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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里程:风雨情巢-第2部分

作者:小雨2290
    死者曹洪生的父亲曹洪柱带了大小十几辆车和二十多个保镖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扬言要亲自捉拿凶手,并当场布阵吩咐手下:谁打死凶手奖励50万,谁捉住了凶手奖励100万。学校还十分荒唐地为曹洪生举办一场追悼会,警察和法医来了以后,学校的大小领导都积极配合警方展开调查。

    而这个时候,吴铎已带着吴丹踏上了一辆西去的班车。

    当他作出逃亡的决定并付诸行动时,反而感到无比的轻松,包括刚才死者狼狈的倒地,他同样体味到了由于抗争所带来的快感,就像一只恐惧到了极点的狗终于将锋利的牙齿咬入强敌的要害一样。这种轻松一般人是体验不到的,只有处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上才能体验的到。也许,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还容不得他去考虑承担法律的后果,只是本能地感到正义战胜邪恶的自豪。他知道,警察勘察完现场再向领导汇报然后再开会研究制定方案,等这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之后,他们已出了省界了,只要别回家,警方在短期内是抓不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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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家已经不存在了,从今往后,只能是亡命天涯。

    江浩刚回到办公室又接到了王铁的电话。王铁电话里说:“江浩,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明白我的用意吗?吴铎这个人报复心是很重的,他恨所有和苏婷有来往的人,你就更别说了。这次他是冲我,下次很可能是冲你,在抓捕过程中千万不能手软,不要因为苏婷而有所顾虑,该出手时就出手!另外,我从工作的角度提醒你,这事儿最好先不要告诉苏婷,以免干扰你的工作。你和她才生活了几年,别忘了,她可是和吴铎共同生活了十大几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吴铎要不是出了那事儿,她能看得上你?在苏婷心里的天平上你和吴铎谁轻谁重,我估计你是能掂得出分量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搞什么搞!

    江浩放下电话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他感觉王铁不像是交代工作,倒像是挑拨离间,分明是在暗示除掉吴铎,而且想借刀杀人。这样想着不由得警觉起来,感觉案子可能有蹊跷。他没有按照王铁吩咐的去做,回家把消息告诉了苏婷,他觉得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苏婷太不合情理了。安顿完苏婷,便带着部下小王和律师孙航赶赴省城,到案发现场展开调查。

    一路上,江浩疑虑重重,吴铎怎么会杀人呢?而且杀的还是一个学生?如果真像王铁所说是冲着他来的,那也用不着拿一个学生出气。吴铎再咋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又担任过重要的领导职务,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即便是杀人,也不至于愚蠢到采用最原始的方法用军刺去行凶,就像十六七岁孩子们的好勇斗狠。

    这太不合乎逻辑了!

    从听到吴铎杀人消息的那一刻起,江浩的心里就像熬着羊杂碎的锅,五味杂陈。自从上次喝多酒在家里打了吴丹之后,好长时间他心里都感到内疚。他与吴铎相识也有十多年了,作为合法化地和苏婷睡觉的第二个男人,和苏婷睡觉的第一个男人的影子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从心中去除掉的,而且还成了无时不在防范的情敌。然而,吴铎出事,他并没有像王铁那样感到幸灾乐祸,尽管他对吴铎的印象并不好,也尽管因为苏婷使他和吴铎之间生出了许多隔膜,但想置吴铎于死地,他连想都不敢想。他开始同情吴铎父子,进而心疼妻子苏婷,以至于对自己拆散别人家庭的不光彩角色而感到惴惴不安。吴铎也实在点儿背,职位丢了不说,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比老婆上了别人的床更无奈的事了,现如今又……

    江浩是典型的蒙古人性格,憨厚朴实、侠肝义胆是蒙族男人的本色,这些年,只是因为服不住苏婷这个漂亮女人,性格渐渐变得乖戾起来。他和苏婷能走到一起,实际上是苏婷的母亲苏醒撺掇成的,那时他的父亲江涛还在位,吴铎刚被免职,苏醒为了能再升半格就急着拿女儿作交换。江浩一想起这事,感觉自己就像偷了个骨灰盒似的,干了件损人不利己的事。与苏婷结婚后不久,他就发现苏婷并不爱他,所以总担心苏婷会留恋过去,拒绝和苏婷以前的任何朋友来往,尤其怕见吴铎。在江浩的印象里,吴铎是属于总理站在面前都敢拍肩膀的人,那种狂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使他彻底改变了对吴铎的看法。

    第四章 迷失情与法(2)

    那是二00三年的夏天,非典刚刚解禁,江浩在市宾馆门口碰上了吴铎,吴铎主动上前和他握手。他向吴铎赔礼并解释那天打吴丹是因为喝多了酒。吴铎听完后笑笑说:“是吗?怎么没听吴丹说起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他都大小伙子啦。如果说有错的话,那也是他不对,影响了你们的正常生活,回头我跟他说说,别老往他妈那儿跑,即便想去,也必须先争得你的同意。”出人意料的是,吴铎还说:“你和苏婷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去,也不能去,这顿喜酒你得给我补上,就今天吧!”

    这是一种姿态。

    江浩就像一头见着穿花衣裳姑娘的笨熊,喜出望外:“太好了,今天我做东,说,想吃什么?”

    吴铎附过身来悄声说:“肉!”

    江浩哈哈大笑,“那还不好办,咱们今天就吃啤酒焖羊肉,我这就给苏婷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

    苏婷接到江浩的电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两个人怎么走在了一起?她知道江浩喝酒的毛病,所以特意叫上了谢小星。谢小星是场面上的人物,八面玲珑,而且会察言观色,说话也及时到位,有她在,苏婷心里多少能塌实一些。

    “好多年没在一起聚了,自从你去了那个破化工厂咱们就没在一块堆儿喝过酒,吴铎,你今天可得多喝几杯,江浩你少喝,万一局里有紧急任务,喝酒可要受处分啊!”谢小星一进门就先入为主地说。

    “没事儿,局里派我参加一个会议,一个星期之内局里不会给我安排任务。你少多嘴,今天我要和吴铎喝个一醉方休,一比高低!”江浩是蒙古人,既然放出这话肯定是照死了喝。苏婷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看来今天又没好日子过了。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吴铎一眼。

    吴铎也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说:“苏婷,你怎么也不找个漂亮点的,弄这么丑的一个女人来,让人咋吃饭?”

    几个人哗地全笑了,谢小星站起来打吴铎。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谢小星继续打场子:“吴铎,听说你当上作家啦,而且还听说你写的小说不错,就是我还没看到。”她是怕吴铎尴尬故意这么说的。

    吴铎说:“什么作家,拉干屎,尿黄尿,省老婆,费灯泡。呕,忘了,我目前还没有老婆!”

    苏婷的表情不自在起来。

    江浩几杯酒下肚就气粗起来,由于吃饭的人多服务员忙不过来,啤酒焖羊肉的锅子始终没上,江浩不干了,大声嚷嚷着,等锅子端上来后液化气又没有了,服务员提来个新的,但怎么也换不上去。吴铎钻在桌子底下没几下就给换上了,出来后拍拍手说:“这种业务我熟。”可不一会儿的工夫,谢小星又大叫了起来:“服务员,你们怎么搞的,锅子里怎么有蟑螂?找你们老板来!”服务员跑过来一看赶紧赔不是:“对不起,我马上给你们重换一锅。”江浩一拍桌子站起来喊道:“重换一锅就行啦?快找你们老板来,今天这事没完!”服务员怯声声地说:“老板现在不在。”江浩不依不饶:“马上打电话叫他来,就说行警队的江浩在这儿呢!”吴铎对服务员说:“你先去重换一个锅来。”等服务员走了以后,他把锅里的蟑螂夹起来吃了,狠狠瞪了一眼谢小星说:“大惊小怪的,这明明是肉嘛,我看你就是个事儿妈!”然后把锅子端起来放在自己的吃碟上:“这锅肉归我了!”

    几个人大张着嘴望着他。从那时起,江浩打心眼儿里佩服吴铎,这是个能屈能伸并能将任何恶心事都咽进肚里的纯爷们儿。

    来到那所学校以后,天已经大黑了,教学楼和宿舍楼的灯都亮着,校园里却一片死寂。江浩他们来到杀人现场,侦破工作已经结束,现场只留下一个警察和两个学校保卫科的工作人员。礼堂门前亮着灯,门顶上方挂着个横幅,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的字样:xxx学生千古。

    江浩邹了邹眉头问:“谁让这么搞的?搞什么搞!”

    “于校长让组织的,说是对学生家长也好有个交代。”

    “死者的尸体呢?”江浩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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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学生家长拉走了,上峰已传过话,说是蓄意杀人。”

    江浩一听火了:“谁负责案子的侦破?人呢?”

    “被于校长叫去吃饭了。”

    江浩他们由其中的一个人领着来到那家饭馆,于校长正和首府侦察科的几个人交杯换盏,做过介绍之后,一个姓郭的科长向江浩汇报说:“案子已基本定性,蓄意杀人,案犯在逃……”正说着话,饭店老板娘闯进来说:“什么蓄意杀人?四周都传开了,有人看见是死者先亮的凶器。那是个有名的恶棍,这一带哪家没受过他的欺负,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学校不敢惹罢了!那年他们就轮j了一个女生……”

    “快闭住你的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于校长气急败坏地喊道。

    江浩他们干脆驻扎下来,重新排查此案。经过认真调查,案子的定性确实有误,据几个目击者称,是曹洪生先拿的凶器,而且是他自己没站稳扑到刀上的。江浩考虑人们可能对死者不满,串通好了作伪证,可调查了几乎所有的目击者,口径几乎是一样的。江浩的火不打一处来,王铁怎么能这样草率地下结论?这里的公安又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定案,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可吴铎他们为什么要跑呢?这一跑,无罪也成了有罪,不仅受人于柄,还给一些人留下了杀人灭口的机会。

    正琢磨着,于校长推门进来了,满脸堆笑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下两沓钱,涎着嘴说:“这是死者家属让我代送的,说你们办案也不容易……”

    江浩大吼一声:“先把他给我抓起来,以行贿受贿罪的名义!”

    第四章 迷失情与法(3)

    “名典咖啡屋”开在市里最黄金的地段——大马路体育场院内,白天这里车水马龙,可到了晚上却闹中取静,还有十分宽敞的停车场,老板选址精明到家了。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有身份的人,往往成双成对,男的西服革履,女的珠光宝气。

    外面刚下过一阵小雨,柏油路面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亮晶晶的。路上看不见有什么行人,但汽车却海海漫漫地打下一大片。屋里放着轻音乐,曼妙轻柔,灯光红绿相间,显得温馨而朦胧。

    苏婷早早就来到了这里,专门选择了一个靠里又挨着窗户的桌位,焦急地望着窗外。

    她在等王铁。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着王铁了。自从王铁给吴铎打了那个下流电话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与江浩结婚后王铁仍不死心,没完没了地给她打电话约她,都被她拒绝了。她讨厌这个外表极像男人而又不是男人的人,后悔当初和他私通毁了自己的家,甚至觉得吴铎杀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仇恨所致。她今天约王铁就是想让他在吴铎父子的案子上能高抬贵手网开一面,通过私下谈判减轻刑罚,因为吴铎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侄子。

    一盘咖喱炒饭吃完了,一杯咖啡也喝的见了底。王铁电话里说有个应酬打个照面就来,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见他人影,他不会忘了吧?打个电话催催?又一想催得太急不好,还是耐心地等等吧。服务生过来催过几次了,这里生意好得容不得一个人长期占着一个桌位。她又要了两盘干果和一杯咖啡,继续坐等。

    女老板送来一份苞米花,顺便坐在了对面,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这位漂亮女士是在等人吧,等的人物肯定不一般!”

    “等市委王书记。”苏婷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种场合是不宜随便透露姓名和身份的,再说等王铁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气。

    女老板“呕”了一声站起来,“我说嘛,您慢慢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这回苏婷没有搭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习惯性地摆了摆手。

    对面的桌上十分热闹,是一伙大学生给一个同学过生日。苏婷想起了儿子吴丹,心里阵阵发痛。好多年没给孩子过过生日了,倒是儿子还记着自己的生日,就在孩子高考落榜的那段时日,有一天她下班回家,儿子十分羞怯的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妈妈,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也许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她当时连盒子都没打开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了桌上,恶声恶气地说:“生了你这么个废物,我还过什么生日?你要是能考上大学,那才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孩子立马低下了头。与吴铎办完离婚手续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无意间翻到了那个礼品盒,打开一看,是用水晶石制作成的鸡心状的项链,链子是白金的,那是孩子用多年积攒下来的压岁钱买的……一回想起儿子当时那渴望而又怯懦的眼神,她的心就开始颤抖,感觉自己就像个罪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孩子现如今别说是过生日,恐怕连一个安稳日子也过不上了。

    大学生们发现了苏婷在注意他们,其中一个女孩说:“你们看对面桌上的那个靓姐多有气质和风度,脖子里的那项链绝对高档,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中年女性!”

    现代的年轻人是不怕人注意而就怕人不注意。苏婷赶紧收回了目光。

    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是,吴铎不喜欢进这种高档场所,有权有钱时也一样,下饭馆总是爱去那些专营骨头烩菜之类的小馆子。和那些吃饭直吧唧嘴见了漂亮女人就想上厕所的农民工挤在一个屋里吃饭,实在是一种磨难。这绝对是一种诱导,总喜欢和下等人在一起,不沦落为下等人才怪呢!

    家庭是私有制的产物。吴铎在他的作品中曾大放厥词,说家庭不是爱情的坟墓,而是爱情的盲区,人一旦进入这个盲区,感情也变得私有化了,并因此变得嫌贫爱富。现在想想他说的还真有一定的道理。家庭是穷人的追求,但家庭幸福却不属于穷人,人们都说红颜薄命、红颜是祸水,那是指穷人的家庭说的。从某种程度上说,红颜就没有家庭界限,拥有红颜没有错,怕就怕拥有了红颜突然又变的没钱没权了,那这个家庭肯定会受到侵扰,红颜也就会成为祸水,自古以来都一样。可怜的吴铎不就是这样吗?别恨我吴铎,我也是在现实中生活着,这些道理你比我更清楚!

    屋檐上的雨水砸在窗外的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苏婷毫无头绪杂乱无章地想着。

    “是来给吴铎说情的吧?没用的!”王铁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他那魁梧的身躯和钟一样洪亮的嗓音很有磁力,惹得周围很多目光都向这里集中,女老板快步走上前来献殷勤。王铁摆了一下手示意她离开,然后坐在了苏婷的对面。

    “漫说他杀的是我侄子,就是其他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这个情面也是不能给的,他毕竟是杀了人了!何况他是冲着我来的,吴铎一直想杀我这你是知道的。”王铁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早知道这样,咱俩当初不来往就好了。”

    苏婷不说话,牢牢盯住王铁。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行动愚蠢之至,非但没有起到好作用,反而给王铁留下了话柄。王铁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他恨不得吴铎马上就死。他在幸灾乐祸,而且还把责任还推到了她身上,简直流氓到家了!

    王铁接着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动员他们投案自首,不过这也免不了一死,你知道我表弟是什么人?是称几十个亿的大老板,他已经撒开人马追杀他们,所以,投案自首还能暂时保全性命,起码你儿子能存活下来。求我不如求江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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