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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们-第21部分

作者:凌峰1992
    动着身子,突然而至的恐惧让我的身体几乎呈一种麻木状态,使不上一点力气。

    乔炙一用力,将我推到天台的台子旁,我的膝盖重重地磕在牙子上,痛地眼泪都流出来。

    “不是开玩笑,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死”他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已经成为魔鬼的咒语。

    此时,颈子上一凉,一个锋利而冰冷的物体抵在我的颈子上,邪异的寒气透过温热的肌肤渗入我的身体里,寒与热的交替,带来的是巨网般的恐惧和战栗。

    “是你自己选择的,逼我亲手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会更加感激我,爱我,因为是我超度了你,让你摆脱凡尘,飞上无忧的天国……”

    “闭……嘴,你疯了,乔灸,你真的疯了……”我颤栗地嚷出来。

    我的眼睛不经意投向花园,花园小径上两个人影说着话向这边走过来,是金榔和小白,我的指尖传来微微的颤抖,第一次,我那么渴望金榔会抬起头看我一眼。

    可是他们仍向前走着,马上就要走进大厅了。

    我张开嘴,刚要喊,却被乔炙伸过来的手捂住,我的身子也被迫地向天台里面退去。

    我心里涌上一丝绝望,不能啊,我不能就这样死掉,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撕扯中,我的脚抬起来,使劲一踢,台子上一只花盆应声而落。

    “啪”夜色中一声清脆的响声,却让我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音符。

    脚步声响起来,咚咚的越来越近,金榔的脸出现在天台的入口处,他惊住了,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我们。

    我想喊他,可是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金榔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他错愕地瞪向乔炙,之后慢慢向我们这边靠近,“乔,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她”

    “不要过来”乔炙喊道,“再走近一步,我就送她去天国”

    金榔停下来,黑眸对上我的眼睛,宝石一样的润黑,那里面的内容太复杂,有着焦急,抚慰,怜惜……

    我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却成为我的光源,我唯一的希望。

    金榔眼眸转开,嘴角现出一抹笑意,“乔,你们学校在排演话剧吗,你要拉来楣楣做演习?还是不要了吧,你不知道楣楣胆子很小,只有针尖儿那么大”说着他手指捏起来,做了个针尖的姿势。

    “滚开”乔炙冷冷地道,“这里没你的事,是你把楣楣拱手让给了我,不是你的一句话,楣楣不会答应和我定婚,所以你已经自动出局了,现在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金榔脸色变了变,旋即又笑开,“该出局的是你吧,楣楣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和你定婚,这只能说明——她在乎我,而不是你!”

    我吃惊地看向他,金榔只是闲闲地站在对面,脸上带着自信的轻笑瞟向乔炙。

    抓在我胳膊上的手有些松了,颈子上的凉也稍稍脱开,金榔的几句话影响了乔炙的心志,他在走神。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我暗暗咬一咬牙,使出浑身力气往后一挫,拔脚向金榔跑去。

    电石火花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对面的金榔突然面色如纸,他像扑火的蝶一样飞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身子一旋。

    一股巨大的冲力让我向后踉跄了几步,金榔的身子紧紧地贴过来,我们俩的身体几乎融成一体。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永远都看不够般,黑玉般的眸子里有着我从不曾见过的暖暖笑意。

    那样的笑慢慢扩散,像一朵雏菊在他瞳仁里悄然盛放,美的触目惊心,暖的触目惊心。

    我几乎看呆了。可是为什么那黑眸的颜色越来越淡,那温暖的笑越来越无力,那朵小雏菊还没绽放到极致就要过早枯萎么?他的手臂依然那么紧地攀住我,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沉,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要向下滑下去。

    我吃力地抓住他,刚想说话,低头却看到一束鲜红的血,正从他身后泉一样的溅落。

    我的脚边,他的身后,有一大朵血色玫瑰正如火如荼地盛开,放到极致,如爱情般耀眼。

    48 短暂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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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歹徒!”小白抓住一只凳子砸向施凶的乔炙,可是他的凳子还举在半空时,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乔炙已经直直地倒在了天台上。

    我吸了口气,使劲撑住下滑的金榔,金榔面色褪尽,脸苍白的有些吓人,他的眼睛已经疲累地阖上,乌黑的眼睫密匝匝扑在毫无血色的面颊上。

    “金榔……金榔……”我颤了声调,紧紧抱住他,仿佛觉得只要抱紧了他,他的灵魂就不会飘走。

    “老大”小白冲过来,“楣,不要哭,老大会没事的,你在这儿看住他,我去叫医生”说完小白冲了下去。

    “金榔……金榔……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我无意识地轻喃,将金榔的身子揽在怀里,轻轻拢住他的头。

    我用手抚着他的脸,感觉手下的温度在一点点消失。我迅速移开手指,颤抖地去抚摩他凌乱的黑发。

    突然有种错觉,觉得他只是睡了。他躺在我的怀里,睡容像孩子一样天真安静,印象中,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乖过。

    我感到大腿和膝盖处传来的濡湿和粘绸,那是金榔身上流出的血已经渗进了我的衣裙,可是我害怕去看,也害怕去想,我尽量的去忽略它。我告诉自己:他只是睡了,一会儿就会醒来。

    豪华的加护病房里,金榔躺在雪白的床上,身上插满了皮管。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这已经是第四天,他仍在昏睡。

    医生说他伤的太重,醒来的时间他们也无法预期。他们说金榔此时是毫无意识和知觉的,可是我不相信,因为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后,他就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第二天的时候,金樽和槪拔一厝バ菹⒁幌拢墒墙鹄莆兆∥业氖种肝蘼廴绾味缄豢br />

    我已经陪在他身边整整四天了,每天没人的时候,我都给他轻轻唱歌,希望歌声能把他唤醒。

    大家的心都悬在金榔身上,谁也不曾分出心思问我事情发生的经过,我更无暇问起乔炙。

    金榔的面颊有些消瘦,但气色在一天天好转,总觉得他虽然躺在那儿,但说不定哪刻就会突然醒来,张嘴和你说话。

    我握着他的手,出神地看着他,数着他睫毛颤动的次数,数着他的呼吸。

    我几乎没听到门响,看到路平蓝时她已经幽灵一样坐在金榔的床边,她伸出手颤抖地抚着金榔有些瘦削的脸颊,“儿子,快醒醒吧,你知道妈多担心你”她的声音微颤,脸上显得比平时苍老。

    路平蓝一直轻抚着金榔的脸,我几乎以为那动作会一直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过了好久,我正看得发呆,她突然从金榔脸上移开了视线,目光像剑一样射向我,“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榔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炙儿怎么会死掉?”

    “什么?”我被针扎了一样抬起头,苍白了脸问。

    “炙儿他死了……他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走了……”路平蓝的脸上浮上真实的悲哀,“你叫我怎么和镇天讲,他一定受不住的……”

    ………………………………

    “是你自己选择的,逼我亲手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会更加感激我,

    爱我……”

    ………………………………

    原来他早就有预谋,他事先已经在红酒中下了药,想我们两个双双付死,却可惜我没有喝,他才会……

    心里涌上些悲伤,其实他只是个可怜人,从他身上我看到许多我过去的影子,只是他却走了极端。他心里的苦,我完全可以了解的到。恨他吗?实在恨不起来……

    “炙儿死了,你不该是这种表情吧?他是你的未婚夫呀”

    我看了她一眼,“ 他终于去了梦寐以求的天国,现在的他一定很幸福吧,我该替他感到高兴的,对不对,干妈?”

    “你……”

    “干妈,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完全清楚,现在恐怕唯一清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我冷冷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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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她迟疑地问。

    “你”

    路平蓝脸色变了变,“楣儿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还纳闷三个人中怎么就你一个人好好的呢,现在看来你也不正常了,你是磕了,碰了,还是脑子摔坏了?”

    我淡然一笑,“我没开玩笑,开玩笑的是干妈吧?”

    路平蓝恨恨地看我一眼,就转头去看金榔,又轻抚了一会儿,她才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走了。

    我轻叹一声,伸手抚上金榔的黑发。他的发绸密粗硬,碰到手心里感到有些麻麻的刺痛,一如他的个性。怪不得他的头发总给人一种凌乱不羁的感觉呢。

    我挽住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放至唇边,“金榔,求你快醒来吧……”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家再待下去了,一刻也不想。

    我闭上眼,唇抵着他的手背,开始轻轻地哼歌。本来想和他说些话的,但我们两个一向水火不容,只要说话就是顶嘴。我挖空脑子也想不起我们之间有哪段回忆是温馨一点的,可以帮助他早日清醒。

    哼着哼着,就有些朦胧欲睡了。恍忽中,下意识的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不对了,我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黝黝的两孔深潭。

    他,他竟然醒了!

    第一感觉是欣喜,巨大的欣喜!接着我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暧昧,忙通红了脸,急急地抬起头,想扔掉那只手。

    但那只手却不是山芋,本来是他抓着我的,哪能我想扔便能扔出去。

    “楣楣,楣楣”他眼睛乌黑,目光有些分散,只听他看着我叫了两声。

    我暂时忘掉了尴尬,毕竟他还是个病人,连忙应了一声,问道“你醒了?”

    他溜黑的眼珠转了转,头歪着,一副平日的他不常有的天真表情,“你是谁?”

    瞧他那副样子,我失笑,“你刚不是还叫我?”

    他眨眨眼,“我在叫楣楣,你又不是”

    “谁说我不是?”怪道人们说秉性难移呢,这家伙刚一睁眼原先的毛病就又回来了,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金榔,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他勾勾嘴角,醒来后第一次对着我笑,“金榔又是谁?”

    “你”我生气地瞪着他,想走,手却被他紧紧抓着,“既然不认识我,为什么还赖皮地抓着我的手不放?”

    他张大眼睛,想了想,却说,“我…也不知道”

    天,我拍拍额头,真想立刻晕在那儿,“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口口声声地叫楣楣,那你口中的楣楣又是谁呢?”

    “她,她是我的未婚妻”金榔表情认真地说。

    “什…什么?”我张口结舌,看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难道……他失忆了不成?

    “那,你是谁?”我试探地问。

    “我?对啊,我是谁?”他眼睛抛向我。

    “你就是金榔啊,金家二少,我是……”我指指我自己,顿住了,金榔竟会说我是他未婚妻,他如果真的失忆的话,让他知道我就是金楣,岂不就惨了,听说失忆的人脾气都很拗的。如果他是装的呢,我须还得试他一试。可是,跟他说我是谁呢?

    正想着,只听金榔说道,“你就是楣楣,对吧?”

    我连忙摇头,对他笑笑,“我不是楣楣”

    “可刚刚你说你就是楣楣”他自信地笑笑,可恶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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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不是说我不是吗?”我反问。

    他露齿一笑,“我现在觉得是了”

    从他的笑容里我捕捉到一点邪恶分子,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可我真的不是”

    他笑得更开怀,“我更肯定你是了,因为我现在对你有感觉了,你就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当然病人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了,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呢。哦,对了,我得了什么病?”

    我怔怔地看着他,脸慢慢变得苍白。他,难道真的失忆了?

    49 同上

    我转过身向门口走。金榔一把拉住我,“你去哪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指指门口,“我去叫医生来”

    金榔手也没放,乌黑的眼珠看住我,半晌也不说话,好半天才又道,“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我怔了怔,褪开他的手,“什么话,你这个样儿我怎么会丢开你不管,何况你是为了我……你刚刚醒,我只是想叫医生过来看看,你好好儿躺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金榔点点头,眼睛仍巴巴地看着我,脸上将信将疑的,乌亮的眼珠罩了一层迷茫之色。

    我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异常柔软起来,如同初春的积雪被阳光慢慢融化。自从他醒来,就对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依赖,仿佛我就是他的拐杖,是他依附的藤蔓,如果我撤身,他就会倒下去。以前的金榔,从不是这个样子。

    我狠了狠心,转身向门口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痛呼,我连忙转回身跑到他床边。

    “金榔,你怎么了?”

    他捂着心口,漂亮的五官都皱在一起,额上钻出细细的汗珠,上身也弯了起来。

    我按住他的身子,看他痛苦的样子,心也一点点地抽痛,“金榔,怎么了?你忍着点,我,我去叫医生来……”

    金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抓的好紧,我几乎感觉腕上传来的一阵麻痛,他抬起脸,声音有些不稳定,“楣楣,不要走……”

    我侧着身子,扭过头来看着他。他的浓眉微蹙,有点瘦削却饱实的面上沾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睛却格外清澈,眸底残留着被痛涮过的一抹幽深。

    楣楣,不要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静悄悄地拨动了我内心深处的一根弦。我看着他,看着他虽然痛着却仍倔强的要挽留住我的脸,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在心中一圈圈荡开来。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金榔却向着我笑了,那张明显的被痛肆虐过的脸竟然向我绽开一朵最灿烂的笑容,“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刚才突然觉得心好疼,现在我都好了”

    “真的?”我让他躺回原位,拿起桌上的手帕替他细细地擦汗。

    金榔的眼睛在随着我转,“楣楣,我得了什么病,是不是我的心坏了?”

    要是平时的金榔问出这个问题铁定会让人喷饭,可是现在我却忍俊不禁地笑了,“真是傻话,心怎么会坏了呢,心若是坏了,你还会躺在这儿和我说话?放心,你的心好好的呢,你只是心的周围出了点毛病,不过很快就会好的”

    我一只手扶着他的头,手指没入他浓密的黑发中,一只手攥着帕子仔细地给他吸着脸上的汗。

    金榔好半天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们两个的脸离得很近,我侧了下眼珠,拿着帕角吸他唇上的汗,问道,“怎么了?”

    那黑玉般的眼睛亮闪闪地望住我,“我……想亲你”

    手一滞,帕角恰恰停在他的唇上,我通红了脸,忙将帕子撤回来坐正了身子。

    “楣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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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身子扭过去,背对了他。金榔,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要是在平时……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响,路平蓝,金翔天,还有主治大夫走进来,我连忙站起来打过招呼,视线一移,却见金樽和槪惨磺耙缓笞呓础br />

    我刚要上前,手上一紧,金榔已伸出手抓住了我一根手指,我走不得,又不好退回去,只得尴尬地站在那儿。

    金樽和槪计诚蛭颐橇谝黄鸬氖郑成隙忌凉凰坎镆欤皇墙痖缀芸旎指戳顺l萌瞬灰拙醪臁6鴺}却站在金樽身后,一个劲儿的往我这儿瞧。

    路平蓝绕到金榔床边,俯下身,“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我和你爸都急坏了”她亲昵地抚着金榔的头,“儿子,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妈叫他们给你去弄”

    金翔天也走过来,脸上满是关心的慈爱。

    金榔看看眼前的几张脸,脸就扭向我,“楣楣,他们是谁?”

    大家全都被金榔突然冒出的话弄懵了,皆惊疑地看向我。我脸色慢慢发白,其实之前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也许是金榔装出来的,可现在这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已被金榔的一句话打散了。面对大家的疑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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