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没听到这刻薄的评语,还是一字不漏的包括回音在内,全
部听进了耳朵里。
在以暖色系的摆设为基调,大约五坪大的客厅里,两人各自占据相对靠墙的两个角落。放满零食和饮料的茶几,在彼此
之间堆起了半座摇摇欲坠的高墙。
碎念着文章理路不清,还有族繁不及备载不是用在这种地方,明明是客人却跷脚坐在沙发椅上的颜书浚拿起笔,在
孙伯仁刚写好的自白书上挑起错字。
对了。大的那个孙伯仁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跟这个孙伯仁同名同姓啊,只有年纪有差而已,所以就是指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孙伯仁啰。没那么难以理解吧?
原来加此,是你想将自己跟孙伯仁做出区别的意思啊可是称呼年纪比自己大的人,你不会加个先生吗?什么
叫大的那个?
被颜书浚这么一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盲点,孙伯仁连忙拿回自白书,乖乖地将内文中所有用来指涉另一个孙伯仁的词
句,全部改为孙先生。
还有你搞清楚点,我不是孙伯仁的上司。说是秘书官,实际上就是你的监察官,三个政务长官都分别有一个秘书官负
责监察的工作。懂吗?
对不起,秘书官先生,你们的国家制度跟我们的不一样,我听不懂。
所以你是外国人?那你话讲得也太溜了吧,连腔调都没有。
外国人哪会连姓名长相身分证字号跟念过的学校都一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当官的孙伯
仁就是了。
又撕起一张白纸,孙伯仁这次乖乖的提笔,开始写起自己从课本和电视上所学到的国家体制。
距离两人回到孙先生的家,已经超过了三小时。
或许是因为时间能治愈一切,或许是因为人在填饱肚子以后就会充满无法以常理解释的能量,总而言之,等到孙伯仁回
过神来,自己在刚发现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时的绝望心情,已经不晓得飞到哪去了。
不晓得的事还不只这桩,孙伯仁完全想不透这个叫颜书浚的人,为什么当初只说要送自己回家,最后却跟着进了门。
而且,虽然该说的都说了,听对方的口气,似乎是还没完全相信目前的事态。
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也难怪啦,趴在地板上画着树状结构圆的孙伯仁,拿起从冰箱搜刮来的饼干棒,一次塞了三枝进
嘴里。
把包裹着草莓果粒的巧克力慕斯饼干棒吞下肚,感觉甜味奢侈地在口腔中散开,他满足的眯起眼睛。
写这个是叫你分析现状让事态明朗,不是叫你把事情搞得更混乱。真是。
好像终于受不了那满纸荒唐言了,颜书浚揉揉眼睛,把孙伯仁呕心沥血所写成的自白书朝茶几上一搁,开始翻动散放在
旁边的零食。
抬起脸,才应了声我真的有分析现状啊,孙伯仁的眼前忽然出现一盒还没开过的巧克力奶油饼干。
吃吧。一从冷冻库拿出来的纸盒泛着冷冶的湿气,用拇指抹掉开口处的融冰,颜书浚将它塞进孙伯仁手里。你在
吃东西的时候,心情好像特别好。
谢谢。
干嘛谢我?反正也是孙伯仁买的。摇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