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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座山-第15部分

作者:九转轩逸
却是没有这么爱哭的,所以他才更加紧张。

    加上对方没有回答,几乎让白哉以为她是伤得狠了。

    “是哪里痛?受伤了吗?”诗织不抬头不说话,白哉又不好强行要她回答,急得声音都失了往日的冷清,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查看她的伤势,又碍着是在外面,未征得对方同意对个女子动手也于礼不合,一贯沉稳的模样已是尽失,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是出现了焦虑。

    诗织眨了眨眼睛,却仍是挡不住不断落下来的眼泪,听得白哉一叠声的询问,只得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叫他安心,不想见着的却是百年不遇的焦急神色。

    虽不致风度尽失,与日常的淡漠严酷比起来,也是十分难得的了,这个场景让诗织忍不住含着泪光笑了出来。

    “傻瓜。”她轻轻瞪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自己又哭又笑不像样子,有些赧然,便微微偏开了脸,耳根略有点发热。

    实在没想到一贯以端庄为美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诗织一时很觉得丢脸。

    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擦掉她尤挂在脸上的泪痕,因为被反噬的麻木感还没有消除,白哉用的力气有些不准,弄得诗织略微有些痛,她惊讶地抬起头,便看见黑发青年墨玉般明亮的眼眸。

    “已经没事了,别哭。”

    这样说着的时候,原本扶着诗织的手臂极为自然地变了个方位,改为环着她的肩,白哉手上微微用力,便将女孩子搂进了怀里,整个过程自然得像是双方都做过千百遍一样,就连诗织本人最初也完全没有察觉到。

    沉稳的心跳隔着温暖的胸膛,在耳边清晰而响亮地跳跃着,男人的肩并不宽厚,却有着令人心安的感觉,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袍传来,冰冷虚弱的身体逐渐回暖。

    这一次,诗织没有迟疑多久,她伸出手臂回抱着面前的男人,双手环住他的腰,微闭上眼睛,鼻端便嗅到这个温暖怀抱中雪松与薄荷好闻的味道。

    “谢谢你。”

    而回应这句话的,则是男子稍微用了些力气的拥抱。

    这让诗织勾了个笑出来——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辞呢!

    虽然暂时没有了危险,不过从那几位贤者离开时充满怀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真正对诗织放心,背后的始作俑者一次陷害不成,恐怕还会再次图谋,这一点,白哉与诗织都心知肚明。

    权力面前,个人的力量总是渺小微茫的,白哉不欲诗织过多操心,在送她回去的路上便并没有提及,况且他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待确定下来便好处理,就更加不愿叫诗织担心,

    连续经历了斩魄刀叛乱所受的肩伤、忏罪宫的关押以及安纲强烈的反噬,绕是诗织灵力深厚,身体也难免虚弱,加上看得出,中央四十六室还并未完全相信她的无罪,为避嫌,诗织便向总队长申请了休养,暂时没有恢复职务,而出于四十六室的原因,总队长也很爽快地准了假。

    始作俑者依然在暗处虎视眈眈,这个心头之患不除去,白哉心下也是难安,况又担心自己对诗织太过关心惹得四十六室侧目,加重对方心中的怀疑,故在诗织养伤的时候也并没怎么去看她。

    不过他不来,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能来。先前出动刑军时,素日与诗织交好的队长、副队长们便不信上面给出的罪证和说辞,如今既证明了清白,自然也无需再顾忌,每日里前往队舍探视的人员委实不少,露琪亚又更是因着兄长的原因,来得格外勤快,往日里还算得上清净的队舍,顿时因为这个原因变得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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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梶浦宗秀是在诗织回到队舍的第二天前来的,带着专从兰医柳生世家讨来的补药,为着便于吸收和服用的关系,还特意将汤药做成了丸药,一粒恰好是一剂的药量,十分方便。

    彼时,房间里只诗织一人,十六夜并不在场,她披着淡蓝色绣月白水纹的和服外衫,长发挽了个懒妆髻,斜斜簪了一支白玉发钗,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银紫色的眸清亮如常,正对着面前摆的棋盘解着残局,见来人是梶浦,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起身移到茶几旁,摆出两个蒲团来请他坐下。

    “诗织小姐身子还虚着,不要忙了。”诗织皮肤一贯白皙,此时衬着素色的衣裳更显苍白,看得梶浦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心中对四十六室的不满更盛——为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如何能不生气?

    “已经无碍了,梶浦君也不用过于小心。”沏了两杯茶,诗织也知道梶浦是好心,也只是微微一笑宽慰他,目光从他带来的药品上扫过,礼貌道谢,“劳你费心了。”

    诗织的态度并不算如何亲近,至少,这并不是对他信任依靠的表现,梶浦有些气馁,但他来,最主要是担心她的身体,对方态度如何倒不算大问题了,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在诗织脸上细细逡了一回:“可还有不适?”

    语气有些小心,生怕这个问题叫她想起了在神社时遭受的耻辱与狼狈,更兼想起了当时诗织就倒在白哉脚边,对方却视若无睹的情形,表情不免有些不快,只是碍着诗织没有立刻说出来而已。

    疑惑于梶浦的不快,诗织略想了一回,也明白了梶浦心中所想,只是白哉如何帮她本就不可为外人道,更何况面前这个少年还是爱慕着她的人,要她对梶浦解释白哉并非冷酷无情,而是用心良苦,这种事诗织还做不出来,只得装着没看出来,并不点破,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

    梶浦眼神暗了暗。

    他自然是听出了诗织言语中对白哉的回护,虽没有正面解释,但看也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怪过他,心下不免黯然——知道心上人对别的男人抱有好感与自己亲眼所见,毕竟是两回事,虽然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朽木白哉一再对诗织的心意视若无睹,她却能够一如既往,甚至连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他知道这些话不能问,也不是想搬弄什么是非,他只是忍无可忍。

    “他那样对待你,你就一点都不怨他吗?”终究是没忍住,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梶浦禁不住后悔起来——这样沉不住气,给诗织的印象一定差透了,说不定她会以为自己是心胸狭隘的人。

    梶浦给诗织的感觉一贯是进退有度的,很少问这种直接的问题,虽然从他的表情中她能够看出他的疑问,但这种敏感的话题,诗织并不想沾手,以往因着某些不便言明的默契,双方都巧妙地规避了这些,而今被这样直白地询问,回避已是不可能,诗织不禁觉得有些头痛。

    “梶浦君待我这样好,我却没能给你同样的回报,你可有怨我?”她想了想,反问道。既不能解释白哉如何不是个冷面冷心之人,便只得叫梶浦自己放弃了,以往还不能下定决心时也便罢了,如今,诗织还是觉得梶浦完全有权利知晓自己的想法——师姐那种“拦不住他喜欢你那就不要拦了”的理念,她没办法认同。

    梶浦一愣,反射性否认:“当然没有!”说完之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神色一僵,表情也尴尬起来。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因为所以’来解释,梶浦君。”诗织说得有些艰难,她并不想伤害这个一心想对自己好的男孩,但是有些话,她必须说,“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你情我愿。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我也没有受委屈。”

    这不是诗织第一次拒绝梶浦,但却是最没有挣扎的一次:“谢谢你如此用心待我,但是,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发展,脑海中构思了数种不同的进程,但总是拿不定主意~

    指望这两只能有什么闪瞎人眼的甜蜜,估计是没啥可能性了~

    白哉那种闷马蚤,谈情说爱估计也腻不起来……

    ☆、episode  52

    房间里出现熟悉的灵压时,诗织正站在桌前用画笔描着一幅未完的画,头也没抬地笑嗔了一声,“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跳窗,没想到朽木队长这种年纪了还童心未泯。”

    面对女子的调侃,被调笑的对象却没有半点不悦的模样,冷峻的脸上多了丝笑意,“如果你不介意被松本缠着问八卦的话,下次我会记得光明正大从大门进来的。”还特意将“光明正大”几个字咬得重重的。

    诗织失笑。

    四十六室并未对自己完全放心,白哉不欲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招人眼,便没怎么来过,偶尔过来几次也并不久坐,不是与副官同行,便是路过,两人至今为止都没能好好说一说话,恐怕今次还是因着夜已深了的缘故,不用太过小心,但也不敢走正门。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觉得取笑他有趣罢了,不想这个平日寡言少语的男人也如此伶牙俐齿起来,少了调侃到他的成就感的同时,也让诗织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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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如此的相处模式是她一直渴望的。

    白日里梶浦来时带来的丸药还放在桌几上,白哉眼尖,目光极快的在上面扫了一眼,却没什么表示,而是像没看见一样拿出了一个纸包。

    从前他不知道诗织怕苦,也就谈不上在意不在意,如今既知道心尖子上的人喜甜,为了她的身体考虑,他便命人将药材与糖浆一道熬制成了花糖,用的是诗织喜欢的那家金平糖的配方,取用方便,也有益身体。

    诗织微微怔了下。

    她知道白哉正在努力改善两人之间一度僵化的关系,也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们彼此亲密了不少,但从未想过白哉能这样细心体贴——当然,以前他应该也是有过类似的表现的,不过对象不是自己,她也就没什么大的感触,如今放在自己身上,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眼底不易察觉的期待,诗织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觉。

    有惊讶,有欣喜,更多的还是温暖与甜蜜。

    被喜欢的人宠爱的感觉,就算已历经太多有些心如止水的诗织,也是喜爱的。

    两个人的性格都偏向沉稳,在一起时话并不多,就算如今他们已算是十分情投意合的情况下,也没有出现什么蜜里调油的亲昵景象,白哉眉眼里带着浅浅的倦意,诗织知道,定然是为了给这次事件一个圆满的结果。

    一个官方能够接受的结果。

    以及一个自己真正想要弄明白的结果。

    自己如今不方便有所举动,又因体弱所限,故而一切都是白哉来做,这类谋划之事最是难以入手,无论谁也一样,会疲倦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白哉没有向她提起,看样子是不准备叫她知道了,因而诗织也没有问,只捡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说,权作打发时间之用,一双素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太阳|岤周围按着,指尖轻微的凉意叫白哉眯了眯眼睛——舒服得他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闭上眼睛说话吧。”难得看见朽木白哉这种柔和慵懒的模样,诗织觉得有趣,便轻轻勾起了唇角,见对方依言闭上了眼睛,清俊的面容在银色的月光中有种冷酷的温柔感,空气中浮动着茶叶清淡的香气,还有两人低语的声音,莫名有着宁谧的错觉。

    仿佛时光都静止了般,连呼吸都带上了小心翼翼的气息。

    诗织渐渐收了声,垂眸看了眼不知何时已陷入了沉睡,枕在自己膝上的男人。就着月光,白哉素日冷漠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静,却带了些浅淡的温柔,牵星箝反射的光芒,明亮得如同他眼里的流光。

    她维持着一个姿势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可笑,完全不像她平日会做的,心神一凛,银紫色的眼底迅速闪过了一抹懊恼,似乎有些庆幸这样反常的自己没有任何人看见。

    动作轻柔地将男人发上昂贵的牵星箝取下,不想让这样的饰物影响了他休息,诗织扯过一旁的外袍,披在白哉肩上,身体却没有动——能获得这样一阵休息的时间,与他而言想必也是不易,而后取了一粒花糖含着,漂亮的眼睛因为舌尖上化开的甜味而微微弯了弯。

    想是精心尝试过多次的,入口并没有药材的苦涩,叫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

    而黎明的天光,即将咬破夜的唇。

    “师姐,你最近在忙什么?”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房中另一人的痕迹早已冷了许久,诗织望着屋顶发了一会儿愣,伸手将身上盖得严实的被衾揭开,坐起身来。

    想是她困倦之下睡熟了,白哉为她安置的。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盏茶还不曾喝完,十六夜便回来了,带着一身晨露的气息,身手依然敏捷,脸色却还是一如既往白得厉害,一双金色的瞳在房里转了两圈,对诗织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暧昧笑容,仿佛在调侃她昨夜与高傲的六番队队长私下见面一事。

    被十六夜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诗织还是忍不住想要转移一下话题,况且最近十六夜的行踪越发飘忽,这一点也让诗织很是在意。

    她在忙着调查什么,她心中也不是完全没底,但就因为知道,才更加不能认同。

    尽管诗织也明白,要想让自己这位决定了要做什么的师姐改变主意,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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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还来问我?”一点不意外诗织似乎看穿什么的样子,十六夜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大大方方的态度完全不像要隐瞒什么,“明知故问可不是好习惯。”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都那么久了师姐。”迟疑了一阵,诗织的声音有些无奈,“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得到怎样的答案。”整个尸魂界都不愿提起的名字和话题,诗织自然也不例外,她知道十六夜可能会有些不甘,但毕竟那件事完全不存在陷害栽赃的可能性——蓝染惣右介的野心是他自己亲口承认,做下的事情也是有目共睹,得到那样的结局并没有什么意外,就算师姐还没被关进蛆虫之巢时对自己表露过对蓝染的欣赏,但她以为,也仅止于欣赏而已。

    对十六夜这样性子的人而言,在感情上认真几乎是诗织不可想象的。

    所以,在第一次猜测师姐可能在调查蓝染事件的信息时,诗织除了震惊之外再没有别的感受。

    “都说了我只是不爽瀞灵庭把人家仰慕的对象关进地狱还叫人家为自己当打手啊!”大口喝尽杯中茶水,十六夜重新给自己倒满一杯茶,满脸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有野心是好事,总队长那个老头子和四十六室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们一样,都是顽固派,过日子嘛!总要有个想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后浪出现才有意思啊!”巧妙地回避了诗织关于自己对蓝染的感觉的问题。

    诗织还想再说什么,但十六夜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挥手,截下了她的话头:“反正我既不打算帮蓝染越狱也不会没事找事去翻案上诉,你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呗!阴私嘛!总少不了j□j八卦的。你就好好调养,少操点心吧!”一句话,堵得诗织到了嘴边的语言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偃旗息鼓,只是看着十六夜的眼神还是有些担忧。

    “朽木白哉是怎么打算的?”感觉到两人因为蓝染的话题出现了点尴尬的气氛,十六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别告诉我他还没找出来背后捣乱的黑手,我会鄙视他的。”

    “我并没有问。”听十六夜的语气就能明白,对于自己与白哉的现状,她是不满意的——事到如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诗织就是知道,十六夜仍然觉得自己答应和解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心里不是不觉得无奈,但师姐也是为了自己好,诗织一直明白,所以也不多解释。

    对于这个回答,十六夜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个人都知道,即使将背后的推手处理干净,四十六室对诗织的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消除的,更也许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心过,而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出身名门又中途获罪、眼睁睁看着家族没落的正统嫡女,慧黠过人心智成熟、完全清楚降罪过程的队长级后人,无论是二者之中的哪种身份,没有一种完全可靠的束缚,四十六室都不可能相信诗织是真的能够不介意往事而尽心竭力为瀞灵庭奉献一切忠诚的那类死神,也许他们并不认为她能做什么危险的事,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想要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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