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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座山-第14部分

作者:九转轩逸
    不会被相信,一边还忍受着对于绯真这个存在的介意,千头万绪让她心里难受的要命。

    “我不知道她记得你。”出了院门上了车,这一段时间里两人谁也没有出声,白哉若有所思,诗织则是心思复杂没心情讲话,故而等车子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她才蹦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出来,说话时偏着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从玻璃的反光中观察白哉的反应。

    “嗯。”可惜被观察的那位依然是一脸平淡的模样,挺直着脊背坐得端正,短短一个音节听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冷冰冰。

    于是沉默再次降临,诗织将额角靠在窗玻璃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美丽的眼帘垂下来,遮住了眼底莫名的情绪。

    她没有看见身侧黑发青年轻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带着无奈、苦涩和期待的神情。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对于白哉而言,他更希望她亲口说出来心里的感受。

    她介意绯真的存在,所以想试探他。

    他并不介意她这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开始减肥,3天瘦了7斤

    好开c!

    ☆、episode  46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便带了伤,十六夜当然不干,瞅着白哉的眼神似要将他生吞,而心高气傲一贯不吃亏的白哉这次竟然也没有反驳,由着十六夜在旁边挖苦讽刺也不说一句话,反常的态度惹得夜一都频频侧目。

    不符合这个小子一贯的个性啊,今天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脱下义骸交由浦原恢复烫伤的地方,因着灵体并没有受损,诗织倒没受什么影响,只是神情看上去恹恹的,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就连十六夜在旁边盘问也没得出什么回答,只有一句敷衍了事的“师姐我不要紧”,白哉深知她是为了什么揪心,此刻却也不好说破,只得默默地看着她回房间关上了门。

    “我出去一下。”等了一会儿不见诗织再有什么动静,白哉对十六夜和夜一的逼问视而不见,自顾自走到门边换了鞋,便听得十六夜在身后懒洋洋地扔下一句。

    “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她靠着墙,抱着手臂,“我不会对丫头隐瞒的,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一点也不意外十六夜的态度,白哉也只是冷冷瞟了她一眼,表情未变:“随你便。”他说,而后在身后关上了门。

    这么一来一回地折腾了半晌,已是夜色深沉,诗织听见外间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略略翻了个身,将脸庞对着墙壁。

    心里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渐渐消退了,她感受着那人渐行渐远的气息,浮躁的心情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尽力驱除脑中的杂念,想要尽快入睡,然而倦意却始终不曾造访,直至身上的骨头都躺得有些酸痛,也未有半分瞌睡,这么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得翻身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下床,取了一套茶具,净了手,借由泡茶慢慢平静浮躁的心情。虽然浦原商店她的房间并没有全套的茶道用具,但现如今的情况,哪怕是简易的茶道,也能够起到平日静心的效果。

    白哉望着纸门上映出的灯光,墨玉色的眼底有晦涩不明的情绪流过,房内女子高挑修长的身影映在门扉上,有些模糊不清。他并不是才回来的,但是现在才敢站在这里,原以为这么晚,诗织已是睡下了,看到灯光才知道,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畏惧。

    有浅淡的茶香从门扉里飘出,白哉猜想,是诗织在斟茶,大半夜的却做足了全套工夫,显见也不是为了喝。

    他难免想起了在餐厅里,当绯真唤了他的名字后,诗织苍白的脸颊和空洞的眼眸,心里一阵绞痛,指节也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白哉当然知道此刻诗织最需要的是什么,只是就这样对她讲了,她也未必会信,不免有些忐忑,然而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窃喜。

    她会生气,会介意,会不安,比起之前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不予理睬八风不动的端方模样,的确是让白哉觉得更加真实了一些。

    也让他稍微有了一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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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这代表,她并不是真的不想理他。

    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诗织怎能没有感觉?心下微微叹息一声,她伸手拉开了房门,与正欲敲门的白哉打了个照面,两人的目光相接,愣怔一秒之后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视线。

    意料之中的会面,却带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片刻之后,诗织侧了侧身,让开了房门,白哉也不推让,径自进了屋子,在蒲团上跪坐下来,端起桌几上一杯依然冒着热气的香茗,却是没有喝,只拿在手上把玩着,一双修长的手指骨分明,杯中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眸。

    诗织坐在白哉对面,也捧了一杯茶,却只不断地开开合合杯盖,白瓷杯壁与杯盖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零星的撞击声与轻浅的呼吸声。

    白哉想起自己折回餐厅时见着片桐绯真,问及她是否记得露琪亚时,对方迷茫的表情。对于昔日尸魂界的记忆,绯真就连着一二分都未必保留得下,那个称呼据她自己说,也不过是凭着本能,并不知道那是谁。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拥有与绯真同样容貌的人类罢了。

    便是过去再如何,如今也是陌路,再不能当真的。

    只是一张相同的脸罢了,白哉自认自己还不是那种没有理智到如斯地步之人,仅凭着容貌便认定什么。

    “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并不记得尸魂界的事情。”想了一刻,白哉这样对诗织道,与此同时,诗织开合杯盖的动作顿住了,他瞧见她端着茶杯的手指紧缩了一下。

    这个答案算不上意外,但也绝不是诗织期待的回答,因此她的神色就有些淡淡的。

    若她是真正的绯真,你现在又当如何呢?

    她只是想知道这个。

    诗织知道是自己小气了,追究过去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做这种不可能的假设也未免显得可笑,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也不该有这样孩子气的想法,但是她控制不住。

    人总是对爱自己的人格外残忍的,诗织想,若白哉不爱她,不做任何努力,没有任何表示,她便不会挑剔那许多,就像从前一样,根本没想过可以取代绯真,而如今,他越是对她好,越在意她,她就越贪心,越苛刻,萌生了许多过去不曾有的念头。

    她隐隐有些害怕,怕自己变成一个善妒、小气的人,怕自己这番斤斤计较的模样惹人厌烦,平白失了风度,然而有时她又想,活了一世,她总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也该是时候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些事情了。

    “如果,那就是真正的绯真呢?”她最终还是问了这样的问题,低垂了眼眸看着面前茶杯中打着旋儿的茶叶,指尖有些发凉,又似乎是怕错过了白哉的表情一般,只是低下眼眸扫了一下便又抬起了眼睛直视着他,银紫色的眼底通透而纯净。

    白哉一愣,表情微微怔住,想是没料到诗织会提这种问题,片刻之后他颇觉有些哭笑不得,便答道:“那不可能。”

    “你便想想那可能性也不能够吗?”显然是觉得白哉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诗织有些不高兴,问话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很是吃惊,眼底迅速浮上了一丝恼怒,虽然转瞬即逝,但想来一贯眼尖又一直盯着她的白哉也是看见了的。

    定定地看了诗织半晌,白哉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声音中有微微的妥协之意:“诗织,我从不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

    “迎娶绯真的时候,我刚刚继任家主,父亲早逝,我是接了祖父的任。”这是白哉第一次对诗织说起自己的事情,虽然不很明白他为何要在现在说这样的话,但诗织还是认真地听着,没有打断,“族里的长老大多与祖父同辈,对我免不了有轻慢之心,我那时还年少气盛,不懂收敛锋芒,故而总是与他们起争执。”

    诗织很明白白哉那时的艰难处境,知道他并不是信口雌黄,心内因为他用那种淡漠的口吻述说自己年少时遭受的刁难而感到微微抽痛,她很难想象他如今这副波澜不惊、坚忍顽强的姿态是经受了多少那般的挫折与磨练才成就的。

    然而白哉的表情却很平淡,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那些成长过程中的苦与累,仿佛他都忘记了一般,神情中没有悲喜,没有起落,只有眼底浅淡流过的晦涩光芒无声地昭示着,他不曾忘却过去的种种。

    “绯真并非绝色之姿,也绝非闺秀千金,她身子不好,嫁进朽木家之后从未有一日管过家,多数日子都缠绵病榻,偶尔天气好有些精神时,便出去寻露琪亚。”一点点捡着平日细微之处说着,白哉一贯冷漠的脸上也似乎泛起了一丝笑意,“长老们挑剔她的出身,又埋怨她不能管家理事,毫无主母风范,我明知娶她就是害了她,却依然纵容自己任性,然而直到她去世,也并未抱怨过一句。”

    指甲掐进手掌,渗出殷红的血丝,诗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稳固的坐姿,白哉的视线看过来,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地递上一句硬邦邦的话:“是吗?真伟大。”

    尽管明知道这个过程,明知就是因为如此艰难还要走在一起,白哉才对绯真如此长情,但如今亲耳听白哉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而一贯敏锐的白哉却像是没有发现诗织的异样一般旁若无人地继续往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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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深感压力巨大,每日殚精竭虑,深恐行差踏错一步引来不怀好意的嘲讽,惟有与绯真相处时,才能获得少许安宁,如今想来,为着这点安稳宁静便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其实也是极为自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瘦的秘诀就是……

    工作tmd忙死了!忙到没空吃饭没空喝水~

    于是就瘦了~

    ☆、episode  47

    诗织心里一动,原本内心汹涌的嫉妒与醋意便顿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白哉对她说这番话的缘由。

    于滔天巨浪中飘摇的一叶扁舟,渴望宁静祥和平安,想来那时初登大任处处掣肘的白哉,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也需要无声的安慰与支持,而绯真,的确做到了。

    “我们都知道绯真的身体经不起瀞灵庭高密度的灵子,终有一天会面临死亡,过后的很多年,我以为自己也就是那样了,心里除了绯真再不会有别人,直到……”黑发青年敛了声,踌躇了片刻,如玉的脸庞浮上些尴尬,墨玉色的眼睛迅速瞄了对面的诗织一眼。

    “直到我在现世看见你被蓝染重伤之后。”

    在诗织的印象中,朽木白哉是个内敛而骄傲的人,寡言、孤高。这样的人,便是有什么想法、做什么事情,都甚少向旁人解释,要听他的真心话也几乎不可能,就算最近几个月白哉似乎表现得直接了不少,她也依然没有完全扭转这样的看法。

    能听见对方直白地对自己表白所有的感情,简直是大大出乎了诗织的意料,一时间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白哉,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她看得有些窘迫,连一贯镇定冷淡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白哉偏了偏视线,又觉得这样做显得心虚,不够诚恳,便又重新转了回来,看着诗织的眼睛。

    “过去我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受,会忐忑不安,会有争吵和冷战,会求而不得手足无措,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完全不为所动,我……有时候我真的毫无办法。”卸下人前冷漠清高的面具,此时的朽木白哉让诗织窥到了一丝真实的内心,她才知道,他也会忐忑,也会无措,也会像个孩子一样,不安地讲述混乱的心情。

    她强自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垂下了眼睛。

    “也许你依然觉得我看重绯真多过你,但是绯真已经不在了,失去的不可能再回来,我不喜欢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知道什么是爱。”

    “诗织,我爱你。”高贵的嗓音有种冷艳的错觉,在明亮的灯光下,白哉墨玉色的眼眸仿佛化开了浓郁的砚,深邃而幽暗,放在膝头的双手在桌下紧张得握成拳。

    诗织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睁眼看他,害怕复杂的情绪出卖她。这样的话,她等了四十多年。

    她自然是能分辨这些话的真假,也知道这不是用来敷衍塞责或是哄骗讨好的语言,那不是朽木白哉的风格,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等得太久的缘故,她此刻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犹豫彷徨。

    想要相信,又害怕错信。

    想要靠近,又担心自己已不再像最初那般,可以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去付出。

    给予与索取若是不能平衡,终有一天,美景还是会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勇气。

    见着诗织久久不回答,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脸上的表情换了几次,也终究没个回音,白哉一颗心上上下下,弄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这样儿女情长的事情搞得这样被动!

    饶是他耐心好,也用不到这上头,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不见诗织应他,面上就难免染了些失望,却也知道不可急于一时,然而终究是不甘,便长叹了一声,感慨道。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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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还要推开我?”

    若对他无意,斩魄刀叛乱事件中,她便不会暗中助他,冒着危险放走他。

    若对他无意,于现世见到片桐绯真,她便不会想要试探他,专程叫他来现世。

    若对他无意,绯真唤出他的名字时,她便不该有那样大的反应,甚至失手烫伤了自己。

    桩桩件件,都向白哉证明着,他并非自作多情,然而就是这样,在他明白诚恳地向诗织坦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她也依然没有回应,这不能不让白哉不解。

    是否他真的晚了,无论做了什么,无论她是否还对他有感情,都已经错失了机会,让她宁愿生生慧剑斩情丝,也不愿重修旧好?

    生平第一次,他这样急切和无措,几乎端不住长久以来磨练下的冷然面具。

    “我已经不是名门贵女,说不得你们家那些长老又要挑来捡去的,我可不想受那闲气。”沉默了半晌,诗织故意道,明亮的眼睛有趣地看着白哉失了冷淡的面容,心里未免觉得有些甜蜜。

    这个人虽然平日寡言,也不是花哨的性子,不会说好听的话,但看在刚才那番话姑且算是动听的份上,再信一次,试一次,总比后来回想今日之事觉得后悔值得多了。

    没想着诗织会给出这样一个俏皮的回答,白哉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随即道:“放心,我必不让你受委屈。”

    诗织一下子笑出声来。

    从来没见过白哉这样慌乱急切的样子,乍一看,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未嫁前,诗织虽被教育着做个端庄优雅的名门淑女,但能与十六夜成为莫逆之交,她骨子里还是有着俏皮与叛逆的因素的,只是多年以来被责任与身份束缚,便收敛了那份放肆罢了,如今家族已没落,又被十六夜教导凡事不可太认真,人生要对得起自己,自然是越加释放了一些本性中的活泼,如此一来倒是让白哉屡屡称奇了。

    虽是玩笑话,但也是事实,当年绯真一介平民不被家族接纳,如今若是自己软了态度预备与白哉重新开始,也势必会因着家族从前获罪的原因被长老们轻慢以待,她自然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却也不想沾染那许多事,当日梶浦家的长老来说的那番话,未必不会成为朽木家对待她的态度,她与白哉都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面对必然会发生的问题,摊开来明说总比自欺欺人好得多。

    只是白哉那样认真说“必不让她受委屈”这样的保证,却让她心里暖暖的,纵然知道要想重新开始,势必是个漫长的磨合过程,这一刻,诗织倒也是庆幸的。

    幸好,迈出了这一步。

    “我也不是那等专叫人欺负的,你不必太过在意。”收了笑声,诗织用词委婉,“又不是一下子便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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