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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们-第22部分

作者:凌峰1992
    睡着的样子,他的脸庞纯真安静的像个孩子,比例完美的五官仍旧漂亮的不像样,却无一丝的暴戾和霸气,与醒时的他判若两人。

    甚至在那睡着的脸上还会发现一丝柔弱与无助,让人心里升起一种软绵绵的爱怜。

    我伸出手,却定在了半空。

    刚刚路平蓝的话犹响在耳边。槪吆蟛痪茫桶盐医谐鋈チ恕br />

    “楣楣,这一阵子辛苦你了”

    我低头没说话,听她继续说道,“还是原先的老话,金家就你一个女孩儿,所以三个哥哥都当宝贝一样疼,榔虽然有时候可恶了些,但他心里也是极疼你这个妹妹的。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和你干爹都视为己出,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儿,你的几个哥哥也是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的疼。现在榔得了这个毛病,连我和你干爹都不认得了,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好人一样,心里却糊涂,总口口声声说你是他未婚妻,他心里这样想,未免行动上就有些不合礼法处,他这个毛病,自然是要顺着的。只是他心里糊涂,你却不糊涂,况且一应的纲常都在这儿摆着呢,你就当是尽妹妹的本分,多辛苦些吧”说完,她拿眼角看我。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我自然知道她的弦外之音。我懒得理会,只是淡淡地说,“干妈放心”

    路平蓝脸上有了笑意,“听你这话我心就放在肚子里了,我知道楣儿人小心大,一向是有主意的,一句话掷出来丁当响,干妈信你。另外还有件事儿,你还有多半年就要毕业了,可是榔这一病却把你的学业耽搁了,我和你干爹商量了一下,想送你去日本留学,日本有一些专门的礼仪学校,从那里毕业的女孩子不管进去时什么样儿,出来后都会脱胎换骨变成风情万种,仪态优雅的淑女,而从那里出来的女孩子都会成为那些名门公子竞相追求的对象,身为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些?等榔的病有了些起色,你就……”

    我变了脸色,“干妈……”

    “楣儿”路平蓝打断我,“干妈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和你干爹都不同意你学商。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这是正经,可是作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一个好男人,干妈劝你一句话,身为女人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况且,金家不缺男孩,而‘蓝天’历来又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天生就要站在男人的背后……”

    “干妈,多谢你和干爹关心,不过我想学不学商是我自己的事,至于去日本留学,你们之前从未跟我提起,我也不曾考虑过……”

    路平蓝冷笑一声,“楣儿,做人就该有自知之明,我和你干爹从十岁养你这么大,难道连这个也做不了主?以前‘金氏’岌岌可危,是我们家‘蓝氏’与‘金氏’合并才有了今天的‘蓝天’,但我仍旧自动放弃了董事长的位子让翔天来做,自己甘心成为站在他背后的女人。但我不能忘记‘蓝天’的前身就是‘金氏’,它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心血,除了金家人,如果有其他人觊觎于它,我自然是不会放过,有我路平蓝在一天,蓝天就会在我眼皮底下好好的经营下去,我决不允许其它外姓人染指”

    我冷冷看着路平蓝,她的话虽然没有指名点姓,却连傻子都听的出来,她从前是笑面虎,不管骨子里怎样,说话还留三分情面,可此时,她已经揭去了那层面皮,可见是下了狠心。“干妈,您说的话楣儿都听不大懂,我只知道我喜欢商学,便去学商,至于学来做什么,那是今后的事儿,我从没去想过”

    “哼,我把你养这么大,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路平蓝看着我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她面上似笑非笑,看在我的眼里却比任何表情都可怖,“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蓝天’与我共存亡,有我路平蓝在,谁都别想破坏它,除非要我死!”

    我瞪着面前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她居然会这么想我,这么恨我。是的,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恨,漫漫地燃烧在她整个瞳仁里。她的话比世上最恶毒的话还要恶毒十倍,它们像一根毒刺,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

    那根毒刺上沾染的毒汁在我的身体里肆意漫延。

    “现在你正正经经的照顾榔,等榔有了起色,去不去日本……就由不得你了”一个声音伏在我耳边又低又缓的说出来,接着是一声极短的冷笑。我惊得抬起头,楼道里空空的,已经找不到声音的主人。我的身子溜下墙去,双手颤颤地抬起来,深深地刺入头发深处。

    “四小姐……”

    我一惊,发现自己的手又一次不自觉地掐住了头皮,我松开手,缓缓地垂下来,转过身,见阿香正踌躇地站在门口。

    手指压在唇上比了个手势,我轻轻走过去,小声问,“什么事儿?”

    阿香咬了下嘴唇才说,“四小姐,有位易少爷在花园子的凉亭里,他说要见小姐呢?”

    我低头想了想,说道,“你去告诉他,我现在分不出时间见他”

    阿香垂着头,忸怩不语。

    “去呀”

    阿香才又抬起头来说,“四小姐,我手上的玛瑙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位易少爷捊去了,要是别的也所谓,只是那是我妈给我的,她说那个镯子虽不值什么,却是从我外婆的妈那儿传下来的,要我一直戴着呢。这下丢了,我怕我妈会……那个易少爷说,只要小姐出去,他立刻就把镯子还与我,还说……小姐如果不肯出去见他,他就一直在花园子里等……”

    我别过头去,这种事也只有易子抱能够做出来。想了想我悄声对阿香说,“我出去见一见他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二少爷,他一时半刻也醒不了的”见阿香点了头,我才从卧室里走出去。

    跑到花园子里,就见一个男孩背对我站在凉亭边儿上正看一挂挂垂下的藤萝花。

    我走近了,他也没回头。

    我顿住脚,“是哪个学那起登徒子用不光明的手段盗了阿香的镯子,却以要见我为借口,现在要见的人就在眼前,还装做瞧不见,易子抱,快把阿香的镯子还来”

    易子抱这才转过身,眼角著着春风,亮亮的看着我,“不是这么做,我能有幸看到金家四小姐么?我说过为了你我会不择手段”他挑了挑眉,脸倏的离得很近,“人家都说淡眉无情,我看果然这样。你已经在我面前足足失踪了一个月,不是现在看到你,我还以为金家四小姐被人暗杀了”他一笑,脸撤开来,“我天天去学校找你,每次都失望而归,而你在做什么,不见一点音信,不是我偷偷硬闯进来,恐怕你早连我几只鼻子几只眼都忘干净了吧?”

    我一笑,“少贫嘴,快快把阿香的镯子交上来,我事儿多着呢,没时间在这儿和你磕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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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子抱上挑的桃花眼沉了一沉,就又轻轻挑上去,“说你无情你还真是不客气。好吧,既然你事多我就不耽搁你了,喏,镯子”他伸出手,袖子里顺势滑下的玛瑙镯子钩在他指尖儿。

    我伸手去够,不防手被他反手抓住,轻轻一拽,镯子滑入我的手腕,而我整个人跌进一个怀抱里。

    我正要挣开,身子就立刻被两条藤一样的手臂紧紧困住。

    “放开”我低低地伏在他背上说道,我并不急着再挣脱,因为知道挣也是没用的,“真是说你疯你就傻,刚说你是登徒子你就迫不急待地来个立证”

    易子抱使劲揽了一下,我上身一冲,紧紧贴住他的胸膛,不禁轻喊出声,易子抱嘴角扬起来,“登徒子又怎么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镯子已经还了,我不欠什么了,你却还要把我这一个月的心焦补给我”

    “你——”话未说完,只觉得背一阵凉,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站在我的身后,我动了动身子,那两条手臂偏偏揽得更紧,我只得扭头看。

    金榔,金榔站在我们身后!

    他身上穿着肥大的病衣,却不减他的挺拔俊美,只是此时那双乌黑的眸子却冷的如同两孔冰窟。

    我身上一凛,第一个反应便是想推开易子抱,嘴里不由得说,“易子抱,快走!”

    易子抱的手臂却像蛇一样缠上我,我怎么推也推不开,急得满身是汗,不禁扭头看金榔,金榔的脸上已罩上一层寒气。

    他向我们走过来,咬牙切齿地声音从他牙缝里挤出来,“易子抱你这个混蛋,放开楣楣!”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看他,只是一瞬间,他坚硬的拳头已经飞过来,着着实实砸在易子抱的脸上。

    易子抱脸偏过去,再抬起来时已经有血流出来,他放开我,手里握了拳要冲过去,我一把抱住了他,“易子抱,不要打,他身上有伤”

    易子抱身子僵了僵,手举在半空,眼睛瞄向金榔。

    对面,金榔雪白的病服上有鲜红的血一点点渗出来,像一朵朵艳丽的红梅慢慢的绽开。

    我心里紧了紧,手仍死死抓着易子抱,易子抱默然地垂下胳膊,“今天算我任栽,不过找时间我会让你还回来”

    金榔瞪着我们,眼角几乎要裂开来,他手握着拳,紧紧贴在身侧,“楣楣,你……过来”

    我觉得心里好痛,想转身跑过去,可我只是扭过身,静静看着他,“为什么要撒谎?”

    金榔的黑眸瑟缩了一下,脸上像是罩了一层易碎地薄冰,他的瞳仁慢慢扩开,像是无法喘息般虚弱。

    我直直地看着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否认啊,快否认啊。只要他否认,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去追究。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用那双痛苦的黑眸定定地望住我,化了一般,浓浓的黑色慢慢的淡下去。

    我摇摇头,眼里的两颗泪“啪”地掉落在青石板上。我咬住嘴唇,转过身拽住易子抱的胳膊,“我们走!”

    “你,去哪儿?”撕心裂肺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

    闭上眼,两颗泪滚落下来,我扭过头来,“去哪儿也不需要你来管,今后我再不是金家的人,也再不会踏进这里一步”说完,我拉住易子抱的手往前走。

    这时,另一只手臂被人在身后紧紧抓住,要撕掉一般,我被迫地扭过头去。金榔狠狠一拽,我的身子旋转了一下,靠近了他,背紧紧抵在他怀里,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易子抱一脸紧张地冲过来,“放开她!”

    金榔没动,只冷冷地说,“滚,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易子抱果然不动了。

    金榔制住我往后退去,慢慢的离易子抱越来越远。易子抱站在原地,一脸的焦急与无奈,却只能用眼睛传达过来。

    “你快走,别管我”我向易子抱嚷,嗓子却是沙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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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颈上的手抖了一下,就松开来,他的另一只手使劲拽着我,转过身往大厅走。此时的金榔像一头暴怒的蛮牛,让人无力反抗,我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步伐。

    来到我的卧室前,他打开门,使劲将我扔了进去,就咚地从外面撞上了房门。

    我上去拽门,却怎么也拽不开,门被他在外面反锁了。

    “金榔,开门,放我出去!”我拍打着门板。

    好半天,才听外面说道,“休想,你想跟那个易子抱走,等我死了再说”话刚说完,耳朵里就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迎头栽在了地上。

    我的心紧紧揪了起来,手还放在门板上却无力再动弹。

    “榔,你怎么了?!”路平蓝的一声尖叫隔着门传进来,接着是纷纷杂沓的声音。

    我缓缓垂下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53 心中的魔鬼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靠坐在墙壁上,腿因为长时间不动,有些酸麻。卧室里光线暗淡,只有窗帘上透出些发白的光线。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我吃力地站起来伸手去开门。

    门居然打开了。

    对面金榔卧房的门闭的死死的,我走过去,不由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直直的来到了金翔天的卧房。

    打开卧房门,听到书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谢天谢地,榔可恢复记忆了,听他开口叫了我一声妈,我的眼泪都下来了”是路平蓝的声音。

    “今天医生怎么说?”金翔天问。

    “说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身子虚点儿,让多养几天,还有就是不能动气,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事,刚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幸好是没事,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饶她,不过不幸之中大幸是榔因为这一激,记忆恢复过来了”

    “还多亏楣儿照料的细心”金翔天接过来说。

    半晌无动静,过了一会儿,路平蓝才又说,“翔天,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榔这一病,楣儿的功课耽误的不轻。幸好我已经给她联系好了学校,想让她去日本学家政,这个专业现在女孩们当中很是热门,张太太家的二姑娘和李太太家的大小姐也报了名,正好有同伴儿,这两天就要动身的,你看怎么样?”

    隔了一会儿,听金翔天说,“不是说好三个孩子一起去美国留学吗,怎么又变卦了?”

    路平蓝压低了声音,“翔天,我知道你的心,我也是舍不得的呀,我与你一样的疼楣儿,只是楣儿再要不走,金家可要闹出大笑话儿了”

    “这是什么话?”

    “唉,翔天,难道这次你没发现咱们家老二的痴病,他一口咬定楣儿是他的未婚妻,虽然那是失忆说出来的傻话,当不得真,可有句话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尚还有个形状,想来这失忆所说的话也并不是没缘故的。况且老大和老三平素也和楣儿走得很近,他们自小玩到大,两小无猜毫无顾忌的,可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却还和小时候一样儿,我怕……总不能把三个儿子都赶出去,‘蓝天’哪里少得了樽呢,所以只能牺牲楣儿了,说‘牺牲’也太严重了,只不过出去两三年,一来学点东西,二来还可以长些见识,况且隔得远了,不再天天耳鬓厮摩的,凭是什么样儿感情也会淡下来,两三年后楣儿再回来,也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有这样的事?……都怪我,平日太粗心……”

    “现在也只能照我说的办了,你瞧着怎么样?”

    金翔天长叹一声,“我来跟楣儿说吧”

    我站在门边,听到金翔天这句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时脚步响起来,我连忙躲进门后。

    路平蓝从书房走出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门。

    我从门后转出来,轻脚走进书房。

    金翔天抬起头来,眼里闪过惊讶,“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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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说话,只轻轻走到他身边,坐在他的膝盖上,将头窝进他的怀里。

    他的一只手伸过来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长发,“刚才我和你干妈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我轻轻地说,“爸爸,为什么我可以在没人的时候这样叫你,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楣儿,是爸爸对不起你……等忙完了这一阵,不,等‘divor’大赛结束后,我就向外界公开宣布你的身份……”

    我闭上眼。干爹,你可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不需要你任何承认,你该承认的是妈妈,你该还她一个公平的交待。

    “干爹爱过我妈妈吗,你爱过她吗?”

    良久,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为什么还要抛弃她?”

    我感到那个怀抱的颤抖,一阵痛苦的颤抖,才听到那近乎忏悔地声音传来,“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我僵住了。怀疑眼前这个苍老而痛苦的男人是否是我所认识的英俊潇洒的金翔天。我拨开他的手臂站起来向外走,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眼前的梨花木椅上那个男人如一棵枯老的梧桐在秋风中摇晃……

    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转回头,毫无留恋地走出了书房。

    穿梭在昏暗的楼道里,我感觉魔鬼在一点点啃食着我的心。

    整个金宅如同一只华丽的坟墓,又像一张黑暗的阴谋之网,让我恐惧和窒息。

    即使阴谋的网结是路平蓝和乔镇天,那么和路平蓝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金翔天,和乔镇天兄弟情深的金翔天又怎么会脱的了干系?

    “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金翔天苍老而痛苦的声音响在耳边。

    一股寒气从心里扩散开来,我使劲摇着头,冲下了楼梯,根本没注意躲在黑暗中的诡异身影。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当你不防备的时候,当你内心脆弱的时候,它就会跑出来,啮食你的心,然后每吞食一点,就会放出几万倍的邪恶。

    我不想成为一个无心的人,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被邪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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