沈迟看着她,忽地无比开心,去捉她另外一只手,手指触到肌肤的瞬间突然愣了愣——那只手竟然没有戴手套,也没有指套,没有任何遮掩——遍布伤痕的手,小手指残留着碎裂的痕迹,而食指从根部整个切除。

    笑容就那么凝固在那张英俊的脸上,血色渐渐褪尽。

    “我想着……”福慧慌了,“我想着总要面对的,……我没关系的,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沈迟像是根本没有再听她说话,脸色却更坏,全身绷紧。

    “……我昨天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

    沈迟神思恍惚,恍若未闻。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看着沈迟,静默,忽然问了一句。

    沈迟依旧没有看她,沉默。

    “阿迟!”她摇他的手臂,沈迟愣了愣,侧头看她,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视线终于落在福慧的脸上,眼里有某种掩饰不住的悲哀的神情,却是笑了笑,摩挲着那只手,无言。

    福慧却因为那简单的动作松懈下来,然而那种悲伤的气氛是她所不能忍受的,紧张的大脑高度运转着想要打破眼前的氛围,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福慧脱口道:“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啊,连戒指都省了,反正……”也没手指头带!

    坏了!

    沈迟的脸苍白的骇人,黑色的瞳仁纠结成点墨,浑身僵硬冰冷宛如大理石雕像。

    福慧闭口噤声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再顾不得开车的唐衍生,默默抱住了他。许久,沈迟才从那种冰冷僵硬中缓过神来,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我没关系的。”福慧低头,掩去一掠而过的涩意,“我已经接受了。”

    “可是我还没有。”沈迟捉住那只受伤的手放在胸口,抬头看着车顶,淡淡说了一句,“这里会疼。”

    “以后不许拿这个开玩笑了。”想了想,他又下了一条禁令。

    “恩。”

    她以前就常常拿自己做过的那些糗事来逗沈迟开心,本来就擅长讲故事,又爱拿腔作调地学各种类型的声音,所以常常逗得生性内敛沉静的沈迟看着手足舞蹈的她笑了又笑,偶尔还会挖苦她一两句——可是,今天她才发现,重逢后,原本刻在她身上的伤痕,一点一点地转移到了那个人的心上,变成一个看不得、碰不得、更说不得刺!

    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所以提也不能提。

    “这个忘记还给你了。”路的对面沈迟靠在车上,手里夹着一支烟,闲闲地看着福慧和季从风的方向,距离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福慧只是略略一瞥,定了定心神,微不可察地缓缓吸了口气,将装着戒指的盒子推倒季从风面前——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怕他的——唯一的一次,眼前这个男人掌控了她江福慧的一切,扼住了生命的咽喉,多一分少一分的的力量都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季从风弹了弹烟灰,看着被推到眼前的戒指,吸了一口,沉默许久,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反悔了,你”烟雾散去,他抬头直视对面的女子,“你会把戒指收回去吗?”

    “啊!”福慧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知如何反应。

    季从风却蓦地大笑:“福慧,你这反应还真是伤人啊。”掐灭了烟,季从风起身,拍了拍福慧的肩膀示意她稍等,“可是既然你还收着我的戒指,我们俩个还没有彻底结束是不是?”

    季从风看也不看戒指,越过福慧向门口走去,福慧一惊抓过戒指准备跟上,季从风回头,“你先等一会儿,我跟沈迟有话说。”

    那只烟被沈迟夹在指间,却没有抽,只是不时放在鼻下闻一闻,看到季从风大踏步地走过来竟也没有任何吃惊,把玩着手指间的烟,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好处全让沈先生你一个人得了,沈先生也不怕犯忌讳?”全然没有任何寒暄客气,季从风看着姿态闲逸地靠着车门的沈迟,话里藏刀。

    “那得看是谁的忌讳了,值不值得我沈某人看在眼里。”沈迟斜睨着眼前的人,眼神睥睨纵横。

    季从风冷笑,气势丝毫不弱,“在商言商,季某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就要拿到价值相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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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问:“季先生付出什么代价了?”

    季从风咬紧了牙关才没让那个失态的“你”蹦出牙缝,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缓缓吸了口气,控制着情绪,声音冷冷:“季某或许入不了沈先生的眼,但却入得了某人的眼,季某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盯着面前逐渐站直身体,眼神变得冷峻的沈迟,条理清晰地甩出最后的王牌,“既然现在戒指依然在福慧手里,我看婚礼也没有取消的必要了,届时还请沈先生赏脸喝杯喜酒。”

    笔挺的烟棒骤然折断,沈迟看着季从风的方向,眼神深不见底,审视着眼前的人,淡淡,“合同已经给你们了,季先生觉得不满意?”

    季从风冷笑,“说不上满不满意,在商言商,只是不太公平。”

    “要怎样季先生才觉得公平呢?”

    季从风看一眼福慧所在的方向,“我拿一半的钱,婚礼照常举行。”

    沈迟眼神如针,冷冷,“你太贪心了!”

    季从风反问:“难道沈先生就不贪心?”

    沈迟厉声:“她本来就是我的。”

    “或许。”季从风半步不肯示弱,眼里却闪过莫名伤感的神色,“可是你也得承认,如果没有我,也许沈先生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我给了你合同。”

    季从风大笑:“为了让我死的更惨,然后便宜你们鼎丰?”笑声转瞬歇止,迅速恢复冷静,开始谈条件,“在商言商,沈迟,你不能什么都要。而我也不能赔的太彻底。”

    “你在威胁我?”折断后漏出的烟丝被白玉似的手指反复揉捏,开口却是淡淡,“可是你凭什么威胁我呢?她已经在我身边了。”

    “是吗?”季从风像是早就料到沈迟有此一问,轻轻反问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我坚持不放她走的话,沈先生比我更了解江福慧,你说,你会怎么样么?”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沈迟,细细捕捉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在看到那些揉开的烟丝自松开的指缝见掉落,那双穿着名贵皮鞋的脚踩上去狠狠践踏的瞬间他知道自己赢了,可是却觉得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终究还是彻底失去那个女子了!

    “两个选择,”隔着一条街观望的福慧正叼着一只咖啡勺,目不转睛地观望着他们这边,沈迟看着她,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冷定,冷冷开口,“第一个,我给你足够的资金,然后你被宋家整死;第二个,除了钱,我帮你解决了宋家那边的事,但是等这个项目结束,你立马滚出上京,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季从风没有回答,盯着沈迟的神色几度变换,蓦地冷笑起来,“我是不是只能怨自己眼光太好,” 笑声歇止,一字一字滑落唇边,“竟然跟你沈迟看上同一个女人!”

    “像你这样的人,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沈迟挑眉斜视,自上而下打量对面的人,视线停留在那张精明世故的脸上,冷冷评定,“你既然舍得拿她出来讨价还价,就根本没有资格说爱她。”虽然对方并没有给明确的答案,但他已然知道季从风作出的选择。

    “沈先生难道不是在跟季某讨价还价吗?”季从风心中一痛,却是毫不退让地回敬了回去。

    沈迟浅浅一笑,然而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凉薄而冷酷的神情,开口却是淡淡,“只不过是她不想看到你,我顺便清理一下而已。”

    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如一把最最锋利的刀瞬间击中了他。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破碎了,蔓延到四肢百骸,痛的无法呼吸,食指握紧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松开,再抓,却还是空空一片,那张温暖而平静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恍惚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即便我愿放弃这里的一切,你会允许我带她走吗?”

    “不会。”无比清晰的的两个字,传入耳中,没有迟疑没有思考,他看到敛起了睥睨俯视的身姿,站的笔挺如松,神色庄重,宛如宣誓。

    那一霎那的失态过去,季从风依然恢复了冷静,冷冷,“沈先生可真霸道,既然从没给季某选择,沈先生又有什么资格这样羞辱在下呢?”

    沈迟看着对面挑衅的季从风,沉默,浓如墨汁的瞳仁里闪电般的冷光,许久之后,开口说了那些让季从风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的话语,声音平淡到几近冷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不服气?觉得我在羞辱你吗?”

    “你凭什么不服气?”

    “你爱她吗?或许因为你那受伤的自尊,觉得自己是爱她的吧!可是有爱自己多吗?有我爱她多吗?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能最爱自己了?”

    “你肯定选第二种吧?既然不能得到江福慧,就要把当初投资在她身上的钱十倍百倍的拿回去!”

    “你大概又会说在商言商。”在季从风开口之前,沈迟急急打断了他,敏感地捕捉对方一闪而过的不屑。

    再出口的话更是冷酷无情,直指对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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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呢?”沈迟自问自答,“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可是你对江福慧上心也不过是一年多前,她的漫画发行并且畅销,开始散发光芒之后!”

    “之前四年多的时间你去了哪里?你的眼里可曾有过她?”

    “你说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你难道不觉得四五年的时间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吗?”

    “你原本有机会得到她的。”

    “可是她既然回到了上京,我就绝对不会让她去任何人身边了!你的机会自己没有抓住,不是我不给你!”

    “可是既然当初你没有看上她,如论如何,她也就绝对不会看上你了!”

    “季从风,你看轻江福慧了。”

    “她看不上你!”

    “有我在,她也不会爱上你!”

    沈迟瞥见福慧小心翼翼地靠近,密切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形,连红绿灯变了也没注意,兀自像他们(奇)这边走来,心神(书)一凛,匆匆抛下(网)最后一句话,疾步向她走去,眼看一辆巨大的卡车呼啸而过,片刻之后他看到那张惊惶不定的小脸,大声叫了起来,“你站着别动!”福慧乖乖站着不动,看着沈迟穿越车辆来到她身边,他牵起她的手,掌心微湿,口气严厉地威胁,“走路再看不看路的话,以后就把你关在家里!”

    福慧理亏,讷讷狡辩:“我不是怕你们俩打起来吗!”

    沈迟停下脚步,回过身斜睨了她一眼,凉凉道:“江福慧,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嘿嘿。”福慧作出无辜的样子,傻笑两声,一脸惊喜,“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沈迟拉着她来到车前,松开福慧的手,朝呆若木鸡的季从风点点头,独自进了车。

    “还给你。”上车之前福慧小心翼翼地踱季从风面前,将戒指盒塞到他手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默默回到在车上等待的沈迟身边。

    季从风就那么突兀地站在路边,游离的思绪在福慧转身离开时渐渐回笼,看着那辆车载着她打了个弯,迅速离开他的视线。

    许久,独自被留下的举步离开,眼神空茫——沈迟其人何其狠厉,杀人尚且不足以泄愤,竟要诛其心!

    大结局(上)

    送沈迟回公司的路上途径上京最有名商业区,元旦将至,各大商场卖场正拉着巨大横幅做节日特惠活动。

    福慧趴在车窗上,东瞅瞅西望望,瞧得心痒难耐,头也不回地撞了撞一直闭目养神的沈迟,“哎,我们下去转两圈吧。”

    大卖场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采购的人群,眼看着福慧又往一处特价商品梦扎,沈迟眉头直皱——果然,不管是过了多少年这个没事瞎凑热闹的癖好还是改不掉。

    “保暖内衣在打折,说是今年不冷卖不出去了!”毫不意外地看到福慧两手空空而归,神秘兮兮地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一定是他们的衣服质量不好,穿上根本不暖和才没人买的。这天气,我都快被冻成冰棍了,竟然说天气不冷。”

    沈迟也不理她,拖着往音像区走,琢磨着回家开瓶红酒看场电影,调调气氛,然后……

    手指微微曲起,沿着影碟的脊背轻轻划过,碰到合意的抽出来看一下简介,然后或放回或丢进福慧拎着的购物篮栏里。

    待走到那栏影像制品的尽头,沈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然而却像是在最下排的那一层又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碟片,他一边俯身下去查看一边将卡递给身后跟着的人,自然而然地说:“看看你还有什么要买的,然后去结账。”

    感觉身后的人没有动静,沈迟蓦地想起了什么,却依然头也未抬地说:“密码还是以前的那个。”须臾之后,察觉到身侧的人依然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你连密码都不……”最后两个字在喉间卡住——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福慧,而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拎着的购物篮里正装着他选购的大部分碟片,白净的面孔上微微泛红,分外尴尬地看着他,她原本蹲在地上看一个最近一个热门影片的简介,站起来就看到站在她前面的男人丢了一张影片在她的购物篮里,她想提醒他,却盯着那好看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跟到路的尽头——沈迟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轻咳一声,点点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罢压抑着怒气去找福慧。

    就知道,就知道非得哪儿人多就往哪钻——在密密麻麻地站满人的奶制品特价区找到福慧的时候,沈迟真是恨不得立刻拖着这人回家。

    他最烦买东西时瞎晃悠,却不干正经事的行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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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不买,看什么看!”沈迟压抑着怒气。

    福慧理直气壮:“你怎么知道我不买。”

    “家里还有好多,买回去你喝得完吗?”

    福慧理亏,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可是这个便宜!”

    “我买的那个比这个更便宜!”沈迟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异常。

    “切,你骗谁啊!”福慧不屑一顾,“你喝来喝去也就喝那一个牌子的酸奶,才不管人家有没有折扣。”

    “总比你好,不管什么牌子的都喝。”

    福慧也不生气,反倒疑惑起来,“话说,你真的喝的出不同吗?我怎么喝着所有的奶都是一个味道啊!”

    “没有品位!”沈迟低声笑骂!

    福慧不死心地盯着*牛出的最新口味,与拖着她手的沈迟暗暗较劲,“你说人怎么那么奇怪啊!以前有段时间穷的时候,我只能买特价的牛奶,当时我就想,要是我发财了进了超市一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是就算是后来我有钱了也还是什么牌子的打特价买什么牌子的。你看,多奇怪啊!”

    手忽地一僵,沈迟默了默,然而却是低低笑着看福慧:“就你还能发财啊!”

    “那是!”福慧得意,“你不知道,刚出版的那会儿银子哗哗地跟流水似地往我银行卡里流,刚开始的几天我还天天去看,看今天钱多了多少,后来就烦了,一个月查一次。”

    “所以,”福慧歪着头看沈迟,笑得无害,“就算是跟你比,怎么着也算是小康吧!”

    沈迟失笑,福慧却又摇头叹息起来,“可惜啊可惜,这种势头只持续了三四个月,后来就没有这么生猛了!”

    “慧慧!”噪杂的人群中,福慧听到有人叫她,惊喜的声音,回过头发现时配音部一起打杂的小何,穿着一件粉红这穿插黑色暗格的呢子大衣,衬着嫩嫩的一张脸分外娇艳,福慧不禁由衷赞了一声,“小何,你这身衣服真漂亮!”

    “真的吗?”小何丝毫不忸怩,见福慧夸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是淑女*的最新款。”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生,幸福的想要跟每一个认识的人分享。

    两人都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买这样一件衣服的确算是奢侈,可是正因为难得才见其用心。

    福慧忍不住糗她,“就是那个说程暮雪比你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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