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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里程:风雨情巢-第14部分

作者:小雨2290
优秀的品质是什么?”

    “宽容。我说的是能容得下男人犯错误和失败的那种宽容。”

    吴铎见吴丹不解的样子,接着说:“我比你幸运,因为我遇到了一个能容忍我犯错误和失败的母亲。你奶奶活着的时候,我无论处境有多难,心里也非常塌实。记得小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吃,每天早晨都吃不上早点,上课间操的时候经常饿得两眼发花。你爷爷有胃病,家里的细粮大多给你爷爷吃了。上学的路上有一个加工焙子的作坊,我每天从家里的面袋里偷二两白面再交二分钱就能换一个焙子,时间一长,小半袋白面就下去了,你奶奶怎能不发现?但她始终没说过我一句。有一次我正在偷面,被下班回来的奶奶撞见了,我一紧张把面扔到了墙角,奶奶把面捡起来笑着递给我说:‘是不老师让你出板报呢,这点面恐怕不够吧。’当时把我臊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猜想你奶奶肯定是知道了,是怕伤害我的自尊心才故意这么说的。那以后我一放学就去农村收过庄稼的地里捡豆子,整整捡了一个秋天,捡了整整一口袋。我出事那年,被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住在你爷爷奶奶家,由于心情不好,我天天喝酒,而且经常喝醉,有一次你奶奶问我,儿子,你能不能不喝酒?我说不能,因为我心里难受。你奶奶认真地看了我半天,说了句让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话:那就喝吧。男人女人都一样,要允许别人犯错误,要容得下别人的失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我从不记恨你妈妈,况且,她那还不算是错误,任何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吴铎的话还没有说完,吴丹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

    正午的太阳照在毫无遮挡的沙丘上,在沙丘的上空形成了强大的气流,这种气流持续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幻出与大漠景观完全不同的景色——滚滚沙丘不见了,前方出现了一片浩淼无边的海洋,如果远处有山什么的,还会有岛屿出现,继而还会出现繁华的都市,座座楼房整齐地排列着,像是真的一样。

    “吴丹你看,咱们回到阳泉啦!”

    “哎呀,真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大自然多奇妙!”

    “爸爸,你是不是想家啦?”

    “不想,我喜欢四海为家。”

    吴丹没有说话。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吴铎又递给吴丹一瓶矿泉水,说:“喝了水睡一会儿,晚上还要赶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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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铎正睡着猛地被吴丹摇醒:“爸爸,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太阳已落了山,西天呈现出红红的暮色,大气苍茫中确实有一种声音在游荡,低沉而凄惨,十分恐怖。他们掏出枪爬到沙丘顶上,苍茫暮色中,大约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大一小两峰骆驼正被一群狼围攻。

    “是狼?”

    “是狼!”

    “咱们得救骆驼!”

    “应该救!”

    滑堂枪上了堂,吴丹瞄准一只狼就是一枪,吴铎也打出一枪,狼群轰地就跑散了。他们冲出沙梁,一边追一边放枪,狼群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来到两峰骆驼的跟前,小骆驼已被吓的站不起来了,大骆驼腿上和臀部都有伤。如果他们再发现的晚点,情况将不堪设想。吴丹拿来旅行袋从里面找出毛巾为老骆驼包扎伤口,吴铎拿出一袋儿牛奶喂那峰小骆驼。吴丹突然惊叫起来:“坏了,爸爸,雷达塔不见了!”

    吴铎站起来四处张望,黑蒙蒙的夜幕中什么目标也没有。他们迷失了方向,如果脱离了原来的线路,即便是白天也有可能迷失方向,这是身处沙漠的人最危险的事。这时,大骆驼咴咴地叫了两声,吴铎立马兴奋起来,骆驼是认识路的,这个老家伙通人性呢,它的叫声是一种暗示:我能把你们带出沙漠,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吴铎他们牵着骆驼走了还不到一里地,吴丹又惊叫起来:“爸爸快看,前面有车灯!”

    吴铎也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两道车灯不停地闪烁着,像是在发送求救信号。

    第三十九章 骆驼红娘(2)

    “爸爸,快来救我!”

    吴丹救人心切,在不了解地形的情况下急着向前面的一片开阔地跑去,结果陷进了沙坑里。前面的这片开阔地是戈壁“沼泽地”,人若陷进这种沙坑,就像陷进沼泽地一样,很快就会被吞没。

    这情景只是在《可可西里》的电影里看到过,吴铎从来没有到过沙漠,对其中的险情一无所知,眼下更是手足所措。

    他大声地向吴丹喊:“别动,千万不能动!”他的声音在颤抖。

    这些天来,他遇到任何危险从未恐惧过,但此时,他真的害怕了。完了,这是天要绝我!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并不一定害怕,只有遇到危险想不出解救办法的时候,才会真正感到害怕,或是后怕。

    好在吴丹手里拿着的滑堂枪架在了沙坑上面,使他没有很快陷下去。吴铎赶紧把旅行袋里的被子撕开快速拧成绳前来救他。

    “爸爸,不能往前走,危险!”吴丹冲吴铎大声喊道。

    “不往前怎么救你?”吴铎的喊声已带着哭腔了。

    奇迹出现了。那只老骆驼从容地走了过去,在吴丹的跟前跪了下来,它的鼻子上带着缰绳!

    “吴丹,快抓住骆驼的缰绳爬上来!老骆驼,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

    ……

    陷在戈壁里的车是一辆非常高档的“路虎”越野车,车上坐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中年男人,颜面灰白,嘴唇干裂,神色恍惚,见到吴铎他们后目光亮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水,水,水……”

    吴铎从吴丹手里接过矿泉水瓶递给他,他连举瓶子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吴多帮他喝了几口水,他立刻有了精神,双手抱着矿泉水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和吴铎握了一下说:“谢谢!”吴铎又从包里掏出一跟香肠递给他,他连包装皮都顾不上剥,一口就咬开了,吃完后才把包装皮吐出来,问:“还有吃的吗?”吴铎又递给他一个面包,这回他没急着吃,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四天了,四天没吃没喝了,我以为活不了了,没想还能遇到你们,真是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呀!”

    看他的装束和听他说话,吴铎判断他不是一般的人。

    通过交谈了解到,他叫陈名,是江南丝绸厂的老总。江南丝绸厂是中国最大的丝绸生产和出口企业,产品行销世界各地,即是民族品牌的标杆,又是外向型企业的旗帜,是中国百强企业之一。陈名也是中国实业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经常在各大报刊和电视上露面。企业发展到这个份儿上,利润已不再是他追求的唯一目标了,他一直想写一部“丝绸之路与开放的东方文明”的书,他家里最近出了件大事,他夫人和孩子在外出旅游的途中出了车祸不幸遇难,为了排遣痛苦,五一长假他独自驾车沿着丝绸之路的古道进行考察。既然是考察古迹,就不能走新修的柏油路,而是要循着古道寻迹觅踪。他一边走一边做笔记、拍照片,大约走了一个月,才来到了黑城脚下。

    这天,风和日丽,陈名沿着历史地图册上标出的丝绸之路线路往黑城赶,途经一片戈壁滩,地上全是碎石子,车胎已爆过一次,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沙漠的边缘。这时,他看见不远处有两只黄羊,心想,这种动物过去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把它收进书里岂不更好?于是便不管不顾地追起了黄羊。黄羊哪是那么好追的,尽管他的车越野性能是一流的,但还是不如黄羊灵活,有时眼看就要追上了,黄羊一转身又开始朝他的车后跑,等他调转车头,黄羊又跑出百米开外了,不知不觉中追出了几十公里,他原以为追不出十公里黄羊就得累扒下,没想这畜生竟有那么好的耐性。稍一停顿,车的一个后轱辘陷进了沙坑里,而且越陷越深,沙坑就像陷井一样带着强大的吸力,他被黄羊领进了戈壁“沼泽区”。更加糟糕的是,车里的油快用完了,如果汽油充足还可以加大驱动拔出后轮,循着车辙原路返回,可油箱里的油和备用油加起来也不够十公升了,早晨出门的时候,他原以为车里的油到黑城驻地额济纳旗是富富有余的,所以就没再加,没想却遇上了这么两只索命的黄羊。

    他想弃车而走,循着车辙退出“沼泽区”,可偏偏又赶上了一场沙尘暴。沙尘暴持续了几个小时,等强风过后车辙已全被沙子覆盖。没有了路标哪敢迈步?他想用手机呼救,可手机在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他只能等到天黑,用剩下的油打着车灯,以期外面的人和过路的车辆能够看到,可两天过去了,不见有一个人和一辆车从这里路过,车上带的吃的和水已经用完了,白天只能躲在车的后面避暑,盼望夜晚的到来,好用车灯与外界联系,结果一点回应都没有。就这样坚持了三天,他感觉自己的体能已到了极限,意志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死亡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他开始写遗嘱,并做好了暴尸荒野的准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枪声,而且就在附近,他惊喜万分,硬撑着打着了车灯……

    吴铎拍了拍老骆驼的脸说:“我们几个人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啦,你一定要把我们带出沙漠,听懂了吗?”骆驼打了个响鼻,前腿一弯卧下了,意思是让人骑上去。吴铎把吴丹和陈名扶了上去,牵起小骆驼,向夜的纵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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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骆驼红娘(3)

    大漠沙如雪,远山月似钩。

    你见过这么明净的天空和这么皎洁的月亮吗?

    天像洗过一般,一牙弯月悬挂在天边,闪烁着童话般的思想,思考的范围浩淼无边。在它的意识里,也许从来就没有生与死的概念,依然将爱的光辉洒向辽远荒蛮的大漠,使其变得生动,变得富有。

    毫无声响、毫无炫耀的轮回,大而无疆!

    前方有路了,也出现了一片片枯死的树林。死亡的信息更浓了,路两边时常能够看到死骆驼的尸骨,远处不时传来听上去比人还孤独的狼嚎。已经是后半夜了,天气变的寒冷难耐。吴铎让队伍歇下来,找来一些枯木点着了火,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吴丹和陈名很快又睡着了,两只骆驼卧在旁边安详地反刍。吴铎向远处望了一眼,感觉就像到了但丁《神曲》里描述的炼狱边缘,枯死的胡杨树像战神的亡灵矗立在那里,向历史发出无声的追问。

    死亡也是有思想有力量的,而这种思想和力量往往能超越时空的界限。

    黎明的时候,他们进入了一片胡杨林。起初,吴铎以为这是奇迹,那一棵棵如柱的树干如伞状的密荫,诗意般错落在沙原之中,构成了一个神秘的岛屿,飘渺的绿洲。而当他们置身于这神奇的树林时,黄|色的沙龙已退居到远方的地平线,蜷伏在日影班驳的林阴里。没有风响,也无流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然和宁谧,整个林子仿佛在回忆,在遥想……他们的感情早已扑上前去,扑向这绿色的古老,绿色的庄严,与启露在朝霞中绿色的微笑——

    啊,胡杨!

    它们算得上是饱经沧桑了,岁月的刀刃在它们的脸上身上刻下残迹,留下血痕,它们周身的每一条血脉都流动着苦难和艰辛,通过根系注入泥土。然而,一种理想和使命的力量,使它们变得博大,变得深沉,变得煜煜煌煌。

    也许是从与大自然斗争中懂得了团结的力量,它们株株相连,结伴而生,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向心力,使它们组成一个个员丁兴旺的氏族,抑或是一个个齐心协力的部落。不仅如此,它们还把其他草木团结在自己的周围。这样,一个氏族联着一个氏族,以至汇成一个沉淀沙尘的海洋;这样,一个部落联着一个部落,以至组成一道抵御风沙的铁壁铜墙!

    然而,它们之中的每一棵又是一个战斗的堡垒、拼杀的勇士。它们那强健的躯干,小的一搂粗,大的五搂也抱不过来。坚韧执着的根系紧紧抓住泥土,穿透干沙,深入土层,有的已露出地面绵延几米之远,但它再一次向泥土深扎下去,探索生命的水源。那龙爪般的枝丫锐意地伸向苍穹,呼唤风雨,迎接雷电的感召。有的已经歪斜了,仍尽力地抵住滚动的沙丘;有的已经倾倒了,在那枯槁的枝干上重又长出新的绿芽……

    前面出现了水声,几个人呼喊着冲前去,奇迹真的出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由南向北缓缓流去。

    “额济纳河,神奇的河,美丽的河,差一点就见不到你啦!”陈名激动万分。

    他们几个放开肚子饱饱地喝了一气这清冽甘甜的水,也像像样样地洗了一回脸,便由骆驼领路走进了一片正在开花的红柳丛。走了大约一里路,前面出现了两个蒙古包和一个被栅栏围起的羊圈,几个老少不一的牧民正在自家的院子忙碌着,见着骆驼和来人后,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神情惊异地站在那里,然后用蒙语互相交流了几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主人走上前来,抱着老骆驼的头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叨咕着什么,其中一句吴铎听明白了:“我们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家里的男主人比女主人老,看上去有七十岁,他见骆驼身上有伤,似乎明白了什么,热情地和客人们握手,“赛,赛,赛拜喏!”把人们迎进了蒙古包。这是一个用毡子搭成的蒙古包,里面的陈设很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当地升着个炉火,上面熬着热腾腾的奶茶。炕桌上摆着手把肉、奶制品、炒米之类的东西。最令人想不到的是,一个果盘里居然盛着文革时期的那种水果糖。吴丹拿起一块好奇地问:“这糖是进口的吗?”在座的人都笑了。

    这里的待客礼节更有意思,从爷爷到孙子排成队的给客人敬酒,一个托盘上放着三个酒杯,吴铎他们不懂“一泯二干”的习俗,把每个人敬的酒都干了,等一圈仪式下来,他们已经是看天不蓝天旋地转了。酒醒之后,天已经擦黑了。吃饭过程中吴铎了解到,这个苏木叫乌兰达来,他猛地想起陶玲在信里曾说起过这个地名。难道真有这么巧吗?

    他赶紧问地上站着的年龄最小的那个孩子:“你们这儿是有一所小学吗?有没有一个叫陶玲的女老师?”

    “有,她是我们的校长!”

    新章节发布公告

    亲爱的读者,最近一直修改旧的章节,没有更新,你们还这样支持我,首先表示感谢。

    稍后发布“性伙伴”、“绿洲红潮”、“桃色家园”、“红娘之死”等章节内容。

    小说快到了高嘲部分,会有更多的惊奇引发阅读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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