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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拂云第6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
方,也是可怕的地方。

    下午的课好歹赶上了,虽然心里还有着疑问,可却不似早上那般焦躁,在适当的年纪做适当的事,是他教会我的,现在,我的心思,只想好好努力,尽快完成学业。

    自己一直不清楚,是那段话改变了我,还是那段话让我成长,总之,那个下午,改变了很多人和事。

    第十六章 高三,最后的疯狂与想念

    那之后,自己又陷入到学业中去,天天都是题海战术,整个高三学年,伴随着无边无际的考卷与答题,成长的痛苦与欢笑,全体味过了。

    每天每天,都有好几门课的考试在等待着你,到最后,不是跟别人比较,而是跟自己较劲。今天要比昨天更好,明天要比今天更努力,这是老师们几乎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好在,c中的同学们都是卯足劲的学习狂,不要什么叮嘱,他们自然会努力。

    我的成绩一向很稳,因为念的是文科,所以整天就是不停的辩证,反证。有好几次写着写着就睡着了,醒来后继续写。别的同学有家长跟在后头,补些营养进去,或者是水果,或者是人参茶,我都没有。可我也不嫉妒,就像张君涛说的那样,年少时吃的苦,那是一笔财富。不管他说的对不对,至少他这句话给了我坚持下来的勇气。

    还是圆圆。每个周末都会去圆圆家里,她母亲拿出煮好的老鸭汤,说是两人学习都辛苦了,让我俩补补。圆圆给我盛了一大碗,她待我是真心的好。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喝下去的时候,觉得这汤特别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泪水混着的原因。当时怎么也想不到,那样年轻的一个生命,鲜活的人生,竟会为了爱情,一个男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圆圆啊,要是你当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果了。

    圆圆的葬礼上,看到很多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经过时,彼此只是点点头,耳边听到他们说的话,“圆圆怎么同她保持联系那么久”“就是,她是多孤僻的一个女孩子啊?”“当年她们怎么走到一起的,她性格不是很不寻常的么。”那些话飘入我的耳中,心情更加悲痛,圆圆啊,当年的我性格那么乖张孤僻,又沉默寡言,连我都不喜当年的自己,我哪来的好运气,让你对我那么好。

    可如今,除了怀念,竟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你又要让我做坏人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明明才半个学期,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放寒假的时候,也不敢放松自己,除了每天留点时间陪外婆之外,剩下的都在做作业。我怕,自己的一个放松,就会有无数人迎头赶上。好在外婆也不在意这些,她现在的病情反反复复,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好几次她都已经认不出我了,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流泪。年老,真的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

    每次看望外婆,时不时会想起张君涛,要不是他的慷慨救助,不知道现在我跟外婆的命运会是怎样。除了开学第一天同他见过之外,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遇见过他。也不是故意躲避,毕竟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直没遇上合适的时间,没有合适的机会同他见面,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冒冒然的过去,也怕也担心别人的闲言。挣扎了一个寒假,也没有去找他。

    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我怎么也没想到,上一次的别离,竟成为这辈子最后一面。

    高三第二学期开学了,那时正是最疯狂的时候,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业上了。这么拼命的学习,除了为了自己的将来外,心里想着不要让张君涛失望,害怕自己的不作为会成为遗憾,因此,除了努力的学习之外,自己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回报他的。

    摸底考试那会,成绩出来后还是挺不错的,老师也说这个成绩考大应该不成问题了,可自己还是不敢放松,尘埃未落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填报志愿时,很坚定的填了大法律系。而且只填了这么一所大学一个专业,老师特意找我谈了次话,她很不能理解为何我独独只选一个学校,“李晓同学,你最近的努力老师也是看在眼里的,可这是你人生总最重要的考试,怎么能够如此随意,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慎重些。”

    我没有说话,只是按照她的吩咐拿回去,第二天上交时,依然只有大一个大学,法律一个专业。

    这次老师没有多说话,除了好好鼓励我之外,她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时,听到她嘴里的叹息声,大概她是在为我可惜吧。

    7月份,最为炎热的季节,那三天,绝对是对身体和意志的考验。全场的考生中,除了我,大概都是由父母陪同,只有我一个是默默的来,默默的走。在这样的时刻,心里会万分的想念母亲,要是没出这样的事,她大概也会来陪我,给我准备好点心,让我不要担心,只管好好发挥即可。可惜,一切只是假设,我一个人披荆斩棘,也会成功的。心里默念一定不要着急,不要慌,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当最后一门课程结束时,长舒一口气,心中终于放下了负担。之前的担心全都消失云散了,已经这样了,再担心也没用,不如好好享受这个假期,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啊,进入高中以来,这大概是最没用负担的日子了。

    考试结束后,与圆圆一起去了她家,路过水果摊的时候,给圆圆母亲买了几只芒果。圆圆还笑我,“人家夏天都吃西瓜,你怎么偏偏买芒果呢?”我笑而不语。

    到了她家,给了她母亲芒果,看得出她高兴极了,一个劲的问我,“晓晓,你怎么知道阿姨喜欢吃芒果啊?这几个芒果要好多钱吧?”当时水果还很贵,像芒果属于进口的水果价格就更加昂贵了。

    “阿姨,这段日子你不但要照顾圆圆还要为我的事费心,真是辛苦你了。我本身不是一个爱说爱笑的人,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每回有了好吃的东西,你都要给我留一份,你们待我似亲人一般,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阿姨,每回有了好吃的东西,你都舍不得吃,总是留给圆圆或者是我。上次看到你在水果摊徘徊了好久,也没舍得多买几个芒果,买回来的都给了我们,这些,我都知道。你们本身经济条件也不是非常宽裕,你们还这般待我,更加过意不去了。这些芒果算不上什么,希望你大口大口的吃。”

    她眼里包含着热泪,许是憋许久了,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趁着弄芒果的机会,偷偷摸了摸泪。

    ,那一天,一群人在明亮的房间里聊了许久,月亮高高的挂起,可却丝毫没有睡觉的心思,多难得啊,本以为自己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了,想不到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呵护着我,忽然,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我,何曾不辛,又何曾幸运。

    第十七章 那些秘密

    考完试的第二天,马上去养老院看望外婆,这些日子要紧准备考试,一直没有去看望她老人家。去的时候,外婆正在午睡,自己有好久没有看着她安静入睡的样子了,外面的知了叫个不停,可坐在外婆边上,我只觉得安详。

    旁边有位老阿姨看了看我,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个张老师来过,放下一笔钱就走了,看他走得匆忙,不知道忙什么。”说完,自顾自开始傻笑起来。

    外婆隔壁床来了位新的伴友,听说她以前是资产阶级的小姐,文革中受过刺激,几经周折才慢慢恢复。本以为不会复发了,没想到这次老伴去世,又刺激到了她,忽然的就发病来了。几个子女都在国外,没人愿意回来照顾,就把她送到养老院,每年固定打笔钱进来,也不过来看望看望。因为瞧着她可怜,虽然有家人但跟没家人没什么分别。所以自从她搬进来,但凡自己带着好吃的,都会分她一点,然后陪她聊聊天。她的病情跟外婆差不多,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清醒时会同我讲起以前的事,奇怪的是,那么久的事,她说出来时,竟能说的清清楚楚,好似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心里也有些可怜她,这么一个老人家,她的子女怎么恨得下心不来往。

    能尽孝时而不孝,在我看来,便是这世间最大的不孝。

    我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正纳闷着,忽然看到外婆的柜子被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奇将它拿出来,一打开,顿时吓了一跳,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大笔钱。下意识的看看周围,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大叠钱估摸着有个好几万,除了张君涛,不会有第二个人会留下这笔钱,忽然,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念头,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我不敢继续往下想,边整理东西边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意象而已。

    看外婆在熟睡,便没有吵醒她,而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走在路上心里乱极了,脚步也是越来越快,等跑到张君涛的工厂时,早已经是大汗淋漓。走到工厂门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整个厂子空荡荡的,跟那些破败的厂房没什么两样,才几个月不见,里面就已经杂草丛生了,好几扇窗户还破了洞,更显得破旧不堪。

    门口有个保安师傅看到我,快步朝我走过来,一脸怒气的看着我,抬头看是个陌生的师傅,便和善的问他,“师傅,这个厂子怎么了,老板呢?”

    他没好气的说,“难道你不长眼睛啊,你看这个厂子怎么了,关门倒闭了呗。”

    “那,那这里的老板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真是好笑,走走走,一天不知道来多少债主讨债,烦都烦死了,你赶紧走。”

    “师,”还没等说完,保安师傅一个转身,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在原地徘徊了好久,心里越来越焦虑,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地方,对,也许她能告诉我。

    这一路几乎是以跑的速度过去的,因为跑得急,不小心还摔了一跤,膝盖上的皮都蹭掉了,顾不上疼痛,赶紧又走起来。

    夜总会外依然灯火通明,依然金碧辉煌。走到这里,却开始彷徨起来,不知道是个该进去还是停留原地。

    正犹豫着,没想到徐经理倒是出来了,“是晓晓吗?”他犹豫着问我。

    算起来,跟徐经理也要快两年没见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自信,成长,在我身上渐渐体现出来。虽然说手头不是很宽裕,但却知道了自己适合哪种风格的衣服,哪怕是小店里的,剪掉线头,重新洗熨一番,穿在身上还是很显眼。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眉眼里不似小姑娘那么清澈单纯,相比较同龄人,自己显得更加老成,但这也平添了一份从容。虽然没有亲人在旁照料,好在自己很疼惜自己的身体,又遗传了母亲的良好基因,身高也到了167的标准身高。从哪个角度看,算得上三分姿色了。

    回过头,冲着徐经理微微笑了笑,“真是你啊晓晓,好久不见,你竟然长的这么漂亮了。”

    “徐经理你过奖了。”

    “啧啧,真的不一样了,晓晓,越来越成熟了。”

    成熟,心里想了想,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经理见我迟疑了一下,以为引起尴尬了,他赶紧说,“你今天是来找喜儿的吗?”

    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说,“张姐在吗?”

    “在的在的,马上就要营业了,这个时候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要不你先去休息室坐会,等她空下来了我再来叫你。”

    徐经理还是那么体贴,他不是老好人,却也不坏,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原则与标准。认识他时间不长,但人前人后,听到最多的却是对他的赞扬。

    他将我引导休息室,特意沏了杯茶,难得受到款待,对方又是徐经理,当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却没事人似的,笑呵呵的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越来越不安,一方面,期待着从张姐口中知道些什么,另一方面,又害怕知道些不好的消息,在这种犹豫的感情中,喜儿姐姐来了。

    “晓晓,你这个死丫头,这么久没来看我,是不是把我忘了。”她还是老样子,依旧风风火火,说话也不依不饶。

    “哪有忘记你,只是学习上一直没能喘口气,这么久也就这会子考完试了,才有时间过来。”

    “你呀你呀,还是那么清淡,一点也没变。对了,瞧我这记性,张姐让我过来叫你去她办公室。”

    “哎。”下意识的哎了一声,好像又回到从前当服务生那会儿的时候,我跟喜儿姐姐对视着,然后笑了起来。

    我知道,那感情依旧在。

    有近一年的时间没见到她了,推开门时心里还想着她会不会不一样,可我发现自己想多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岁月如何飞逝,她依旧如故。

    她的妆容还是那么精致,打扮还是那么风情,不知是否看错了,在她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忧伤,是自己看错了吧,我在心里小声嘀咕。

    喜儿姐姐因还有工作忙,便下去了。

    “张姐”我小心的喊她一声,意料之中,她没有理睬我,只是自顾自的吸烟,不知道她在里面多久,也不清楚她吸了多久的烟,只觉得眼睛里都是泪水,蓝色的烟雾从她嘴巴里呼出,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她依旧没有理睬我,只是将烟头按掉,用大拇指和食指转了几圈,红色的火花渐渐消退,直到升腾起一股蓝色的烟雾。

    我怔怔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忽的,她笑了,“晓晓,你还是那么倔强。”

    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了泪,一滴两滴,滴在她巨大的办公桌上,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发出“塔塔”的声音。

    她渐渐的朝我走过来,在灯光的作用下,她脸上的泪痕越发明显,一条一条,像蚯蚓一般,同她的身份不符。“你的左耳好点了吗?”她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我愣了愣,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不再发炎了。”我坦白的说。

    她走到我的左边来,开始在耳边说话,“这种程度的说话声,你听的到吗?”

    我点点头,以示同意。

    “那好,接下去我说的话,你一字一句都给我听好了,别漏掉一个字,因为那是被你毁灭的涛子的人生。”

    我心里忽然一抽,涛子,莫非她指的是张君涛,心里顿时忐忑起来,还未容我细想,她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那些往事。

    涛子来自b市的一个小县城,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靠天吃饭,父母都是老实淳朴的农民,虽不识大字,却将他们姐妹三人抚养的很好。涛子在家中排行老小,是父母三十多才生的宝贝儿子,从小便是在父母与姐姐们的呵护中长大的。虽然在农村,却没干过什么农活,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回家就要帮忙干活,只有他自在的玩耍。

    他从小成绩就非常优秀,农村的教育基础不好,他父母硬是将他送到了县城读书,他也争气,每回考试总能得第一回家,不但是全家人的骄傲,更是全村人的骄傲。

    高考结束之后,他们一家人提心吊胆的过了好些日子,总算盼来了邮递员,拆开信封,是烫金的红色大字,大,一家人一开始都高兴坏了,高兴过后开始冷静下来,注册费一百八十块,当时他们一年的年收入才几十块,怎么负担得起这么大的一笔支出。

    父母沉默了,他也懂事,之后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只当没发生过。第二天就下地干农活,时间一天天临近,他却跟没事人似的,谁也不知道当时他心里有多委屈,有多不甘。

    临近报到前一天,他父母将他叫到跟前,“哗啦哗啦”倒出了一大把的零钱,数了数,正正好好一百八十块。他高兴坏了,也没问这钱怎么来的,他父母看着他这样子,都忍着痛,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他高高兴兴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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