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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时-第1部分

作者:戈壁之鹰
    《燕子归来时》全集

    作者:蓝涧

    【正文】

    棋局(改词,不用看)

    她回来的那个冬天,雪下的很大,,好像十年未落,却在此刻,为着她的归来,铺陈了整个冬天!

    雪,如优雅的蝶,震动着翅膀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降落,穿越枯树绕过钢筋水泥混合成的森林,盈盈而落,转瞬间空濛冷淡的建筑物街道蒙上一层皑皑的白色。

    江福慧站在沈氏大楼前的绿化带中,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人工湖里混合着雪花的雪水,偶尔抬头望一眼鼎丰国际漂亮的令人叹息的的办公楼。

    一辆银色的宾利轿车缓缓在鼎丰大厦楼前停下,车子放下一个人,然后一个漂亮的转弯,驶入地下停车场。

    福慧远远看去,下车的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手臂上搭着件同色系的大衣,门卫冲他恭敬地行礼,他微微点头。

    他在旋转门前稍微逗留了会儿,抬头看了看簌簌落下的雪花,然后动作自然地穿上手上的大衣,本该宽大臃肿的棉服穿在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上却别有一股清隽的味道,不知何故,在进门前他突然回头,朝着福慧所在的方向随意扫了一眼。

    福慧原本怔怔地出神,却被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惊到,蓦地转身似在躲避什么,半晌,她才想起,隔那么远,或许他根本是看不到她的,又或者看到了也不能认出——

    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真的改变很多啊!

    雪如蝶飞落,漫天的雪花中福慧抬头望天。

    风帽没有戴上,大片的雪花落在静默杵立的女子的头发与眉毛上,远远看来,静默的背影孤独而单薄。

    大片大片的梅花开的灿烂,完全无视霪霉的天气,隐有冷香浮动。江福慧弯腰捡起一片花瓣,花瓣沾上雪花,更显清冷绝艳。

    忽而想起古龙书中数梅的美丽女子,她微微苦笑。

    残雪未融,又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席卷而来,携摧枯拉朽之势。

    突如其来的雪饶了人周日出游的兴致,但也仅仅是有些人而已。有带了孩子出门玩耍的父母;散步的老人;年轻而亲密的情侣;甚至有棋局刚开,沉迷对弈的老人指尖捏着莹白的棋子轻轻敲击石桌,苦思诱敌的良计。

    她与那个人也是因为围棋才有的缘起呢,江福慧不由浅笑,丝丝的温暖溢出眼睛。

    小时候,福慧甫一接触围棋,便被那看似简单却蕴藏着深不可测广阔无边的机理的黑白世界迷住。

    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玩的不亦乐乎的泥巴,转而投入围棋的怀抱。

    星定式、小目定式、雪崩、大斜千变……课余课间的时间几乎都投入进去。眼不离书,书不离手,口中念念有词。

    最初学会下棋的那五六年时间里,她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喜爱着黑白棋子竞输赢的游戏。

    后果是,本就不太好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大考试小测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左邻右舍的阿姨看到福慧就逗她,“慧慧啊,期中考试考多少分啊,有没有给你爸爸捧个奖状回来?”

    福慧虽然顽皮却很老实,规规矩矩地答,“考得不好,就只有100分而已!”

    有不了解情况的阿姨诧异,“满分还不好啊?”

    福慧没什么心眼,缺心少肺地解释,“数学73,语文27,总分100。”

    一时,传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怜的分数让恨不得将女儿宠到天上去的福慧爸爸为难,难得拉下脸劝,“福慧啊,咱能不能不在课堂上看棋谱,拨点时间做作业行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福慧打小就懂得阳奉阴违地哄爸爸开心,欢快地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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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作业照常抄,棋谱照样看……

    成绩一如既往差的一塌糊涂。

    升初中时,别家的小孩兴高采烈地进入镇上唯一的初中开始住校学英文。

    福慧却被爸爸牵着手领到前任班主任面前,“福慧,你留级再读一年小学五年级吧?”

    见着一个个一起玩耍的朋友离开自己到镇上去,多少有些伤感,福慧傻傻地问,“为什么呀?”

    爸爸蹲下来擦了擦她脸上的尘土,“在家多陪一年爸爸不好吗,等你成绩稳定了,爸爸进城打工赚了钱给福慧买好吃的,好不好?”

    以吃为天的福慧异常真诚地欢快点头。

    复读的一年没什么飞跃性的进步,唯一可圈可点的是终于摆脱了60分以下的噩梦,换句话说也就是两门加一起超100分了。

    这让早就放弃把女儿培养成|人中龙凤惊世之才打算,要求降格为宝贝女儿健健康康长大,安安稳稳顺利初中毕业的福慧爸爸颇感欣慰,毕竟及格了嘛!

    福慧每日的必修课是端着小凳子去找村头的徐爷爷下棋,那是一位怪异而阴沉的老人,整日绷着个脸,不拘言笑的样子。

    就是那样一位过于严肃的老人,面对着福慧时却是亲切的,福慧从小话多,叽叽喳喳个不停还有讲不完的笑话,他看着那个样子的福慧唇角忍不住浮出浅浅的笑意。

    然,那样一位老人竟然身怀深不可测的棋艺,与福慧对局,他永远执黑棋,可是,即便在让子的情况下福慧也从未赢过半次。

    福慧离开去上中学时,又败了一局,沮丧,“真讨厌,从来就没有赢过徐爷爷,再也不玩了。”

    老人停下正收拾棋子的手指,上下打量了下福慧,福慧原本以为他会象征性地安慰自己几句,不想他却一脸郑重地告诫她,“慧慧,下棋不能光想着赢,知道吗?”

    “为什么?”福慧不明白,下棋不是为了赢还能是为了什么,输的感觉真的很糟。

    “围棋首先是一门艺术,其次才是比赛。如果下棋只是一味去追求赢棋,那就背离了围棋的本质。”老人又说,“而且一味追求赢,容易过分关注自己的布局而中了对手的障眼法,反倒容易输。赢棋固然好,但重要的是要享受围棋给你带来的乐趣,不然,在围棋这条路上,你走不了多远。”

    福慧懵懂,挠头,“不太明白。”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还有一个问题。”福慧小心翼翼地看徐爷爷的脸色。

    “说来听听。”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赢你?”

    “……”

    合着,一席话全白说了!

    初中生活一开始,在她还没撒丫子活蹦乱跳够时,就发生了一件让福慧很悲催的事情。

    第一次英语月考,福慧考了58分,差了两分没及格。

    整个小学生涯除去复读的那一年几乎没及格过的福慧,第一次因为分数而觉得难堪。

    是真的很难为情。为此,福慧忍痛暂时搁置了心爱的棋谱,认认真真地研究那歪歪曲曲看着就想打瞌睡的字母。

    所幸的是福慧本来也不笨,第二次考试成绩就飙到80分以上,就这样,偶尔抽空学习、做作业,成绩保持在中上游,她对这种现状很满意,福慧爸爸是相当地满意。

    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历史的进程是曲折的,呈螺旋式上升的,中间可能会出现挫折、阻碍、甚至于倒退。

    这一真理在福慧身上得到深刻的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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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时,悲剧重演,福慧再一次不幸地挂掉了新开的物理。

    养尊处优,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福慧,一时羞愤难当,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棋具被锁进柜子里,福慧发愤图强,头悬梁锥刺股起早贪黑,奋起直追,只把当年倒腾围棋那劲头折腾了出来。

    其中考试的卷子一到手上,福慧打眼一扫,乐了,竟然好多题都会,看来那什么题库什么题海真不是白做的。

    班主任公布成绩的那一天,福慧喜气洋洋地盯着讲台,物理肯定及格了吧!

    班主任念一个人的名字,顿一下,看一眼台下眼巴巴的学生,吊足了一干人的胃口才心满意足地叫出分数。

    于是乎,有人欢喜有人忧。

    平时那么厉害的人都才勉强及格,福慧心里打鼓,莫非又被悲剧了!

    “孙小洋。”

    屏息以待。

    “89!”

    记录再度被刷新。

    真高,众人一阵唏嘘。

    看到被惊到的学生,貌似具有某种恶趣味的班主任满意地点头,同时不忘给孙小洋同学投去赞许的一瞥。

    “张漾。”

    上次的全班第一哎,教室里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93。”

    果然不负众望,全班同学连同福慧在内,惊呼。

    班主任却诡异地笑了笑,“这还不是最高的吆!”

    这么恶心的题,哪个变态能考的比93还高,福慧在心中嘀咕。

    “江福慧。”

    班主任看她的眼光好像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亲切而温柔,福慧听见胸膛里“嘭——”一声,心脏急促地跳了一下,那个变态不会就是她江福慧吧。

    事实证明,福慧颇有先见之明。

    “江福慧,98分。”竟然又重申了一遍她的大名。

    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寂静了三秒,然后,沸腾了!

    生平头一次领到奖状的福慧,不管不顾地撒丫子跑回家,扑上去给了爸爸一个熊抱,得意洋洋,“爸,我考了年纪第一哎。”

    自此,福慧以她颇具传奇式的经历名震十里八乡,成为临江之后成千上万差生晋升为优等生的希望。

    古人真是有先见之明,造出了祸不单行这个词汇的同时,也推出了好事成双这么深得人心的成语。

    不久之后,在徐爷爷执黑子让棋子的情况下,一场手谈被福慧战成平局。

    简直比将年纪第一收入囊中还要兴奋,福慧不知足地追问,“徐爷爷,什么时候能真正地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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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冷飕飕地扫她一眼,打击某人的嚣张气焰,“再练十年再说吧。”

    真是一天不敲打,就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

    福慧对徐爷爷的话深信不疑,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异常沮丧,“本来以为已经挺厉害了,原来徐爷爷让我。”

    老人上下打量了福慧一眼,发现小妮子真的被伤到了,决定适当性地安慰几句,“其实也还可以啦。”。

    “真的吗?”福慧抹干眼泪,眼巴巴地问,“有多厉害?”

    老人沉吟稍许,实话实说,“除非是职业选手,在业余人士中应该罕逢敌手了。”

    “那能打败徐弋吗?”期待。

    “城里的培训班不想话,他暑假大概会过来看我,到时你跟他下一局,看看谁的进步比较大,不就知道了吗?”徐爷爷给福慧出主意。

    徐弋作为徐爷爷的嫡传弟子外加嫡孙,号称会吃奶时就摸棋子玩,深的徐爷爷真传,棋艺了得,以往福慧被他欺压的没有抬头之日,风吹雨淋地给他做牛做马若干年的福慧,在那个暑假终于一雪前耻。

    那场对决以徐弋徐大侠跟我斗你不是找死的神情为开端,不可思议外加这不可能发生的不信我们再来一局的脑残表情为终结——

    江福慧小小胜出。

    “再来一局,徐弋,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某人笑得阴险。

    福慧望着厮杀惨烈的棋局发呆,回想起当时徐弋的那副傻样,不禁莞尔,直到“叮——”的一声,熟悉的棋子相撞的声音透过耳膜,才回魂归来。

    棋局已至中盘,正是关键时期,能否挽回败局便在此时的聊聊数子而已。两军对垒,所谓千钧一发也不过如此。银发矍铄的老人显然也明了局势,手执棋子轻击桌面的的手指已不自觉的施了力度,只是节奏却慢了许多。

    许久。

    “叮!”棋子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执在食指与中指间的莹白棋子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棋盒。

    “我输了。”声音里有明显的不甘失落,只是……

    年轻一些的老人哈哈笑出声,正要抬手谦虚一番,清甜悦耳的声音传来:

    “那倒未必。”江福慧盯着棋盘,轻声出言。

    两位老人具抬头望她,明显的的错愕,然后微不可察的失望,这样年轻,还是个小女娃。耐得住性子下棋的年轻人并不多,下的好的更少,棋下的好还是个小女孩的,厄,压根没听说过!

    江福慧看了看但笑不语的老人,眼睛浮出了然的笑意。

    脱掉手套,手指随意舒展,食指伸直,中指微曲,须臾,一颗莹白温润的棋子闪烁其间,叮的一声落下:七行四列,小星。

    银发矍铄的老人尚在思考,布局的人已然动容,那是他布局之时多次推敲都未发现的漏洞,此时却被一个旁观不久的年轻女子发现,并且加以利用作为突破的缺口,只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并不能挽回大局。

    显然已经领略了其中的奥妙,银发矍铄的老人笑着起身“呵呵,原来缺口在这里,竟被障眼法给迷惑了,小朋友你来,你来。”顿了顿,又道“破了老肖的局,替我打败他!”

    雪越下越大,静坐的女子的衣服与头发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棋盒已被挪到左手边,棋子落地的声音不时响起,沉稳有序,已接近尾声。

    峰回路转的那一霎那,银发矍铄的老人情绪激动,一场败局生生地被扭转,他仔细回味女子的棋法:棋风平稳,棋路诡谲难以琢磨。

    一目半,小胜。江福慧开心的毫不掩饰。

    “我就说还有救!”隐然的得意。

    眉目清矍的老人全然动容,他在此地盘桓多年鲜逢敌手,今日不仅遇见了还是个如此厉害的高手,简直大大的吃惊。

    赢了棋的老人显然也很开心,笑容止都止不住,“我跟老肖下了一辈子的棋,压根没赢过,输了一辈子憋了一肚子的鸟气,今日第一次瞧他目瞪口呆的傻样,实在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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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才只是舍了小角去喂他,为腹地赢点转圜的时间。”

    “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世间最难得便是放弃,有几个人舍得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虽说是为了大局,但掌控大局何其艰难,你敢说对方一定顺着你的棋路走。还不是靠着虚虚假假的迷障引敌入局,他禁不住诱惑吃了子便要付出代价,但这个代价也不是每个人都取得走。就像并不是每个人都舍得放弃。先有失后有得,但大多数人都想着放弃了就是失去了,却没想到放弃了可能会得到更多。”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一局棋而已啊。”

    “小姑娘不要笑话老人家,老人家的棋艺虽然不精,但是人生阅历丰富。”

    “呀,我只是随便说说。”

    老人继续笑“但这个何时放弃,如何放弃也是个大学问,一不小心便得不偿失。老人家我还是没有悟透啊,不然怎么一直输呢。”

    “看布局,是位棋力深厚的人。”某人实事求是地给出参考意见。

    矍铄的脸此刻跨下来“难道你是在暗示我棋艺不精?”顿了顿忽又想起什么“还是暗示你自己棋艺超群?”已经出离愤怒了。

    江福慧朝着鼎盛大楼的高层,眼神在某一处定住:

    如果放弃不一定是失去,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离开也不是意味着终结,而是

    新的开始呢!

    开始?江福慧,你在期待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大修,两千多字增到五千多了。

    各位亲再看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俺再修,第一章真的挺不好写的,俺再接再厉。

    还有,是不是比原来的好一些?

    关于女主角的名字,江福慧,当初想着要起个贼俗贼俗的名字来着,

    然后,福啊慧的放一起了。

    可是写文写到现在,莫名其妙的对这个忒俗气的名字忒有爱。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莫名其妙的重逢

    休整24小时的江福慧再次踏入蓝瑟大楼,准备下一轮的加班加点。

    电梯里遇见财务部的同事周小林,此斯八卦八婆讲话百无禁忌,且收集小道消息颇有一手,“人”送外号小坡“泼”,其实这个“人”嘛,就是,厄,江福慧。

    彼时,江福慧进入蓝瑟不久,但已与小坡混的烂熟,值得一说的是当时的小坡还不叫小坡,仍然是响当当的周小林是也。

    福慧摇头晃脑地感叹当初自己年幼无知竟然误以为身材娇小,面容可爱的周小林是当今社会为数不多的神奇生物之一——淑女。却原来是只潜力无穷的,有待开发的小泼。厄,所谓小坡,其实通俗一点讲就是泼妇的前身。当然,再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直接把泼字冠上,折中一下,以坡代之。

    即便是这样小坡也当场发飙“靠,老不要脸的,好意思说自己年幼无知。”

    可惜的是彼时某人的脸皮已相当的厚,并不会脸红,“你个死女人!真不愧小坡的称号。”

    小坡笑得阴险“江福慧江福慧”彼时福慧的脸已经绿了,小坡再接再厉,“这名字真不是一般的俗气,那是相当特别以及极其地俗气啊。”

    终于成功激怒江某人,所谓死|岤也不过如此,丫丫地,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骂人不揭短的人生哲学啊,小坡颇不厚道,专揭人短。

    江福慧露出森森白牙——咬人。

    小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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