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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恋-第24部分

作者:凉城少年
    说什么?

    第十二章 第6节 山洪暴发

    凌晨一点钟,大雨正倾盆般泻下,整个军营笼罩在漆黑的雨幕之中,天空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如虬龙一般,紧接着是一阵骇人的怒吼声,官兵们正沉浸在睡梦之中。使用若看小说阅,完全无广告!突然,天动地摇一声闷响,大家都被惊醒了,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急促的紧急集合哨响起来,战士们迅速穿衣下床,不料脚下都是水,水都灌进屋子里来了,鞋子全都漂了起来,大家淌着水辨认着穿上鞋子,然后迅速跑出屋子,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口令声,淌着水的跑步声。

    经过班排连营逐级集合,20分钟后,全团官兵集合在司令部大楼门前的广场上,三营营长担任团值班员,看到各营都已带到,他开始下口令整队,各营的官兵迅速靠拢。

    “稍息,立正——”三营长整队完毕后向团长敬礼报告:“团长同志,全团官兵集合完毕,请指示。”

    “请稍息。”团长还礼命令。

    “是,稍息。”三营长下口令,一道闪电撕破夜空,官兵们像一尊尊兵马俑一样被瞬间定格在雨幕之中。

    “我简单说几句。”团长开口了,全团官兵迅速立正,团长讲话直奔主题,开门见山直接开始进行抢险救灾动员,在平时要先敬礼再下稍息的口令后才开始进入正题。“同志们,就在二十分钟前,暴雨引发了山洪,西部濒临山区的几个乡镇被淹,数万群众受灾,按照抗洪抢险预案,我们团负责疏散受灾群众。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军营此刻正浸泡在水中。但人民群众更需要我们,他们急待我们前去,关键的时候,军人就要冲锋在前,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各单位按照预案指定的位置,出发!”

    顿时,机器轰鸣,战士们迅速飞身上车,车轮轧着积水,缓缓地驶出营区。刺目的车灯像一把把利剑一样把夜幕刺穿,离开了军营,车队开始加速向灾区急驶而去。

    距离目的地仅剩下几里地时,车队却缓缓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有一辆车熄火了,因为水太深了,淹没了排气筒,坐车是不行了,战士们只好跳下车,淌着水向预定地点跑去。

    一炮连负责刘庄,全连赶到刘庄时,这里已经成了一片汪洋,水已经快淹到窗台了,乡亲们都蹲在房顶上等待着救援。牲畜们在水中挣扎着,到处是纷乱嘈杂的喊叫声,房子在水中摇摇欲坠。事不宜迟,官兵们迅速展开救援行动。乡亲们被一一扶下房顶转到安全的地带。老乡们都尽可能地带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老人死活不愿离开,官兵们劝说不下便强行背走。有些土坯墙的房子已经开始倒塌了,如果再有第二次山洪,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务必要先把群众先安全地转移出去,战士们淌着没膝的洪水争分夺秒地忙碌着,这是多么感人的场面啊!解放军战士背着老人,抱着小孩,扶着妇女,脸上流着汗水。滑倒了爬起来继续走,受伤了轻伤不下“火线”,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争分夺秒,转移群众。

    凌晨三点半左右,人员已经转移得差不多了,整个村子显得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了喧嚣声。孙家树带领着小广东和张二顺正在进行最后的“清场”。他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仔细搜索着,看着有没有落下的群众。身边不时传来“轰”的一声,那是房屋倒塌的声音,喀嚓一声闪电划过,天空露出狰狞的面目,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

    孙家树来到一个房子门口,门从里面闩着,孙家树敲门喊道:“屋里有人吗?”没人应声,孙家树正想离开又觉得不对劲,如果门是从里面闩着的,屋里应该有人。他不甘心地又用力高敲了敲门,整个墙都在动,他不敢再敲了,把房子敲塌了可就麻烦了,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地听,听到屋里传出微弱的呻吟声。“屋里有人。”来不及细想,他把指甲伸进门缝用力拨动门闩,一阵钻心的疼痛,指甲缝渗出了血,他全然不顾,门闩在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最后终于打开了大门。孙家树拿着手电就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一阵心酸,家什漂的满屋都是,只见床上坐着一位老太太,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大箱子,嘴里不时地发出呻吟声。

    孙家树大声说:“大娘,赶快走,这里危险。”

    “不走,不走,我死也不走。”老太太有气无力地说。

    没办法,孙家树强行背起了老太太,老太太却奋力地向后伸着胳膊,嘴里不停地说:“箱子,我的命根子。”

    孙家树把老太太背出屋子交给小广东,又转身返回屋子,小广东大喊:“别去,危险。”孙家树已经不见了,他进屋后迅速抱起了箱子,箱子还挺沉,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先抱出去再说,孙家树刚走到门口,只听见“轰隆”一声,孙家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二顺楞了一下,忽然发疯似的喊了一声“班长”,然后拼命扒着残砖碎瓦……

    第十二章 第7节 因公致残

    在军部医院,孙家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只见他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喉部发出微弱的声音:“箱子,快,箱子……”

    护士张丽见状高兴地叫着:“他醒了,他醒了,护士长,病号醒了!”

    孙家树费力地睁开双眼,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咪起了眼睛,只见白白的屋顶,白白的床单,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百度搜索若看小说,“这……这是哪里呀?”他发出微弱的声音。

    张丽忙说:“这是医院啊,别乱动,你负伤了,医生已经给你动过手术了,你失血过多,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可把我熬坏了。对了,我是你的专职护士,以后你就叫张丽好了,叫我小张也可以。”

    “我负伤了?”孙家树这时才感到浑身都在疼,原来头上还缠着绷带,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对张丽说:“镜子,让我用用镜子。”

    张丽忙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小镜子递给他,她不解地说:“要镜子干什么,幸亏我是女同志,要不然往哪里给你找啊?”

    孙家树迫不及待地接过镜子照了起来,幸好,只有额头上蹭破了一点皮,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幸运的微笑。“你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脸受伤了,像个丑八怪,还梦见有人要锯我的腿。”说到了腿,孙家树忽然又大叫起来:“我的腿怎么了?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是不是真的被锯掉了?”

    “你这个人怎么一醒过来就大惊小怪的,我告诉你吧,你的腿受伤了,医生已经给你动过手术了,现在麻醉还没有完全退,暂时没有感觉,不过没什么大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张丽责怪孙家树说。

    听了张丽的话,孙家树这才安静下来,他侧身看了看腿部,只见自己的一条腿被固定在一个不锈钢架子上,架子下面坠着一个铁疙瘩,他不放心地问:“我的腿伤得严重吗?”

    张丽回答:“右腿小腿骨折,膝盖粉碎性骨折,医生已经给你固定好了,三五个月就能恢复。”

    一听这话,孙家树又不放心了,他焦急地问:“那影响不影响走路?我还能训练吗?”

    “你现在什么心都不用操,应该是安心养伤,问那么多干啥?”张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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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能安下心来养伤,你快点告诉我吧。”孙家树哀求着说。

    “看来我是非得告诉你了,小腿骨折问题倒不大,估计过几个月就长好了,只是膝盖有点麻烦,如果恢复得好,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条腿以后不会打弯了,不过,你也不必难过,其实你这是因祸得福,你的伤势已经达到了评残标准,现在你已经是残废军人了。退伍后,国家不仅安排工作,还能月月领补助呢。”张丽说。

    “什么?我残废了?”一听说自己已是残废军人了,孙家树的头“嗡”的一下就蒙了,一系列问题就摆在面前:残废还能考军校吗?自己的梦想还怎么实现?他越想心里越乱,残废,残废,这两个字不停地在脑子里闪现,他忽然犯神经似的一下子推翻了小桌子,发疯般地大喊大叫起来:“我不是残废,我不当残废军人……”

    张丽吓呆了,不知如何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孙家树不叫了,她才小声赔不是说:“对不起,是我的话伤着你了。”

    孙家树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他忙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没事了,谢谢你的小镜子。”尽管他装着若无其事,但仍然掩盖不住内心的痛苦。是啊,谁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啊,当兵的负伤是很正常的事。在一次演习中,他曾亲眼看到一个战士的手被炸掉的情景,那名战士在清理现场时,刚刚拿起一个未被引爆的显示炸点的炸弹,只听见“砰”的一声,他的左手就炸飞了,那场面真是残不忍睹,他曾小声祈祷,这种事千万别撞到他身上,天哪,为什么偏偏就让他撞上呢?

    张丽小心翼翼地把小桌子扶起来,又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摆好,她同情地安慰孙家树说:“我们外科主任说,如果做一个膝盖置换手术,走路时一点也看不出来,应该不能算残废。”看孙家树不说话,她又转了话题:“好险啊,那天送你来的战友说,如果再偏一点就砸着头了,你的战友对你可真好,都争着为你输血,最后是一个佩戴上士军衔的老兵给你输的血,他的名字好俗,叫什么娃来着?”

    “李喜娃。”孙家树终于开口了,“他是我的新兵班长。”

    看孙家树开始说话了,张丽高兴地说:“想不到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发起脾气来那么吓人。”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孙家树不好意思地说。

    “别对我说对不起了,现在该我对不起你了,掀开被子。”张丽说。

    “干什么?”

    “打针。”

    “打针?”孙家树一掀被子马上又盖上了,“我的衣服呢?”

    “在外面晾着呢,全是血,换了好几盆水才洗干净。”

    “那让我穿什么?”

    “你这个样子什么也穿不上,怎么,害羞呀?我们当护士的什么没见过。”

    “打胳膊不行吗?”孙家树真的不习惯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女孩子面前。

    “废话,快点掀开。”张丽发命令了。

    孙家树没办法,他不情愿地掀开被子,“那你别看。”

    “好,我不看。不过,扎错地方了上我可不负责。”张丽故意用镊子夹起一团棉球在孙家树腰上擦起来。

    孙家树感到腰部一凉急忙说:“错了,错了,你还是看着扎吧,哎哟,轻一点……”

    “再说话我就扎深一点。”张丽边推液边说。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孙家树闭上了嘴。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啊,他想起昔日在训练场上自己是多么威风啊,不曾想在这里被一个小护士任意摆布,人在屋檐下,还是先低头吧,谁叫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呢!

    第十二章 第8节 采访抗洪英雄

    第二天是星期天,张丽边走边看着一张报纸走进病房,她今天脱掉了白大褂,穿一身合体的女式夏常服,红红的领花,红红的领带,映着一张白里透红的脸,私自改过的军装显出了她的纤细细腰,挺拔的胸部使她看起来女人味十足,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要是在部队能看到一位这样的兵妹妹,不把男兵们的眼珠子看爆才怪呢?

    孙家树抬头一看,护士原来是一个小下士,比自己的军衔还低一级,心里顿时感到有点不舒服,昨天竟被她整得服服帖帖的,当时因为她外面罩着白大褂,看不到她的军衔,也弄不清她是干部还是战士,昨天还差一点称呼她一声首长,要是这样的话,今天就更不好意思了,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百度搜索若看小说,

    张丽轻声地读着报纸,一点也不体谅孙家树此时的感受。

    本报讯:5月6日,河北某市由于连降特大暴雨引发了山洪,数万群众被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极大威胁。北京军区某部官兵奉命奔赴灾区抢险救灾,配合当地政府及时地转移了群众,避免了二次山洪造成的重大伤亡。一位名叫孙家树的战士在这次抢险中负重伤,目前尚在抢救之中·······

    张丽看看报纸,又看看床位上的字,她奇怪地问孙家树:“真是怪了,这上面怎么也有一个叫孙家树的,不会是你吧?”

    孙家树不屑一顾地说:“可能是重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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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么巧?也是北京军区,时间地点都这么巧合?”张丽正迟疑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便起身过去开门,只见走廊上站了一群背摄像机拿话筒的人。便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一个手持话筒的漂亮女孩说:“同志,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据悉,抗洪英雄孙家树正在这里接受治疗,我们想采访一下他做一期电视节目。”

    还没等张丽表态,这群人已经蜂拥而进,并迅速架上了摄像机,漂亮的女主持人站在镜头前开始讲话:“这场特大洪水给我市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人民子弟兵正日日夜夜奋战在抗洪抢险第一线。我们有幸采访到了抗洪英雄孙家树。目前,孙家树因为身负重伤正在接受治疗。”主持人把话筒了孙家树面前:“请问孙家树同志,你在这次抗洪抢险中表现突出,还因此负了重伤,你能谈一谈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抢险救人,想着完成任务。”孙家树回答。

    “一句什么也没想道出了这位抗洪英雄的全部想法,孙家树同志,你能谈一谈当时你是怎么受伤的吗?”主持人又问。

    “当时我正带着全班战士执行清场任务,我从一所危房中救出了一位老太太,当再一次进去给老太太搬箱子时,房子忽然塌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孙家树说。

    “听说你救出老太太时,房子已经非常危险了,你为什么还要冲进去呢?”主持人又问。

    “老太太说,那是她的命根子,我想,人民子弟兵的职责不仅是抢救人民群众的生命,还要抢救人民群众的财产,我忘记了当时处境的危险性。”孙家树说。

    “你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主持人问道。

    “不知道。”孙家树回答。

    “有很多热心的观众也打来了热线电话,非常关心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在征得老太太的同意下,并在公正机关的监督下打开箱子,到时候我们要进行现场直播,答案很快就能揭晓,请观众朋友们到时收看。现在我们继续采访我们的抗洪英雄,孙家树同志,假如……我的意思是打个比方,假如你因此而光荣牺牲,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

    “不值得,如果我意识到当时的危险性,我肯定不会再进去了,但假如真的因此付出了生命,我也会感到无怨无悔,因为我履行了一名军人的光荣职责。”孙家树坦然地说。

    “当时你想到了什么,譬如英雄人物雷锋,罗盛觉……”主持人开导着。

    “我真的什么也没想,只是不想让老太太着急。”孙家树回答。

    “请问……”

    ……

    孙家树说:“我觉得你们应该把镜头对准抗洪一线的官兵,他们至今仍在流血流汗,我有点累了。”

    主持人对镜头开始直播:“观众朋友,您现在收看的是本台的《实话实说》栏目,在采访即将结束之时,我们仍会留下一个话题让大家参与讨论,本期《实话实说》栏目讨论的主题是:为了一个箱子而付出生命值不值得?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欢迎广大观众朋友们参与讨论。本期《实话实说》到此为止,感谢大家收看,再见。”

    电视台的人终于走了,屋里一片狼藉,顾不得整理房间,张丽就凑到孙家树身边说:“孙班长,想不到你的口才这么好,简直是帅呆了,明天在电视上一播,肯定会有好多女孩子对你一见倾心的。”

    孙家树笑着说:“今天怎么叫起班长来了?你哪一年的兵?”

    “九一年兵。”张丽回答。

    “咱们是同年兵,不要叫我班长,叫我孙家树好了。对了,我见你的挎包里装着教科书,今年准备考军校吗?”孙家树说。

    “别提了,真是急死我了,再有一二十天就要考试了,我还有好多题没弄懂,偏偏又摊上你这个病号,我看今年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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