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宠你一辈子?!-第17部分

作者:凌晨静音
    快,快,”机械的声音带着颤栗的抖动,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安排班机。

    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进去大厅的那一刻,他还是无法适应那悲伤、哀恸的画面,脚上仿佛挂着千斤重的铁锤,迈不动脚步。

    他那绝代风华的小舅躺在冰棺里,那么安详,那么娴静,就像,就像睡着般,若不是那毫无血色的脸提醒他,那是生命失去的特征,他真以为,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因为自己怕他抢走末儿,而心生邪念下的噩梦!

    “哥,你回来了?”王子一脸悲戚,双眸泛红地走了过来,“去劝劝末末,她只听你的,”

    是的,他的末儿,心心念念想着宝贝,她也躺在冰棺里,挨着叶修谨,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偎依着,依偎着——

    许是怕她冻坏了,所以,她的身上被裹了一层棉被。

    红色的被面、青紫的柔唇,两张紧紧贴合的脸,一样的苍白无色,不见一丝血色,与鲜红的锦被形成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若非那圆睁的大眼,在警惕地盯着周围欲将她抱出的亲人们,他大概,会认为她也——

    鹅蛋脸儿,瘦的颧骨清晰可见,“末末,”赵惜文不禁失声痛哭,他的末末原就是小骨架的宝贝,即使身上再瘦,脸上也是肉乎乎。

    这还是他的小末儿吗?那个虽然不喜欢蹦蹦跳跳,但喜欢跟他耍赖装无辜的小乖乖吗?

    “你这是要干什么?”眼泪扑簌簌地下落,他双手颤抖地覆上她的脸,冰、冷——就像,就像放在冷藏柜里的豆腐。

    叶末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圈着脖颈的手越发地用力。

    赵惜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几日的时间,她竟然变得这般模样,消瘦了不说,竟然还有自闭的倾向!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他扭头,问着身后的简宁。

    “四个小时了,”简宁回答,“之前,晕了一回,醒来后便这样了,”

    好友在外漂泊了小十年,如今又……又客死他乡,他自然不能让他在异乡火化成灰!

    叶末这样,也是他没想到的,本以为她一天两夜没睡着,这一晕,没个两天应该醒不过的,可,她竟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一醒来就趁大家没防备的时候,爬进了冰棺,任谁哄也不出来,甚至,谁说话,都不搭腔!

    “为什么不把她抱出来?”说着,就要强行上去将她抱出来。

    四个小时,她原就体寒畏冷,又被埋在废墟里一天两夜,受了惊,挨了饿,又悲伤过度,再这么冰上四个小时,这小命还要不?

    “二哥,你别冲动,若是能抱,我们早动手了,”王子和简宁将他架住,“小舅——身子已经僵硬,骨头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末末又抱的太用力,若我们强行将他们分开,只怕——只怕——”

    只怕叶修谨会身首异处!他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让他死无全尸吗?

    而且这样做的同时也会伤着叶末!

    所以,不可抱,不能抱!

    “那就给她注射麻醉剂,晕了后抱出来,”说完后,也后悔,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若成,难道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想到?

    “医生说末末已经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了,一直靠打营养液补充体力,她现在所有的意志力、精气神都放在了那双手上,若现在把她弄昏,只怕比强行将她抱出来还糟,成功抱出是必然的,可与其同时,她的求生意识也击垮了,即使活着,精神方面也会收到严重的影响,”王子抽噎小泪地解释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活活冻死吧!”他都能感觉到,棉被下她孱弱的身子,在颤抖。

    “只能靠劝,劝她自己放手,可在你没来之前,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话也不回答,二哥,你试试,试试劝劝她,”

    赵惜文抹了一下脸上的泪,走到冰棺前,跪在地上,趴在冰棺的沿边,小声小语地说,“末末,出来好不好,小舅虽然已经去了,但他的灵魂就在你身边,你也不想他走的不安心,对不对?”

    叶末的睫毛眨了下,只是,还是没看他,手抬起,覆上叶修谨的脸,摸了又摸,“爸爸,你的脸怎么还是那么冰,我都帮你暖了好久了,”

    “末末,”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这是在生生地揪他的心,挠他的肺啊——

    在场女人们早已忍不住地捧着帕子放声地哭了起来。

    yuedu_text_c();

    在场的男人们为了维护所谓的男人有泪不轻弹的形象,都咬牙下唇,隐忍着,只是眼眶俱是红红的。

    二楼,老首长在护士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蹒跚而下!

    “谨儿,末末,末末,谨儿,”老泪纵横啊!

    “爸,”几个儿子迎上前去!

    “我可怜的谨儿,我可怜的末末,”老爷子,一步一把泪地往下走!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短短的七个字,可,其间的哀伤之情,岂是外人能体会得了的。

    熟识这一家子的,哪个不晓得这小儿子在老首长心里的含义和分量,说心肝宝贝、肉疙瘩,不为过。老爷子,戎马一生,儿孙满堂,可真正在意疼入心骨的只有这两父女。

    一个幺儿,一个幺孙女!

    虽然,后者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儿子,因为那人的恩情,也多了一份感激和心疼,再然后,十余年的相处,说句不好听的话,养条小宠,也有感情了!更何况这么个小可人儿,知情懂趣地逗着你,哄着你老人家开心。

    可,现下,一个天人永隔,一个神志迷糊!

    老首长悲痛欲绝,几度昏迷过去,孩子们谁也劝不住!

    这两个都是他的心头肉,如今,双双这般,这等打击下,没去见阎王爷,得多亏他身边几个医术了得的一声。

    在简宁向叶家老大通知叶修谨的事后,几个孝心的孩子就请了几个医生搬了几台仪器在一旁守着了!

    “外公,身子要紧,”王子几步上前,扶着老爷子,一边抹泪,一边劝着,真真难为他了!

    “别管我,赶紧想法把末儿给我抱出来,”叶柏成一边抹泪,一边下命令。

    儿子去了,儿子的心肝宝贝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他对不起为儿子捐献心脏的米芾,对不起还未入土的儿子。

    “末末,你看看我,哥哥求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赵惜文探身进去,勾着叶末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叶末的脸上,升起淡淡的水雾,揉了揉她暗紫的红唇,“是不是,除了爸爸,你谁都不要,是不是?”

    叶末望着他,眼神放空,小声嘟囔着,“我要他,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因为他不要你,所以你就不要我们所有人,是不是?是不是,”捏着她的下巴,赵惜文哑着嗓音一遍遍地问。

    叶末不答了,也不说话,眼神,依然放空!

    只是突然挣脱赵惜文的前置,脸再次贴进叶修谨的,轻轻地磨蹭着,“爸爸说他冷,让我帮他暖暖,哥哥,我想帮他暖暖,你们让我帮他暖暖,”蠕动着嘴唇,呻吟般的低语。

    这样的情景,怎一个心酸了得!

    “好,你帮他暖暖,但是,能不能告诉哥哥,你打算暖多久?”

    “不知道,暖到热了为止,暖到他不冷了为止,”

    “末末,小舅的灵魂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肉体已经不需要,即便你再暖,也不会热的,”

    “他没有走,他哪里也没去,他说他不会不要我的,他说再也不会骗我,他只是太困了,想睡会而已,他告诉我,让我在身边守着他,等他睡醒了,就会叫我,”

    “末末,你这是想心疼死我,是不是?”眼眶再次夺眶而出,赵惜文又悲戚地喊了一声,“除了小舅,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们任何一个人了?爷爷,不要了,伯伯们,不要了,姑姑不要了,婶婶不要了,连我也不要了吗?”

    “好,你想跟他一起去对不对,所有人你都不在乎了,是不是?好好好,你去,你去,我不拦你,”赵惜文放下钳制她的下巴,转身走到茶几上,拿过一把水果刀,返回,“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孤苦伶仃一人的,我会守着你的,无论哪儿,都会守着的,今天,你想死,你打定主意陪他去了,是不是,好,好,我陪你,我陪你,”

    说完,一刀划向脉搏处,下一刻,血流了出来,顺着手腕,滴落在红色的锦被上,晕染成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yuedu_text_c();

    “惜文,”

    “二哥,”

    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快快,医生,赶紧止血,”

    “别过来,谁在过来,我就直接将刀子桶进去,”赵惜文怒吼一声,扬着刀子,抵到自己的心脏处。

    然后,没人敢动!

    叶宜兰两姐妹,只捂着嘴儿,闷声大哭!

    “惜文,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你要是敢死,你娘我也不活了,”

    赵惜文递给唐小逸一个眼神,看着唐小逸走过去低声安慰他心脏薄弱的老妈,眼睛再次望向冰棺里的叶末,用割过脉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柔情似水地说,“宝宝,我说过,你是我的,你休想甩了我,做鬼我也缠着你一起做,”

    血,染上叶末的唇,她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些,然后她舌头从嘴里探出,舔着嘴唇边上的血,突然一手抓住赵惜文的手,舌头舔上他滴血的腕口,吮吸着,像个嗜血的僵尸般,渐渐地变得疯狂起来。

    “末末,快松口,你这样,哥哥会死的,”

    “不要管我们,让她吸,让她吸,”

    赵惜文挥着另一只手,阻止着大家的上前。

    熟悉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叶末坚强的神经,顷刻间迸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眼泪,充盈着干涸的眼眶,然后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渐渐打湿两旁的枕巾。

    然后,‘哇’的一声嚎唠恸哭起来。

    “哭吧,哭吧,大声地哭出来,”手慢慢地揉着叶末的脸颊,赵惜文却在她发泄般的哭声中,笑了起来,“末末,你吸了我的血,你的身体便流着我的血,你的血,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交融,然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叶末痴痴地望着他,喃喃地重复他的话:你的血,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交融,然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你的血,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交融,然后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

    是的,她体内有叶修谨的血,他们融为一体了!

    赵惜文注视着那茫然失措的脸,忧患、寂寞、孤独、无助、祈谅、哀恳……

    顾不得怜惜和心疼,趁她恍惚愣神中,试着将她的手从叶修谨的脖颈下抽出,结果,很成功!

    他快速地将人抱了出来,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赵寄真赶紧叫人帮他包扎伤口,开玩笑,他也只有这么个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哎,谁家孩子谁心疼啊!

    赵惜文的伤口并不深,看似下狠力的划下,却只是伤了浅浅的一层,本来嘛,他也不是真的想自杀,若非简宁写字条告诉他,叶修谨曾在废墟里用自己的血帮她补充体力,他这才想到这招的。虽然险了点,但很管用!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打了破伤风针,挂了消炎药水。

    抱着打生理盐水,精神、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叶末,躺在了床上,听着她的絮叨,哄着她入睡觉。

    望着连睡觉都皱着眉的宝贝,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yuedu_text_c();

    他的末末到底受了怎样的煎熬?怎样的苦难?

    诀别

    今个皇城的百姓们算是开眼了!

    上百辆的豪华送葬车队,劳斯莱斯、林肯、奔驰、法拉利、宝马、——凡叫得出来的世界名车,人这都有,若非车上都挂有象征白事的大大的奠字,大伙儿还当世界名车巡展呢?

    送葬车队后面还跟着朋友自发悼念的私家送行车队,也都是一溜儿的名车、跑车,清一色黑白色,刹那间只听见不断的汽车鸣笛声和礼炮齐放声,整个北京西城为之震动。

    建外大街,永安大街,西苑街,建国门等合大交通路段出现严重拥堵,整个西城基本都处于“瘫痪”状态。

    万安火葬场,事主的遗体被安排在最豪华的遗体告别大厅里,灵堂布置得非常豪华气派,四处都布满鲜花。包括所有服务都非常完美,这个告别大厅每小时的使用费用超过1万余元。晚上,还会有多名和尚道士到灵堂为老人做法事超度。

    灵堂中间,挂着的巨幅照片里的人,真的年轻,不仅年轻,还非常的漂亮!漂亮,用来形容男人,有点不合适,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娘,可用来形容他,却是再合适不过。

    净透如玉的脸上,带着一股英华内敛的味道,面部轮廓,线条清晰而流畅,飘逸得好似东方水墨画勾勒出来的,层层渲染,风韵到了极致。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浮华幻梦,只觉他静时宛如一泓清泉透着晶莹剔透的流光,动时仿佛初开的朝阳光彩逼人,高贵淡雅、雍容华贵,却又带着冷漠而蛊惑的慵懒。

    光看照片就迷死个人,若真人呢?该是怎样的芳华绝代?

    哎——只可惜了,再怎么惑魅妖娆,终是英年早逝。

    “这主到底什么来头?这排场真不带吹的,赶得上亲王排场了,看见么,刚过去那几个人,肩膀上三颗星,身边跟着的可都是中南海的保镖,啧啧啧,一辈子见不着的大人物,今个一把见齐乎喽,”

    老叶家人丁兴旺,又多是出息的大人物,无论在政界、商界、军界,都是一二把手的重要人物,这参加葬礼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凡是有点关系谁不想趁机露个头、展个面,多点曝光率,让上头人对自己印象深刻些?

    就这样,也不是阿猫阿狗谁想来就能来的,所以,能在这告别大厅占上一席之地的人多是些有些来头的人!

    当然,这来头,也分大小;权势,也分高低;富贵,也分贫贱!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告别大厅的角落里,一些有点身份地位,但他们的身份地位又不够格在这样的场合被重视的人围在一处说着悄悄话。

    “嘘,哥们,你小点声,这是什么场合?也是你能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地?”旁边一人扯了他一把,劝他低调,低调。

    “亲王排场?哥们,您还真说对了,人还真称得上‘亲王’二字,”旁边一‘知情人士’故作神秘小声说道。

    “怎地?兄弟,听您这话,跟这家,是有交情的?”方才那‘喳喳’哥挤了过来,一脸好奇。

    “交情谈不上,看见那灵前跪的几个‘孝子’没?里面有一是我哥们,棺材里的那个,是他小叔,我两关系不错,他家情况我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也了解一二,”

    “小兄弟,给咱们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知情人士白了他一眼,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那就说道说道?”

    见边上几人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便为自己燃了根烟,盘膝坐在地上,“看见那边坐轮椅上的那个老爷子没,”夹着烟的手指向正厅方位,“他叫叶柏成,正经八百真枪实弹打出来的老革命战士,55年授衔的将军,嗯——这么说吧,王必成知道不?新四军六师后来的华野六纵的王必成,知道不?”

    “华野六纵,我知道,这可是我军历史上的英雄部队――孟良崮上,张灵甫就是被这支部队击毙,王必成?华野六纵纵队司令,那可是个打仗好手啊!”拉着‘喳喳’男的男人搭腔道。

    “叶老原是王必成手下一连长,跟着王必成打过小日本,轰过国民党,参加过抗美援朝,顶顶厉害的人物,55年授衔的将军,生有五男两女七个孩子,除了这位从商,其余几个均从政,从军,现在,儿子、女儿,包括女婿,都是这个,”手一伸,大拇指比了个‘一’,脸上满满的都是敬仰和自豪,“孙子,孙女也都在重要部门担任重要职务,前途不必说,指定无量,”

    见周边几人都一脸的期待,淡淡地勾了个笑容,冲大厅里的大幅巨照,呶呶唇,继续掰扯,“里面的那位是老首长放在心尖尖上的幺儿,年轻的时候在皇城他的名字可是非常响亮的,京城高干圈里,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后来去了英国留学从商,现在的身价是华人富豪榜前五十名……”

    扫了一下边上几个人的神情,吐了口烟圈,“谁曾想带着小女儿去密鲁游玩,竟赶上了地震……”轻叹一声,又啜了口烟。

    “啧啧啧,怪不得人家常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些东西,必要取回一些东西,哎……有钱有权有势怎么了,还不是没命花,”‘喳喳’男唏嘘了下,又问,“那他女儿呢?也?”神色略显焦急。

    “没,听说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页>>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