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第10部分

    说完，一饮而尽。平凡，少海，杨立依次把酒干了。

    这时候，屋里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浓浓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服务员小姐时不时地出去，为了透透气。

    此时，平凡的舌根子有点发硬，但对酒却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摸』着肚子说：“这，这剑，剑南春，不错，再来一杯。”

    少海对服务员小姐说：“快，倒酒，每人一半。”

    平凡不同意说：“不，要倒，就倒满，没钱我付。”

    少海很难看地笑了笑，不言语了。

    平凡用手扶了扶眼镜，说：“谁，谁他妈的不，不听我的，我就，就收拾他。”

    肖川对少海小声地说：“他喝多了。”没想到，这话被平凡听见了，他狠狠地蹬了一眼肖川，说：“你才喝多了呢，我还早着呢。”说着，就端起酒杯，说：“来，我敬大家一杯。”

    杨立：“张老板，应该轮到我敬大家了。”

    平凡一摆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不，我们不应该按老规矩办，我这是搞『插』曲，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弟兄们，难得在一起，在一起，是个缘分。我在这里说好了，要是你们三个，不愿意在王英那里干，就，就到我这里来，我会安排好，好的。要不，要不，你们把股份转给我，我把你们油品公司兼并了，你们不就算是跟我干了？来，咱们为了这个，干杯。”

    少海他们三人没料到平凡说出这些话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都有点愣愣地相互看着。

    平凡不满意了，说：“怎么，我说跟我干，就，就不满，不满意？”

    还是少海脑子转得快，就赶紧向杨立、肖川示意，并高兴地说：“好，我们就跟着张老板干，干杯。”

    四个人站着碰了杯，把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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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杨立又敬了一杯。

    平凡把领带一松，斜着眼睛说：“我，我就不服气，他，尚东有啥了不起的？论个人资产，他还不一定比我的多呢。”

    少海他们附和着平凡，平凡更加兴奋。

    “我告诉你们，不要听他的，他，他算老几啊？他又不是你们公司的股东，他管得着你们？不行的话，你们就把股份转给我，我多给你们一部分，怎么样？”平凡醉眼『迷』离地望着少海。

    少海心里想：大家都喝醉了，说话哪有当真的？嘴上笑着说：“好，好。”看看都差不多了，少海就带了个全家福酒。

    酒足饭饱之后，少海问平凡：“老板，饭后怎么安排？”

    杨立抢先说：“找个地方唱歌吧。”

    少海瞪了一眼杨立，刚想说什么，平凡把手一挥，说：“走，找，找个小妞唱歌。”少海没办法，只好同意陪他们到海城市天上人间娱乐城唱歌。肖川推说酒喝多了，自己打的先回去了。

    少海没让平凡开车，而是让他做到自己的车上，跟杨立一起，来到娱乐城。

    少海定了一个包间，三人刚刚坐好，领班的就领进来八九个女孩，让他们挑。少海让平凡挑。

    平凡连看都不看，说：“换。”

    第二批又进来六、七个女孩子，领班的说：“老板，我这里漂亮的女孩子都在这里了。”

    平凡抬眼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换。”

    领班的大喊：“老板，我把美女都叫过来了。”

    杨立不满地说：“你娘们少啰嗦，老板让换就换，不换我们走了。”

    领班的赶紧又叫来五六个女孩子。

    平凡看了看，用手指了三个女孩子，说：“就这三个吧。”领班的让未被选中的女孩子都退了出去。

    服务生端上来几个果盘和一些啤酒，并泡好一壶绿茶。一名陪歌小姐正飞快地开着啤酒，并倒满了六杯。

    杨立和那名陪歌小姐很快热聊起来，不一会儿，杨立手拉着那名小姐的手，一起出去了。

    平凡喝得有点儿多，用胳膊搂着小姐，这小姐用力地挣脱了他的搂抱，说是要唱歌给他们，平凡无法，只好由她点了一首《纤夫的爱》，两人合唱了起来，少海和另一名小姐跳着舞。平凡他们唱完，少海和小姐接着唱了一曲《两只蝴蝶》。平凡和小姐跳舞。平凡的手不老实，小姐嘴里叫着：“醉汉，醉汉”并来回地躲着。

    有点儿累了，平凡和少海都坐在沙发上，看着两名小姐唱歌，过了一会儿，两名小姐先后都溜了出去，少海知道小姐是怕平凡。

    平凡感到口渴，大叫：“倒茶”。只见一名女服务员应声进来。

    这女服务生刚进来，平凡和少海眼睛顿时一亮。这女孩和先前的陪歌小姐穿着打扮、形象气质大不相同，像是突然飘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

    服务生给少海和平凡倒茶，平凡问：“小姐是本地人吧？”

    那女孩嫣然一笑，说：“老板说得对，我是本地人，老板也是本地人？”

    少海：“你不认识这位老板？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天集团的张老板，可要搞好服务啊？”

    女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平凡：“这一位是油品公司的张总，小姐，你贵姓啊？”

    女孩顿了一下，低声说：“免贵姓姜，美女姜。”

    平凡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姜小姐，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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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姜摇了摇头，说：“不，我还要到别的房间给客人倒水，我专管倒水，不陪聊天的。”

    少海在一边帮着平凡说话：“小姜，你也真是的，都是海城市人，这个面子也不给？聊聊吧，陪老板聊聊，不会亏待你的。”

    小姜没有办法，就只好坐下，她说：“我，我最多十分钟的时间。”

    平凡激动地说：“好，好，就十分钟。”

    少海见平凡眼都看直了，尽管心里也痒痒的，还是自顾自地唱起歌来。唱了一会儿歌，觉得『尿』急，就出了包厢，到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他故意慢慢地走。他知道，此时，平凡是不愿意他也在里边的，从洗手间到包厢，本来只有一分钟的距离，他却慢腾腾地走了五分钟还要多，从他出来到返回，他没有遇到一个人，只听见各个包厢里歌声嘹亮，但少海感觉像是鬼哭狼嚎。说实在的，少海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想尽快地离开这里。他又想起杨立，他知道杨立好『色』，他一定是带那个小姐到哪个房间里鬼混去了。他给杨立打了个电话，杨立没有接，这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包厢门口，他一推门，却让他看到了这一生都不会让他忘记的一幕！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平凡正压在小姜姑娘的身上，用力地动作着，而小姜姑娘正哭喊着，用手厮打着平凡。小姜好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用泪眼望着少海，喊着，叫着。那意思，就是多么盼望他过去帮他一下。可是，张少海，没有，他把门用力地一关，站在了包厢门外。少海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太阳『|岤』，嘴里咒骂着，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张平凡，又或是在骂这个世界！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张平凡，也许，他会出手相救的，可是，那个男人是张平凡，是他的朋友，是他正有求于他的朋友，是海天的老板！最最重要的是，在当前公司发生权利之争的时候，他正需要张平凡的支持。

    突然，包厢的门打开了，小姜姑娘哭着冲了出来，走了有五六步，小姜突然转过身来，用愤怒的眼睛盯着少海，少海慌『乱』地躲避着她的目光。他心里有愧，小姜凶狠地甩了一句：“流氓。”然后，愤然而去。

    “流氓”这两个字，不外乎是两根钢筋，扎在了少海的心里，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两颗泪珠流落下来，他咬了咬牙，回到了包厢。

    平凡已经整理好衣服，见少海进来，高兴地骂到：“他妈的，小丫头片子，还挺厉害的，不过，刺激，有味道。”少海没有说话，转头看见沙发上有三张百元大钞。

    平凡：“你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也搞了一个？”

    少海不自然地一笑，说：“张总，咱们回去吧。”

    平凡：“好，回去，今天玩得不错，谢谢老弟的款待了。”杨立回来了，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时候，那三个陪歌小姐进来，嚷着要小费。少海随手把三百元钱摔给了她们。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回到公司，少海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两眼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刚才的一幕让他始料不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开始抱怨起自己来，如果今天中午不劝那么多酒，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一定是平凡的酒喝多了，酒壮『色』胆，他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刘鹃。要是刘鹃知道这事，她会怎么看他？他觉得无颜见刘鹃，也无颜见郑丽！他觉得，他是帮凶，是共犯！他现在懊悔起来，为什么当初不过去把平凡拉开，难道自己也是喝醉了？他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公司里的争斗，他已经放在了脑后。

    “砰砰”有人敲门。

    他慢吞吞地开了门，是刘鹃。

    刘鹃生气地问：“怎么不开门？又喝多了？”

    少海没有说话。

    刘鹃：“你就好好醉吧，人家都对你下手了，你还在那里不醒呢。”

    少海一惊，急忙问：“你说什么？谁对我下手了？”

    刘鹃愤怒地说：“还有谁？除了王英，还有谁啊？”

    少海问：“王英，她怎么了？”

    刘鹃：“怎么了？她跟会计、出纳都打过招呼了，没有她的签字，支票不能开，钱不能对外支付，现在，会计和出纳都不听我的了。”

    少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刘鹃着急地说：“你倒是说话啊，我们该怎么办？你倒是拿个意见啊。”这时候，杨立急火火的跑了过来，说：“张总，我们再不下手就晚了，王英这娘们开始对我们下手了。”

    少海还是没有说话。

    杨立亟不可待地说：“依我看，干脆，来他个一不做二不休，提议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董事会成员算了。”

    少海摆了摆手，语气虽小，但却坚定，说：“不要，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杨立：“那好，给，我已经起草好了提议，你看看，要是没有问题，我就公开出去。”说着，把手中的文件给了少海。

    少海拿过来一看，读了起来：“议案：公司董事会，根据海城市油品公司章程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的有关规定，我们提议于15日之内召开海城市油品公司全体股东大会，大会主要议题是：一修改公司章程，二审议股利分配方案。如该提议不能获得公司董事会或董事长同意，我们将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的有关规定，自行组织召开本次股东大会。以上议案，请全体股东监督。提议人：张少海，杨立，刘鹃，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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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海边点头边说：“好，不错，就这样，给王英送过去吧。”

    “好嘞，我还要贴墙上一张。”杨立兴奋地走了。

    刘鹃担心地问：“就这样公开决裂？”

    少海忧郁地说：“你说我该怎么办？人家都对我下手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刘鹃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这时候，少海的手机响了，是平凡打过来的。

    “喂，是少海吗？忙什么呢？”平凡的语气表明他已经醒酒了。

    “没忙什么，张总有事？”少海问。

    “出事了。”平凡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话，把少海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少海急忙问。

    “那个女人把我告了。”平凡说。

    少海吃惊地说：“什么？把你告了？”

    平凡：“是啊，她告我强『j』了她。刚才，派出所的王所长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承认有这样的事情，我说我一直跟张少海在一起，我没有单独和小姐在一起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们可能要过去找你，你记住，就说自始至终都跟我在一起，知道吗？”

    少海连声说：“好，好，我知道。老板你就放心吧。”

    平凡：“你也不用害怕，我不就是喝多了点儿吗，说实话，我自己干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了，派出所的王所长跟我很熟，他也不会很认真的，无非是应付一下，王所长给我打电话无非是让我心里有个数，你就照我说的办没错，那个小丫头也是不识好歹，告我，对她能有好处吗？”

    少海：“是，就是的。”

    平凡：“好了，这事情就这样了吧。另外，你表哥的儿子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尽量给安排的。”

    少海连声道谢。平凡说：“谢什么，都是兄弟们之间的事情，该帮忙的还是得帮忙。另外啊，我今天上午跟你们说的事情，你也考虑考虑吧。”

    少海记不起平凡还说过什么事情，就问：“张总，你说哪件事啊？”

    平凡不满的说：“你看你这个记『性』，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怎么就忘了呢？我不是说了吗，要是不行的话，你们把股份转给我，你们过来跟着我干，不就是这件事吗？”

    少海似乎想起来了，说：“嗯，对，对，你看我这个记『性』，真是不行。嗯，我们研讨一下，随后再说，怎么样？”

    平凡：“好，什么情况，跟我及时说一下，就这样吧。”

    少海：“好，再见。”

    平凡追加一句：“王所长要是找你的话，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少海答应着，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王英进来了，这是第一次，王英跑到他的办公室。

    王英愤怒的脸都紫了，厉声地问他：“张少海，你要干什么？”

    少海做在老板椅上，一言不发。

    王英用手指着他的脸，斥责道：“你们，简直是在胡闹，你们这是在闹分裂，在把企业搞垮！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张少海是会遭到社会的报应的，你就等着吧。”说完，摔门而去。

    王英前脚刚走，杨立后脚进来。杨立高兴地说：“好，真好，你看看她生气的样子，说明她是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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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海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杨立奇怪地问：“喂，我说，张总，你怎么不高兴啊？”

    少海白了杨立一眼，说：“高兴？现在高兴，是不是还有点太早了？”

    杨立：“嘿，张总，你不知道，我把议案一送给她，她生气的那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少海问：“下边有什么反应？”

    杨立更是来了兴头，说：“下边：很好啊，我把议案张贴到了公示栏，好多职工都表示赞成，都说该分红了，也有的公开说，早该改造董事会了，你看看，这不都是对我们的支持吗？”

    少海问：“就没有反对的？”

    杨立冷笑着说：“哪能没有反对的？哪个树林里没有个弯弯树？说话最不好听的还不是苗剑业务部的那几个？还有保卫部里的那几个，最可恨的是那个生产部的梁庆，竟然在那里破口大骂，说你这是在想夺权，被我当场痛骂了回去，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是吃喝就是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喊叫。’被我骂得不吱声了。”

    少海生气地说：“梁庆算个什么东西？他又不是股东。”

    杨立：“他不是有一万元的股份嘛？”

    少海哼了一声，说：“早抵了赌债了，上次输了钱，用股权跟我抵了一万元。这个赌徒，早晚得把家给赌没了。”

    少海接着说：“我们还得多做职工的工作，对他们，我们不可忽视，还有，那些现在不在岗的股东，更要团结好，我呢，还得找一下申主任，他在贸易办里是主管企业改制工作的，刘主任我是不指望了。”

    杨立：“你也得找一下郑主任，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少海：“这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正说着，徐丽丽和安丰山进来了。

    少海热情的让座，倒茶，笑哈哈的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跟杨立正说着你们，你们就来了，我也正想找你们俩呢。”

    徐丽丽：“张总就是会说话，不欢迎，我们也来了。”

    杨立：“是真的，我们刚才确实是在说你们俩呢。”

    安丰山问：“说我们俩什么事？”

    少海：“我是有事情要找你们俩，想获得你们的支持。我们现在跟王英已经公开矛盾了，我们就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